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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萌爷-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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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莫慌、莫慌啊……”当大夫的把着她的脉,呵呵笑劝。

“我没慌。”当爷的稳声辩驳。

“露姊儿姑娘这是风邪入里,肤孔涩抑,寒气侵肤而热气又锁于肤底,两相交煎才致高烧晕沉。嗯……待我想想……”

“还想什么?这病有那么难医吗?”

“三爷别急、别急啊……”

“我、我没急!”当爷的疑似恼羞成怒了。

越想,心越火热,思绪却也更乱。

外边有声响,她本能地退回榻边,快且安静地再次躺平,半张脸藏在暖被里。

有人撩开隔间的厚帘子踏进。

隔间无门直通廊外,进出都得经过主子内寝,能在这时候光明正大“摸”进来的除了苗三爷外,还能有谁?

她身子不禁微僵蜷缩,两手亦蜷成拳头抵在颚下,呼吸略促。

男人撩袍在榻边坐下,带薄香的阔袖悄悄横将过来,张手摸上她的额。

对她终于退烧的肤温感到颇满意似的,他探过后便收手,却继续赖着不走。

陆世平觉得呼吸渐难,头昏昏然又要烧起一般。

“既已醒来,还想躲吗?躲得了吗?”

听那声嘲弄笑语,她唇一咬,终于翻过身,一双秀润眸子黑白分明。

淡薄清光中,苗沃萌嘴角噙笑,眼底黑幽幽却无软意。

他身上仅随便套了件袍子,像醒来立时赶着察看什么,连腰带也没系,露出里边的中衣和锦裤,且还披头散发。

这祥的他,令陆世平被惹得喉头微紧,遂抿着唇、对峙般与他相望。

他突然倾身下来,极近地看她!

病中卧榻,她退无可退,眼眸瞠得更圆,眸光在他高深莫测的玉颜上梭巡。

“你……干什么?”语调稍嫌虚弱。

“看你。”

她屏息,就见他当真很认真地看她。

那两道深静目光在她脸上梭巡,如同她方才看他那祥。

现在才又记起“自渐形秽”这事儿,似乎晚了些。她知自己长相勉强只能及上中等之姿,鹅蛋脸还肉肉的,眉形也非秀气的柳眉,还颇有英气……被他深究的眼看过又看,她一时间真想扯来被子蒙了头。

“你看人就看人……何必挨得这么近?”她语气微硬,撇开脸。

苗沃萌终于直起上身,淡淡道:“近点才能看得仔细。”

她心中一突,脑中晃过景顺对她说的,说他家的爷,眼睛还没好俐索……

她坐起,将被子抱在胸前,感觉这祥气势足些,低声道:“三爷当年便已见过我的模样,何须再看?”

他眉微挑。

“当年那位自称‘老老老姑娘’的姑娘,与你这位‘大龄丫鬟’是不是同一人,总得认一认。”

陆世平只觉退烧的脸真又烧起。

她深吸口气挺直背脊,不再闪避,迎向他幽深的眼神。

“三爷目力得以复原,当真可喜可贺。”

她是真欢喜,很替他欢喜的。一直盼着的事终于实现,她方寸一软,唇角亦软。就算这次重逢,他有多欺负人、行径有多恶劣,光思及他的双眼能视物了,欢喜之情便漫满整个胸房,至于其它的事……也是该好好解决的。

“确实可喜可贺。”苗三爷嗓声一下子偏冷调,说得极慢。

“眼疾再不好转,我怕去得迟了,你那处矮屋小院要围得尽是蜂蝶和蚊蝇!”

他、他这话……说什么啊?”

岂知他慢条斯理又说--

“你这模祥,不适合用花布巾子,还是朴素些好。”

花布巾子……她脑袋瓜里一荡,一会儿才想明白他所指为何。

他那时状若闲适地坐在小院里喝茶,自然瞧见了卓家小叔递来的花巾啊!

此时回想,陆世平脸热心悸,丢脸算是丢足了,忽又恼起他来。

“春初那时候离开苗家,三爷便一直让人盯住我的去向,是吗?”她不理他可恶的调侃,闭闭眸,压下晕眩感。

“是又如何?”

她静了会儿,再开口,语调幽沉。

“三爷是怕咱们‘幽篁馆’又要做出什么来,这才暗中紧盯吧?我那时承诺了,定会好好管束师弟,将事情原委解释给师弟听,不会再闹事,而三爷不信,所以才让人时时监看?”

这一次,她没有得到苗三爷直白迅即的答复。

扬睫去看,她心口忽地沉了沉。


那双重复光彩的俊瞳原是深意潜藏的,此刻却现迷离,光点寂寂,似要淡灭。

……她说错什么了吗?

静了会儿,苗沃萌蓦地诡谲一笑。

“你承诺要来到我身边,报我恩义,结果不也跟著你师弟走了,何曾守诺到底?”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不自觉地咬痛唇瓣,片刻后才讷声道:“我那时……非走不可……也以为三爷的不愿再见是真的……”并非她不想回到他身边,而是他仅给她两条路选,一是走,一是留,没得商量。

他不语,又恢复那种莫测高深的神态,但眉宇间黯淡许多。

陆世平十指暗暗揪紧被子,认命般又道:“三爷昨日所提的事,那个……契约还剩三个月的事,我会待下来做到期满为止,至于新约……三爷能否就此放过我?”

“如今你双目已复光明,我、我内心歉疚确实轻些了,我是真的、真的很替三爷欢喜,能不能……这祥就好?”

仍没等到答话,她仔细再去看,只觉他似发怔,表情无喜无怒,更难捉摸。

她头真犯晕了,上身微歪,半靠着床头。

既要说,自得说个请楚明白啊!

“然后。还有三爷送来的那笔钱,三爷信中说,那是买下‘甘露’琴的钱,但那买琴的钱是‘幽篁馆’跟‘锦尘琴社’之间的事,不关三爷的事。师弟被坑,讨不回公道也就自认倒霉,反正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往后不跟‘锦尘琴社’往来就是了。三爷送来的那笔钱……我会想法子还清,一定会还的……”

唔……她又哪里错了吗?

为何他表情那祥古怪?

她真真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什么?说错什么?

而苗三爷那张无喜无怒的玉雪面容,在散发的衬托下如此颓然,那一双直勾勾凝注她的美目,竟那祥忧郁……

***

陆世平应付过蛮不讲理的苗沃萌,对付过脾气忽掀忽落的他,也治得了耍性子折腾自己身子的苗三爷,但……当苗三爷变得沉静忧郁时,她还真束手无策。

重回苗家‘凤宝庄’,她在‘凤鸣北院’将养了整整五天,直到今儿个身子才完全利爽,能重拾贴身婢子的身分。

她养病的这些天,苗三爷真的好古怪。

似经过那一日清晨谈话,他的古怪就没消停过,不怒不吵、寒言郁抑,常是沉吟的时候多,也不知他深思何事,想得浑然忘我、忧悒层叠,而那张俊颜染上郁色,竟有种说不出的绝艳。

他想事情想痴了,她则看他看得痴迷。

然后她不禁开始回溯那一日清晨,到底哪一句话惹得他郁结于心?

欸,该气郁的人是她才对吧?

他骗得她团团转、出大糗,为他痛哭流涕那样难堪,她、她也都认了啊!在脑子里就蒙上眼、关了耳,不看不听不想,当作没那回事。她乖乖认了,好处全由他占尽,为何他仍一脸不豫?

她只是求他放手,她不想再续新约,不想继续纠缠……不想、不想……呃?

莫非……正是她这个“不想”,把他给惹了?

自他出现在矮屋前的小院,她思绪就跟打了结似的,没一条能想通透。

好像他每个眼神、每句话,即便带嘲弄、面上生寒,都有股……说不出的亲密劲儿,只能意会,难以言传。

他似对她“恨铁不成钢”,也不知她哪一点教他恨上。

结果,他之所以恨,是因为她的“不想”吗?

我怕去得迟了,你那处矮屋小院要围得尽是蜂蝶和蚊蝇!

他说得理所当然,她听了只觉纳闷,当下没法想,待脑子清楚些再去寻思,越想脸越热,想信他,又觉受宠若惊,不敢去信……

“露姊儿……咱交代的事……你、你听清楚投?”

紫菱色滚边的丝绸软榻上,红光满面的苗家太老太爷气若游丝地挤出声音。

一屋子仆婢捧茶、捧粥、捧补汤,等着伺候他老人家,一早被人从北院叫到‘松柏长青院’来的陆世平则挨在榻边,婢子们将粥品、补汤、温茶一样样递进她手里,她只得接下,再一祥样拿去服侍老人。

“太老太爷,您方才交代的事……该请大爷、二爷和三爷过来才是啊。”她不明就里,十二万分纳闷。因老人家竟跟她提苗家祖坟修缮、宗族祠堂里的牌位排放之事,还跟她提说,他手边金银珠宝分有三大份,苗家年轻爷们谁成了亲,谁便能先领一份去……她很不懂啊!

更不懂的是,老人明明没病,瞧起来精气神十足,为什么装虚弱?还一副“今日不知明日事”、“大势已去、只余今朝”的模样?

太老太爷一匙匙啜完补汤后,眉心依旧哀怨,拖着气音道:“交代给你,没……没差的……反正欸……都是自家人……他们兄弟三人事多人忙……你、你帮忙记着……”

“啊?呃,好。我记着呢。”婢子递来巾子,她取来擦拭老人的嘴角。

她当初离开得突然,庄宅里不少人皆知因由,毕竟师弟闹那么一场、惊动那么多人,怎可能瞒下?

她想,太老太爷应也心知肚明,但她这次重回苗家‘凤宝庄’,老人家待她却一如往常,只除了说些她摸不着头绪的话,其余真的都未改变,这让她心窝泛暖,暖得都有些想哭。

但宅子里的一些仆婢见到她,态度似都有些不一祥,至于哪边不一祥?

她又说不上来

幸得竹僮们待她还是如以往那般亲昵,她卧榻养病,都是小夏和佟子帮忙照看,帮她备水、备食、备汤药。

唔……好吧,也得提一下苗三爷。

这些天他忧郁归忧郁,总会守在她榻边。

他不太说话,不会嘘寒问暖,却时不时探她额温,甚至……摸她裸足。

探额温是怕她体热再烧,摸裸足是想确认她温温暖暖的没受寒。毕竟足部易凉,足若煨暖了,全身该也都暖了才是。

此时,太老太爷长长叹了口气,话锋竟是一转--

“欸呀……要你记着有用吗?问过三萌子……他、他说露姊儿还得走,没……没说留下不走……你是要走哪儿去啊?”

只觉颊面烧起,觉得一屋子仆婢似都竖耳在听,陆世平鹅蛋脸一垂,咬着唇,硬着头皮还是得答。

“……就做满三年约,然后离开这儿过点小日子,这祥而已。”

“那你答应我呀,待在这儿哪里也别去……欸,咱来日无多了……欸欸,你连这小小请求也、也不愿意点头吗?”

“太老太爷……”

老人叹气叹得更长,还假咳两声,断断续续又道:“三萌子也真是……签什么三年约啊?要签……把婚约签一签算了……婚约一纸比什么都有用哪!那是一辈子的事,签了就、就定终身……不怕你跑……”

陆世平脸垂得更低,实没勇气去看身侧和身后的婢子们,她都听到窃笑声了。

不知是否她自个儿心发虚,就觉她和苗三爷之间的纠缠,老人家似乎都看在眼中,心里有底。

她暗绞着十指,正不知如何作答,婢子们突然纷纷作礼,齐声唤--

“三爷!”

苗沃萌身边跟著两竹僮,来到‘松柏长青院’。

陆世平立即起身离开榻边,也跟着婢子们福身作礼,轻唤:“三爷……”

苗沃萌低应一声,目光迅速掠过她五官,见她神态寻常,心稍定了些。

婢子领太老太爷之命,请她过来‘松柏长青院’时,他当时亦在场。心想,老人家应是知道她身子转好,所以特地唤她见见面、说说话。

他让她随婢子走了,却越想越觉不妥。

因之前太老太爷问起她的事,他当时内心不痛快,透露了不少事给老人家听闻,从当年的那张‘洑洄’开始,因‘玉石’而交缠得更深,后来更因‘甘露’而深陷……太老太爷自是听得律律有味,最后还问--

“然后她什么也没给,你就什么也没讨,两下轻易便把师弟归还给她了?”

她给了。

把自己抵给他。

想到就怒,连姑娘家的身子都能拿来当谈判求情的好处,即便真成佛了,都能让她逼得头顶窜火三丈高!

这事他没对太老太爷坦白,却不敢说老人家真就瞧不出来。

在北院待不住了,总觉‘松柏长青院’内必不单纯,所以才过来一探虚实。

瞥见老人家眼皮子半掩,一副快没气的模样,苗沃萌并不急着探问。

他撩袍而坐,状若谈天般沉静道:“曾祖爷爷,露姊儿跟您提了吗?”

陆世平才觉苗三爷过来请安,恰恰替她解围,一听他这么说,她眉眸一轩,不由得迷惑,又有点汗颜。

“提……提啥呀……”老人家继续有气无力。

苗沃萌淡微勾唇。

“提她在外面的营生啊!”略顿。

“她专做精细木工,之前我应琴友之邀,携琴至贺家少爷所办的琴会,在贺家大绣庄的前头铺子里,见到不少露姊儿制出的精巧玩意儿,有绣盒、妆盒、食盒,有圆的、四方的、六角的、八角的,就摆在人家铺子里卖。”

再顿了顿,似笑非笑道:“我问过贺家绣庄里的大管事嬷嬷,听说露姊儿做出的东西卖得颇好,许多人抢着订,其中卖得最好的是一种藏有暗匣的盒子,想来跟曾祖爷爷的七巧盒有异曲同工之趣。”

陆世平听着,双眉愈挑愈高--这男人,到底盯住她多少事?

耳中隆隆作响,突然响起他那一句--

我跟你的账,还得慢慢再算。

当时她不很明白,现下终于摸出点头绪了。他、他根本没想放过她!

不等她再多想,太老太爷已一骨碌地从软榻上弹坐起来!

“露姊儿!”老人家双目炯炯有神,声音洪亮无比,冲着她扬声。

“你做了那么多木盒子,那么多款木盒子,你怎地没说?你怎都不说啊?你明知咱就爱看你做那些木头玩意儿,你还藏私了!做出好东西也不拿来给咱瞧瞧?你这祥对吗?啊?你想想,这祥对吗?”

老人家瞬间生龙活虎,只差没扑过来抓她肩头摇晃。

晕茫晕茫的,陆世平觉得自己似被解了围,又觉自己像被陷害……

最后还是陆世平答应会制出成套的大小木盒奉上,老人家才消停下来。

被苗沃萌带出‘松柏长青院’,来到院外的太湖石园,陆世平觉脑袋瓜被老人家闹得还有些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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