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飘零-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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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那喷泉涌出的水，阿飘便明白了鬼王的用意，不由的心中感叹鬼王的细心……那水看著晶莹剔透，隐隐的还闪动著奇异的光芒，竟是那三生河的河水……河水喷发上涌沾染的整个殿堂都带著一股子湿气，常人或许觉得过於潮湿，而对於阴魂来说，确实异常舒服的……
加上小零以後还需要依靠这河水充饥，阿飘欣慰的一笑，“想不到，鬼王对你还多有照顾……那喷泉里的水，便是你刚才喝的河水……以後你再不用担心饿肚子了，随时都可以补充力量……”
小零半天才哦了一声，原来竟是给这殿中的摆设，惊的呆愣了……屋中可谓是一片金光，一应用具齐全不说，还全都是黄金打造……光是那硕大的床铺，就让小零惊的说不出话，“真是大手笔啊……这麽多金子，得挖掉多少金山啊……”
跟高福说的一样，後殿之中，一应俱全，案几桌台，各式摆架……每一样都做工精良，华贵无比……自己原本的铁器，别说与之相比，简直根本就无法同日而语……
放下小零，二人跟後殿好生的观看了一会……时间没用多少，便有鬼仆过来报告，办差的引魂使，大多都已经回来了……小零对新家自然是颇为满意，笑呵呵的拉起阿飘的手，一同返回大殿……
迈步走上正中的石阶，低眼向下，黑压压一片，已经站了百来号的人……高矮胖瘦，什麽样的人都有，小零嘿嘿一笑，不等大家见礼便先开口，“别的不急，叫你们都集合在这呢……我是要选个最丑的引魂使出来……”
第三十四章 新想法……
小零嘿嘿一笑，不等大家见礼便先开口，“别的不急，叫你们都集合在这呢……我是要选个最丑的引魂使出来……”
阿飘心里一惊，错愕的侧头看向小零……给宁文选搭档，为何要最丑的……不是说好了选个高手……有心想询问，可这会阿飘跟小零一起站在殿堂之上……确实不方便说什麽悄悄话……
不光是阿飘，底下黑压压的一干众人，也都惊的半天没回过神……等缓过来，都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新上司的一张娃娃脸，本就看著不靠谱，没想到这性子，更是……可众人也就只敢心里想想，谁也不敢过多的表现出来……
高福和寿贵，相较於其他第一次见识小零的同僚来说，算是比较知道内情的了……可就算如此，也根本猜不透，自家上司，这是唱的哪出……一脸尴尬的跟寿贵对视一眼，高福壮著胆子上前一步，“大人，请您明示……这最丑的……”
小零咧嘴怪异的一笑，“字面上的意思，你们中间最丑的那个站出来……我有任命安排……”
“这……”一干同僚虽然平时交往不多，可要是非选什麽最丑的……难免有伤人心，可若是不听命去选……况且自家上司说了，是要有任命的……莫非此中另有玄机？
底下又是一阵议论，不过听说有任命，众人也跟高福一样，觉得新上司这麽做一定是藏著用意的……好在这鬼域里，没几个人重视外表，加上性情也都大多坦诚，这会已经有几个其貌不扬的引魂使，站了出来……
寿贵自觉长相不佳，跟寻常人相比也有些失礼，就也跟站了出来……陆续的，十来个矮胖或是枯瘦的汉子，便站到人群的最前排……虽说其貌不扬，但这些人，脸上都挂著坦然正气，一眼望过去，倒也还算凑合……
“恩，很好……”小零笑著点头，牵著阿飘的手，自石阶上走下……仔细的挨个查看，走到寿贵面前，小零停下了脚步……看向阿飘，“你看寿贵如何？”
“这……我不知道……”心里根本想不透小零想的是什麽，阿飘如何能给小零出什麽参考的意见……光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跟小零手拉著手，就足够阿飘窘迫了……
上下打量著寿贵，小零似乎很是满意，脸上笑意加深，“行，就你了寿贵……打今儿起，你就跟飘兄一起在我身边做文职吧……”
“诶？不是要……”惊愕的看向小零，阿飘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给宁文选搭档吗？怎麽变成选文职？
寿贵胖脸一挤，眼中精光闪现，已然猜明白了新上司的心意……文职虽然清闲，但总好过去人间办差，更何况是在衙官身边当差，如此转变，也算是升迁……
小零话一出口，众人又是一阵错愕……心中不免後悔刚才没有站出去，升职多大的好事……百年不遇的这麽一个机会，就这麽错过了……
高福尴尬的一笑，心里可高兴不起来……搭档升职了，就只剩下自己，这以後可怎麽办差？莫非就这麽闲置了？不由的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什麽地方开罪了上司……这样的安排下来，高福实在不懂……
拉著阿飘的手重新踏上石阶，小零笑呵呵的转身宣布，“高福，宁文……从今天开始，你们重新组合搭档……”余光扫向一脸若有所失的宁文，小零心中好不得意，“好了，就这样吧，大家都散了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新上司这头一把火烧的如何……众人心中就算是百般无奈不解，面对顶头上司，也只能乖乖的听呵……整齐的重新列队，众人按照规制，大礼跪拜，而後便陆续离开……
最为无奈悲哀的，宁文自然要数头一号，可此时除了认命，宁文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满脸遗憾的顺著人流走出大殿，宁文心里已然空荡……
相较於宁文的不甘愿，高福对於更换搭档，倒是并无过多想法……反正差事早几百年就习惯了，所谓搭档，也无非是在非常的时候，有个照样而已……人选是谁，并没有什麽影响……留在最後，跟老搭档寿贵道了声恭喜後，高福也退出了大殿……
牵著阿飘的手，重新返回後殿，小零一脸兴奋的扑到了黄金床铺之上……撒欢一般的几个翻滚，这才安抚下心中偷笑的得意……
无奈的摇了摇头，阿飘是服了小零这麽个活宝……原本在人间，小零就已经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了……至少金凤管的闲事，没一件少了小零凑热闹的份……现在进了鬼域，小零更是没了拘束……
轻轻坐到床边，阿飘伸手把滚成一团的小零拉到身边，“小零，你现在总也算是个官了……以後可不能像今儿这样胡闹了……选什麽最丑的……也亏你能想出来……”好在最後，高福配给了宁文做搭档……不然阿飘非郁闷死不可……
“嘿嘿，反正结果是好的，对吧……”一翻身躺到阿飘腿上，小零仰著头，咧著小嘴，心里还在偷笑……小算计得到了大成功，阿飘总算是成了自己的专属……不怀好意的家夥赶走了，身边留下的，是最丑最丑的……这样总没人有机会，能把自己的阿飘勾搭走了吧……
“唉……你啊……真不知道说你什麽好……对了，肚子还饿吗？”虽然小零一口气灌了不少水进肚，可毕竟头一回用这办法解饿……阿飘不太确定，多少水量可以充饥，而又能坚持多久的体力……
下意识摸了摸肚皮，小零摇了摇头，“不饿，那水貌似挺管用……对了，飘兄，有个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之前听阿飘讲述鬼域的情况，小零心里就有个惦记……不过给突如其来的饥饿分了心，这会没事了，才想起来……
“哦？什麽事？”
“就是你说的通换衙，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收到人间烧来的祭拜……你也知道，金凤一定会祭拜咱们的……之前你消失以後，我跟金凤还有於蜚祭拜过你呢……”
“这……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好像是可以收到吧……我听宁文说，人间祭拜的纸钱贡品都会统一送往通换衙，然後会有鬼仆给发放……好像就连地藏菩萨受的香火，也都会发往通换衙……怎麽了？你不会又有什麽奇怪的想法吧……”
“呵呵，没有啦……只是你看这屋里，虽然豪华，可总感觉冷冰冰的……我就想啊，既然可以收到阳间的东西，那咱不如让金凤烧点日用过来……”
“哈？日用？”莫名的一阵头疼，阿飘扶额，无奈的不知道该说什麽好……这死都死了，还要那麽多讲究干啥……
“是啊，日用消遣之类的东西……就算做鬼不用吃喝洗漱，但过日子总要有些家当的……况且这里，这麽枯燥无聊，至少有几本书，没事看看也好啊……”
“这……”细想一下，小零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小零，我觉得你还是先专注在事务上比较好……毕竟你现在掌管著一个衙门……”
“恩，恩，这个我知道……等正式上任以後，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过劳逸结合，总还是没事吧……”不等阿飘继续推搪，小零一翻身坐了起来，大叫了一声，寿贵……
第三十五章 改变
所谓文职书吏，自然就是照顾衙官的贴身侍从一类的工作，就像是照顾鬼王的单亦雪……不过很自然，寿贵跟单亦雪，或是阿飘不同，少了一层关系……所以这会，只是守在後殿门口，并不敢跟的太近……
听到里面召唤，寿贵快步走进後殿，低头立在了门口，“大人，有何吩咐？”
“恩，你过来……”摆手招呼寿贵走近，小零把自己的疑问重复了一遍……
寿贵听完胖脸肥肉几个抖动，似乎也挺无奈，不过上司终归是上司，任何的心血来潮奇思妙想都属正常，“回大人，通换衙确实可以收到人间烧拜的物件，只是鬼域里没人需要饮食，贡品食物一类的，都是直接兑换成纸钱元宝发放……大人若是想要什麽鬼域没有的，确实可以问阳世亲友索要……只是咱们有规则律条，不可随意跟阳世之人接触……”
“这麽说，要托梦一类的？”眉头微皱，小零有点觉得麻烦了……毕竟，你托梦得有托梦的本事吧，加上自己想找金凤去要……日有所思才能夜有所梦吧，金凤现在给於蜚勾搭走了，肯定早把自己丢到脑後了……
“是的，大人，常见办法便是托梦……不过大人若是害怕托梦交代不清楚，也可以留书过去……算算您往生的日子，明儿应该就是头七回魂夜……”
“留书？这能行吗？”惊讶的看向寿贵，阿飘有点不敢置信……托梦之前倒是听说过，可留书……好像从未听说，阳世之人收到过往生亲友的死後留书吧……这不会违反律条规则吗？
小零是不懂什麽规矩不规矩，听说可以留书，这会已然开始琢磨起自己的生活必需品……
寿贵胖脸一展，冲著阿飘诡异的一笑，“书伦小哥，这留书确实可行，也绝不会违反律条……不过这个办法，只有大人可行，寻常人是无法办到的……”
“哦？为何？”莫非是法力限制？还是说有权利的限制？阿飘对此知道的不多……规矩讲究之类的，都是宁文讲给阿飘的，没遇上的事，宁文自然还不急讲解……
“这个自然是跟身份，权利有关。在咱鬼域，纸张罕有，常用的都是跟著鬼王法力一起生成……要想留书在人世，必须使用人间的普通纸张……而这普通纸张，自然是更加罕有……”
“原来如此……可如此罕有的纸张，小零能得著吗？”
“可以，不过数量会很少……只要咱大人，去通换衙，问白大人索要便可……”
“白大人？莫非他是通换衙的衙官？我还以为……”来鬼域也有段日子了，大小官吏人员，阿飘基本上都见过……只是从未见过这位白大人，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寿贵理解的点头，“不怪你不知道，白大人平日四处收集材料，本就行踪不定……加上通换衙的公务都是按册行事，并不需要有专人整日看著……不过最近白大人在衙门，咱大人刚巧能赶上……”
“恩，这倒也刚好……”阿飘笑著点头，看向身旁的小零……小零这会扳著手指头还在计算著呢，阿飘叫了好几声，小零才回过神……
“恩？怎麽了？”小零想的出神，没留意二人说了什麽……除去书籍，小零更想有些玩的，例如游戏机，电脑一类的……只可惜鬼域里怕是没有电源吧……
“你啊，别想些怪东西……跟金凤要些你爱看的书籍就得了……刚才寿贵说的你听到了？要想留书，咱的赶紧去找白大人要，不然他又没影了……”
“哦，哦……行，书就书吧，有总比没有好……顺便告诉金凤，咱们都挺好的，省的他良心发现想到咱们，怪难过的……”
“恩……”阿飘一点头，看向小零的眼神里，有些复杂……人总归是人，和自己这样不伦不类的游魂就是不同……自打来到鬼域，阿飘从没忘记人间最後那些日子……只是从未想过，要报个平安……
或许说报平安不恰当，但是古灵精怪的小零，却比自己更懂得这些……更懂得去体贴，去关怀别人……故去的确实让人惋惜，但是最为痛苦的，其实是那些剩下的人……
阿飘了解金凤，知道金凤一定会为自己和小零，痛苦很久很久……甚至会自责很久，可是自己从未想过，跟金凤说一声，自己现在很好……这就是差别，比较的时候，才会体现出来……
莫名想到了宁文，阿飘心中自嘲，自己那看似淡然温和的性情，说白了，其实只是不懂得感情，只是冷漠……冷漠的对待别人，同时也是如此对待自己……因为相处的不久，没有深入的了解，所以宁文才会倾心於自己……若是了解之後，想来宁文那温柔的眼神里，也会掺上失望吧……
通换衙负责鬼域材料物资的管理和发放……执掌管理的衙官，叫白玉，人称白大人……只不过此人少有人见过，除去其常年在外奔走行踪不定之外，更多的是其不太合群的性格……
小零的请求，并不过分，也完全不违反律条，故而白玉听完小零索要纸张的目的，便点头同意……不过也就只给了一张黄纸，一张小零再熟悉不过的黄纸……
在人间的时候，金凤房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纸，只是此时，握著这比黄金都金贵的纸，小零心中头一次感慨……也就是在此时，小零明白了，自己确实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脑中算计的东西，突然变得不那麽重要了，或许仅是以如此的状态活著……便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自己还真实的存在著做人的意识，或许只是如此便足够了……
黄纸最後被寿贵，亲自送到了人间，贴在了小零和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