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0)-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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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都不想去……可是爷都开口了……他一点都没有让我拒绝的意思。”小宝叹气。
　　“小宝！”芽儿用力地拍了拍小宝的肩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享受了多少特级待遇啊？？？”
　　“什么啊？”小宝一脸茫然。
　　“去南方巡视店铺这种事情，一般爷都只带魏管事和离护卫几个人去的，以前有几个夫人说要一起去都被爷一口拒绝了，现在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还不想去？？？”
　　“那、那我可不可以……”小宝打着商量的语气，“把这个机会让给哪位夫人？”
　　芽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小宝的小脑袋，“小宝，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爷让你去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还有这些荔枝，一直以来每年爷都只分给少数几个得宠的夫人，没人得到的份额都只有一点点，现在爷居然这样一大盘地赏给你……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感恩戴德呢？……”
　　小宝看着芽儿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好心地把一颗刚剥好的荔枝塞进他的嘴里——
　　“嗯……”芽儿瞪了小宝一眼……吃荔枝。
　　“你说的这么好，那你是很想跟着一起去了？”小宝歪着脑袋问他。
　　“当然了……”芽儿看小宝此时的表情，瞪大了眼睛，“该不会……”不会吧——
　　“爷说如果我怕闷，可以带你一起去。”
　　“那你怎么说？”芽儿总感觉小宝会说一些出人意料的话……
　　“我说我回去先问问芽儿再说。”小宝心情愉悦地又吃了一颗荔枝。
　　芽儿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掐小宝白白嫩嫩的脖子——“你、你居然敢对爷这么、这么说话——”
　　小宝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芽儿咬牙，“我真的服了你了。”
　　“呵呵。”小宝笑了，“既然你愿意陪我一起去，那我就舒服多了，我晚上去告诉爷，你要和我一起去。”
　　“小宝……那个……”芽儿还是感觉很不真实，“爷真的说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你不相信你＇6＇第六章　晕车——饼

　　很快南行的日子到了，小宝懒懒的其实都不怎么提得起劲儿，反观芽儿，兴奋得不得了，前一天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很想冲到小宝房间找小宝聊天，可是他住的是下人房，小宝住的是殷古的院落，晚上他根本不可能进去那里——
　　第二天一大早，芽儿就冲到小宝的房间，那个时候小宝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芽儿叫醒他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以，芽儿强硬地把小宝从床上拉起来，然后还十分“体贴”地帮他一起收拾行李——
　　“芽儿，你急什么啊？就算要出门也是要吃完早饭以后啊。”小宝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连连打哈欠。
　　“小宝，我都帮你打好水了，你快去洗把脸。”芽儿把小宝的衣服放到包裹里，“洗好脸就去给爷做早膳吧。”
　　“芽儿，不就是去南边吗？有那么高兴吗？”小宝走到面盆前面，挽起袖子，弯下腰捧起凉水在脸上拍了拍，顿时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了不少。
　　“小宝你这样子真让人泄气，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是要去南边啊，那里山清水秀的，而且有很多新鲜玩意儿，像是各种各样的水果还有小吃点心……想起来都直流口水……”芽儿很是憧憬。
　　“你啊，有的吃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小宝摇头，“算了，既然那边有那么多美食，我就当做去取经好了——搞不好爷就是为了这个带我去的。”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芽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小宝扁了扁嘴——真不想去啊——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快点准备早膳了……”芽儿回过头来看小宝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马上推着他出房门——
　　“别推别推，我自己走……”
　　这天早上，殷古吃到了有史以来最简单的早饭：粳米粥、咸菜瓜子和葱油饼，连包子烧卖之类的都省了——摆明了，小宝就是在故意耍脾气嘛——不过，殷古面对着面前“寒碜”的早餐，居然还是面不改色地吃掉了——
　　终于小宝坐上了南行大部队的马车，小宝和芽儿分到了一辆马车——小宝不会骑马，当然也不会逞强去和那些护卫们一起骑马，而芽儿虽然比小宝强，可是他认为骑马就不能吃小宝带来的零食了，所以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乘马车。殷古也是有属于他一个人的马车的，但是他一般都是和属下一起骑马，除了看账簿和睡觉的时候都是在马背上度过。
　　小宝才搭乘马车不久，就发生了问题——小宝他……晕车——
　　这就是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人的悲哀——刚开始是头晕难受，小宝还能忍着，后来肚子难受，就开始吐得七荤八素了——
　　芽儿和他坐在同一辆车里，刚开始还是在照料他的同时还顺便奚落他几句，还是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他开玩笑——但是后来，即使是芽儿这样的强人，面对着已经吐不出东西只是在不停地干呕的小宝也开始难受了，别说吃东西了，他自己都有点想吐了——
　　“小宝，小宝……你好一点了没有啊……”芽儿撩开帘子，探进脑袋问——他脸色苍白好可怕——“要、要不要我去告诉爷？”一定要告诉爷了，小宝还阻止他，他觉得小宝再这样下去，真的会难受而死的——
　　“不……”
　　小宝还来不及说什么，芽儿已经跳下来马车——
　　“爷！爷！”芽儿一边跑一边叫嚷。
　　殷古听到声音，拉住马缰，其他人也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满头大汗地追上来的芽儿，“什么事？”
　　“爷，我们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啊？”芽儿一边擦汗一边说，“小、小宝他很难受……”
　　“怎么回事？”
　　“他晕车，吐得不行，现在躺在马车里，脸白得跟鬼一样……”这形容……
　　殷古下马，“我去看看。”
　　既然殷古都下马了，其他人也跟着下马——事实上，大家对于殷古对那个小厨子的关心都感觉很不可思议，但是接下俩当他们看见殷古抱着小宝进入自己那个大马车里的时候，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是不是过了点？
　　魏七阳脸色不变——经过这些天，他的心脏承受能力已经被锻炼得很强了——
　　“原地休息，准备午饭吧。”
　　殷古一声令下，众人马上忙碌起来——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那个唯一的一个小厨子现在因为晕车躺在了马车上，而他们这群大老粗却要动手做饭，以前不带厨子，他们心里平衡些——只是他们不知道，就算小宝现在依然活蹦乱跳的，小宝做的饭菜他们也未必有机会享受得到。
　　“小宝好可怜。”芽儿坐在草坪上说。
　　“你觉得他可怜你现在不还是吃得很开心？”离未仇把刚摘来的野果放在草地上，看着大口咬着饼的芽儿说。
　　“那我得吃饱啊，不吃饱怎么照顾小宝啊。”芽儿理直气壮，完全忘记了自己从上车开始就吃到现在——
　　“我看他根本不用你照顾吧？”离未仇望了一眼殷古马车的方向——刚才殷古吩咐了懂得医术的蓝丘子煎药之后就没有从马车上下来过了——
　　芽儿也看了眼马车，点头，“也是。”
　　“这是什么饼？”离未仇状似随意地问道。
　　“有很多种饼啊，牛肉饼、鱼肉饼、鸡肉饼、猪肉饼、土豆饼、南瓜饼……葱油饼、蛋黄饼和枣泥饼，全是小宝做给我当做零食和干粮的。”芽儿说起来就很自豪。
　　“是吗？”离未仇从芽儿旁边的大布包里拿起一块饼，“不介意我吃一块吧？”
　　“你……吃吧。”就吃一块自己也没有损失——拒绝了离护卫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离未仇咬了一口，微眯起眼睛，“味道很不错嘛。”
　　周围原本在准备午饭的人听到离未仇的话，大家都感觉饥肠辘辘了，聚过来，“什么东西啊？”
　　“杜厨子做的饼，味道不错，大家可以尝尝啊。”离未仇笑着说。
　　芽儿睁大了眼睛，瞪着离未仇——怎么这样啊？明明只是说吃一块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客气了，芽儿，你不介意吧？”另一个护卫唐冀亥问道。
　　“不、不介意……”他一个小小的打扫屋子的小家丁敢有什么意见吗？
　　于是在接下来几分钟时间里，芽儿只看见不断伸过来的手，每只手缩回去的时候都拿着一两块饼，芽儿欲哭无泪，眼尖的他还看见那个离未仇在途中还劫走两块饼——
　　最后，芽儿看着布包里剩下的两张饼，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吃，好吃，杜厨子的手艺确实不错啊——”
　　“嗯，怪不得爷这么看重他。”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吃到……”
　　“我推荐的没错吧？”
　　听到那愉悦的声音，芽儿哀怨万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离未仇——
　　在他心里，离未仇三个字已经被打上了大大叉——
　　小宝，你快点好吧，给我做东西吃，要不然我要饿死的——

＇7＇第七章　客栈——鳗鱼面

　　小宝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青色的缎袍，袍上绣着黑色的云水纹——这件衣服小宝很熟悉，他微微仰起脑袋，果然看见那张不苟言笑总是透着疏离的冷脸——
　　“爷……”
　　“醒了？”殷古放下手里的账本，把他小心地扶起来——动作很轻柔——“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嘴巴好难受……”小宝都不想说话了。
　　殷古敲了敲车壁，很快帘子被掀开，蓝丘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立在门口，殷古接过那碗东西，“嗯，可以了。”
　　小宝盯着那碗东西，黑乎乎的，还有一股怪味，他嫌弃地皱起眉头，“那是什么啊？”
　　“药，喝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殷古用汤匙搅拌了几下，说。
　　“我不要喝药……”小宝把头往后仰——他最讨厌吃药了，味道很奇怪——
　　“喝。”殷古坚持，“你要一路晕车到南边吗？”
　　小宝眼睛一亮，用打着商量的语气说，“要不，爷，你现在让我下车回去吧……反正也没走多远……”带着自己这个晕车的人就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啊，如果他明智一点会让自己回去的——
　　“不行。”殷古舀起一匙药汤，送到小宝嘴边。
　　“我不要喝……”小宝推开殷古的手，结果推得太急，那匙药就洒出来了，还是洒在殷古的衣服上——
　　小宝瞪着殷古衣服上的几点，咽了咽口水，他抬起头，看着殷古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小脸垮下来了，揪着殷古的衣服，“爷……对不起……我错了……”
　　殷古其实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小宝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只是看到小宝紧张的样子，他就不想说什么了，只是继续冷着一张脸说，“喝药。”
　　“哦……”小宝伸过手想要接过殷古手里的汤药，却被殷古的眼神制止了——还是殷古喂他喝药。
　　小宝观察着殷古的那张脸——奇怪，本来自己还能从那张脸上看出他的情绪的，但是现在怎么看不出来了啊——小宝不知道的是现在殷古是刻意维持的表情——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小宝就感觉自己又要吐出来了——嘴巴好苦好难受啊——
　　“张嘴。”
　　小宝乖乖张嘴，一颗小小的东西塞入他的嘴巴——清清甜甜的，马上盖住了汤药的苦味——
　　小宝眨眨眼，“是糖吗？”
　　“嗯。”殷古点头。
　　“为什么爷会随身带糖啊？”小宝觉得奇怪——殷古不像是爱吃糖的那种人啊，他刚进厨房的时候，魏七阳有交代过他，殷古不大喜欢甜菜，尽量少做——
　　“是乌雪爱吃的。”殷古回答。
　　“乌雪？”小宝重复了一遍，“那是谁？”是女孩子的名字吗？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啊——难道是府里那位夫人的闺名？可是夫人又不在身边，爷带糖在身上做什么？
　　“是我的马。”
　　听到殷古的名字的时候，小宝差点被嘴里的糖给噎到——敢情这还是畜生吃的东西……自己竟然也沦落到和畜生同食的一天了——
　　“还要吗？”殷古见小宝不说话，问他。
　　小宝摇头——知道了就不想要了——
　　接下来的时间，小宝就躺在软垫上休息，殷古则在旁边看账本——两人虽然一路无话，但是气氛却异常和谐，就这样到了他们入住的第一个客栈——
　　小宝才刚下车，芽儿就已经冲到他身边了——
　　“小宝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啊。”
　　“小宝，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多惨……”下面的抱怨因为看到殷古而吞了回去——“爷好。”
　　殷古点了下头，然后就率先走进了店，小宝和芽儿马上跟上。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一看到一群气势不凡的人走进来，连忙迎上去。
　　“住店，十间上房。”他们这次出行一共有十个人，而殷古从来不会苛待自己的属下，食宿从来都是上好的。
　　“这个……”店小二有些为难，“我们店里只剩下五个房间了，其中只有一个是上房，其他的都是中房——要不，各位可不可以两人挤一挤？我们的床都挺大的，那个打地铺也行的……费用减一半好不好？”
　　“那我和小宝一间房！”芽儿马上拉紧了小宝的手——他早就想要和小宝同住了。
　　“爷当然是住那间上房了，我们有一个房间就得三人挤一下了。”魏七阳站出来说。
　　“不用了，两个人一间房。”出门在外，殷古一般都不搞特殊。
　　“可是，爷……”魏七阳还要再说什么，但是触及殷古的目光，只得同意了，“那好吧，我们中的一个和爷一间房吧。”
　　“既然这样，就……”离未仇正想毛遂自荐，他本来就是护卫，和殷古同住还可以保护他——虽然明显殷古不需要人保护。
　　“小宝，走吧。”殷古丢下这句话，就往楼上走了。
　　“啊？”小宝愣了下，这意思就是要他和爷同住一间房啊？
　　“小宝，你快跟上去吧。”魏七阳心想果然如此。
　　“哦。”小宝连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