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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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翻了几番了。”说起这个苏维达就有些心痛，当初他们一起去看铺子，方一诺看准就买，他家老太太嫌弃太贵，想等价钱降降再买，结果，价格只升不降，就没买成。到现在，老太太没事还要去听听那地段的商铺涨了多少，回来就唉声叹气的说自己没发财的命，没听了方一诺的建议。
中年男子也加进谈话，“我看他们的孩子蛮大了，不知道有没有上学？”
说起小孩子，苏维达也就有了话头，“他家孩子长得壮，其实也没三周岁呢。不过，人家是在美国出生的，一出生喝的是洋奶粉，可不就长得壮实。要说，我们就没这个脑子，人家生孩子生在老美，孩子一出生就是绿卡，就是回国了，也有华侨待遇，以后升学考试都要方便许多。”
越说，那中年妇女脸色越难看，倒是那中年男子表情复杂，苏维达瞧着这两人不说话，心中纳闷，他平时嘴巴比较贫，对于同事的父母也不觉得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但这两人的神情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倒是有些后悔说这些了，难不成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他好像没说方一诺的坏话啊。
这边，林俏俏边走边想，她肯定是见过这两个人的，不然，不会觉得这么熟悉。但好像一时间想不起来，忽然，她站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们？
疾步走回家，方一诺已经给犇犇放好了洗澡水，在给犇犇洗澡。犇犇今天玩了一上午的水，可这也没有减少他的玩性。拿着小鸭子在水里噗通了半天，弄得方一诺身上几乎都是泡泡。
。等给犇犇洗好澡，方一诺也全身湿透了。他抱着犇犇回房就看着林俏俏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方一诺心里烦躁，也没说话，直接进了浴室冲了把澡。
林俏俏想了想还是没有去问方一诺什么，就算是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也好意思出现在方一诺面前吗？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方一诺的伤疤，她又何必非得给要撕开再撒一次盐呢。
等方一诺出来就发现林俏俏回屋洗澡睡觉去了，他心里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他真不想去谈那对夫妻，败坏自己的心情。
倒在床上，原以为会睡不着，结果，方一诺睡得十分的香甜。
而这边季秦被庄楠的话弄的心神不宁，他原来以为方一诺是孤儿，因为从认识他开始，方一诺就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人。但细细想想，如果真是孤儿，那方一诺要不生活在孤儿院，要不就是被人收养了。但很明显，方一诺是真的无亲无故。只有一个林宗平，算是方一诺的师长。
而今天，季秦绝对不相信，庄楠的那句话是无的放矢。那方一诺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能让庄楠看着他的眼神是种怜悯呢？季秦忽然有些痛恨自己，和方一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正因为知道方一诺没有父母，所以，季秦就从来不提方一诺父母的问题，怕伤着方一诺。可现在，季秦忽然怀疑，方一诺不是冷心的，可在自己的印象里，方一诺好像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的父母，一次也没有。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拿起手机，季秦还是拨给了顾循，让他帮忙把方一诺的身世好好的查仔细了，他需要知道方一诺的过往，他有直觉，他和方一诺的死结就应该出在这个问题上。
第二天是周末，方一诺一觉睡到了八点半，伸了个懒腰，肚子饿了，才爬起来刷牙洗脸。林俏俏带着犇犇在阳台上浇花，看样子好像已经吃过晚饭了。
“爸爸，你起的最迟，是个大懒虫，大大的懒虫。”犇犇拿着小水壶，看着方一诺穿着睡衣刷牙立马羞羞脸，表示对方一诺晚起的嘲笑。
林俏俏点点犇犇的额头，对着方一诺说道：“这个小东西昨天玩累了，一到床上就睡着了，今个早上七点就醒了。他一醒，我也就没法睡了，干脆做了早饭，带他起来了。”
方一诺刷完牙准备回答林俏俏的时候，门铃响了。犇犇哒哒哒的小跑过去，十分积极的要开门。林俏俏赶紧跟上，然后，对着犇犇说道：“犇犇，开门之前你得看这个小电视，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你认识的。记着，只有看见爸爸妈妈，庄楠叔叔，娇娇姨姨，你才能开门，其他的人你都不能开门。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知道了。妈妈，你看，是苏奶奶和苏哥哥过来了。”指着小电视，犇犇喊着林俏俏过来开门。
一听是苏奶奶，林俏俏赶紧把门打开，苏奶奶牵着苏子轩的手还提着个保鲜盒，笑着说道：“这小淘气，一大早就要来找犇犇玩，正好我做了些糕点，就想给你们送些，都起了吧，没打扰你们睡觉吧。”
昨天晚上回去，苏子轩好好的炫耀了一下一天的所见所闻所玩，苏奶奶听着苏子轩不仅去玩了水上乐园，还去吃了烧烤，海鲜，完了，还带回来不少纪念品小玩具，这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这得花多少钱，她可是问了杨景亚的，烧烤的地看着就是不便宜，还有那吃海鲜的地，听说一个大虾就得大几百，可不把苏老太太弄得心里不踏实。这也太让方一诺一家吃亏了，所以，听着她儿子回去说林俏俏明天要来还东西，干脆她自己做了些点心，带着孙子来方家坐坐，表示一下感谢。
“轩轩奶奶快进来，快进来，我和犇犇早起了，一诺也要吃早饭了。你们来的正好，也尝尝我做的早饭。”林俏俏热情的把苏家祖孙迎了进去。
犇犇一看到苏子轩算是找到组织了，也不缠着他爸爸妈妈了，带着苏子轩就跑到他的屋子里去了。虽然他一直跟着爸妈轮流睡，但还是有自己的房间里。里面堆满了玩具，还放了车轨道模型，苏子轩一进去就喜欢上了，两人坐在地上玩的嗨得很。
林俏俏心里存着事，就算今天苏奶奶不来，她也是要去一趟的。和苏奶奶拉拢家常，林俏俏就把话题给拐到了昨天见到的那对夫妻身上，“轩轩奶奶，昨天我们回来的的时候遇见了轩轩爸爸了，那么晚了，他还要送人出去，那两个人是谁啊。我们以前好像也没见过？”
苏奶奶是个热心肠，最喜欢和人聊家常，她听林俏俏这么问，带些感慨的说：“他们是维达同事的父母，昨个来我家是来谢谢维达的。他们的儿子就是我上次跟你说得了肾病的那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说是要切肾，病得可厉害了。他爸爸以前好像下海做过生意，不过，没遇到好时机亏了本，就找了个厂做了个车间主任。他妈妈就是个家庭主妇，虽然家里钱不多，但还有做买卖时落下的一套大房子。”
“本来，他们的日子也蛮好过的，不过，做父母的都是为儿女打算的。维达的同事当年高考没考好，上了个三流大学，考研又塌了，最后，他父母只好把大房子换了个小房子，剩下的钱送他出国留学。等这孩子回国后，海归又不值钱了，他又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出来的，好不容易在维达的公司找了个工作，结果没到一年呢，就查出得了病。他家里除了个小套的房子，根本也拿不出什么钱，维达心好，让公司报销了一部分，又发动捐款，筹了两万块钱给这同事。这不，他父母找到维达来感谢了。”苏奶奶觉得自己儿子做好事被人感谢到家里来还是很有面子的，说起话来自然也就多了。
第三十六章
苏奶奶是心软心善不错；可她也最嫉恶如仇，这位当年在戏剧团演出的都是那些正义凛然的抗战巾帼，最看不上的就是做恶心事的人。小三；后妈后爸，抛弃亲子，桩桩件件都能让人唾弃不已；这两位却是干全了。
想到昨个她还感叹这对夫妻对小儿子的一片慈心就觉得讽刺；再想想自己还巴拉巴拉的上赶着要儿子去帮这对夫妻就觉得膈应。还真如林俏俏说的；这对夫妻孽做多了；这不，就报应在这儿来了。
苏奶奶都能想得到，在民风保守的八、九十年代；一个所谓的小老婆生的私生子过得是什么日子。女人最为厌恶的人之一就是勾引别人丈夫的小三，对此类人，良家妇女都是持着鄙夷和厌恶的态度的。
而顶着二奶的孩子的名头，在那些女人眼里和野种也就没多大区别了，正如林俏俏说的那样，在外人眼里，张文玲这个原配不计前嫌的给吃给穿就是大度贤惠不过了。即使对方一诺打骂苛待，只要不过分，众人也都不会多做声的。毕竟，哪个原配能对小三的孩子好，能把人养大就是天大的恩情了，至于其他，一句人之常情就能掩盖一切。
要是方一诺敢说什么，敢反抗，再外人眼里自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被人指责不知足。甚至，可能有些嘴巴坏的，就能谈到方一诺的出生上来，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就能钉死方一诺。
这个张文玲可谓是把人心都摸透了，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好像她怎么做都是受害者，都是可以被人谅解的。苏奶奶人老心不老，想到这一层，陡然就心中就渗出一层冷汗，古话说得好，最毒妇人心，这女人心太毒了。
再想想这女人来自己家感谢，装得可怜巴巴，看着再老实慈爱不过，不就是看着
她儿子是公司的小头头能给她儿子争取补贴福利。把面子工程做的这么好，要不是今个知道了这人的真面目，她给了这女人好处还得说这女人的好话呢。
苏奶奶越想越觉得这对夫妻心思太深，像方一诺和林俏俏这样的年轻人肯定是斗不过他们的。打定主意，回去就好好把这对夫妻的真面目在小区内宣传宣传，虽然说家丑不外扬，但对付这对夫妻这样惯常会做戏，能把假的说得跟真的一样的人，还是要先下手为强些。
等人人都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了，看他们还怎么蹦跶。
“犇犇爸爸，你这苦吃的，我这老太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说，我媳妇的妈也是后妈，可人家愣是把我儿媳妇当做亲生的待，现在两个人比亲母女还亲。我儿媳妇待自己的弟弟比儿子都好，看来，这真是一种米养百种人，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你们年轻，我看，要真是他们来跟你们闹起来，还得你们吃亏。谁让里面有个是一诺的亲爸，他们现在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过得这么好，他们要闹，最后，怕还会是你们倒霉啊。”苏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见识得也多。
想了一圈，还是觉得真闹起来，还是方一诺要吃亏的。谁让他们是长辈呢，要是闹到一诺公司去，那方一诺还怎么做人啊。那些不知情的，还不得议论方一诺无情无义，连亲爸都能撒手不管。
毕竟，怎么看，现在怎么都是那对夫妻弱势可怜。绝症的弟弟，生活困难的生父，对比光鲜亮丽，有房有车有存款的方一诺。一般人的同情心怕都是会偏向那对夫妻吧，要是碰到些脑子不清楚的，还得说方一诺冷心冷肺，自私自利呢。
“苏奶奶，你说的我都想过了，不过，我们不怕，我们怕什么。说实在的，一诺有经验有技术，我们手里又有钱，再要被他们缠得狠了，大不了我和一诺出国就是。不过，在这之前，我也得把他们的老实良善的皮扒下来，给众人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一诺给讨个公道。”先发制人还是被动挨打，林俏俏从方一诺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世就明白了方一诺的选择。
既然都是避免不了的，那何不好好的出了心中的恶气。自己一家再有钱，也是自己一家的，她和方一诺觉对不会给他们一分钱。不管这对夫妻准备怎么样，他们也不打算按照这对夫妻的剧本来。
苏奶奶还是觉得林俏俏太过年轻气盛了，但想想，年轻人能做到她这样也不错了。也就没出声，心里却是想着，她得好好的给这对小夫妻帮帮忙，尽尽心意。
这个时候，苏子轩跑了出来，小孩子没空去管大人们的沉默，蹦到苏奶奶面前高兴举着一副能看出个苹果样的画画说道：“奶奶，这是我教弟弟画的，我厉害吧。”
犇犇也像小尾巴似的跟了出来，急急忙忙的围着苏子轩转，小胖手指着那副画画，对几个大人说道：“我画的，苹果，还有我画的。”
苏奶奶很稀罕的把画画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对着两个等表扬的孩子说道：“这画画得真好，轩轩和犇犇真是好孩子，太能干了。”夸张而慈爱的表情，把两个孩子都夸乐了。
这个时候，方一诺却到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冷水流了出来；用力把水打在脸上；才能让自己烦躁的心安定下来。即使他觉得他现在已经强大的不再害怕任何人，可当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里闪过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些他以为已经忘记了，已经能面对的往事，还是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无尽的指指点点，时不时的指桑骂槐，像对病原体一样对待他的邻居和同学，就是这些组成了方一诺童年的画面。他从出生就被告知，是带着罪责在那个家里的存在。从会看人脸色起，他就知道他要乖乖的，他要比任何人懂事，他更不能跟哥哥比。因为他跟哥哥是不同的，他天生就好像比哥哥低一等。
所以，从小他就很乖很乖，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帮忙做家务。可即使如此，他也没得过张文玲这个阿姨和自己亲爸的半个笑脸。甚至，他偶尔还会听到张文玲对旁人说他年纪小小就有城府，果然是根子上就坏了。
即使那时候年纪小，可方一诺也知道那不是好话。心中恼怒羞愧愤恨，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被人指责。直到上了小学，他脑子聪明，第一学期就拿了奖状回来。原以为他终于证明自己不是坏孩子了，结果，因为他的哥哥没得到奖状，张文玲对着自己的孩子发了好大一通火，惹得他亲爸亲手撕了他的奖状，嫌弃他是惹祸精。他那个哥哥更是时不时的就要过来欺负他，撕他作业本。
那一刻，方一诺就知道，他在学习上要是超过自己的哥哥，那么等待他的不会是夸奖和笑容，有得只是冷漠和暴力。所以，自从那次之后，方一诺就从来再也没有得过奖状。
小时候，他真的很傻，知道那个家不欢迎自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坏人，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