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魔咒-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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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代价，无尘那近乎完美的脖颈却是被鲜血缓缓染红，但无尘却犹如未觉，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不远处的黑衣人，那剑尖看似与黑衣人的脖颈近在咫尺，实则并未威胁到她什么。
若是细细观察，就不难发现，无尘那紧握着软剑的右手却是在细微地颤抖着，那骨节也是被攥得发了白，甚至就连他的身体也是有些细微的颤抖，他在犹豫，在挣扎，在彷徨，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见到这一幕，那黑衣人却是呆愣在原地，不是因为无尘的挣脱，而是因为无尘竟然会对着自己刀剑相向？若是在此刻之前，有人这么说，她定会嗤之以鼻，真真是可笑之极，无尘竟会对我将剑架在我脖子上？但这最不可能的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了，发生得如此难以置信，难道真的是我老了？
若是能够透过那黑色的蒙面巾，定能看到那张脸上布满着英雄末路般的无助以及凄凉，突然，那黑衣人却是仰头大笑，笑得是如此的用力，甚至连眼泪都是笑了出来：“哈哈！好！好！好啊！”只见得那黑色的蒙面巾却是在这震耳欲聋的笑声中飘离了那人的脸颊……
“是你！”柳如絮一声尖叫，一对宝石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一双小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小嘴，甚至还听得到她倒吸气的声音响起，随后，压下心中的惊异，柳如絮的双眼却是充满忧虑地偷偷瞟向了无尘。
无尘也是知道瞒不住了，冲着那人双手抱拳，微微弯身，很是复杂地道：“谷主，无尘并不知晓柳小姐是如何得罪了您，使得您如此的心狠手辣，想要赶尽杀绝，但是，无尘所知道的是，任何人想要伤害柳小姐，都必须从我无尘的尸体上踏过去！所以，无尘恳请谷主能够三思，因为无尘并不希望你们之间任何一人有所闪失。”
想不到，来人竟是情幽谷谷主——殷佳慧，也是无尘的养母，他们在一起生活了20多年，彼此的性格早已烂熟于心，深知殷佳慧素来杀伐果决的无尘此刻心里也是没底，他知道，若是按照她的性子来，那么小可爱将会被追杀至天涯海角，直至真正死亡的那一天，所以他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说完，无尘这才缓缓绷直身体，那对澄澈的虎目中净是期盼之色，虽然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耿直的无尘却还是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
但下一刻，殷佳慧的一句话仿佛是大冬天里的一盆凉水，从无尘的天灵盖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冻得无尘僵在了原地。
殷佳慧目露凶光，牙齿紧咬着，双颊上甚至因为那紧咬的牙齿都显出了清晰地棱角，她状若疯癫，双眼通红，青筋暴露，咬着牙低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吗？都是她，都是因为这个贱人！我这几年来一直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可曾知道！”
无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好似不认识了一般，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在无尘心中，她是一个很好的养母，说是养母其实并不算贴切，毕竟她收养他的时候也才不到20岁，最多也就算是个姐姐吧，当初她们的日子那么艰难，却都是熬了过来。
在那段困难时期，两人相互信任，相互扶持，这才辛辛苦苦创下了这片情幽谷的基业，为何现在过上了富足的日子，她却是变了？难道说，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在两人的沉默间，气氛显得越发的诡异，谁都没有选择开口说话，其他人根本不认识殷佳慧，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乱插话显然是很不明智的。
此时，柳如絮却是绕过无尘，缓步走上前，那平静的双眸没有一点波澜，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殷佳慧的双眼，仿佛能够洞穿她心中所想一般，过了好半晌，这才轻声道：“我想，你这么做应该是有人授意的吧？只要说出来，我就放你走！”那话语到最后，竟是带上了一抹森寒。
“就凭你？我若想走，你还留不住我！”殷佳慧却是头也不回，从鼻子中冷哼出声，那对凤目不含丝毫感情地扫过无尘，淡淡地道：“无尘，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顿时，无尘一个激灵，险些连手中的软剑都是拿不稳，看得那副与谷中那平易近人的截然相反的姿态，无尘的心却是越来越往下沉，仿佛坠入了深渊般，他不知道，到底哪副样子才是自己这个最为信任之人的真面目。
这时，凌宇轩等人也是渐渐围了上来，那探询的目光却是瞟向了柳如絮，柳如絮却是摇了摇头，保持着沉默，她知道无尘的心中在挣扎彷徨，甚至是无助，但是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成了他的累赘，但她不知道的是，无尘到底会怎样选择，不过不论他怎么选择，她都不会怪他。
时间便是在这诡异的沉默中悄悄溜走，谁也没有出声打扰，似乎都是在等着无尘的决定，犹如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无尘终于有了反映，只见他缓缓收起软剑，静静地看着殷佳慧，才轻声道：“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无尘你……”时文蕾刚要上前说些什么，却是被一旁的柳如絮伸手拦下，她摇了摇头，道：“随他去吧，想必无尘哥哥的心中也很不好受。”那望向无尘的眼中也满是忧虑之色。
见状，时文蕾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黑衣人是来刺杀柳如絮的，既然她这个苦主都这么说，她一个旁观者也不好多说什么。
“难道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通红的双眼紧盯着无尘，她没想到，一直跟着她的无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以往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只听得一声低吼，殷佳慧却是转身飞走，头也未曾回一下。
待得殷佳慧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无尘这才一个踉跄，险些坐倒在地，幸好柳如絮眼尖，一个快步走上前去，小心地扶着无尘，这才使得他没有狼狈地坐倒在地。
看着无尘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柳如絮心中也是说不出的心痛，扶着无尘来到时文蕾跟前，问清了无尘的住处便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众人在原地暗自猜测。
“无尘哥哥，你没事吧？你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呢。”柳如絮将无尘扶至床边，然后转身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脸盆就要去打水，为无尘清洗伤口。
此时的无尘却是拽住柳如絮的小手，将她拽回床边，微笑着爱怜地摸了摸柳如絮那柔顺的长发，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小姐受惊了吧？快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无尘的世界很简单，在柳如絮没有出现之前，整个情幽谷便是他的世界，虽然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姐姐，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消息，无尘也是渐渐死了心，所以，柳如絮能够明白现在的无尘，内心有多脆弱，不过能不能走得出来，只能靠无尘自己，其他人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
看着无尘这副模样，柳如絮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知道，现在的无尘就像是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只想躲在角落里，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舔舐着伤口，虽然这伤口很深，但也有痊愈的一天，不过，怕只怕那心中的伤痕却是永远都没有愈合的那一天。
第三十七章 无尘的过往
更新时间201287 18：44：04 字数：3180
夜色，一如既往的深沉，但今夜，注定是无人能够入眠的，经过这次的偷袭事件，柳如絮身边的防御更是提高了数筹，而担心着无尘的柳如絮在回到自己的房中后，也是无法入睡，于是蹑手蹑脚地再次来到了无尘的房门外。
刚想推门进入，一回头却是见到无尘一个人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那道略显削瘦的身影却是在月光的斜照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是如此的寂寥，落寞，不知道这道身影已经在此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坐多久。柳如絮只是推门而入，从无尘房中拿了件衣服为他披上，这才在他身边安静地坐下，侧着头，担心地看着他，他脖子上那道大口子也已经被包扎好，不再流血。
直到此时，无尘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只是不再沉默，轻轻的声音从他嘴中传出：“那一年，我才4岁，姐姐也只有8岁，我们自小就没有父母，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那时候姐姐带着我到处乞讨，四处流浪，我们的足迹几乎遍布了大半个天龙大陆，但是我们都没有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
说着，无尘两眼放光，即使是无尘的侧面，柳如絮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无尘当时的那种强烈的生存欲望以及那从小就磨练出的坚韧的意志。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无尘和无心便是最好的例子，柳如絮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一个仅仅8岁的小女孩带着一个4岁的小男孩走遍了大江南北，穿越了春夏秋冬，蜷缩在那些无人知道的小巷子中，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他们只是为了生存下去啊！
或许年幼的他们还遭受到了别人的唾弃，白眼，以及各种不屑，没有任何人的帮助，甚至这两个孩子都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但他们依旧是坚强地活了下来，就这么积攒着一个个少得可怜的铜子，互相扶持着行走在这片花花绿绿的世界。
柳如絮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她知道，现在的无尘陷在了自己过去的回忆中，他现在不需要任何回应，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听众，而不管这个听众是谁。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有3、4年吧，我们来到了大漠王朝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遇到了我们的老师，那是一个很慈爱的老人，他膝下无子无女，便收留了我们，他教我们读书写字，那几年我们过得很开心，虽然日子依旧是那么的清苦，但是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关心照顾我们的人，他还给我们取了名字，我就叫无尘，姐姐叫无心，第一次有了名字的我们都很兴奋。”
“可惜好景不长，那老人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就在收留了我们第三年的冬天，那老人由于没钱看病，于是去世了，就这样，我们含泪葬了老人，再次过上了流浪的日子，其实本来我们是可以卖了老人的房子厚葬他的，但是那买主看我们只是两个孩子，便是强行将老人的房子收了去，将我们扫地出门。”
“那人的嘴脸我一直都记得！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那是腊月初八，天上正飘着鹅毛大雪，我和姐姐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就这样跪在那屋子门前，就连大雪落在了我们的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我们也是顾不得了，我们只是想哀求他把老人的尸体交给我们，好让老人入土为安，可是那人竟然对我们的请求不闻不问，还将老人的尸体挂在屋檐前！看着被那冬天的西北风吹得东摇西晃的老人单薄的身体，他们却在猖狂地笑着，笑得那样的肆无忌惮！在那大雪纷飞的景色中显得是那样的狰狞！”
说着，无尘的气息顿时剧烈地波动了起来，那双眼睛也是犹如野兽般发出仇恨的精光，双拳紧握着，一旁的柳如絮也是一惊，和无尘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无尘，连自己的气息也控制不住，可想而知，无尘心中的愤恨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但此时此刻，柳如絮依旧是安静地听着，很好地扮演着一个听众的角色，任由无尘发泄着心中的不快，她知道，这些事在无尘心中积压了太久，他需要一个发泄口。
“直到有一天，我们依旧在大街上乞讨，突然有一群人挡在了我们面前，我和姐姐抬头望去，看到了几个彪形大汉中间站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她脸上的脂粉很厚，看的人很想吐，她就这样蹲在了我们的面前，挑起了姐姐的下巴，眯着眼睛淫笑着，说什么好一个美人坯子，好好培养应该可以为老娘赚不少，然后头也不回，一挥手，她身后的那些彪形大汉便是把姐姐架走了，整个过程快得人来不及反应，后来我跟在那女人后面不停地捶打着她，可我还只是个孩子啊！那些力量能够打倒谁？！”
“嘶~~”听到这里的柳如絮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以为无尘已经够凄惨的了，没想到这后面更是……若不是无尘自己说出口，谁能知道他的过去是这样的可怜，简直就跟听故事一样的不可思议啊！
“后来姐姐就被带入了青楼，那些地方如此肮脏，我姐姐怎么可以进去？！姐姐也是不断地挣扎，可是那女人只说了一句话，姐姐就不再哭闹了，而且很是乖乖地跟着走了，可就是那句话却是我这一生永远洗刷不去的耻辱！”
“那句话，应该是说如果你姐姐跟她去青楼，她就会照顾你，让你不愁温饱吧？”聪慧的柳如絮之时略一思考，就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的，那女人将不断挣扎的姐姐抓到我面前，把姐姐的脸扳向了她自己，很是妩媚地一笑，撩了一下搭落在自己额前的发丝，然后指着我说，只要姐姐愿意跟她走，她就能保证我温饱不愁，甚至可以给我一笔钱做小买卖，或者学文习武，都可以。”
“听得那句话，姐姐也不哭闹了，小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双眼紧紧盯着那女人，很是平静地道，此话当真？只见那女人很是开心地点了点头，还举起手掌，曲下两指，对着姐姐发誓，可是风尘中人有哪一个是可信的啊！我那傻姐姐就这样跟着她走了，牵着那女人的手，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任我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哭喊，姐姐却是连头也没有回！”
“太可恨了！那后来呢？”柳如絮听到此处，一双小嫩拳也是忍不住地紧握了起来。
“后来？”无尘双眼失神地盯着前方，喃喃道：“呵呵，后来，那女人手一挥，就有个恶汉过来扇了我一巴掌，把我掀翻在地，姐姐想要上来阻止，却是被拉住了，而我只是趴在地上，抬起头倔强地看着他，没有吭声，将这些人的嘴脸一一记在了心间。当然，那女人没有给我钱，而且也不准许我们姐弟相见，我只好继续流浪，我发誓，我要学好武艺，铲除那间青楼，我要让玷污姐姐的人都死光！”
“周围就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吗？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柳如絮愤愤地道。
“没用的，那些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的温饱都是问题，哪会有空理会我们？能不上来落井下石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而且那间青楼在当地应该是很有些背景的，不然也不至于会如此猖狂。”无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呢？后来怎么遇到的谷主姐姐？”柳如絮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听众，第一时间便是将自己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