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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群龙之首-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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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说是开封府监抚周邦彦教的——难道信任予他、授予他,还是一不小心,给他偷学去了?那可是词句一模一样,就连曲调也相同!巧有这个巧法?妙有这个妙方?嗯?哼!”
    当李师师戚戚垂泪,哀哀切切的道:“贱妾罪该万死……万岁爷明察秋毫,高炬独照,任何细致之处,都瞒不过圣上……”
    地双手揉揉看赵佶臂颈,柔柔的说:“不过,贱妾也把曲子唱予楼子里的姊妹们听,不知是让谁个野丫子学去了,教与人唱,这就一一”
    她是先赞了赵佶,大大地奉迎了一番、才说开脱的话儿。
    赵佶一下于,连语调也缓和了下来,看来李师师那一千还是挺管用的。
    “……朕倒不与美人计较,是朕好意三番四次催你人宫,你总推却,这又有个什么说法?”
    师师泪痕未干,又嫣然巧笑向皇帝要紧处推了一下,白了他那么一眼,娇妖媚声的道:“妾说哪,万岁爷,你急什么,岂不是什么都给你占去了吗!到真个给你纳入宫来,你又去寻花问柳去了,那时,只教妾身苦守空闺,方知深情岂若无情真了。”
    只听赵佶给李师师揉得几揉,声也放软了,也用手去摸李师师的娇嫩处、只赞叹道:“你这蹄子也真会耍朕……好,朕便不勉强你。反正,朕只要来看你,就有潜道可遁,也方便得紧,随时可作醉枕美人膝,那就不妨了……今晚且就饶你则个吧!”
    师师一听,忙娇呼细喘,“万岁爷福安。万岁爷万万岁。”
    戚少商在外面却听得直是冷笑。
    ——虽说这赵佶皇帝居然从一曲词中,发现猜度得出:李师师可能与周邦彦有暧昧,但堂堂一国之君,理当以处理万民水深火热之事为要务,而他却浸耽于这些小枝小节里,以及男女情事上,哪还有心机理会国家大事,这到底是祸是福,是不长志气而不是明鉴秋毫!
    戚少商却也并未想到,他这种想法,曾在数年前,王小石在愁石斋跟蔡京手下比拼一场后、匆匆留下一词,却引蔡京推测出,王小石此人志气非凡,是十分近似的。
    ——可是,同样,同理,堂堂一国之相,居然为这种人事上的小斗争、文字上的小把忒费心,岂又能将心力置于改善人民生活的公事上?
    一个宰相已经如此,而今皇帝也如斯,试间,这国家焉能不败?岂可不亡?
    国之将亡,妖孽必兴,而惨苦的,一定是人民老百姓。
    这点千古不易。
    此劫不变。
    变的是戚少商。
    看到了房中的这一幕,他心头直了波涛万丈的撞击:
    他实在看不下去。
    他扭头就走。
    可是他这一回头,却走不成了。
    因为他看见一个人,正在月下等着他。
    这个人不是他自己。
    而是那汉子:
    一一孙公蛭。
    他竟不知在何时已在月华之下。
    屋脊之上。
    戚少商的身后。
    要不是他手上挽着一口似铁非铁的焦尾古琴,戚少商乍见还以为又遇着了他自己。
    不过,这次真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双眉如剑、斜飞人鬓、唇薄如剑、眉扬如剑、目亮如剑、笑纹如剑、高瘦如剑、雪衣如剑的那桀骜不驯的汉子。
    那汉子已到了他身后八尺之遥,整个人一如一把出了鞘的剑。
    剑冷。
    他的笑意也冷。
    但那一双冷傲的眼神,却出奇的有点暖。
    也不知怎的,戚少商见着这个人,忽然生起了一种:瞬殁刹亡一息间的感觉。
    戚少商看见了这个人,到这地步,已明知那不是自己,但仍然觉得对方几乎就是自己,至少,很像是“自己”。
    ——他几乎是看见了一个完全不是“自我”的“我”。
    他看见了,有点恍惚,但没有错愕,好像那是一件早该发生了的事,只不过,他在这一刹之前还不知道何时会发生而
    他第一句就说:“你跟师师的活,可是说予我听的。”
    那汉子道:“我早知道你在外边。”
    戚少商道:“三天前,我也知道你在外面听。”
    孙公蛭道:“所以,今晚我再问一次,让你也听听在背后师师是怎么说你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少,小猖只有他们两人在这月清风急的高处上才听得见。
    他们可不敢惊动,一旦惊动了下边,护驾的人可蜂拥而出。那时,就算能全身而退,也必招惹一身麻烦。
    所以他们继续低声疾语。
    只说予对方听。
    只有对方才听得见、听得懂、听得明的话,在古都古旧的古屋脊群上,他们如斯对白。
    对峙。
    一一也对着立。
    孙公蛭的眼神转注在戚少商手中的花:
    “你要送给她?”
    戚少商看了看手中的花,月白如镜,梦似空华。
    在他俯首看花的一刹,孙公蛭忽然觉得有些心寒,也有点心动,更有些心痛。
    ——不朽若梦。
    月白风清。
    他只觉眼前的人,像月一般的白,像月一般的亮,像月一般的冷,像月一般的做,也像月一般的温和,却又像月一般的凄厉和伤枪。
    ——那就像另一个“他”,在这子夜神秘的屋顶上,教他给
    逢着了、遇上了,邂逅在一起。
    使他一时分不清:
    是敌是友?
    是对是错?
    ——是我还是他?
    ——是过去还是将来?
    是梦?是真?
    是有?
    是无?
    今夏正好春衫薄。
    这春夏交会之际的月圆之下,这两人正好遏在古都的高檐上。
    檐下万家俱眠。
    当朝皇帝和青楼红粉当红的行首行家正开始在房里胡混,吹灭了灯。
    灯熄。
    月明。
    花在他指间。
    琴在他腋下。
    这是个月夜。
    有哀。
    无梦。
    戚少商忽道:“这花,不送了——要送,就送给你吧!”
    孙公蛭笑了,“你送我花?”
    戚少商道:“送你花是省你的事,你反正就是采花大盗。”
    孙公蛭似在月夜微微一震。
    他开始解开他那块裹琴的绒布。
    戚少商仍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孙公蛭目中杀气大盛,锐如剑芒,“那我是谁?”
    戚少商道,“近日,江湖上出现了一位著名的杀手,也是恶名昭彰的淫魔,官府、朝廷、绿林、武林、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他算帐,但听人传他淫而无行,不过他所杀的所诛的,好像都是早已罪大恶极之人。”
    孙公蛭笑。
    笑意很孤,也很独。
    而且傲岸。
    戚少商盯着他,道:“那淫魔听说仍在到处活动,近日还屡在京里现踪,曾化名为孙小惠、孙梨子、孙加伶、孙华倩
    然后他一字一顿的说。
    “现在他正化名为孙公蛭。”
    如果说孙公蛭原本就像是一把剑的话,现在。他的剑已全然拔了出鞘。
    剑淬厉。
    那是一把骄傲的、一出鞘决不空回的剑。
    他问:“那么,我是谁?”
    戚少商笑了。
    他的笑很洒脱。
    也很寂寞。
    很寂的寞。
    但不冷漠。
    他说,只三个字:
    “孙青霞——”
    然后他就不再说下去了,但他的神态,就像狂月满天。
    他指间仍拈着花。
    他的手很小。
    很秀。
    ——像女人的手。
    月亮正照在他指间的花瓣上。
    花已半谢。
    犹半开。
    夜已过半。
    ——人呢?
    为谁风露立中宵?
    说来绝塞看月明?
    江水何年初映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孙青霞的人虽然很高大,但他的手,也很干净,而且亦很
    秀气。
    他这秀气的手,正放出了一把傲气凌人的剑,他的剑直指
    上天,天心有月。
    剑原就在琴里。
    拔剑的时候,剑意抹过琴弦,发出极为好听的奇鸣。
    剑很冷清。
    ——这是一把没有朋友的剑。
    月华在剑锋上只反映着:“孤做”两个字。
    他的脸色开始发青,但印堂却绽出红霞:“你既知我是淫魔
    孙青霞,便要如何?”
    戚少商轻轻的道:“那我就要替天行道——”
    他说的只有八个字。
    说第一个字时,已在拔剑。
    到第八个字时,他已拔尽了剑。
    他拔剑的速度并不快。
    但很审慎。
    而且很疼惜。
    ——他对他的剑有一种如同对所爱女子的怜香惜玉。
    他拔出了他的剑。剑鸣直动人心。
    剑自腰畔抽出,然后干腕齐胸,平指十尺左右的敌人的心,凝立不动。
    他的眼神很好看,白多于黑,但明丽的白映衬着流而的黑,像有点幽怨,但十分寂寞。
    月华在他掌中剑锋也抹过这两个凄冷的字。
    寂寞。
    ——那是把寂寞之剑。
    这时分,两人都已拨出了他的剑。
    一剑直指着夭,狂做不驯。
    一剑平指敌心,寂寞无边。
    只听孙青霞遥笑道:“闻说你也是落草盗寇,而且还是匪首龙头,更曾大胆弑君。你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还敢抓我?”
    戚少商淡淡地道:“你如果真的是个淫贼,我就绝下让你沾李师师。”
    孙青霞冷然看他的剑:“李师师可不是你的。”
    戚少商只道:“不是我的你也不能碰。”
    孙青霞失笑地道:“为什么?你要为那风流皇帝保住这青楼名妓的清白不成!?她真正喜欢的是你么?你这样做可感动得了她?”
    戚少商道:“我爱一个女人,就算不能要得她,我也是希望她好。”
    孙青霞默然了一阵,才黯然道:“看来,我刚才予你的儆示,是全不生效的了。”
    戚少商却只去看他的剑:“你的敌人在身前,剑却指天,你与天为敌不成?”
    孙青霞做然道:“我乃以天为敌。”
    戚少商冷笑道:“天敌?狂妄!”
    孙青霞反问:“你的剑尖指着我,岂不是也把我视为天敌?”
    戚少商摇首道:“不。我的剑指着你心,但敌心就是我心。”
    孙青霞目光收缩、瞳孔也开始缩窄:“你是以己心度故意?”
    戚少商道:“我只是以心发剑。”
    孙青霞幽然道:“好,我老早就想试一试你的‘心剑’。”
    一说完,他在手腋下又挟着那尾古琴。
    戚少商也道:“我就此领教闻名天下的‘天剑’!”
    话一说完,两人立即动手。
    未动手,先动脚。
    一动手,人就动。
    不进先退。
    孙青霞先行退走。
    退得很快。
    但无声。
    他往后退,比在前仿更潇洒、更不羁、也更傲慢。
    他连疾退也能做到洒脱利落、做岸孤僻。
    也不见他施出什么步法,他是把步子大步的往后跨。
    跨得宽。快而大。
    戚少商则向前逼进。
    他右手平持着剑。
    左手拇、食二指还拈着花。
    一如孙青霞右手剑指天,左手仍挟着那尾古琴,只不过,一人是迫进,一人是疾退而已。
    戚少商跟进得很急。
    很轻巧。
    步子就像“流水”一样的,同时也在月下“流”出了一种寂寞来。
    他是在追击。
    ——很少人能在追杀中也能保持这样一种寂寞和洒脱来。
    一退。
    一进。
    在无声无息中,已倒踩着月亮互击,足足从相遇的地方进退间拉远了五、六十丈外的距离来:也就是说,两人仍相距约八至十尺,但离原来处身之地已数十丈远。
    他们驻足对峙的所在,恰好就是刚才戚少商在瞬间离神几乎走火入魔之处。
    不过,他现在再也不“入魔”。
    踏足于这片古砾旧瓦,他面对的就是他的“天魔”。
    孙青霞也心无旁骛。
    他眼里只有一个人。
    敌人。
    ——那是他的“天敌”。
    尽管两人已决心要一战,但在交手之前,仍不想惊动保驾的高手。
    ——他们谁都不想透过官方的力量来对付他们心目中的大敌。
    真正的敌人是应该受到自己最大的尊重,因为他们的存在会使你发奋向上、自强不息——
    ——蔑视敌人,形同看不起自己的份量。
    他们谁都决不容:那些只为皇亲国戚谀颜屈膝。恬不知耻的禁军高手加一指于他们心目中“首敌”的身上。
    决不。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原则。
    武林人有武林人的规范。
    高手自有高手的风范。
    绝顶高手更有他的风骨。
    以及他们为人处事强烈的风格。
    ——只杀敌,不辱敌,也是他们一种共同的守则。
    所以他们先退开,后决战。
    瞬殁。
    刹亡。
    ——对高手而言,那也只不过是一息间的事。
    谁也分不清:到底是戚少商先出剑,还是孙青霞先出剑?是孙青霞先出手,还是戚少商先出手?
    但两个人都一齐出了手,出了剑。
    谁也弄不清楚为何他们两人一定要动手:有时候,他们之间有许多共同且相似之处,理应联手结盟,而不应对立互峙才是。
    可是他们仍然在今夜的皇城,决战、决牛、决一胜负。
    大家甚至也不一定能分辨:到底是戚少商代表了正义,还是孙青霞等同于黑暗?究竟是孙青霞太好色,抑或是戚少商太好权?
    或许什么都不是。
    他们只是一对儿、两个人。
    两人生下来便会有一场相遇。
    既然相遇就得要决战。
    ——有些人生下来便是唇齿相依,也唇亡齿寒:
    例如刘备、关羽、张飞如是,伯乐与千里马、钟子期与伯牙亦然。
    ——也有些人天生便是死对头,决不两立,生于世上,不拼个优胜劣败,也宁可闹个玉石俱焚,以免此消彼长:
    譬如刘邦与项羽,或如诸葛亮与周瑜,又如王安石之与司马光。
    ——也有本来是敌,后成了同一阵线、生死相依之至交;或者原是共同进退的战友,但到头来却成了誓不共戴夭的仇敌:其间当然经过了巧妙的转变,人世的变迁,以及在共富贵同甘苦的试炼和演变:
    就像汉高祖与大将韩信、军师张良:又似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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