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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实之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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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勋……」年轻的脸庞这会儿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们说好互不干涉,不必为对方改变,做自己想做的事——平常都是你提醒我,难得这次换我提醒你。」

  「我残的是腿不是脑。」锐眸冷冷地看着他,受了伤的老虎仍然是只老虎,不会变成病猫,平常藏起爪子的男人就已经不好亲近,一旦伸出利爪,气势不言自明。「顾左右而言他的伎俩应付不了我。一定要我明说吗?」

  「说、说什么?」

  「你兼两份工作是为了减少待在家里的时间——还要我说得更清楚吗?」

  章宇恩蓦地刷白的脸和震惊的表情,是最诚实的回答。

  他早该注意到了,却因为享受他这方式带来的方便下意识地忽略其中的细节。

  章宇恩待在家的时间,扣除他睡觉、工作的时间仔细估算之后,三餐、接送、宁宁的功课、他的复健、肌肉按摩——全是他或宁宁需要他的时候,和之前雇请的钟点保母兼家事妇如出一辙!

  这个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以为他把他当成什么?丹田冒火,恼怒的男人正为他的好使唤勃然大怒而不自觉,完全忘记几个月前自己才对友人说过「再也没有比动感情又死心塌地的人更好使唤」之类的话。

  「怎么可能,」章宇恩干笑。「你别想太多,我是真的有需要——」

  「我给你!多少?」习近勋口气加重。「几十万?几百万?还是更多?说出来,不必担心我给不起。」

  章宇恩慌了,没料到他会突然对这话题认真起来。

  相处这段时日,他很清楚这个男人一旦固执起来有多么难沟通,看他和宁宁互动的情形就知道,个性相似的叔侄俩经常为了生活上的小事冷战,自己得居中协调。

  如果章宇恩能立刻说出确切的数字,习近勋或许会相信他用钱孔急的说辞。

  但他没有,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听见他说出任何数字。

  习近勋深吸口气缓和呼吸,霁颜试探地说:「宇恩,我最恨别人骗我,你应该没有任何事骗——或隐瞒我的吧?」

  「没、没有——才怪……」章宇恩沮丧地垂肩。「好吧,我承认,我是需要钱,毕竟生活本来就要用到钱,但也不至于非这样兼差不可,我的确是故意——我答应你,我今天去上班的时候就跟老板提辞呈,不过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要等老板找到接替我的人手,这样好吗?」

  「这不是重点。」说不出的烦躁像小虫子在眼前嗡嗡乱飞,虽不会咬人,却很容易让人感到不耐。「我要知道的是为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

  「不想我干嘛问?」

  章宇恩再度想缩回被困的右手调整自己半卧的姿势,对方却加重力道紧握不放。

  老实说,习近勋的言行让他很迷惑。他压根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倒是被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得忐忑。

  「我没有什么耐性。」压抑的声音透露他的不耐。「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章宇恩低头。「我以为你不会注意到……」偷偷瞄他一眼,看见严肃的脸又更铁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补救:「我是说你很忙——」

  「重点!」这家伙什么时候跟宁宁一样说话没重点了?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你说过很多次了,但这和我们正在谈的事没有关系,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怎么可能没关系……」章宇恩苦笑。「就是因为真的喜欢才会发现——」

  习近勋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随着对方拉长未语的声音停顿,似乎在等着什么,却又矛盾地不想听。

  但他拒绝允许自己有这种该死的脆弱。「发现什么?」

  看样子不说不行了……

  右手被困,章宇恩改抬左手抚摸颈背,表情既尴尬又为难,嗫嚅了会,终于开口:

  「你或许需要我,但并不喜欢我。」

  怯懦抬眸,看见他诧异地瞪着自己。

  「没理由连喜欢的人喜不喜欢自己都不知道。」他耸肩,习近勋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让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被利用或当替身这种事——总之,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调整一下工作时间尽量不影响你。嗯……我以为这样会让你觉得自在一点,让你安心复健、调养身体,毕竟家里多了一个人得花点时间适应,刚开始一定会觉得怪,这种感觉我也有——我的意思是我也需要时间适应你家的环境。」

  你家……习近勋敏感地抓出语病。他说「你家」?

  换句话说,他并没有把他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家,从一开始就没有。

  「我没关系的!」不知道他正在思考这事的章宇恩看他脸色愈来愈沉重,紧张地忙解释:「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谁都没有关系!本来嘛,我就一直在想帮你跟宁宁,再说你愿意接受我对我来说就已经够幸运的了——哇啊!?」他怎么突然抱住他!?「勋?」章宇恩轻拍忽然拉他弯腰、把他脑袋按进肩颈的男人身侧。

  「……你到底是打哪来的笨蛋?」为什么要配合他到这种地步、为他做这么多!?很难形容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在听见他的话、知道他为自己妥协的一切之后,但——「该死的,你最好不是因为同情我才做这些蠢事!」如果是,他一定会掐死他!

  「怎么可能,你又不需要——还有,这不是蠢事。」章宇恩不再急着挣开,闷在肩窝的声音带着笑意。「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点事是幸福。」

  习近勋蓦然想起某家知名厂牌液晶电视的广告词。「那什么是你奢华的幸福?」

  「当然是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响应你的感情,那是极上奢华的幸福。」他打趣,试着让此刻沉重的气氛变得轻松些,忽地又想到自己这说法似乎在索求什么,连忙补充:「我很清楚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跟以前一样就行了。」

  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习近勋松手,让章宇恩重获自由。

  静默了半晌,他启口:

  「我心里有个人,我找了他很久却始终找不到他,到现在,我还是想找到他,可是这到底是因为我偏执还是对他的感情让我想这么做——」习近勋不确定地说,这还是第一次,他对别人提起自己对当年救他的人抱持什么感情。「我不知道。可是——宇恩,我想试试看,和你之间的可能性。」

  「勋?」章宇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刚说了什么?

  男人扬笑,握紧他的手,再次出口多了一分笃定:

  「我也想看看你说的那极上奢华的幸福。」

  说话的神情一如平常的倨傲严肃,然隐隐泛红的耳根泄露了他别扭不自在的紧张。

  章宇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他完全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见这番话,也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这么多。

  该不该告诉他?

  他方才说的话就算最后没有实现,对他来说就是奢华的幸福,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其它的他不会再想,不会做过多的奢望。

  这样就够了,真的。

  第五章

  拜发达信息科技产业之赐,网络逐渐取代电话,成为跨国长途通讯的重要媒介,将「天涯若比邻」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耳挂式的耳机与麦克风让习近勋在讨论公事之余还能做其它的事,提高了效率。为此,他动起将最近合伙人在硅谷并购的几家小型软件公司重整、合并,并拨出一笔资金成立研究部门,培育通讯网络软件公司。

  『你确定?』通讯网路牵起对话的那端远在美国,声音一样清楚。『开发、竞争、再开发——除非是专业领军,否则软件开发的产业发展有限,很遗憾的是,你我都不是资讯工程出身,我们是商人,道地道地的商人。』

  「所以我们培育商品、包装商品,再设法高价卖出,从中获利。」习近勋眼睛快速扫过三台电脑屏幕,浏览全球前三大国际证交所的指数,双手敲键的同时道:「成为第一个比成为永续经营者重要得多。」

  『你的意思是——培植成型,高价卖出?』

  十指暂停,移目盯视第四台电脑屏幕上显示通话中的窗口,彷佛可以看见友人的脸似的。「知道吗,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举一反三的聪明。」

  『而公司发起人的你人在台湾?你是开玩笑的吧?』

  「怎么可能是我。」习近勋呵笑。「比起动手,现在的我比较适合动脑。」

  『……为什么我觉得你占了很大的便宜?』

  「有人天生就是生来占别人便宜。」

  『我前几天接到亚洲分区的报告,上头提到黎氏海运与我们联系——』

  「不是我们,是史克尔投顾。」他指正。「看来撒网的结果不错。」

  那头飘来一声轻叹。『你老是不把手下的公司当自己的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私情影响判断?』

  「公司?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商品,而商品是用来卖的。」

  『你在开玩笑?』那头的佟至睿声音透着惊讶。『……是我的错觉吗?你最近的心情似乎很好?』

  「我不否认。」

  『看来你蒙对人了。』

  「什么?」

  『不是吗?遇到一个喜欢你、可以供你使唤、帮你处理家务琐事、照顾宁宁,满足你的需要、让你开心,还忠诚得像条狗——』

  「闭嘴!不准这么说他!」

  『生气了?』故作惊讶的语气明显得让人想装听不懂都难。『容我提醒,最先开始的可不是我。之前不知道是谁冷笑拿他跟狗比的?』虽然事过境迁,暗责的意思犹在。

  「……」

  『看来你是认真了。』

  「不可以?」习近勋僵着声音反问。

  『我说不可以你会听吗?』

  「当然不。」

  『现在知道自己当初把话说绝了吧?』佟至睿忍不住糗了远在台湾的老友一记。

  「又怎样?反正只有你知道。」

  『哈!我是不是正好目击某人百年难得一见的赖皮了?』

  「不过让你占一次上风而已,不要太得意。」话虽是警告,习近勋的唇角却是上扬的。「以后别再这样说他。」

  『也只有你会不把人当人看。』电话那头的人又趁机拿话刺了他一下。『虽然这时候提醒你对我来说并没有好处,不过——你有没有发现通话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追问我四年前那场车祸幕后真凶以及你救命恩人的下落?』

  经他一提,习近勋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以往一通话就追问的事。

  『有人说沉溺在爱情里的人不知道恨字怎么写——你这转变实在很大。』

  「不是不找,只是已经决定放下——」提起那人,习近勋声音降了调,难掩失落。「我想过,也许他不告而别是不想再见到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找他也够了,剩下的就顺其自然吧。」

  『哦?这么看得开?你真的是习近勋?我认识十一年的那个习近勋吗?』

  「我是商人,会计算,知道什么是利害得失、什么对自己最好——不准偷笑。」

  听见好友厉声,佟至睿赶紧收敛。『咳……我有吗?』

  习近勋哼声,「虽然不急着找救我的人,但雇用杀手的人一定要查出来——」

  『这是当然。事实上,也已经有点眉目了。』佟至睿才说,忽然沉默。

  「你查到什么?」

  『我刚才提到黎氏海运对吧?』提问的语气多了无可奈何。『若非必要,我不会提到黎家。』

  习近勋不笨,立刻明白他的话意,眼睛细了细,夹带狠意。「很好,我跟黎家之间的帐算不清了。黎远重?还是黎成锋?或者父子俩都有份?」

  『还在查。』

  习近勋沉吟一会,道:「先从黎成锋查起。比起黎远重,他更有可能。」

  『怎么说?』

  「去年十月黎远重中风入院,黎成锋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趁他休养的期间将黎氏海运的主控权抢到手,现在的黎远重不过是个半身不遂的挂名董事长——了无新意的逼宫手法,也只有在他们那种僵化的集团才会上演,倒是在台湾掀起一阵话题,有一段时间财经版和影剧版内容大同小异。」

  这厢,佟至睿愕然。『他已经是黎家唯一的继承人,竟还玩这种把戏?』

  「显然是看黎远重董事长宝座坐这么久也没有退位的意思,他这个唯一的东宫太子等不及夺嫡篡位——我有没有告诉你他私底下亏空黎氏海运多少公款?」

  佟至睿忽然萌生不好的预感。『难不成他急欲掌权是为了再次非法运毒,用贩毒的钱填洞?』

  「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是?黎远重能为了挽救黎氏可以不顾朋友道义,霸占你佟家的股份和财产,逼得你父亲身败名裂饮恨自杀。他的儿子更狠,利用公司的货船运送毒品,甚至自导自演一场黑吃黑,让我哥当他的替死鬼——你确定你要放过他们?『原谅』他们?」

  『……我决定放下就是放下,不会改变。』

  「难道你当年真的爱上那个被赶出家门的黎家老二?」这是第一次,习近勋直接指名道姓,直挑可能伤害两人交情的马蜂窝。

  瞬间,热络的讨论降至沉默的冰点,为闷热的夏夜贡献南极冻原般的寒冷。

  现实的时间才过了五分钟,但因为不自然的沉默加持,当事人却有过了五个小时之久的错觉。

  解铃还需系铃人。让情况演变至此的习近勋终于决定打破沉默,主动开口:

  「我无意探问你跟那个我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小鬼的事,但是——黎家的人做到这分上,你敢说没有那小鬼的帮忙,他们能查到当年躲在幕后策划一切的我?」

  当年的事唯二的败笔之一就是被那个忘了叫什么名字的小鬼听见他们的通话,暴露他的身分;至于之二——就是他这个多年战友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忽然收手以致于功亏一篑,让黎家有喘息翻身的机会。

  『不可能。』佟至睿几乎是立刻就否定他的推论。『黎阳不可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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