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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许君一生-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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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有点“讲和”的意思。
  我知道李祝融一直往死里欺负沈宛宜是为了什么。
  我有很大的责任。
  从再遇到他到因为生病而讲和的日子里,我的态度太尴尬。
  我既没有做到真正的有骨气,宁折不弯,抛下所有东西和他硬抗到底。也没办法彻底低下姿态来,和他好好解决我们的问题,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平息他的怒气。
  我顾虑太多,结果满盘皆输。
  反正也走到这一步了,再顾虑什么面子也没意思,请他之前,我和李祝融开诚布公地说:“我和沈宛宜的事,你其实清清楚楚。我们纯粹是为了应付自己的父母,让父母放心。我不说李貅的事,你也没资格揪着沈宛宜不放。我相信你过去做的那些事,要挟和斗气的原因居多。以后别在为难她一个局外人了,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她,把她卷了进来。”
  李祝融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准时出现在了饭桌上。
  席上沈宛宜提议干杯,希望我复查结果是痊愈。
  他们俩喝酒,我喝黑鱼芦笋汁。
  …
  不知道是不是沈宛宜的祝福效力太强。
  我们去复查,佑栖没出现,出现的是他的师兄,脾气比我还好的老好人伍乾。
  他说佑栖有点事,来不了了。
  然后我们去复查,伍乾脾气很好,就算李祝融只和那两个北京医生说话,他还是跟着跑上跑下的。
  下午四点,结果出来了,是正常。
  石头落地。
  李祝融随口问那两个北京大夫:“那还用不用做化疗?”
  这时候,伍乾刚拿起病历。
  “早期肺癌?”伍乾惊讶地看着我:“可是佑栖和我说你是癌前病变CINI级啊!”

  62、第 62 章

  那北京医生和我解释早期癌症和癌前病变的区别;李祝融大概知道这方面的事;一把拎住伍乾衣领:“把那姓林的电话号码交出来。”
  我连忙阻止他:“小哲;别这样;他也是不知情的……”
  “佑栖倒是给了我一个电话。”伍乾脾气好;被他这样对待也不生气;伸手进口袋里掏名片:“他说他带爸妈出国去玩了,说有人找他就打这个电话。”
  袁海把李祝融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来打;我来打。”我怕李祝融对佑栖不客气。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
  “喂;佑栖吗?”
  “是我啊……”佑栖一下就听出了我声音,在那边悠闲地笑:“怎么;你见着伍乾了?”
  我有爆粗口的冲动。
  “你为什么要骗我?这一个多月我怎么过的……”
  “能怎么过;和你家李祝融一起过呗!”佑栖笑得开心:“我不是没办法吗;你们当时那样,已经是死局了,不搞点大事出来,怎么可能有转机,难道真让他把那姓蒙的傻逼弄死了,然后你们俩老死不相往来?”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手上一空,电话被拿走了。
  李祝融把电话放在耳边,满是戾气地说:“姓林的,我操你大爷,你给我听好了,你躲到国外也没用……”
  不知道那边佑栖说了什么,他回了一句:“你要不是老师的朋友,我非弄死你。”
  佑栖又说了一堆。
  李祝融的脸色竟然好了一点。
  然后他说:“要你多管闲事!”然后把电话交给了我。
  虽然佑栖一向巧舌如簧我是知道的,但是李祝融的情绪平息如此之快,我实在没想到。
  “许煦,你在听吗?”
  我拿着手机走到走廊转角,站在窗口和他说话。
  “你和李祝融说了什么,他不会真的让人出国去抓你吧?”
  “放心,他比你聪明多了,看得事穿,怎么会对付我,要是换了个人,早该准备礼物谢我了。”佑栖在那边嘲笑我。
  我一直压着的气上来了。
  “你太过分了,佑栖。”我语气严重地谴责他:“这种大事你都骗我,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别啊,我不是为了你好吗?”佑栖说得急,但语气一点都不担心:“你自己想想,是你和李祝融针锋相对的时候好一点,还是你们好好相处,有商有量的好一点。这一个月,他一没伤害你家人朋友,二没锁着你不让出门。这样平心静气过日子,不挺好的吗?”
  “不行的。”我反驳他:“他以前做的事,我没法平心静气放过去。”
  “他以前怎么你了?让你退学是他爷爷做的,你爸妈真正被人非议的,是因为你是个同性恋。生儿子的事,是他和他爷爷的妥协,和你跟沈宛宜似的,这些你都清楚。你不就是记恨他十年没来找你吗?你慢慢磨他,总有一天会磨出答案的。”佑栖还不忘补充:“你别生我气,我不是维护他,我也可以跟着你讨伐他,数落他,整天念叨他过去对不起你的事,但那样过得苦兮兮的有意思吗?我是希望你以后能有人陪着,好好过日子。你自己想想,这些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比过去和我们呆在一起都要开心快意?”
  “但是人活着也不只是为了开心快意,有时候总要仗一口气的。”
  “要是佐栖能回来,我可以一辈子不仗气。”
  “那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佑栖反问我:“你仗一口气,要是真和他分开了,他这个人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和他死了有什么区别?然后你一个人过一辈子,你现在才三十岁,人生未过半,难道真要为了一口气断送一辈子?”
  “你看,要是你以为你得癌症了,时日无多了,你最后的日子还是想在他身边过的。因为你想着日子不多了,就纵容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跟着心走不是很好吗?我设计这么久,就是想让你看清楚这点。”
  我无言以对。
  我只能苦笑着说:“但是我没得癌症啊……”
  要是快死了,还能骗自己说:没有多少日子了,就放纵一回吧。
  但是我活着。
  就像人临死前,往往会说出在心里埋了一辈子的话。
  因为活着的时候,太多牵绊,太多规则,自尊,家人,还有那些无法忽视的过往。
  我是雕不了的朽木。
  无怪乎佑栖最后愤怒地说:“那你就可劲儿折腾吧,等到有一天真折腾出个癌症了,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
  跟李祝融回去。
  回去正好是晚饭时间,远远看见李貅站在花园门口,蔷薇花开得很精彩,他穿着我给他配的白色T恤和深棕色的卡其布裤子——尽管他早上对那件T恤上的卡通图案不屑一顾。
  “我出来看我的YOYO车有没有在外面。”他很拽地跟我们解释。
  “让佣人去找。”李祝融拍了一下他的头。
  “以后天黑要给他加一件外套,”我和管家交代:“有几件套头衫也可以穿。”
  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知道我不是癌症了,李祝融还要逼着我喝芦笋汁,饭菜还是清淡得不行。
  吃完饭,李祝融进书房,我去敲门。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正托着下巴看电脑屏幕,把目光转向我:“什么事?”
  “过两天我想回我爸妈那里。”我说。
  “可以,我和老师一起回去。”他很简洁地答应了,又转头去看屏幕。
  “我想一个人回去。”我咬牙说了出来。
  他抬起眼睛看我。
  那狭长凤眼里的寒意几乎让我畏惧。
  他站了起来。
  “老师什么意思?”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来扳我下巴:“老师这意思,是想搬出去了?”
  我眼睛看着书桌上的边角。
  “老师为什么不敢说?”他贴近了问:“既然有这个意思,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我想搬出去。”
  他捏得我骨头疼。
  “你别发火,我是来和你好好谈的。”我竭力显得平静一点:“我想和你商量。”
  “这个问题没得商量。”他语气斩钉截铁,手上的力度却小了一点。
  “你听我说,小哲。”我昂着头看他,直接看他眼睛:“我不是圣人的,十年之前,你说,你不是同性恋,我被学校开除,再没学过物理,我爸妈现在都在被同事非议。而你十年没来找我,再找我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这些事情,我没法不在意。”
  他沉默地看着我,脸上看不出情绪。
  “你最起码,该给我一个解释,和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告诉我,这十年来,每一件事,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你又有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从十年前开始说起,可不可以?”
  他墨蓝眼睛幽深,看得人心凉。
  他说:“要是我不说呢?”
  “那我只有离开,也许有一天你会愿意过来和我说。”
  “要是我不让你走呢?”他平静问我。
  “我会恨你的。”
  “老师本来就恨我。”
  “我没有恨过你,那些只是赌气,而真正的恨是不会消亡的。”
  “老师在威胁我。”他直截了当地说:“但是我只要把老师留在身边,其余的都是空话。”
  “那样我会死的。”
  “我不会让老师死。再说了,老师责任心太强,就算是为了父母,也不会死的。”
  我觉得心都凉了下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心情。我心里有那么多事在膈应着,我的日子怎么过?你说你爱我,难道你的表达方式就是让我这样憋屈地活着?”
  “老师和我在一起,不会憋屈的。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不是过得很开心吗?”他丝毫没有等待我回答的意思:“过两天,我就带老师回北京去,老师的父母也可以一起过去,老师不是想和家人住在一起吗?”
  我简直是要绝望了。
  我不想求他。
  但是我也没法说服自己,好好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像十年前一样,毫无嫌隙地和他过日子。
  从去年再次遇见他开始,我每天都在提醒自己,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你不能遗忘。你不能放弃,你别忘记这十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就算你再爱他,你都不能遗忘。
  我自始至终,都没想再回到他身边,当那个死心塌地的许煦。
  我要他跟我说清楚,这十年来的每一件事。然后我才能重新考虑。
  我不是佑栖,我不愿意为了李祝融就放弃我仗的那口气。
  愚蠢也好,固执也好,不自量力也好。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没有势力,物理也没学好,我也未必有多少骨气,我总是顾虑太多,想得太多,我手无缚鸡之力,在李祝融面前,我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但只要他一天不解释,不道歉,我就一天不会放下心结,和他开心快意地过好日子。就算这只是在互相折磨,也好。
  就当是,不能对不起十年前站在R大的门口,笑得阳光灿烂的自己。

  63、第 63 章

  “喂;你病好了?”穿着白T恤卡其布裤子的小孩很拽地问我。
  彼时是第二天上午;我吃了早饭;坐在客厅发呆。
  “哦;我现在没事了。”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小孩拽拽地不说话。
  我记得他每天晚上都是自己洗澡的;难道是因为我没有给他找新的衣服;所以他没换?
  我只好带他去洗澡,给他配了一套衣服。
  腰那么高的小孩子;还要自己洗澡;头发也洗得湿漉漉的,披着浴巾走出来;看见我配好的衣服放在床上;很是嫌弃:“我不穿红色的!像人妖!”
  我想起郑野狐的侄子每次亮相都是一身火红;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讨厌红色的了。
  只好给他穿蓝色,深蓝色,混血小孩皮肤白,柔顺的棕色发丝,眼睛像海一样蓝,穿出来很漂亮。
  我给他擦头发,他皱着鼻子,问我:“你是不是和我爸爸在吵架?”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爸爸今天不高兴。”
  果然是李祝融的儿子,李祝融成天都是冷冰冰的脸,也只有他看得出来情绪。
  我忽然想到一个方法。
  “小安,你是不是很喜欢陆嘉明?”我问他。
  “那个笨蛋,我看他可怜才和他一起玩的。”李貅依然很拽:“他只会种花,迟早会得自闭症。”
  我对他的口是心非很无语。
  “那要是有一天,你爸爸不让你和陆嘉明玩了,他还叫别人打了陆嘉明,你怎么办?”
  “跟我爸爸说,我要去告诉爷爷,他和郑人妖走私汽车,爷爷说了,不能走私汽车。”他一脸成竹在胸的表情。
  我懒得惊讶他竟然连走私都懂得的事实了。
  “那要是你爷爷也不让你和陆嘉明玩呢?”
  “那我就赶快长大,等我和我爸一样当官了,我说的话就管用了,他们都要听我的。”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你要和陆嘉明道歉吗?跟他解释……”
  “为什么要道歉?他已经被打了,把那个人抓给他让他打回来就是啊,道歉又没作用。解释也没作用,爸爸说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解释和道歉,就是想推卸责任,帮他打回来才是负责任。”
  我对李家人的逻辑无言以对。
  “那陆嘉明要是不理你了呢?”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弱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又不是我打他!我是小孩,说话不管用,他肯定知道的。”
  …
  我没有再拿别的问题去问李貅。
  我怕我听到更多奇怪的逻辑,会被洗脑。
  我想起上次袁海劝我,我说他的是非观有问题,他说:“许老师,你这十年只看见自己,而我这十年呆在他身边,这不是是非观的问题,这是眼界的问题。你站在地面上看,怎么会相信地球其实是圆的。”
  沈宛宜和我打电话,听说了林佑栖做的事,义愤填膺,表示要帮我去套林佑栖的话,套出他在世界那个角落,好让我去揍他一顿。
  李祝融每天都在上午忙,下午有时候叫我陪他在门廊上坐着,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还是每天吃很多黑鱼和芦笋,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了。
  等到我已经可以把手臂完全展开的时候,我妈打电话来了。
  她让我回去。
  我说,可能要过两天。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告诉我“回来吧,你爸爸病了,他想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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