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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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
　　即使躺在软绵绵的床垫上，沈清依然感到每一根骨头都被打断了似的。他这次真是的被吃干抹净了。
　　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九点了。
　　沈清看着门，会不会，楚夏会不会出现？像上次那样，给自己一个早安吻。
　　即使知道自己是替身，即使知道那个人的柔情都不是对自己的。可还是忍不住想，楚夏他能不能有一分的爱是给自己的。自己真的不贪心，哪怕只将十分之一送给自己，自己也会非常高兴。
　　现在自己就是一颗尘土，被楚夏重重的踩在脚下，心甘情愿。
　　沈清的嘴唇很干，舔了舔嘴唇，已经十二点了。
　　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没有医生，没有食物，“楚夏！”嘶哑的凄厉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回荡。
　　偌大的楚宅，是不是就他一个人了？
　　楚夏任由他自生自灭？还是就想让他这么死去？
　　楚夏，我就这么等着你回来给我说出最后的答案。我不抗争，我早已丧失了抗争的权利。
　　迷幻酒吧。
　　楚夏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
　　“怎么了？你很少这么不要命的喝酒的。”楚落拿过楚夏的酒杯一饮而尽。
　　楚夏抢过来。“你管我！”
　　“那个替身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楚夏看了会儿酒杯，斟满，辛辣的液体充满口腔“我杀了他。”
　　“什么！”
　　“我让他在楚宅里面自生自灭。也相当于杀了他。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感情了。他不是沈清，可他很特别。他，很吸引我。我不能背叛沈清。”
　　“楚夏，还记得你第一次救他吗？他被几个混混围住那次，你没有看见他的脸，可是你依然出手了。仅仅是嫌吵能让你亲自动手？你好好想想吧。”
　　“对了，”楚落停下脚步“沈清死那天，你也喝了很多酒。”
　　几天了？
　　意识完全模糊。“阿水？你来接我走了。真好。”沈清勾起嘴角，鲜血从干裂的嘴唇中流出来。
　　‘沈水’走过来，坐在床边好一会儿，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当‘沈水’吻上他将水用口渡给他时，沈清双手去推。好平……这人好像不是阿水？
　　这人的感觉好熟悉。是谁呢？
　　源源不断的水滋润了干涸的食道。那人嘴里已经没有水了，沈清依旧舍不得他离开，用舌头勾住那人的舌头。
　　那人反被动为主动，按住沈清的头，丝毫不给他逃走的机会，轻松抢走了沈清肺里面所有的空气。
　　松开手的时候，才发现沈清已经晕了过去。
　　“少爷！”邵晨进门才发现楚夏居然坐在沈清床边，他不是留下命令，任由沈清自生自灭的吗？
　　“你手里是什么？”
　　“啊？哦，沈清三天没有进食，我，我给他熬了小米粥。”
　　“把粥给我，你下去吧。”楚夏居然没有生气自己违抗他的命令。
　　“是。”
　　楚落说的那句“沈清死那天，你也喝了很多酒。”一直在脑海中回响。“我不想让你死。”楚夏又补充了句“也仅仅是不想让你死罢了。”
　　楚夏路过邵晨卧室的时候，停了停脚步。打断了正在像邵晨献殷勤的安东尼。“别让沈清知道，我回来过。”
　　“那他醒来之后呢？”
　　“将关于他的资料，全部给他吧。让他离开。”
　　“你不想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吗？”
　　“名字，这东西会让我有羁绊。”
　　“他本姓也是沈，沈牧远。”
　　“邵晨，你胆子大了。”楚夏落寞的离开了，邵晨看着楚夏的背影，问安东尼“楚夏是不是很不对劲儿？”
　　邵晨找来了医生，每天好吃好喝招待，沈清，不对，沈牧远很快就痊愈了。
　　邵晨将资料递给他，“这是什么？”
　　“你想知道的，关于你的一切。沈牧远。”
　　“你也都知道了？”
　　“恩。”
　　“什么时候？”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楚夏和沈清的合照。”
　　“邵晨，楚夏他……”
　　“他没来。”
　　“哦，这样啊。”毫不掩饰的失落。“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过你自己的生活吧。楚夏说以前对你催眠强加给你的记忆也许还会存在，再次催眠控制不好的话可能会造成你的记忆混乱。你怎么选？”
　　“带着以前的记忆吧，至少让我觉得楚夏也许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喜欢我。”
　　“那，再见了。”
　　“再见了。”
　　除了身上的衣服，沈牧远什么也没拿，那些东西都是楚夏备给沈清的，不是给他沈牧远的。衣服也不想要的，不过什么也不穿恐怕会直接被警察叔叔带走吧？
　　邵晨给了他一把钥匙，说是楚夏给他准备好的一间房子。
　　在郊区，很清静。
　　从坐上公交开始，沈牧远一直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那种□□裸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现在自己一无所有，盯上自己恐怕只能算那人倒霉。
　　在小区门口，沈牧远忍不住转身，冲不远处跟着他的人喊道“你都跟着我一路了，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吹了个口哨，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人挟持住沈清，那人走近了，沈清才看清，竟是对沈水不怀好意的男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朗。”
　　“你绑我干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沈清，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什么？沈清！
　　“你认识沈清？”
　　“难道你……不是沈清？”男人上下打量着沈牧远。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沈牧远的声音很冷。
　　“不是他也没关系，能找到这么像的替身，看来是下了大工夫。”秦朗靠近沈牧远，沈牧远警惕的往后靠了靠，这个男人，他不喜欢。
　　“先生，请你让开。”
　　秦朗摆摆手“不是他也没有关系的，带走吧。”
　　不顾沈牧远的拼命反抗，秦朗手下的人直接将沈清塞进车子里面。汽车绝尘而去。
　　午夜十二点，楚夏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极度不耐烦的接起电话“喂。”
　　“很抱歉打扰您，少爷。可是直到现在沈牧远都没有回到您为他准备的房子。而且根据他身上的定位系统，沈牧远一直在秦朗的地盘。或者说是在秦宅。”
　　“一直和楚帮作对的秦朗？沈牧远找他干什么？”
　　“属下不知道。”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我要睡了。”
　　邵晨心头一凉。“没有了，少爷。”
　　“嘀嘀嘀……”电话挂断了。
　　安东尼“怎么了，楚夏什么时候出来？”
　　“他说他要睡了。”
　　“什么！”安东尼的声音高八度。
　　“楚夏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邵晨骂道。
　　“沈牧远不能呆在秦朗身边，秦朗他是个sm爱好者。哪怕只在秦宅呆几个小时，沈牧远肯定就被毁了。”
　　“你为什么对沈牧远的事这么上心？”邵晨的口气酸酸的。
　　安东尼轻吻邵晨的额头“你其实也能感到的不是吗？楚夏他喜欢沈牧远，不是沈清，是沈牧远。我要在楚夏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保护好沈牧远。”
　　“为什么？”
　　安东尼语气沉重起来“其实，沈清也可以说是间接死在我手上的。那天我在酒吧里面玩high了，非让楚夏过来陪我。给了楚天可趁之机。”
　　“楚夏他活该。”邵晨没好气。
　　知道邵晨心中的恨一直没有消，也不好为楚夏辩驳，毕竟媳妇儿最大！
　　“算我欠楚夏一个人情吧。这次我们就帮帮他。”
　　“你帮就你帮，为什么要拖上我？”
　　“夫唱妇随啊！”
　　砰！电话撞击重物的声音。
　　“邵晨，你谋杀亲夫！哎呦！错了错了，你是我丈夫还不行嘛！”
　　秦宅。灯火通明。
　　秦朗将沈牧远手脚大张的绑在床上，秦朗覆在沈牧远身上，小眼睛瞅着他。
　　越靠越近，吻上了沈牧远的嘴唇。
　　沈牧远顺从的张开嘴，秦朗喜出望外，舌头灵活的扫过沈牧远的舌头。
　　沈牧远狠狠的咬下去，比对楚夏的咬力的总和还要大。
　　秦朗怪叫着扇了沈牧远一巴掌，沈牧远的头偏向一边。
　　鲜血不断从秦朗的嘴巴里面涌出。头顶气的都冒烟了。
　　楚夏，你看，离开了你，我也完全可以保护自己呢。
　　秦朗推开门，走出去。在门口守着的人忙上前搀住他。门关上了。
　　沈牧远姿势尴尬的绑在床上，抬头只能和天花板交流。
　　楚夏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吗？他回来吗？那次他真的就要被渴死了，楚夏都没有来，这次会例外吗？
　　此时的楚夏，在翻来覆去都无法睡着之后，从床上坐起来，倒了杯水喝。
　　从接起电话那一刻他就完全清醒了。
　　沈牧远会经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楚夏找不到说服自己去救沈牧远的理由。他不爱沈牧远，他爱的是沈清。从来都是，也只有沈清。
　　那楚夏，你在不安什么？
　　失眠，一定是该死的失眠。
　　从来不屑看肥皂剧的楚夏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转换，在所有的节目被楚夏翻看了好几遍后，楚夏烦躁的将遥控器扔到电视机上。
　　电视机黑屏了。
　　楚夏看了电话半晌，拿起来，拨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号码“邵晨，来接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简单的止血包扎之后，秦朗黑着一张脸回来了。原本就不甚好看的脸变得更为难看。
　　“我看温柔，你应该是不喜欢的。那我们就来点粗暴的吧。”
　　秦朗拿了一把小刀。沈牧远还在想楚夏，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良心发现要给我松绑吗？”沈牧远挑衅。
　　“是啊，我可要好好给你松松。”
　　小刀的刀锋在沈牧远的手腕周围游走，冰冷的感觉让沈牧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以前见到沈清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干了，看他哭一定很有意思。可惜他死了。你这个冒牌货，我就勉为其难的拿你来充数。”
　　“为什么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他！我是沈牧远，不是沈清！”
　　丝毫没有犹豫，刀锋划破沈牧远的皮肤，鲜血涌了出来。沈牧远强压下惨叫，一字一句问道“你为什么认识沈清？”
　　鲜血让秦朗变得激动“楚夏可是宝贝他，宝贝的紧呢，我碰见他也是偶然。去迷幻酒吧的时候楚夏正在给沈清过生日，沈清在楚夏怀里笑的很开心。”
　　脆弱的右手筋被刀锋挑断。
　　楚夏宝贝的是沈清，不是沈牧远，不是他沈牧远啊。沈牧远压不住自己的声音，惨叫溢出喉咙。
　　“对，就是这样美妙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啊。不够，不够，我要更多啊！”
　　左手，左脚，右脚，一点点，一刀刀。
　　现在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吧？真是没用，到现在这一刻居然还在期待楚夏。
　　突然门被人一脚踹开，抱起了伤痕累累的沈清。
　　“把秦朗给我剐了，后果我来付。”
　　“是，少爷。”
　　邵晨挥手，安东尼带着全副武装堪比暗杀部队的人进入。
　　“对不住了，秦少爷。”
　　“你们干什么？啊啊啊啊！！！”
　　“楚夏，是你吗？”被抱在怀里的沈牧远虚弱的问。
　　“是我。”
　　“你来了，真好。我没有白白受伤。”
　　“就这么喜欢我？为什么？”
　　沈清费力挤出一个笑脸“因为是你啊。”
　　“我来救你，是害怕毁了和沈清一样的脸。”
　　沈牧远痛的直抽气，却偏要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为什么不承认，其实你喜欢我的吧？不是沈清，而是我沈牧远。”
　　“不可能的，不要白日做梦了。”
　　“仅仅是为了一张脸，你也可以让别人去整容啊！反正都不是沈清，谁不一样？”
　　“你就这么笃定我喜欢你？好，邵晨把所有的下人叫过来，我有事给你们说。”
　　一声声的惨叫打击着众人的耳膜。
　　身体上再怎么痛也比不上内心痛楚的万分之一。楚夏，我，恨，你。
　　沈清胸口一紧，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所有的温柔都是对沈清的，没有他沈牧远一丝一毫的份儿。
　　沈牧远死心了。
　　“不要！不要！放过我吧，我死心了。我真的死心了。”沈牧远狂乱的摇着头“我不喜欢你了，我再也喜欢不动了。”
　　楚夏示意邵晨带着下人下去，整个房间只有沈牧远和他两个人。
　　沈牧远哭了。没有嚎啕大哭，没有声音，只是默默地流泪，靠在墙边上，肩膀不停抖动。
　　楚夏想安慰他，覆上他的肩膀。
　　沈牧远触电般弹开。
　　“你明白了吧？我不喜欢你。我不可能对沈清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对沈牧远可以。所以离开我吧，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沈牧远依旧靠在墙边上，眼神迷茫。
　　楚夏狠狠心走了。
　　邵晨进来的时候，看见沈牧远这幅样子，知道他大概也死心了。
　　邵晨有一瞬间的心软，不过无论如何自己的计划是不能放弃的。
　　“安东尼，快点过来。”
　　“怎么了？”
　　“把沈牧远抱到床上。”
　　“为什么我抱？”
　　邵晨突然靠近，安东尼能看清他的根根睫毛“你有意见？”
　　“没有！抱他是吧？我最喜欢体力活了。”安东尼真实的内心：我只是个怕老婆的好男人而已……
　　三天后，沈牧远身上的伤基本好了，手腕脚腕的筋也都接上了，但是以后恐怕不能再长久站立，也不能提重物了。
　　不过比起这些，邵晨更担心的是沈牧远的精神状况。
　　沈牧远情况非常不好。大大的黑眼圈，迅速消瘦下去的脸颊都让邵晨暗暗心惊。
　　哀大莫过于心死。
　　这次沈牧远是真的死心了吧？
　　“邵晨，你能借我点钱吗？”沈牧远突然说话，吓了邵晨一跳。
　　少爷可是给你留了一百万呢。不过沈牧远知道了，肯定不会要的吧？
　　“当然能了，你要多少？”
　　“五千。我会去找工作，还你钱的。”
　　本想说不用，可看沈牧远这幅样子还是让他有点挂念，以免他做出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