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讲台(gl)作者:礿锦烯-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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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冰箱翻出来果汁，喝了一口，等待她们对我说什么。
　　半天，林念才说：姚诺前天生了一个女儿。
　　我对着冰箱里的一排排果汁，点点头。
　　于斯易接着说：她让我替她说：生日快乐。
　　我又点点头，收拾好手中已经溢出来的果汁，关上冰箱，扯出笑容说：谢谢她。
　　于斯易和林念没有说话，我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笑了起来。
　　生日过后，我突然对自己的生活失去了兴趣。
　　收拾了行囊，我开始了我的旅途。背着背包，揣着一千块钱，我打算从我在的城市去西藏。
　　我的旅途并不享受。我在每个我喜欢的城市停留，打工，攒路费，再上路。
　　我喜欢这样辛苦的生活。付出体力劳动，然后奔向梦想。
　　如果生活如此简单还有多好，只要你付出，就有回报，该有多好。
　　在这样的生活中，姚诺那句：付出那么多，守了那么久，终究是一场空。长久的折磨我。
　　如此我便开始折磨我自己。
　　爬泰山的时候，正是冬季。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我手里攥着刀片，每当我走不动的时候，我就用它在我的胳膊上轻轻的划一下。疼痛让我瞬间回到了姚诺离开的那天，我像是和自己较劲儿，闷足了气往上爬。
　　后来又走了很多地方，住过地下室，睡过车站，我把自己搞的落魄，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这种自虐的方式并没有让你走到西藏。在安徽，我在医院被匆匆赶来的白梓童拎回了家。长期的颠沛流离，已经让我完全没了样子。我在家醒来的那个早晨，白梓童抱着我痛哭失声。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我折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我身边的这些人。他们默默的承受着。
　　2010年。我回家的第三个周末。狄小禹大婚。
　　他结婚的那天早晨，天气晴朗。我给他做司机。
　　去酒店的路上，他和新娘子坐在后座儿，紧张的差点发疯。
　　宴席中，他和新娘子到我们这桌敬酒，新娘子拉着我，对我说：谢谢你，谢谢你把这样一个有担当的狄小禹交给我。
　　那一刻。我看着狄小禹在灯光下的笑容，恍如隔世。
　　狄小禹大婚之后，去了马尔代夫。我和噶梭继续看店。
　　盛夏的天气里，我喜欢坐在空调下上网。噶梭玩着Will。打开早已经屏蔽了很久的班级群，我看到大家热火朝天的聊着。
　　突然，老班打出一行字：在首都机场，看到姚老师和她的小女儿。
　　很多人问这问那。我的心狂跳不止。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什么。
　　老班很久才回复一条：同志们，年底聚会，姚老师出席…快来拍我马屁吧。
　　群里再一次的热火朝天。
　　我却把老班的那一句话反反复复的看着。
　　不知道噶梭叫了我多久，我才回神。
　　怎么了？他好奇的问。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我说：姚诺回国了。
　　他听了，瞪着眼睛问我：你怎么知道的？你哪里听的？
　　我们班长说的。她看到了，还说年底聚会，姚诺会来。
　　噶梭比我冷静多了。他一把把我扯起来坐到位置上，忙打开我所有的通讯工具，终于在MSN上，我看到姚诺两个字，亮着。
　　噶梭飞快的发去：姚诺？？？
　　那边没有回复。
　　你的心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噶梭看了一眼，十分钟，没有回复，还在线。
　　他又打了一句：姚诺，你在么？你在哪里？
　　又过了很久，姚诺的头像终于闪了起来。
　　噶梭看着我，把我拽到他腿上坐着。他握着我的手，他的食指压着我的食指去碰触鼠标。
　　我害怕，看着他，他也抖的厉害，我听见他吞咽了一口气，问：准备好了么？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
　　点开聊天框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灵魂已经飞了出去。
　　姚诺简简单单的回复道：亲爱的，很久不见，过的还好么？
　　姚诺的这句话，让我有种去了天堂，又瞬间跌入地狱的感觉。
　　这陌生的语气，刻意的距离，我看着噶梭，噶梭看着我，我们两个久久没有回答。
　　待到我想起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姚诺的头像已经黑了。我忙打过去：我还好，你在哪里？
　　我的手指都在发抖，这几个字我打了好多遍，才发过去。
　　姚诺再也没有回复。我知道她可能不在了。
　　深深的失落充满了我的身体，我靠在噶梭的身上，环住他，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哭过之后，我看着电脑屏幕，拿起车钥匙，拉着噶梭就往外跑。
　　永恒家园。空空如也的房间。姚诺没回来。没有回到我们的家。
　　我不顾噶梭惊讶的目光，拽着他就上了车。
　　先是市政府，于斯易这家伙竟然出差。我又飞奔到林念那里，林念正在开会。
　　等了很久，林念出来的那一刻，我连招呼都忘了打，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她的双臂问道：姚诺回来了，是么。
　　林念惊讶的看着我，反问我：她回来了？你哪听说的？
　　我认真的仔细的打量她，发现她不像是骗我。
　　我颓然的放下双臂，看着地面。
　　林念又问我：谁告诉你她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噶梭忙和她解释，我坐在休息室的沙发里，看着前方，脑子里乱哄哄的。
　　出了林念的公司，我站在炽热的太阳下，想着怎么才能找到姚诺。
　　她对我避而不见。她甚至都没有告诉林念她回来了。那么我只能找于斯易了。于斯易开会去了，手机不接，要做的还是去一趟她开会的城市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过渡，我是过渡章节。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暴雪，放假一天，美啊。只要不上班，都是美好的…哈。
　　不出意外还有一章。
　　昨天的已经不是很虐了。其实我那两章是压缩后的版本。因为最初写的东西自己看完之后都有一种想自残的感觉。
　　真的不虐了。
　　到于斯易开会的城市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和噶梭先是找了一个酒店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我俩简单的吃了一口饭，就去会场堵于斯易。
　　于斯易见到我的时候甚是惊讶。
　　你俩怎么来了？于斯易走出人群，拉着我到了偏僻的角落问。
　　我看着她，很认真的问：姚诺回来了是么？
　　于斯易的眼光闪了闪，说：是。你怎么知道的？
　　她在哪里？还没等我问，噶梭更是着急。
　　于斯易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噶梭，说：她是回来了。不过，子旋，你想好要见她了么？也许，她不愿意见你呢？
　　什么叫也许啊？我问。
　　她叹口气，说：子旋，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看，你马上奔三了，她也是快到四十岁的人了。你觉得你们还能像以前那么折腾么？要我说，你也别刻意找她了，好不好？
　　是啊。我们都不是原来的我们了。于斯易的话提醒了我。姚诺也许已经不在乎我了。她又有了女儿，她和杨青肯定是在一起很幸福吧。当初杨青为了她什么都放弃了。
　　于斯易看我不说话，轻声说：子旋，回去吧。别再打扰她，也放了你自己吧。说完又对噶梭说：你带她回去，路上别让她开车了。回去好好劝劝她。
　　回到C城，刚进咖啡店，就看见裴锦，琉璃，白梓童，狄小禹都在咖啡店。
　　你们怎么来了？噶梭问。
　　白梓童先是把我看了个遍，问：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我坐在椅子里。
　　没事就好。白梓童放心的坐下来。
　　你们知道她回来了。我问。
　　他们几个人都没说话。
　　知道了。大家都知道她回来了。我问狄小禹：你也看到老班的话了是么？
　　狄小禹点头，说：看到了，我当时就给她打电话，她说姚老师是和她，狄小禹顿了顿，看我没有太多的表情，小声说：和她丈夫还有两个孩子一起回来的。
　　丈夫。孩子。
　　我深深吸口气。
　　有句话我一直很想问。这么多年，我都没有问过任何人。我害怕，害怕听到的是我不想听到的答案。可是这个时候，我却特别想问。
　　她的腿？我犹豫着。
　　这个问题让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压抑了。没有人回答我。
　　我的心又一次坠入了迷途。
　　寻找姚诺，成了我每天的工作。我在网上，在电话里，在周围这些人的语言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再一次在Msn上看到姚诺的头像亮着，我已经平静了很多。
　　在么？咱们聊一会儿好么？我发过去。
　　她没有回复。很快头像变成了灰色。
　　我有些气馁。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一坐就是一天。
　　时间久了，我把手机下载了客户端，每天都登着，就等着有一天她的头像还能亮起来。时间久了，我也不再如最开始那么疯狂。每天习惯性的挂着，听到有上线的人看一眼。很多次，我看到她的头像亮了又很快的灭下去。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躲着我。我把Msn隐身了。
　　她上线的时候多了，也长了。我就那么看着她的头像，很多次我都想说点什么，又怕吓走她，只能就那么默默的陪着她。
　　春去冬来。我开始盼望着聚会快点来，这样我就能看到姚诺了。
　　终于过完了年。
　　我拉着白梓童和噶梭大年初二就回了C城，生怕错过了聚会。
　　和狄小禹，琉璃，裴锦如同往年一样聚了聚。裴锦再一次的喝多了。
　　这一年，她抱着我，笑眯眯的说：我姐说了，齐子旋这一辈子没大出息了。
　　酒精麻木了我的神经，我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你姐谁啊？我认识？
　　裴锦拍着我的脸，笑嘻嘻的说：你说能是谁，你说能是谁。
　　那一刻，所有的酒精都不能再麻痹我的神经。我看着裴锦，又看琉璃。
　　琉璃坐在不远处对我点头微笑。
　　她来过？姚诺来过？我忙扔下裴锦，跑到琉璃面前。
　　琉璃点点头，看到裴锦扶着额头，瞪了我一眼。
　　她什么时候来的？我拽住琉璃的胳膊问。
　　琉璃醉醺醺的说：大年初一晚上。
　　初一晚上？？？
　　大年初一晚上她跑到琉璃和裴锦这里？她不用陪老公孩子，陪家人么？
　　那她的腿？我再一次问。
　　琉璃拍拍我的头，说：看着没什么大碍了。
　　心一下子安静了。我身上一软，坐在地毯上。久久发不出声音。
　　初五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雪。交通瘫痪。
　　同学聚会订在吉祥饭店。我坚持开车，在路上堵了很久，才进了吉祥饭店的停车场。
　　吉祥饭店依旧金碧辉煌，坐在车上想起那一年我和林念看到姚诺的情景，倍感苍老。
　　跟着服务生进了电梯，手机就响了，是嫂子（狄小禹的妻子）打来的，问我到哪里了。我说马上到了。
　　放下电话已经到了包房门口，还没等我准备好，服务生就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包房里的喧嚣扑面而来，我一阵恍惚，面前已经站了一个男人。
　　斯斯文文，带着眼镜。他看到我主动打招呼：齐子旋，好久不见，漂亮了。
　　我哼哼哈哈的答应着，大脑飞快的想着这个人是谁。
　　好在狄小禹适时出现，拉着我对男人说：韩羽，不是上厕所么？
　　韩羽看了我和狄小禹一眼，笑着走了。
　　狄小禹引着我进了包房，关门的时候我听见他说：姚诺来了。
　　我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开始疯狂跳动，我一边和来来回回的陌生人打着招呼。一边搜寻着姚诺的身影。
　　齐子旋。这里。老班在一个角落对我招手。
　　那里围着一圈人，很多人对我打招呼，我走近才看见他们中间坐着四位老师。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崔老师。数学老师苏老师。地理老师王老师，和语文老师，姚诺。
　　姚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正在低声和身边的学生说什么。她还是长长的卷发，瘦弱的样子，穿着干练的衬衫，西裤。左腿叠在右腿上，脚上的高跟鞋晃来晃去。
　　她听见班长的叫声，只是伸手顺了一下头发，棕色的头发散落开，说不出的妩媚。
　　各位老师，来晚了，路上堵车。我规规矩矩的站在人群里说。天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心脏还跳不跳动。我的体温是以怎么样的速度升高。
　　崔老师拉过我，拍着我的手说：这么凉呢。
　　崔老师对我的喜爱更如同一个家长。我蹲在她面前，余光正好把姚诺的样子看的一览无遗。
　　姚诺这时才回头看着我，我不敢看她，先是和其他老师闲话几句，才努力的转头，去看她。
　　我仰着头，目光正落在她的眼底，她的眼中没有一点的波澜，所有的喧嚣都离我远去，往事一幕一幕的在我脑中回放着。
　　姚老师，好久不见。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声音。我感觉自己的眼眶酸酸的，热热的。
　　她的语调如同多年前情动之时柔软，她微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齐子旋。
　　那一刻我好想扑到她怀里紧紧的环住她的腰，对她撒娇，对她诉说我这几年的思念。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了那个权利。姚诺太平静，她清楚嗯看到了我滑下的泪水，她竟然只是微笑一下，撇过脸去。
　　狄小禹忙拉着我站起来，打圆场说：齐子旋这几年脆弱了。
　　大家听了也是一笑，毕竟大家都知道我和姚诺感情不错，姚诺又因病出国，如今我们见面，我动情是很正常不过的。这里只有狄小禹，嫂子和老班心知肚明。他们三个人围拢在我的周围，一直到入席。
　　入席之后我主动坐到嫂子身边。估计很多同学都在揣测着我和狄小禹的老婆怎么能如此的合拍。嫂子一直在桌子下握着我的手，她也看到了对面姚诺对我的冷淡。
　　因为开车，狄小禹没让我喝酒。我们坐在一起聊着天，毕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大家聊着现况说着往昔，酒越喝越多，话题也越来越多。
　　班长提议敬老师一杯，同学们呼啦啦的站起来，我也端着酒杯站起来。
　　崔老师说了一些话，她说话的时候，我就看着姚诺，姚诺可能是被我看的别扭，时不时的去捋头发。喝了酒，不知道谁问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