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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至高无上-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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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带著报复和凌辱的快感离开了屋子。
  
  韩喻躺在地上,看见了明晃晃的小刀。
  
  他想起韩锐在电话里的声音。
  
   “乖,过两天我就回来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我给你买了几本英文原版书,喜欢吗?”
  
  “今天,美国的客户带我们去博物馆看了中国以前遗留在海外的玉器,说白就是被抢过去的,我的小喻可不能被人抢了,因为你比玉器还要完美无瑕。”
  
  哥……
  
  韩喻慢慢爬过去,把刀握在手里。刀身反射著自己的样子,看起来那麽恶心。




第三十章 悔恨

  美国时间还是上午,韩锐刚跟著陆承天开完会出来,看看表,11点了。说了每晚等他躺床上了就打电话的,今天都11点了,怎麽还没有打。於是,主动拨了韩喻的手机号。
  
  “嘟──嘟──嘟──”一直都是忙音。接连打了几次,都没有人接。
  
  再往家里座机打了几次,还是没有人接。
  
  韩锐感到事情不太对。那边已经是深夜了,这个人此时肯定是躺床上的,没有理由不接电话。
  
  旁边的陆承天见韩锐一直紧张的拨电话,问道:“你搞什麽,查岗啊?说不定在外头晃没带电话呢。”
  
  “你不懂!小喻他是不会这样的,他作息时间很规律,现在那边是晚上深夜,他百分之百是在家里。”韩锐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焦急。
  
  “没那麽严重吧!你关心过头了。”
  
  “总之他是不会出现在这个时间段不接电话的情况!一定是出事了!肯定是的!我现在马上飞回去。”韩锐已经急得像著了火一样,说著就要去买机票。
  
  “你别慌。你就算现在飞回去,也是十几个小时以後的事了。要真出了什麽事,也晚了……”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陆承天赶紧收声,拿出手机拨了几个手下的电话吩咐道:“赶快把人给我找出来,第一时间回话!”
  
  然後,两个人订了机票,往A市赶。坐在飞机上的韩锐,如坐针毡,要不是飞机上不能打电话,他一定会不间断的继续打。他感觉心口很痛,像针扎一样难受,每一次呼吸就牵动著某根经脉,扯得他肋骨都痛了。头一次感到飞机的速度实在太慢,他心里默念著,小喻,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要等著我回来。
  
  ……
  
  病房内,死一般的寂静,静得几乎能听见输液管内一滴一滴往下滴落的药水的声音。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韩喻,躺在白色的床单上,盖著厚厚的棉被,头上缠了一圈圈的纱布,身上有无数被踢伤的淤青,微肿的手背上插著细细的针头,针管里回流了一小截血液,手腕被刀割裂,好在没有割到动脉,血流了一点就凝固了,经过及时的抢救,已经缝合并被包裹得很严实。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也被清洗干净,并做了相应的处理。
  
  韩喻安静的躺著,被注射了镇静剂呼吸平稳,因为在寒冬被扒光衣服暴露了近两个小时而嘴唇发紫,他眼睛紧闭,像是要故意把自己与世隔绝一般。
  
  韩锐守在旁边,此刻他的心里也像那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样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滴的都是血。他一遍一遍的叫著韩喻的名字,一遍一遍的抚摸著他苍白的脸,这个人曾经完美得如同白玉一样,他曾经的声音如风铃般清雅,他曾经的笑容灿烂得可以点亮世界上任何一个灰暗的角落,如今这些都消失不见了,他现在身体残破神志不清。
  
  韩锐想起自己出差之前看到的这个人,还是那麽富有生气,还在闹著要跟去美国。他恨自己怎麽就那麽顽固,怎麽就不肯把人带在身边!平时亲吻他的时候都不敢太过放肆,生怕吻破了他的嘴唇,平时抚摸他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擦破了他的皮肤,平时抱他的时候都不敢太纵情,生怕弄伤了他的身体……
  
  可是如今却是自己固执的把人留在A市,是自己亲手把人从身边推开。一直想要保护弟弟平平安安,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善於思考的人,自负的以为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他好,可是最後,每做的一个决定都是错误的,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是自己亲手把人送向了这场劫难。如果韩喻从今以後一蹶不振,他这个做哥哥的必将悔恨终身。
  
  “快点好起来把,宝贝,以後哥哥每时每刻都陪著你,绝不让你离开半步。你提的每个要求,我都答应你。”韩锐摸著他头上的纱布,轻声说。
  
  李逸往药瓶里推了一针抗生素。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对著家属汇报病人的病况,他没法把“强暴”、“殴打”、“割腕”等几个词说出口。他想起几个月前第一次在英国碰到这个年轻人,当时自己低头赶路不小心把人给撞倒了,以为要卷入一场纠纷,但是那个年轻人只是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没关系。”,他看见年轻人那双闪烁著光芒的眼睛笑得那麽灿烂,在这个阴暗的雾都格外引人注目。这个世界上,就有一种人,身上带著色彩感,韩喻是淡淡的橙色。但是现在,他看到这个病床上的人,就剩一副瘦弱的身体了,他的色彩是灰暗的。
  陆承天在走道上审问几个找到韩喻的手下。
  
  “在哪里发现人的?”
  
  “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地下室,很偏僻隐蔽,估计不会有目击者。”
  
  “妈的!把那一带的弟兄都给我召集一下,叫他们挨个的盘问那些小混混小流氓,特别是……常出入什麽GAY吧色情场所的人。如果有发现马上告诉我。”
  
  “好的,老大,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对了,这把刀是在韩先生手里握著的,我想大概是凶器,要不要拿去警局提取指纹?”
  
  那个手下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刀,陆承天接过小刀用力敲了一下他的头:“提个屁的指纹!都被你们摸过了!”
  
  询问完毕,没有实质的发现,陆承天推门走进病房,将那把造型别致的小刀递给韩锐:“这个是我手下找到韩喻时发现的,看起来像个高级货,你看看能不能发现什麽线索。”
  
  接过这把看起来很眼熟的小刀,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刀身上还刻了一个瑞士著名军刀设计师的名字。韩锐马上就认了出来,这把定制的独一无二的刀曾作为礼物出现在某个人的生意宴会上,也正是这把刀,不久前被握在他弟弟手里,并割开了他的手腕。他恨得咬牙切齿,他想起四年前自己一时的心软,他想起那家人贪婪阴暗的嘴脸,他简直恨不得直接把这把刀插进自己的胸口。
  
  “你知道是谁干的?把名字给我,保证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陆承天看出韩锐是认识这把刀的主人的。
  
  “不用了,这事我自己会处理。”韩锐把刀扔给了陆承天说道:“我不想看到这个东西。”
  这时,床上的病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韩锐立刻跑过去,焦急的问道:“小喻,你醒了?怎麽样?难受吗,头痛不痛?”
  
  韩喻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盯著天花板,眼神涣散。口渴的伸出舌尖舔舔嘴唇,身上的疼痛感袭来,他发出了嗯嗯的声音。
  
  韩锐接了杯水,扶起韩喻的肩膀,把人半抱在怀里,看到怀里的人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动下来,盯著自己看,像看一个陌生人,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深情款款。他把水杯凑近他嘴唇,慢慢倾斜著喂进去,可是韩喻就是不吞咽,牙齿紧闭著不肯张开,水顺著嘴角往外流。
  韩锐赶紧把流出来的水擦干净,然後自己喝了一小口,想嘴对嘴的给喂进去。突然,怀里的人一惊,猛的推开他。
  
  “啊!!”韩喻挣扎起来大声的尖叫,使劲的摆动著身体,用残存的一点点力气伸手扯掉输液管的针头,然後发疯一样的去抠自己被包裹起来的手腕。血顺著手背上的针眼流出来,手腕上的纱布也被扯开了露出深深的刀痕。
  
  “小喻!你别这样……”韩锐赶忙用力把人按在床上,阻止他自虐的行为。因为身体虚弱,韩喻挣扎了几下就虚脱了,可是手还是企图挣脱他哥的桎梏。
  李逸抓住他的手臂,推了一针镇定剂,再把刚才弄掉的针头重新插回他手臂,手腕的纱布又加多缠了几圈。
  
  安静下来的韩喻,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呼吸微弱,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沾著几滴眼泪。韩锐温柔的抚摸著他手腕上的纱布,拿起来放在嘴边小心的亲吻,像亲吻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说床上的韩喻是死过一次了,那麽床边的韩锐就是生不如死。他很羡慕韩喻那些平平凡凡的大学校友,他们也有家人疼恋人爱,他们从小也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考上了不错的大学,又交到了温柔贤惠的女朋友,之後会找个好工作生个聪明的孩子,然後认真工作努力生活,老了以後在孩子的孝顺中安度晚年。
  
  韩喻出生在富豪家庭,从小受宠,本应该是比那些平凡家庭的人更幸福的不是吗,他能找更好的工作,娶更优秀的名门淑女,生个富三代。可是,就因为这个做哥哥的当年决策失误,一时心软,留了韩义德和韩嘉荣这对丧尽天良的两父子。因为这样,他的弟弟遭受了如此虐待,身心皆受重创。再因为做哥哥的竟然跟弟弟发生那种关系,害得他弥足深陷,也许今後都难以扭转,说不定一辈子无法拥有正常的家庭。
  
  想到这些,韩锐就无比痛恨自己,可是发生的一切都无法挽回,现在最为迫切的希望,就是弟弟的身体赶快好起来,等好起来以後,一定要更加疼他宠他,什麽都依著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第三十一章 疗伤(上)

  两天过去了,每次镇定剂药效一过,韩喻就会狂躁起来到处乱抓,嘴里含含糊糊叫著,没一个完整的字。韩锐怕他旧伤没好,新伤又来了,只能狠下心,找李逸要了两条绷带,把韩喻的双手绑在床边。被绑住的人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盯著天花板,就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韩锐摸著他的手安慰道:“镇定剂不能用多了,所以只能把你的手固定起来,等你不乱抓了,就给你解开。别怕,有我在。”
  
  接下来,他拿起那本韩喻最爱的枕边书《一百首爱情十四行诗》一首一首读给他听:
  
  “不要去得太远,一天也不要,因为,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麽说:一天是漫长的,
  而我将久久等你,仿佛在一个空荡荡的车站,
  当列车停靠在某个地方沈睡不醒。
  不要离开我,一小时也不要,因为
  这将使一滴滴痛苦的汁液汇集在一起,
  为了一个栖息之所而奔波不息的烟雾也将
  误入我的体内,堵塞我那颗失落的心。
  
  啊,但愿你的侧影永不溶化在海滩上,
  但愿你的眼睑永不拍翼飞向空旷的远方:
  不要离开我,哪怕是一秒锺,最亲爱的,
  
  因为在那一刻你一定会不知所踪,
  使我踟蹰在这个世界上惶惶不可终日,
  声声呼唤:回来吧,不要把我留在这里等死。”
  
  然後,五天过去了,他读完最後一首诗,韩喻已经可以把眼睛从天花板上移开,看著自己,眼睛好像要明亮一点了,他看到他艰难的动了动嘴唇,用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字“哥”。
  
  韩锐高兴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觉得这是他活了30年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话,虽然声音很小且只有一个字。
  
  他俯下身把耳朵凑到韩喻跟前,哄著他说:“再叫一次,好不好?”
  
  “哥。”声音比刚才稍微大了一点点。韩锐亲了两下他的额头,以示鼓励。真好啊,小喻还认得哥哥,不管以後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只要他还认这个哥哥,韩锐就有了十足的信心陪他到老。
  
  过了两天,李逸不知道从哪里搬了台小音箱过来。
  
  “生病的人除了要打针吃药,还要听音乐。”李逸把存储卡插进音箱里,把音量调到很低。轻柔舒缓的钢琴声萦绕在病房里,一个温暖的女声轻柔的唱著:“If every drop of water disappeared from the land,and every drop of ocean suddenly turned to sand,that would all be nothing,pared to what I’d feel,if you didn’t love me ……”
  
  十天过去了,音乐从英文换到中文再换到西班牙文、德文、法文……韩喻看著他哥,动了动被绑起来的手,说了第二个字:“疼。”於是,绳子被解开了,他也没有再乱动;
  
  韩锐看著他弟弟的手,被绑了好几天了,手腕那里都有些红肿。他拿起热毛巾给他慢慢的热敷,敷完了以後再给他擦了些润肤露。之後的几天,每隔几个小时,韩锐就这样帮他护理手腕,渐渐的,红肿消退了,原本有些破了皮的地方也结了疤,没多久就可以长出鲜嫩的皮肤。
  
  陆承天总是隔三差五的拎著吃的来病房里,全是些垃圾食品:油炸鸡翅、烤肠、各类卤制品、薯条、薯片……一边吃还一边对著韩锐说:“你弟弟不是不想吃饭吗,没说过不让别人吃。你就等著吧,他天天躺在那里闻著我这边的香味,总有一天他会流口水的。”说完,拿起一根鸭脖子就开始啃。
  
  半个月过去了,陆承天都吃得快得厌食症了,韩喻看著他哥手里拿著碗香喷喷的粥,咽了咽口水,说了两个字:“饿了。”
  
  韩锐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再慢慢的一小勺一小勺喂进他嘴里。能吃饭了,又是一个不小的进步。接下来的日子,韩锐请营养师给专门设定了一套食谱,包括每天吃的主食、副食和水果,定时定量,针对韩喻身体复原的需求。
  
  几天下来,韩喻的气色恢复了不少,嘴唇红润,脸颊也不像之前那麽透著青色。虽然不可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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