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天堂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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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曾经试图叫他们把男孩放松一些；却被那群男人扇了几个巴掌；然后用不知道哪里来的破布堵住了嘴。
男孩刚来的时候嘴里一直在骂咧着一些脏话；后来变成了哭泣的求饶；而现在他已经不说话了；只是眼神麻木地躺在地上；四肢诡异地扭曲着，身上都是被那群男人弄出来的伤痕。
那群黑袍男人围着他转着圈，嘴里说着一些诡异又不明的语言，莉莉仔细听着，也只能听懂他们说那男孩犯了“偷窃罪”，他们说，那是死罪。
那个胡乱转圈的仪式进行了很久，久到莉莉的眼皮发沉，最终其中一个举着木桩的肥胖男人对着天花板喊了一声真主，然后一下子把木桩捅进了男孩的心脏，献血极速地涌了出来。
那个画面太过血腥残酷，甚至超出了莉莉所认知的范围，她低声尖叫着把头埋进了膝盖里，恐惧地颤抖啜泣着，握紧了藏在手心中的碎玻璃。她还不太了解什么是死亡，但她看到那个男孩流了很多很多血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所以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
那群男人窸窸窣窣地拖着长袍走来走去，然后将尸体带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和不断瑟瑟发抖的她一个人。
也许是莉莉太矮小了，连那些男人身高的一半都没到，来了这么多天也总是害怕地缩在角落，他们连派人看管她都不屑，只是把她捆绑着丢在角落里，想起来了就给她一点食物，像是宠物一样养着。
莉莉偷偷观察了很久，确定房间没有人了之后，终于不再小心翼翼地假装自己在磨蹭着墙壁，放大了用碎玻璃摩擦绳子的动作，但她的力气太小了，这样做了很多天都没有彻底割断它。
莉莉也不知道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天，自从她从林肯叔叔家里被带走之后，就被关在了这个房间里，这里太可怕了，比她待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可怕，她想，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她听过很多很多她父亲说的冒险故事，她记得她的父亲告诉她，在很多时候，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只有自己。
那些家伙好像说要今晚把她带到港口之类的地方去，所以现在是她唯一的机会了！一脸泪痂的女孩忍不住焦急地喃喃自语道，“快一点，快一点……”
也许是紧张的情绪让她忽然有了更大的力气，绳子终于应声而断。
莉莉立刻扯掉绳子站了起来，冲向房间里唯一的窗口，她知道那里并没有像房间的大门一样被那群男人锁住。
……但那个时候，她只是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父亲会在昏昏欲睡的她的额上落下一吻，为她的睡前故事画上一个美丽的句号。
莉莉吸了吸鼻子，顶着红肿的双眼费尽力气推开了窗户，爬上了窗台，二层楼的距离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仍然太过高了，一般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勇气，但这个绿眼睛女孩身上流动着她父母天生勇敢的血液，她属于充满冒险精神的斯科菲尔德家族。
风呼啦啦地从窗口灌入，吹乱了莉莉的金发，她艰难地翻出了窗台，握紧了挂在胸口的圆形项链，那里面镶嵌着他们一家人的照片，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莉莉看了一下在窗户正下方的那个大垃圾桶，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声地对自己重复说着，“莉莉是Mum的骄傲，是最勇敢的孩子……”
“没有关系的，一定没有关系……只要跳下去了Daddy一定会找到我。”
莉莉抿紧了嘴唇，抓着胸口处的项链，就像那是她的所有勇气来源，她小声地在心里叫了一声Daddy，闭上了眼睛，纵身跳下了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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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格韦尔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穿着价值不菲的米色西装，里面搭着黑色的衬衫，但衬衫靠近脖颈部分的扣子却全都不翼而飞了，领口一路开到了胸口的位置，脖子上挂着银色的十字架项链，看起来无比风骚又引人注目。
噢，关于扣子方面这当然不是他故意的，只是他之前揍晕这身衣服真正的主人的时候，不小心把它们全都扯掉了而已。
巴格韦尔随手搓捻着口袋中从迈克尔那里摸来的纸条，一边心安理得地对着朝他抛媚眼的路边美人送飞吻。
正在路过某条巷子的，忽然听到巷子深处传来了一声巨响，T…bag砸了一下嘴想了会儿，还是有些好奇，吹着口哨就走了进去。
罪魁祸首小姐穿着脏兮兮的粉色连衣裙，躺在垃圾桶上，看起来好像撞到了脑袋被砸晕了。
“哇噢，这是最新的童话故事吗？垃圾桶公主？”T…bag蹲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戳了一下她蓬蓬裙上的白色小珍珠，“嗯……如果你再长大个五六岁的话，应该会是我喜欢的类型。”
“噢……不不对，应该说我从良了，除了斯科菲尔德家特产的绿眼睛美人之外概不接受。”T…bag一脸不感兴趣地拍了拍双手，转身准备离开。
女孩皱着眉头□着，“……Mum。”
T…bag停下了脚步，似乎被这个词语触动到了某根神经，他有些烦躁地原地绕了几圈，又再次走了回来，看着粉裙子小姑娘摊了摊手，“……希望T…bag难得一次的善举，可以让我的工程师更爱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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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维斯特教堂的附近一向人烟稀少，只有一个年迈的修女常年守在这个地方，修女对这里十分留恋，连家也一起搬到了教堂的旁边。
这里一直人迹罕至，今日突然有人来敲门时，还吓了她一跳。
修女看着眼前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劝道，“先生，既然到这里了，你还是不愿意见玛利亚夫人吗？”
T…bag对她随意摆了摆手，“算了吧，修女，我早就不是她想象里的那个样子了……还有小猫，你从醒过来开始就窝在那个地方了，你要这样瞪着我瞪多久？T…bag又不会吃了你。”
脸脏的像是花猫一样的莉莉警惕地躲在餐厅的桌子后面之后，死死瞪着他，不开口也不愿意靠近他。
T…bag一向不是有耐心的人，他啧了一声，厌烦一般躺平在长长的修女家的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意调换着台，无趣地嘀咕着，“随你便，巴格韦尔下次再也不捡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了。”
修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男人带来的花束，离开了房间，准备去探望住在教堂另一头的奥黛莉。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本市的旅游介绍，那个聒噪的介绍员不停地用虚伪优美的词汇赞美着这一座城市，好像它是世界上最美好无罪的地方一样。
T…bag嘲讽地笑了一声，觉得无聊极了，莉莉却好像被吸引了，慢慢地从桌子后面走了过来——她的手仍然死死抓着脖子上的项链。
T…bag正正打算继续换台，却听见莉莉在身后和蚊子一样喃喃开了口，“Mum……”
他转过头，发现小姑娘的脸上挂了一串的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
这个节目像是打开了莉莉的什么开关一样，没过一会儿她就哭得更加厉害了，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T…bag本来没有打算搭理她，结果后来终于被持续的哭声吵得不得不从沙发上翻身下来，“……该死的女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理解的生物，不论年龄。”
T…bag啧了一声，在莉莉面前弯□，有些粗鲁地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勉强安慰道，“……公主殿下，你能不能赏脸告诉可怜的巴格韦尔一声，一个旅游广告片有什么好让你哭的？”
莉莉哭着指着电视，上面正在介绍着一条巴格韦尔一点也不熟悉的街道，工作人员在采访一家店精品店的店主，“这里，圣诞节的时候妈妈带莉莉去过……”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莉莉哭着打开了她的项链，颠三倒四地说着，“妈妈说，要给我买泰迪熊的……但是就不见了……然后爸爸也不见了……”
莉莉的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掉，但是突然扑到她面前扯着她的项链的T…bag被吓了一跳，鼻音很重地说道，“你……你干嘛？”
巴格韦尔却没心情管这些了，他的心思全都集中在了那张小小的弧形相片中，他震惊地看着在照片里微笑的青年。
他咽了咽唾液，难得有些艰难地开口，“等等等等，小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亲爱的Daddy叫什么名字？”
莉莉有些呆滞地眨了眨她绿色的漂亮眼睛，吸了一下鼻子，“……迈克尔·斯科菲尔德。”
☆、【四十二】暗黑骑士
今天对于中年店主来说是很普通的一天，天色已经全黑了；店里也没有再进来其他的客人；他哼着披头士的老歌地把店中的玻璃柜都锁上之后；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回了柜台；打算拿另一串关店门的钥匙。
但门口挂着的风铃忽然响了一声；“欢迎光临。”中年店主条件反射地抬起头说道。
推开店门的是一个穿着灰色兜帽衫的男人；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他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在口袋中晃晃悠悠地走着；茶色的眼睛随意地掠过店里那些上了锁的透明橱窗。
这家店中卖的都是些小姑娘喜欢的东西，这真是个奇怪的客人，店主想，也许是为了给女朋友买些礼物？
“伙计，你这家店可真难找，Teddy一连问了好几条街才找到。”那个自称Teddy的男人忽然开口说道。
“是……是吗？”低头锁上收银柜的店主有些疑惑地答道，他的店似乎并没有出名到能够吸引慕名而来的客人。
“我没有带钱，伙计，您可以送我些东西吗？”
“您在开玩笑吗？”店主低着头噗笑出声。
“噢……看起来不行。”
店主想说什么一般抬起头，赫然发现正对着他的是黑森的枪口，他面上的笑意还没消退，和惊恐混在一起古怪异常，他缓缓地举起了双手，“……客人？”
嚼着口香糖的“Teddy”摆了摆手，“噢噢不要紧张……也不要急着去开收银柜，亲爱的，你只需要暂时性失明几分钟，对我接下来做的事情视而不见就好了。”
中年店主惊讶地看着对方靠近了他，表情从容地拉开了收银柜旁边的抽屉，在之中翻找了片刻之后，拎出了一个火红的消防锤。
男人上下抛了几回那个锤子，露出森白的牙微笑道，“友情提示，请捂住耳朵。”
店主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穿着灰兜帽衫的男人神色不变地轮着锤子砸碎了玻璃橱柜。
一声刺耳的巨响之后，玻璃碎渣散了一地，店主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兜帽男人绕过地上的玻璃渣，从玻璃橱柜里拿出了一只……巴掌大的棕色泰迪玩偶？
那个男人拎着小熊的一只短腿，对着已经怔愣的他晃了晃，“抱歉，老兄，我只是想给我的天使的天使买一只泰迪熊。”他为这个古怪拗口的称呼自己笑了起来，然后歪头想了想之后补充道，“嗯，大概用抢的也没关系。”
男人把锤子抛给了他，店主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却没想到对方直接伸手摸上了他的裤子口袋，他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兜帽男人翻了个白眼，“您不要一脸要被强X的模样好吗？Teddy偶尔还是挑食的。”然后从他的口袋中抽出了一串钥匙和卡，“……借用一下您的车。”
“……！”店主无比心痛地想开口，但终究没有勇气，那个奇怪的男人情绪飘忽不定，语调还怪异的尊敬，但他却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对方——那个男人是真的会开枪。
男人一脸轻松地把钥匙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我建议您松开您压在报警器上的手，不然擦枪走火就不好了，对吗？”
男人最后对他挥了挥手，大大方方地摇摆着双腿走出了店门，“要抓我请排个队，泰迪超人的档期很满，接下来还要去拯救一下正牌天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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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破晓时分，迈克尔独身一人走进了黑暗的仓库，身后的大门随即缓缓关闭，而天花板上的灯应声亮起。
立刻有人冲出来将迈克尔按到在了地上。
“迈克尔、迈克尔、迈克尔，我们终于，又一次见面了。”穿着黑色长袍的芒什低头对着他拍手笑着，脸上的脂肪与伤疤被挤在了一块，无比的狰狞。
就算是迈克尔也回想了许久这个人是谁，“芒什。”
芒什激动地走向前了几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记得我是谁的，你还记得我吗？被你们丢下的……”芒什兴奋高亢的嗓音忽然阴沉缓慢了下来，“被你们越狱之后丢下的，可怜的小胖。”
芒什拉开了他的袖子，他的手臂上面布满了骇人的伤疤，层层重叠在一起，仿佛每块肉都曾经被硬生生削下来过一般，“你看，你们留给我的东西。”
“……在当时我就告诉过你，逃离狐狸河的计划不可能百分之百成功，你的刑期不长没有参与的必要，只要你装作不知道这回事，我不会允许他们杀你灭口。”迈克尔说。
“闭嘴！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错过可以逃出去的机会！那种鬼地方！我当然一秒都不想呆下去！”芒什不可置信一般瞪着他，冲着被压倒在地的迈克尔的脸上踹了过去，“都是你的错！你该死的没有带我出去的错！”
旁边的黑衣人扯了芒什一下，他才停下了动作，大喘了几口气似乎才重新平静了下来。
他在迈克尔的衣服上随意擦了擦自己鞋尖上蹭到的血迹，捏起他出血的下巴，“差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