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天堂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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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错觉，其实并没有二十四小时。”迈克尔摇头。“十点整熄灯到第二天的五点这一段时间，只有其中一捆电缆供电。”
“你确定？”柏格怀疑地看着他。
迈克尔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当然可以不相信，害怕的话可以在房间里睡一觉，然后等着第二天我们逃出去的消息。”
柏格轻哼了一声，他已经搞定了一整包零食，正忙于把手上的包装袋撕成条，然后无聊地把双手把小条子在空气中抖开，举到了眼前——
他突然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二十五】狐狸河的秘密
在他对面的是——那不可能——
柏格蓦地站了起来，迈克尔看了他一眼；现在仍是冬天；柏格的额头上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T…bag怪笑了起来；“柏格，你怎么了？突发性多动症？”
亚伯态度温和地开口；“大概是太紧张了吧。”
“……没事。”柏格意外地没有回应他们任何一个人；眼神飘忽；随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僵硬地咧嘴笑了一下；重新坐下了。
凯文像是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怯生生地一样低下了头。
这本该是个很小的插曲；毕竟他们更应该看重的是怎样离开伊甸园，而不是狱友的心理健康问题，这个小插曲留下的唯一记号就是迈克尔正在转笔的手停顿了一秒，而他手中的蓝色水笔在纸上戳出了一个小圆点。
“好了。”迈克尔拉回了话题，“我们需要在十点熄灯之前全部赶到尼尔的房间。”
“这不可能，熄灯之前狱警会集体点名。”亚伯扶了扶眼镜，指出了迈克尔话中的漏洞。
“所以我们还需要一场暴动。”迈克尔弯唇笑了一下，狡黠又略带些嚣张的，“‘中间人’和黑鬼鲍勃的关系最近越来越糟糕了，我猜鲍勃出了医务室之后一定会迫切想要进行一些适当的健身活动……而西泽，想要取代那群黑鬼的位置很久了。”
“哇噢，高材生，这个任务太适合你了。”T…bag夸张地对着亚伯叫道，“我想你一定知道怎么说服西泽，趁着鲍勃虚弱的时候大干一场，噢，或者被大干一场。”
迈克尔对于T…bag打断自己的话难得地没有表达意见，因为他的计划也确实是这样，亚伯是他认为最适合的人选，他相信那个男人在各个方面都不会让他“失望”。
“他们……他们那么凶，会听我们的话吗……”一直沉默的凯文忽然小小声地开口。
“宝贝，老黑鬼本来就没什么脑子，最近脖子又被开了个洞，我想他的智商早就漏光了。”T…bag装模作样地对凯文扯了个笑脸，“现在大概和你差不多聪明吧。”
凯文完全不敢反驳他，红着脸低下了头。
出乎意料的，亚伯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任务的危险性似的，“中间人”西泽不像鲍勃那样暴力冲动，但也绝对不是个温和的对象，但亚伯的态度十分配合，甚至还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尽量试试的。”
T…bag忽然挺想要掰开他的脑袋看一看脑回路的连接状况，噢，这太神奇了，一般来说他只对他的美人儿有这样的想法。
迈克尔当然不知道T…bag的心理活动，只是接着解释道：“伊甸园的晚餐时间从八点整开始，到八点三十分结束，亚伯你要尽量引导西泽在八点三十分左右与鲍勃发生冲突。”
“柏格的任务我和你说过了，你的车必须在十一点的时候准时到监狱门外。”
柏格还在走神，听到自己的名字后隔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其它的工具我和T…bag会想办法，但是这些东西只有两个人收集还是有引起怀疑的危险性，能够尽量分开收集最好。”迈克尔的视线在凯文身上转了一圈，“所以还有一个小工具需要交给你搞定，从天台到跨电缆的地方还有十米，我们需要靠工具荡下去，去找一卷绳子，越结实的越好。因为需要他配合暴动的事，我们在收集工具的事上要尽量避免和中间人有直接接触，免得引起西泽的疑心，但如果你实在弄不到……还是去他那里换就好。”
“……登……登山绳那样的够结实吗？”
“……够，如果你可以弄到的话。”迈克尔有些疲劳地摘下眼镜，揉了一下眉间。
T…bag哼笑了一声：“你不如去告诉狱警先生你要在房间的墙上作攀岩运动，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友情提供工具。”
迈克尔没有理会几乎要被T…bag呛出眼泪的灰眼睛男孩，拍拍手，微笑着结束了整个对话：“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三天之后，希望我们可以在围栏外再见。”
众人随意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迈克尔拍了拍一直乖乖挂在窗户上，已经开始数窗外有几只乌鸦飞过的尼尔，尼尔茫然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看起来已经忘记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尼尔歪头回神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了一般，兴奋地又要开口讲些什么，迈克尔好不容易赶在他开口前说道：“三天之内不要乱跑，要乖乖呆在房间里，知道吗？”
“嗯。”尼尔点了点头，但是迈克尔怀疑他根本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因为他正兴奋地想要展示他数数的结果，“亚撒，我刚刚看到窗外有好多只鸟啊，一只、两只、三只……”
迈克尔对他摇了摇头，神色里参杂着些温柔的无奈，他伸手指了指门外，打断了尼尔的话：“该回去了，休息时间要结束了。”
尼尔哦了一声，揉着一头白毛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迈克尔、T…bag和刚刚一直在走神的柏格。
柏格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拽住T…bag的领子，“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T…bag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但临被拽出门口前还能抽出手给迈克尔送了个飞吻，“Pretty，不要太思念T…bag。”
绿眼睛的工程师理所当然地对T…bag的甜言蜜语视而不见，却看着柏格的背影在思考些什么。
………
柏格将T…bag一路拖到了拐角，然后粗暴地甩在了墙上，T…bag装出了一副被吓到的表情，配合地举起了双手，“哇噢噢，长官，距离不要这么近，我一直以为您对我的屁股没有任何性趣？”
柏格看起来却没有任何开玩笑的心情，“你知不知道那个亚伯到底是谁？”
“噢，他是个Super star，不是吗？怎么了，难道你忽然发现他长得和你哪个弄大肚子的女人有点像？”T…bag上下打量了柏格一眼，无奈地摊开了双手，“啊哈，他长得不像爸爸真是件幸运的事。”
“闭嘴，你知道在你“短途旅行”的那段时间，我们的老家（狐狸河）发生过一次暴动对吧？”
“好像是有那么点印象。”T…bag耸耸肩，他好不容易跑出去挖了他亲爱美人儿的墓，证明了他没死之后就被迫结束了假期，被当地警方遣送回了狐狸河，但回去之后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只不过离家出走两个月，狐狸河就已经翻天覆地变了样，不但逃走了一大批的永久住户，就连监狱都被烧毁了大半。
所以他和柏格以及剩下的一部分人才被移送到了伊甸园。
“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T…bag就着被按着的姿势在墙上活动了一下背，噢，这样的姿势对关节可真没有好处，他往常真该多为他的美人儿考虑一些。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柏格黑着脸，补充了T…bag所不知道的剩下的故事情节，“最开始的时候是出现了一些整天神神叨叨念念有词的家伙，他们拒绝去祷告，还把自己的床单什么的染黑了套在身上，哈，跟一群疯子异教徒一样，当时谁都没在意。”
“但是后来监狱里就开始出现了像你养的那只小猫一样的症状。”
“乔？”
“对，原先都是些很胆小怕死的家伙，渐渐变得像你的小猫一样脸色苍白，反应神经迟钝，打起架来都和疯了一样不要命，被砍都不躲，就像换了一个人……这种症状很快就像黑死病一样在监狱里蔓延，慢慢的几乎大半部分的人疯了，他们只要看见人就冲上去互相撕咬，就连狱警朝他们开枪都没有用。”柏格蜡黄的脸变得苍白异常，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场景。
“最后那一场暴动中不知道是谁放火烧了监狱，现场一片混乱，连狱警都死了好几个，我也想趁乱逃出去，但是却在操场上看到了一些明显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那些人穿着黑袍戴着兜帽，不是被染的白一块黑一块的床单，而是真正泛着光泽的黑色长袍，他们似乎与漫天的火光格格不入，站在冰冷的月光下，恍如地狱前来的使者。
他们站成了一个奇异的五芒星形状，而站在中心的似乎是一个特别的男人，他的黑袍比其它人多了一些烫金边的诡异花纹，所有的黑衣人都朝那个男人缓缓地跪下了，虔诚地不停伏地跪拜。
柏格几乎是呆愣着看着这群人在一片混乱中的诡异行为，忽然感到背上有些发冷。
站在诅咒一样的图案中心的黑袍男人似乎发现了柏格，唯一暴露在月色之下的双眼望向了柏格，藏在黑袍后的脸似乎微笑了一下，而他映着的火光的瞳孔却微微收缩着，像是一条冰冷的蜥蜴。
一瞬间柏格忽然确信，狐狸河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他带来了所有的噩梦，那个男人也许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从炼狱爬上来的恶魔！
“我太大意了……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柏格抱着头似乎很痛苦地蹲了下来，亚伯的形象与他印象中的黑袍男人相差太远，他完全没有想到，一直到刚才偶然间用碎条遮住了亚伯的下半张脸。
他才惊觉——他噩梦中无数次出现的那双眼睛，竟然和刚才坐在他面前的、那个名叫亚伯的男人一模一样！
“T…bag，我们不能带亚伯出去，他会害死我们全部人。”柏格一下站了起来，手紧紧按住了T…bag的肩膀，用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把人的骨头碾碎。
T…bag却像没有任何知觉一样，只是兴奋地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上唇，露出了一个虚假的微笑：“哇噢，柏格，你真是告诉了我一个棒极了的消息。”
他假惺惺地拍了拍柏格的肩膀以示安慰，但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亚伯曾经带来的死亡阴影，而只为了一件事感到兴奋——“看起来我可以用这个消息，和我的甜心换一颗奖励的糖果。”
注：QVQ关于逃狱计划一定有BUG，所以请勿深究……
☆、【二十六】双向阴谋
看着柏格踉跄地走远之后，T…bag失望地耸了一下肩膀；朝右上方开口：“看起来……我的糖果没有了。”
站在拐角正上方的阶梯偷听上的工程师大大方方地顺着楼梯走了下来；“我认为现在需要糖果的是柏格。”
“噢；得了吧，他才不是像T…bag这样甜蜜蜜的男人；他不需要糖果。”T…bag毫无顾忌地夸赞着自己；“Pretty；这对你来说是个大惊喜；不是吗？终于找到了人证；可以把我们正义的殉道士（注1）送进监狱；你需要来一场性口爱Party来做庆祝吗？”
“……不需要。”迈克尔回答道；“而且只靠一个罪犯的证词无法给亚伯定罪，但这的确是个好的开始。”
柏格对于迈克尔来说确实是个意外的惊喜，他并没有想到这个与T…bag一同从狐狸河转移过来的男人居然还有一个这样的秘密。
迈克尔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圣经中找到的半块芯片，亚伯甚至不放心将他藏于家中，而是费尽心思将它拆卸成两半再带进监狱，他坚信那是一切的关键。
至于另一半的位置……他确实有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那并不是个能够随意翻找的地方，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去证实。
但柏格的话，至少证明了他与马洪一直以来追查的方向都没有错，他所说的那些黑袍男人确实符合当时证人所提供的害死莎拉的嫌疑人形象，而那些古怪的仪式，奇异的五芒星阵型，与当时莎拉遇害时的那副照片上的图形也可以相重合。
第一起在朱丽叶市（亚伯长期居住的地方）未完成的案件，黑袍男人崇尚的“Mother”的真正诞生，黑袍信徒的团体作案，出现在监狱中的鬼影，判决罪恶之人的永恒消失……所有的事情终于全都串成了完整的一条线。
而线的另一边……牵着一切致命线头的则是那个戴着金边眼镜的温和男人，亚伯。
迈克尔冷笑着想，他又凭什么认为他有资格宣判世人的罪恶与死亡……而就算他真的是□纪之神，他也一定会把他拉下上帝的位置，钉回复仇的十字架之上，让他对莎拉的灵魂跪下致歉。
美人儿看起来完全陷入了沉思，绿色的眼睛里似乎没有印上任何关于T…bag的倒影。
T…bag忍不住出言讽刺，以便拉回他的注意：“啊哈，你看起来胸有成足？但柏格大概不会愿意作为证人出庭，他现在看起来只想从这里挖一个洞直接逃到南美洲，从此人间消失来证明自己和亚伯没有任何的关系。”
“……每个人都有弱点，T…bag。”迈克尔似乎回过了神，拇指轻轻擦过了胸前的十字架项链，“包括他。”
迈克尔不明意义地弯起了嘴角，最后总结道：“而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来挖出那些小弱点，让他成为我们的‘好朋友’。”
为了这个目的，他自愿一步步堕落在无尽深渊之中，犯下更多不可饶恕的原罪。
就算他目视之地，那条深渊的尽头是终将溺毙在其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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