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帝-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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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继忠安抚性的拍拍他肩膀，道：“法事需要在子时进行，所以我们还有时间。现在已经进去一拨人了，我负责在这附近等你。”
“你们怎么知道……”贝耀飞越加纳闷了。
金继忠一摆手，止住了不停提问的人，带着他边走边说：“殿下应该跟你讲过，丹阳蔡家虽在武林，却是皇家的眼线，在暗中培养一些特殊人才。五十年前，我父亲他们接到老主人的命令，带人混进曦国做卧底，以备不时只需。原本一百来人的队伍，却在进入曦国时死伤大半，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后来，我们不得不借助天会的力量，重整旗鼓。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是宏国人。三十年前那场大战，其实是我们挑唆起来的。为的，就是偷晶石。可惜失败了。我们也因此损失惨重，负责和国内联系的灿叔下落不明，他带的一帮弟兄也全军覆没。后来老曦王开始四处追杀我们，这一耽搁，就断了联系。等我们再派人去国内找蔡家时，发现蔡家已经没了。”说着，他长叹一声，又道：“我们在国内有些眼线，知道国内的情况，自然也清楚你。我们在各个路口都放了人，就是怕你找不着路乱走。虽然你艺高人胆大，但这里却机关重重，不能马虎半分。”
贝耀飞想了想，道：“老曦王追杀你们多久？很惨烈吗？”
金继忠脚步一顿，眼中尽是悲愤，“十六年！直到他死，也没更改过命令。三十年前那场仗，害死了我们七成人马，而这十六年，剩下的三成人被折去了大半。我爹就是在追杀的过程中被砍死的。他老人家的首级，至今还在灭罪塔上挂着呢！”
贝耀飞心中一惊，没有说话，但事情却清楚了不少。丹阳蔡家十五年前被灭门，的确很难再找到可联系的人。他看着眼前青筋暴起、目中含泪的壮汉，默默的低下了头。那座塔他也知道，换句话说，所有曦国人都清楚那个地方。那里是曦国处死罪大恶极之人的刑场，行刑官会将罪犯的首级挂在塔檐上示众，没有王的许可，任何人都无法将之取下。
金继忠平缓了一下心中的苦闷，眼中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没事儿，只要救出陛下，相信以陛下的才干，一定能带我们闯出一条出路！”
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有鬼相助
贝耀飞会心一笑，点头道：“他一定有办法。”
“嗯，那是肯定的。陛下小小年纪就能用四十万人打败月国，曦国肯定不在话下。”
贝耀飞毕竟是曦国人，听别人这么说，心里难免有些别扭，他皱皱眉，脸色暗了几分，却没说什么。
金继忠又道：“你不知道，曦国现在那个皇帝，虽然没他老子有本事，但他身边那个白梦，可不是个东西啦！自打她当上国师，我们的损失一次比一次大，陛下要是再不来，我们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贝耀飞眼眉一跳，突然正色道：“让陛下入曦为质是你们的主意？”
“怎么可能！陛下一走，国内必然大乱，虽然有翼王震着，但难保其他人不会有反心。我们再怎么需要陛下，也不可能干这种糊涂事啊。想当初，我们可是活动了所有能活动的人，可着法儿的吹风儿，最后连白梦都帮我们说话了，但也不知道曦王哪根筋错了，最后还是让陛下过来了。”
贝耀飞“哦”了一声，跟着他左钻右绕，问道：“那几张地图是你们给双姨的？”
金继忠点头，“那是我爹他们花了大半生心血画的，还有一些，在老爷子那里。”
“老爷子？”
“我们的头。等救出陛下就带你们过去。话说，那些图藏好没？万一让人给发现了可不得了。”
“你们不是用暗水画的吗？即使被查出来，也可以说是普通地图蒙混过关。”
“哈哈，差点忘了你是巫族。不过，”他突然神色一正，狠声道：“贝耀飞，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对陛下有二心，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放心，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他，我也不会。因为他是我的！”
凌厉的气势、决然的眼神，无一不让金继忠惊诧，气势也就弱了几分。半晌，他试探着问道：“这是曦国，你的国家，你……？”
他没有继续说，贝耀飞已然明了，摆摆手，望着隐约可见的一处石洞，扬了扬下颏，“就是那里吗？”
“对。不过我们走小道。跟我来。”金继忠说着，跑到一棵大树前，挪开了一块巨石。一个黑黝黝的树洞赫然出现。
贝耀飞犹豫了一下，矮身跟着他走了进去。蜿蜒崎岖的密道里充斥着浓浓的腥味，让人不禁皱眉。两人左拐右绕，走了好一阵子，才在一扇窄小的石门前停下。金继忠鼓捣了一会儿，石门打开，昏暗的火光微微洒了进来，很是诡异。
贝耀飞拉了一把小心翼翼的金继忠，微微摇了摇头。直觉告诉他，前面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金继忠再三确认门外无人，拉着贝耀飞进了洞。
虽然这里是曦国炼制晶石的场所，但却大得惊人。四通八达的甬道向着漆黑一片的未知领域延伸着。诡异复杂的花纹在一扇又一扇凭空出现的石门上肆意攀爬，似乎拥有生命一般，张狂的仿佛要吞噬一切。
贝耀飞还没走几步，便觉得头晕，金继忠顿了一下，回头看他，关切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贝耀飞摇头，定睛再次看了看甬道两旁的石门，花纹平静的镌刻在石门上，没有丝毫不妥之处。他皱皱眉，心底那丝不好的预感再次出现。
金继忠担忧的看着脸色煞白的人，心里一急，忙道：“小飞，你怎么了？”
听着突然亲近的称呼，贝耀飞有些不知所措，认识不到半天，这人也太自来熟了吧？“没…没事，就是刚才有点头晕。”
“哦，没事就好。有啥不对劲赶紧跟我说哈。这地方，鬼的很，弄不好就会出事。”
贝耀飞点头，“你不是说有一部分人已经先进来了吗？怎么不见他们？”
“这么大的地方，上哪儿见去？”金继忠叹了口气，又道：“都去找陛下了，找到了的话，会在洞外放信号，我们能听见的。”
贝耀飞一边听着，一边跟着他东一头西一头的乱走，“你们以前应该来过这里吧？”
“当然，还不止一次呢。只是，每次没等把这地方摸清楚，就被人发现了。所以，我们也只能靠运气。”
贝耀飞无语的望了望漫漫长路，皱起了眉头。突然，他眼前一花，平静下去的花纹再次普涨开来，遮住了他的视线，而这一次，金继忠也恐惧的瞪大了眼睛，被这一刹那的恍惚给吓住了。
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诡异的静谧，“你们两个，谁是河蚌？”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摇了摇头。
那个声音疑惑道：“不对啊，你们是本王找到的最后两个外来人了，怎么会没有呢？难道那小兔崽子撒谎？不能啊，这事儿关乎性命，他也没理由撒谎啊……。怪事怪事……”
贝耀飞一怔，猛然想起了煜珣曾经跟他开的那个玩笑，自己是夹住他嘴巴的河蚌，而他，则是那只愿意带他飞上晴空的鹬。想到这儿，他连忙道：“是不是珣让你来的？”
那人突然笑了，“对啊，是那小子让本王来找的。你是河蚌了？”
“在下贝耀飞，前辈能否说明此中情况？”
“哈哈，好，我们一边走一边说，时间不等人啊。”
金继忠不解的看向贝耀飞，贝耀飞一笑，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来帮我们的。” 不是没有怀疑，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哪怕前面等待他的是一个陷阱，他也义无反顾。
“本王当然是来帮忙的了。小珣说了，让你们先去拿晶石，他那边还能顶得住。你们快点啊。”
“前辈，我们该往哪里走？还望您给指个道儿。”
“哦，忘了忘了。这条路往前，右拐。快走！”
“对了，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
“大宏闵王，知道吗？”
贝耀飞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金继忠倒是一愣，惊诧道：“你是五十年前入曦为质的闵王？可是，你不是已经变成晶石了吗？难道说，我们……遇见鬼了？”
贝耀飞看着惊恐万状的黑脸大汉，无奈的拽了他一把，“不可对闵王无礼。”
闵王朗声一笑，“无妨。本王的确是鬼，而且也成了一块石头，但是，这石头当时炼的不怎么成功，所以本王没事儿的时候是可以出来转悠转悠的。”
贝耀飞心里担心着煜珣，便道：“珣还好吗？”
“挺好的啊。你们放心，那小子有点本事，不会轻易出事。”
得到答复的贝耀飞稍稍安心了一下，却听金继忠道：“闵王殿下，我一直想问，为什么我们每次来这个月光洞，明明没有遇到巡逻的人，却还是被发现了啊？”
闵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幽幽道：“因为本王会报信啊。”
两人一愣，随即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安，贝耀飞道：“你是说，一直阻挠他们的是你？”
闵王供认不讳，“对啊，但是本王每次都会让你们有惊无险的逃出去啊。”
“多谢闵王。但是，我们来，就是为了找晶石啊。”金继忠心里闷闷的。
“哎，这个真怪不上本王。你们想啊，本王的那块石头可是在曦国人手里，万一碎了，出事的是我大宏的皇室，你觉得本王能不听他们的吗？再者，本王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介孤魂野鬼，也没能力跟他们斗法啊。不过，这回不一样了，珣那孩子貌似准备的很充分，本王也就放手一搏了。”
贝耀飞突然插话，“就你一个鬼？月国的那个呢？”
“岳天瑞当年炼成晶石后就一直没动静，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王听他们私下里谈论过，以前好像都是两只鬼，而且都是无条件服从的鬼奴。为什么这次只有本王，而且本王能拥有自己的意识，他们也不清楚。”闵王说着，忙道：“右边有人巡逻，先左拐！”
贝耀飞他们忙闪身躲进了右边的洞口。一队士兵整齐走过，没有半点声响，如果不是闵王提前通知，他和金继忠绝对被抓个正着。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右边那条路。”
贝耀飞和金继忠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下稍稍安稳了一些，便按照闵王的指示一点一点向深处行去。
煜珣看着缠满一身的黑蛇，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可怕。也许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心，也许是知道这些蛇根本伤不到他，所以他不怕，只是看着他们爬来爬去有点反胃而已。他记得很清楚，在他还没清醒过来时，闵王问他最怕什么，他的回答很犹豫，却是心底最真实的答案。
自己以前最害怕的是蛇，因为十岁那年，自己被盛怒的皇帝扔进了洑龙洞，在那里被那堆水蛇折磨的很惨。自那之后，他怕蛇，怕得厉害，几乎和他亲近的人都知道，他怕蛇。直到那个人出现，轻易地用药粉驱散了围在他身边的危险，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环境。渐渐的，他依赖上了这种感觉，而离开那个人，却变成了他最害怕的东西。一个人孤老终死是他最害怕的，那个梦，虽然平静，却无疑是他最怕的结果。离开那个人，哪怕只是想想，都让他心慌。
贝华熙打开石门，看着被黑蛇包裹住的人，心中竟有一丝不忍。黑蛇们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慌乱的让出了一条道路。贝华熙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煜珣冰冷的脸，呢喃道：“死了吗？”
煜珣空蒙的双眼毫无反应，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贝华熙轻叹一声，“作为一个皇族中人，你不该让别人知道你的软肋。即使怕，也不该表现出来。呵呵，真想不明白，你这么笨，表哥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救兵已到
煜珣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贝华熙牵扯着，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水池旁边。等在那里的人见他们过来，忙走上前，接过了煜珣。果然如闵王所说，他被几个人剥光衣服扔进了池子。这是炼制晶石的第二个步骤，虽然没有什么吓人的幻境，却有着另一种让人崩溃的折磨。那些人拿着不算柔软的刷子，仔仔细细的刷洗着他的身体，像是对待被丢进泥淖的破瓷瓶一般，没有任何的怜惜，有的，只是想要他彻底干净的执拗。
闵王把每一个步骤会出现的状况全都详细的告诉了他，他竭尽所能去演绎着那些徒劳的挣扎和恐惧、绝望的表情。贝华熙站在池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水里失去往日光华的人，心底的那丝不忍居然在一点点扩大。虽然跟煜珣接触的很少，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心却莫名的难过。他终于知道，贝耀飞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痴缠，原来，他的光华竟是那样引人注目，在无声无息之间，竟然潜移默化的让他也为之动容。
煜珣不知道自己究竟被洗了多长时间，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被剥了一层皮，从里到外，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叫嚣着疼痛，火辣辣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巨大的毯子裹在了身上，一个棕发青年在他脚踝上栓了一个大铁球，然后便拽着他走进了一个巨大的石洞。
清冷的月光从顶部的大窟窿里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石洞。月光正下方放着一个两人来高的坛子。坛子下面的火堆已经燃起，刺啦刺啦的吞吐着火舌，使得坛子上面的古怪花纹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的跳起了舞蹈。
煜珣知道，最后一个步骤马上就要开始了。自己要么被扔进坛子里等待小火慢炖后的死亡，要么被赶来的贝耀飞救走。他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刚才那么多蛇缠在他身上他都没觉得恶心，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胃就不听话的开始翻腾了呢？他捂着肚子弯下腰，狂呕起来。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但却根本停不下来。被折腾了这么久，身体显然吃不消，渐渐地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失神的眸子里最终映入的是一席白衣。他不知道自己的戏是不是穿帮了，很担心，却又无能为力……
醒来时，他还是在那个古怪的石洞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约么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