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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文君-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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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君
  作者:梦的天行者



逃婚

  明朝,继洪武和永乐之治,如今是明仁宗朱高炽的天下。
  山西太原府。杏桃村一个身穿素服,年约十八岁的少女,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神情忧郁的凝视着种在河边一整排的红白桃花。此女相貌并非天姿国色,更非倾国倾城。只是眉宇之间流露出一股傲气,身上有一股淡雅脱俗的气息。
  '小姐!那个文书才又来逼亲了!'另一个少女从后面一面奔跑,一面大喊。
  少女闻言,马上从石头上站起来,急道:'小秋,快!我们快回书馆!'说完,便疾步奔回家。
  少女名叫唐桃花,她的父亲唐明乃是杏桃村唯一一个的教书先生。唐明在村中开了一间书馆,以教书为生。所以书馆就是唐桃花的家。唐家乃是书香世家,唐明的父亲曾任职于翰林院,奈何最后却被奸人陷害,惨死于狱中。唐明因此无心于官场,带着一家大小来到这穷乡僻壤中生活。唐明的书馆里藏书万卷,学识自是渊博。因此,乡里的人都很尊敬他,称他一声“唐先生”。
  话说唐桃花和婢女小秋一路奔回书馆,但见所有的学生都被吓得跑回家了。而父亲唐明和母亲刘氏则在和文书才理论。文书才这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惯例地带了几个“打手”来壮大自己的声势。
  '文书才!你可别一再的仗势欺人!'唐桃花越过众打手,转而站在文书才的身前。这文书才相貌堂堂,可是作风令人作呕,看到他,桃花只想要呕吐!
  这个文书才一看到桃花,就现出一付殷勤状,道:'桃花,你怎么这样说呢?如果我是仗势欺人的人,早就直接把你捉回文府,这不就得了吗?何必三番四次来此求亲,受你们家的气呢!?'唐桃花“哦”地一声,道:'那……小女子岂非要好好地感激文公子的看重?'文书才笑嘻嘻地道:'桃花,你何必如此客气。只要你答应我的婚事,什么都好谈!'唐明把桃花拉到一旁,走向前去向文书才作了个辑,道:'文公子,并非小女不愿下嫁,只因小女自小已有婚约在身,只好辜负您的一番好意!'文书才不屑道:'管他什么婚约不婚约的,我文书才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唐明正要开口;桃花已经抢着道:'文书才,不管有没有婚约,我都不会嫁给你这个流氓!'文书才怒道:'唐桃花,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姿国色,可知京城里的女人,比你美比你温柔的比比皆是!我文家在此家财万贯,在京城董丞相可是我的舅舅。我文书才有钱有势,要女人有女人,偏偏你这个女人没把我放在眼里!'桃花冷笑道:'既然京城里那么多美人在等着你的宠幸,那你又何必一直来对我纠缠不清呢?无论你是多么的有钱有势,在我眼里你欺压百姓,仗势欺人的作风,和流氓无异!'桃花这番话彻底的惹怒了文书才,但见他脸色一变,道:'唐桃花!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有学识,有才华,是个才女。你不要不识好歹!好!竟然你说我是流氓,那我就流氓给你看!明天一早,我文家花轿就会来迎亲。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明天就算是用抢用偷,我也要你唐桃花上我家花轿!'说完,就怒气冲冲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吩咐身边的人:'派十几个人守住书馆前后左右!一只苍蝇也别让他飞出来!'待文书才等人出去后,刘氏唉道:'相公,真要把桃花嫁给那个人吗?'唐明默然无语,桃花见状到:'爹娘莫担忧,女儿不会连累你们。就让我明天出嫁吧!不过,新婚之夜,女儿一定会把那个无赖给阉了!'刘氏惊道:'桃花,你可别乱来啊!万一你这么做,他们哪里会放过你?难道你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桃花顿时无言回应慈母。
  唐明叹了一声,忽然无关痛痒地问了一句:'桃花,你可知为什么你是女子,爹还为你起名桃花,字文君吗?'桃花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唐明接下去道:'为父与你娘成亲近二十年,但仍无一男半女。谁知在我们年近四十之时,却老来得子,夫人她怀了你。在你出生之时,正值初春,桃花盛开。本来为父要为你命名文君。这个名字为父想了二十年,只因为父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文才似锦,是个谦谦君子。虽然你并非男儿,可是为父仍想为你取名文君。可惜夫人觉得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女性的娇柔。所以为父只好为你命名桃花,起字文君。为父也一直把你当成儿子来教导,而你也没有令为父失望。你的才学,你的学识,你的胸襟一点也不输男子。为父以你为荣!'看到父亲对自己的期望,桃花此时不禁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子,不然也不用为家里惹来文书才这个无赖!唐明接下去道:'桃花……为父在你幼年之时把你许配给洛阳府的世交陈世的儿子陈文秀。此事你已知晓,为父也不多言。如今,你只有逃走去洛阳投靠你的夫家!'刘氏闻言不禁哽咽道:'相公,女儿她是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在路上遇到歹徒,这该如何是好?'唐明把妻子拥入怀中,安慰道:'夫人莫惊慌,为父已经为女儿做好打算。这也是比不得已的。桃花,为父决定要你女扮男装,往洛阳去找你的未婚夫。'听到此言,刘氏不禁怨道:'想当初我们陈唐两家约好的,等待我们桃花十七岁之日,他们会来迎亲的。现在桃花都已经十八岁了。如果他们早一年来迎亲,桃花也不用那么狼狈逃亡去投靠他们!'面对妻子的埋怨,唐明无奈道:'夫人,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点拿出为夫年轻时候穿的衣服为女儿易装吧!'刘氏强忍悲痛,把桃花带进房里,打算为她打扮成一个书生。
  唐明望着还站在原地的小秋,问道:'小秋,你愿意打扮成一个书童,侍候在小姐身旁,和小姐共患难吗?'小秋连忙点头道:'老爷和夫人对我恩重如山,小秋和小姐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小秋愿意和小姐共患难!''好!很好!小秋,难得你忠心。快点进去小姐房间改装。一切完毕后,你们快来我的书房见我!'小秋连忙点头称是。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唐明唯有强忍悲痛,让女儿易装去逃亡。唐明独自一个人走进书房,环看书房里的万卷藏书,脑中不禁回想着桃花小时候最喜欢近来书房,津津有味读书房里的各类书籍。桃花天资聪颖,很多字,唐明只要教一次,她就学会了。
  当唐明正在回忆往事的时候,刘氏,桃花和小秋已经走进书房。三人的脚步声,把唐明从回忆中惊醒。唐明乍看改装完毕的桃花和小秋,还真有点认不出来。唐明点了点头道:'恩,很好。桃花,小秋,这个包袱里为父已经为你们准备好干粮和银两。乘现在天还未亮,你们快从这个地道离开吧!'语犹未毕,唐明按了书桌左边的一个按钮,这个按钮小得如果不是像细看是察觉不出来的。随即,书桌左边的一块用石块切成的地面陷了下去,现出了一个洞。
  桃花和小秋很惊讶,她们并不知道这里有机关。桃花问道:'爹,这里为什么建了一个暗道?'唐明答道:'想当年,燕王起兵,你的祖父身为建文帝的朝臣,却被奸臣诬赖他勾结燕王。年幼昏庸的建文帝听信谗言,结果爹他老人家死于狱中。为父因此带着你娘逃亡。为父唯恐朝廷追捕,在建造这书房的时候,在书房里建造了这条暗道。随后,燕王推翻建文帝,成立了永乐盛世。为父才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这暗道是直接通往杏桃村二十里外的一颗大树下。孩子,快走吧!'刘氏一听女儿要离开了,眼泪又掉了下来。桃花只能抱住母亲痛哭。唐明见状道:'夫人你再如此哭哭啼啼,是否要女儿走不成呢?'刘氏只要依言放开女儿。泪眼汪汪的吩咐小秋:'要好好照顾小姐!'小秋含着眼泪下跪:'老爷,夫人,你们放心。小秋会好好照顾小姐的。''爹,娘,如果我们走了,万一明天文书才来找不到我,他们为难你们,那可怎么办?'桃花始终挂念老父老娘的安危。
  唐明:'为父和夫人都年近六十了,人生已经走到这里,只求你能平安,幸福的活下去。况且,你放心吧!这里还有王法,他找不到你,也不能对我们怎样。你身上的云形玉佩有一对。你和陈文秀各有一个,这可是你们相认的证据。你要好好保存啊!你们快走吧!'桃花含泪点了点头,狠下心肠,跪下来道:'桃花拜别爹娘,爹娘保重!'说完,马上起来跳下去那个地道,小秋急忙跟了上去。刘氏一看到桃花进了地道,正欲扑上去,结果被唐明抱住,不让她上前。唐明连忙按了书桌上的按钮,随即石块又重新上升,地面上并无任何痕迹。刘氏扑进唐明怀中痛哭。
  话说桃花与小秋在暗道中徐徐而行,由于暗道狭窄,二人不能站立而行,只能半蹲爬行。暗道一片黑暗,二人皆看不清前面的景象。只觉着个暗道九拐十八弯,二人的手脚都被石壁磨损了。二人强忍酸痛,继续向前爬行。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二人看到前面有一道微弱的光线。主仆二人赶紧加快速度向前爬行,终于来到光线的泉源。原来那个光线是从一个小洞进来的。二人前面已经无路可爬行了。桃花心想这应该就是大树下了。手四处乱摸,忽然摸到一个机关,桃花用手一转,上面一块石板移开来。眼前忽然一亮,二人一整夜在黑暗中爬行,忽然来的猛烈阳光,令二人的双眼一时难以适应。
  二人爬出地道,但见在一荒野外,四处渺无人烟。但是从西南方遥望,仍然可以看到哪里杏桃村河边中的一整排红白桃花。桃花心中一痛,内心仍是担忧父母的安危。
  '小姐,我们快点走吧!要是那个文书才知道我们逃跑,追上来就不好了。'小秋催道。
  '那我们快走吧!'桃花黯然道。正欲转身离去,忽然桃花注意到西南方隐约看到火光。'火灾!杏桃村有火灾!哪家火灾了??'桃花隐约觉得不妙。
  '小姐,不管如何都好,我们快离开吧!难不成你要老爷,夫人担心?''小秋,我担心是爹娘出事了!我想要回去!''小姐,不行,你回去了,万一老爷夫人真的出事了,那他们岂非白白牺牲了?'唐桃花是个理智的女人,唐明曾说过她的胸襟不输男子。理清头绪后,唐桃花拉着小秋的手:'小秋,走吧!'桃花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主仆二人又走了一天的路,来到了另一个小镇。二人进去一间茶馆用膳。
  '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早晨,杏桃村的唐老先生的书馆起火了。全家惨死啊!''唉,真可惜,唐先生可是个贤明的长者啊!就这样走了,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是没有人敢说!''是啊!在太原府谁敢动文家一根汗毛,又不是不知死活!可怜唐家小姐才名远播,英年早逝!'听到这里,桃花已经快忍不住了,给了银两拉着小秋就离开茶馆。二人漫无目的的走着,桃花一句话也不说。走啊!走啊!二人来到了荒野的一间观音庙。桃花“扑通”跪在观音像前痛哭:'观音娘娘,为什么!为什么要爹娘为我牺牲?为什么文书才要那么狠心!为什么他要放火烧死我爹娘。就为了我逃婚吗?值得为了我烧死人命吗?王法!何来王法!何来天理!文书才!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要报仇!'桃花哭得痛不欲生,小秋连忙上前扶住桃花,桃花就伏在小秋怀中痛哭。过了半响,桃花终于平静下来。是的!她不可以哭!哭哭啼啼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桃花离开小秋的怀抱,重新跪好在观音像面前:'观音大士,从今天起,唐家桃花已经死了!而我今天是一个重生的人。我恨自己是的个女子,才惹来今天那么多祸端。也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我对所有发生的一切竟然无能为力!我恨!我恨!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唐桃花,我是石文君!石头的石,我的心要比石头还硬!文君……文才似锦,谦谦君子……没有人知道我的字是文君,这是我爹对我的期望!我要上京赴考!我要用王法来讨回公道!''小姐,我们不去洛阳投靠姑爷了吗?''不!我不要去投靠他!为什么他要食言?没有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来迎亲?今天,我不要再做被人欺负的女人。我要做男人,我要上京!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可是我一定要坚持,直到我打倒文家,为父母报仇!不然,我终此一生不恢复女儿身!'二人离开了这个小镇又继续上路,来到了码头。刚好有一艘商船要去北京城。主仆二人赶紧苦苦哀求船长让二人乘搭,船长看二人摸样,一个书生和一个书童,只当是要上京赴考的举子,就让二人搭个方便。听说要半个月才可以抵达北京城。文君在船上一直作呕,而因为小秋幼时家里是渔家,后来父亲遇海难身亡,母亲病死,幸好被唐明收留陪伴文君成长。所以小秋没有晕船的迹象。
  '小秋,等你再大一点,我就帮你找户人家嫁出去。让你幸福!不用跟着我受苦。'桃花想到自己的处境,如果不是小秋在旁照应,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谈什么报仇!?
  '小……少爷,不要,小秋要永远陪伴你。不论你的路有多难走,小秋都会与你共患难,这是小秋答应老爷的。'小秋可怜兮兮的说。
  '小秋,你还小我三岁,应该是我照顾你。反而让你来照顾,我……'小秋把一口粥放进桃花嘴里,不让她说下去。
  '石文君……我是石文君……'桃花在昏迷中仍在梦呓,或许她心里包袱太多,无法宣泄。从现在起,不,应该是从她知道爹娘惨死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唐桃花了!她是石文君!一个全新的化身!

  初遇

  经过半个月的海上生活,石文君与小秋终于离开商船,在离开北京城三百里外的一个大码头上岸。可是,石文君因为水土不服,在走往北京城的路途中病倒了。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支撑到北京城外。此时的石文君早已病得奄奄一息。突然一场倾盆大雨,令得二人的处境更是狼狈。这里离京城还有一小段距离,而且四处又渺无人烟。所幸在不远处还有一间破庙。小秋急忙扶着将近昏迷的文君走往破庙的方向去。
  好不容易,小秋终于成功把文君扶进破庙里。当二人进了破庙里,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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