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八家将 by杀千刀-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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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你不知道！」曹骆对他吼完，看着他往后缩了些的样子，伸手烦躁的耙耙头发，「还好妈组娘娘不像其他仙人般，见西方神便想砍杀，相反的，她做了你可以在这里安然生活的承诺，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对不起……」
「道歉？你知道今天早上我差点被你吓得心脏停止？你就不能乖乖听话一次吗？你别忘了现在是在东方的土地上，不是在天界，这里不是你可以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不要事后再来道歉！」
「对不起……」
曹骆烦躁的抬起头，顿时，数千句话语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金发男子低垂着头，令人看不到脸上的任何表情，只见几滴晶莹的水珠不停滴落在地上，双手紧紧互握，手指在手背上留下深红的指甲凹痕，低垂的肩膀因为主人难过的情绪不停颤抖着。
「对不起……」
再一次的道歉狠狠撞击进曹骆的胸口，他觉得闷到喘不过气，他并不想看他掉泪、难过，只是刚刚一时被害怕失去他的愤怒给主宰，才会说话重了些，现在想开口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叮咚！
门铃声的响起，逼得曹骆不得不去开门，留下伊文思一人独站在客厅。
真是的，他到底在搞什么，曹骆在心里不停骂着自己，然后伸手打开大门，三道人影顿时映入眼帘，害他差点反应不过来，他、他们怎么会跑来这？
「嗨！曹将……呃，说错了，嗨！曹骆！」一名身穿夏威夷衬衫及海滩裤的褐发男子笑得一脸开怀，略带着粗犷气息的脸庞与八家将时的模样有着些微的不同，是的，他便是春季大神——何将军，不，现在该称他为何嘉善才是。
「嘉善、广、朝樊，你们来这里干嘛？」
「今天看到的那个天使，我觉得他很漂亮，所以想来看看他嘛！」一名身穿附近国中制服的少年从何嘉善身后冒出，宛如日系少年般稚气未脱的脸庞使他在学校里深受欢迎，他是夏季大神同时也是张广。
身穿西装、戴着一个黑色镜框，长相斯文的秋季大神——徐朝樊耸耸肩，「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他……」
曹骆语未毕，身后就传来了张广的惊呼，他、他什么时候跑进去的！？
「曹骆，你怎么把人家弄哭啦！？」
张广的叫喊引来另外两人的注意，三两下挤开挡在门口的曹骆直接往里边冲，接着便纷纷传来惊呼。
「曹骆，你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他好像怪怪的……」
徐朝樊话一出，何嘉善和张广互看了一眼，伸手在低垂着头的伊文思面前挥了挥，只见他完全没动静，就只是呆站在那，地上残留着好几滴的泪水。三人互看了一眼，转头正要对在关门的曹骆报告时，身后的人突然砰一声，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听到声音的曹骆赶紧冲进客厅，看着倒在地上伊文思，他慌忙来到他身旁。伊文思双颊泛着热红，紧闭的双眼不安稳的动了些，不平稳的呼吸表达出躯体的不适，曹骆伸手往他额间一采，烫人的触感传上他的指间。
不只污浊的气体会伤了天使，只要是悲伤的感觉也会对天使本体造成伤害，就算失去翅膀，本质依然是个天使，伤害也就不会消失。
「对……不起……」
曹骆听见伊文思昏沉沉的微弱话语，一咬牙，伸手将他抱起直往二楼的房间跑去。
三人互看了几眼，从这位冬季大神紧张的神情看来，天使肯定在他心中占了不小的地位，至于多少的地位嘛……肯定是很多很多很多啰！


6

胸口……好闷……头……好痛……好难过……他觉得好难过好痛苦……谁能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文思……伊文思……」
曹骆？他还在生气吗？对不起，他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不要讨厌他……拜托不要讨厌他，不要不理他……对不起，曹骆……
「伊文恩……」
曹骆的声音不停在脑海中响起，伊文思缓缓睁开眼，涣散的眼神慢慢凝聚成一点，接着曹骆看起来非常疲累的脸庞映入眼帘，脑海中的话语再次从嘴巴吐出：「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不该把你弄哭……」曹骆握着他的右手靠在自己的脸颊旁，几天来的疲累因为男子的醒来而被放心的笑容所取代。
「你……不生气了？」
曹骆摇摇头，伸手扶住想坐起身的伊文思，然后坐到他身后让他可以靠在他的胸膛上，「我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
「你……不会讨厌我，不会不理我？」
面对伊文思的问话，曹骆先是一愣，然后缓缓露出微笑，伸手轻抚着那宛如柔和阳光般的金色长发，靠在他耳朵旁轻声说道：「我绝不可能会不理你的，因为……你总是让人狠不下心来不理你。」
「绕口令吗？」
「也许你哪一天就会懂了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伊文思摇摇头，「听到你的话之后就好多了，头不会痛，胸口也不会闷闷的。」
「看来你会发烧三天不醒，果然是因为我的话……」本来不确定的答案因为伊文思的回复而得到解答，原来语言也会对天使造成伤害，自己……伤害了他……
「你身上有灰蓝色苦苦的味道……」伊文思皱起眉头，「好难吃……」
「灰蓝色苦苦的？」
伊文思点点头，抬头望向他，不过因为位置的关系，自己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你的感觉、想法也会影响到我的身体状况，自责、悲伤会让我身体变虚弱……」
「你怎么不早说！？」所以那些颜色和酸甜苦辣是指……是指他现在带给他的感觉，同时也是他的食物？
「因为之前都甜甜的，所以就算我不说也没关系，不过现在是灰蓝色，我觉得胸口不舒服才会跟你说……」伊文思垂下眼，因为胸口突然感受到的闷感，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强迫你想些快乐的想法也是没用的……不过要怎样你才会开心呢？」
听见伊文思的问话，曹骆顿了顿，伸手摸摸他又开始发烫的额头，他垂下眼，问出自己一直最想问的问题：「伊文思，你留下来好吗？永远的留在这，不要离开……」
他希望……自己别离开？
伊文思顿了顿，伸手握住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移到自己的胸口上靠着，「曹骆，这是你的希望吗？」
「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那就这样吧。」
曹骆错愕，一低头，却望见了带着微笑的天使，金色的长发被窗外吹进的微风吹得轻轻飘动，原本没有任何东西的后背仿佛扬起了一对非常漂亮的透明羽翅，看起来既神圣又美丽。
虽然只有一瞬间，不过他终于知道自己与眼前的人究竟有多大的不同，一个在地底，一个在天空，就算如此他还是希望他能留在他身边，而他也答应了他任性的要求。
「你不会后悔？」
「我怕后悔的是你，你以后得每天都开心，不能有任何不开心的情绪来影响到我，而且不能骂我，也不能讨厌我，更不能不理我，要是你违反了其中一项的话……我会出事的……」
「是指发高烧？」
「不只，严重的话可能会……」
「别说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对你不好，而且每天喂你吃好的，会永远保持开心，OK？」
伊文思用力点点头，顿了一会，喃喃说道：「变成黄橙色甜甜的了……」
曹骆再次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原本烫人的触感转成冰凉的薄汗，原来自己的心情真的能影响他。
「你现在能起来吗？」
「不会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曹骆微笑：「去了就知道了。」
一个对他绝对会有帮助的好地方！
「这里？」
「嗯。」
伊文思抬头看着眼前的白色建筑，顶端的白色十字架散发出舒服的气息，令他觉得很舒服，跟天界的气息一样，纯洁又干净，里面也有很多好吃的气体，很多很善良又纯洁的灵魂……
「进去吧！」曹骆牵起他的手走进了教堂里。
其实他一直都在思考，人类污浊的气体会伤到他，那什么地方有可以帮助他的纯洁气体。
偶然的，他发现了房子附近有一个小教堂，因为他是八家将，所以以前根本就不会去注意这种与自己不相符的地方，但现在多了一个天使，因此才会对跟他有相同气息的地方多加注意，才发现了这个教堂。
而今天刚好是礼拜日，听说有人会在这唱天使喜欢听的歌曲（何嘉善：就是我说的啦！），所以他决定带他来看看。看着伊文思变得红润的气色及笑容，他知道这次做对了。
Like　the　dew　in　the　morning
Gently　rest　upon　my　heart
Like　the　dew　in　the　morning
Gently　rest　upon　my　heart（say　it）

Like　the　dew　in　the　morning
Gently　rest　upon　my　heart
Like　the　dew　in　the　morning
Gently　rest　upon　my　heart……

曹骆拉着伊文思坐在角落的空位上，听着台上身穿白色袍衣的少年少女们唱出的美妙音乐，伊文思是听得很陶醉，而曹骆则是完全听不懂，也不懂它的意境，只是觉得声音还不错听而已。
这也没办法，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八家将听懂献给主耶稣的圣歌呢？他能为了他所喜欢的天使，陪在他身边勉强自己听就已经很不错了。
「曹骆、曹骆，你觉得好听吗？我觉得听完之后身体很舒服耶！哇……难怪总是有些天使说凡间有听了会很舒服的声音，早知道我就不要老是顾着守卫，应该偷溜下凡的！」
看着伊文思说得一脸开心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思绪，而且他也怕他问起听完的心得，他听得懂英文，但不了解意境啊！
「曹骆，你还没回答我，你觉得好听吗？」
怎么又继续问了！？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曹骆擦擦额间冒出的冷汗，「这个……我、我觉得……呃……」
伊文思困惑的看着他许久，喔一声露出顿悟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曹骆你不是天使，听不懂没关系啦！」
怎么这句话听起来有在讽刺他没用的意味啊……
「曹骆，下次可以再带我来这里吗？」
听见伊文思的问话，曹骆收起苦笑，点点头，「只要你想来我就带你过来。」
「你对我真的很好……」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伊文思看着走进后台的唱诗班，以及开始缓缓离开教堂的稀稀疏疏的人们，他站起身望向前方墙壁上的铜像。他听过别的天使说过耶稣大人以前被人钉在十字架上的事情，看来这个故事就算在人间也是不停流传着……
「你不懂得天使该拥有的东西，等你懂得如何对人温柔，懂得如何去爱的时候，你的翅膀自然会再长出来……」
「现在天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得在人界待到你了解这些东西之时才能再度回来，在这之前，你不再是天使。」
「曹骆，我问你……你觉得我是什么？」
曹骆一愣，突如其来的问话在他脑海中盘旋了几秒，然后才开始吸收，最后消化。
他抬起头，对着直视着他的金发男子微笑说道：「天使。不管你有没有翅膀，在我看来，你都是最温柔的天使。」
「天使是吗……？」伊文思缓缓露出微笑，伸出手轻抚上他的脸庞，俯下身，嘴唇与嘴唇不再是轻轻触碰，而是更深入的吻，包含感情的深吻。
那就是天使吧……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天使，就算回不去天界也没关系，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只要你在我身旁，我就是天使，属于你的天使……

「唔……鸡蛋……曹骆！快点把鸡蛋给我！快点、快点啦！」伊文思左手拿着锅子，右手拿着铲子，远离正在燃着火焰的瓦斯炉，然后手往旁边一伸，将锅子递到曹骆面前，紧张的说道。
自从那次的教堂事件后，伊文思和曹骆的相处起了些微的……不，还是没变化，别以为亲了个嘴就可以代表他们肯定有什么五四三的关系，虽然地府下头的某几个人非常希望他们有某些关系（天界上头也是），但是他们还是完全没关系滴！
而且伊文思非常坚信自己那天肯定是被圣歌冲昏头了才会有那种……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和想法，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错觉！……真的吗？
伊文思自己也不知道，总之就这样顺着走下去吧。
「你别乱晃，哇！」曹骆拿着鸡蛋往下一蹲，闪过差点K到自己的热腾腾平底锅，「你别紧张，要是你打到我也是我烫伤不是你，别动。」
「快点！快点！要是等等那些火烧起来怎么办？」
曹骆望向瓦斯炉上的小小火焰，再望向一脸紧张的伊文思，轻笑出声，而且还故意放慢速度，慢慢的将鸡蛋举往平底锅，然后慢慢的将鸡蛋敲开，蛋白和蛋黄就这么慢慢的落进锅子里，发出啪嘶啪嘶的声音，整个就是慢到不行。
一等鸡蛋落进锅子后，伊文思赶紧将平底锅放回瓦斯炉上，然后拿起锅铲开始往锅子里搅。
「你想把荷包蛋煎成蛋花啊？」曹骆走到他身旁握住他拿着铲子的右手，轻松又俐落的将快焦掉的荷包蛋花翻到另一面，对比，就是这样产生的。
「为什么我刚刚翻不过来，你一翻就过来？」
「因为你跟鸡蛋的感情不好，以后天天抱鸡蛋睡觉培养感情，保证你以后翻鸡蛋肯定每次翻每次过！」
「真的？」
「当然是骗人的。」
看着曹骆带着捉弄笑容的脸庞，伊文思先是一愣，然后不满的哼了声，用力扯回被握住的右手，握紧铲子一转身就直接往他劈去。
曹骆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让他劈到，伸手一接，轻而易举的再度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顺着一搅，身体与身体间的距离完全等于零。
咚一声，锅铲掉落至地上。
「你、你……你干什么？」望着与自己如此相近的深邃眼眸，伊文思不自觉开始结巴了起来。
曹骆轻笑，低下头缓缓靠近他，松开他的手腕抚上他泛红的脸颊，手指轻勾起一旁的金色发丝递到自己唇边轻轻一吻。
「曹、曹骆……」你是醉鸡吃太多现在在晕机吗！？虽然我的头发是金黄色，但它不是鸡皮啊——！」
在这种危急时刻，伊文思对自己竟然还可以搞笑的想法佩服了一秒，接着便赶紧回过神，伸手抓住黑发男子的肩膀，用力晃了晃，「曹骆，你想吃鸡皮也别拿我的头发开刀啊！」
曹骆嘴角抽搐了几下，「谁想吃鸡皮啊？」
「难道不是吗？我跟你说，我的头发是很珍贵的，像这么金黄香酥……咳！说错了……总之你拿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