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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晴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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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夜,穿行於密森的马车忽然坏了轮子,等修好时天已经黑了,两人不得不躲在一个荒凉的洞里熬过啃馒头的一晚。

年初一,马车飞驰入一个城镇,两人忙活半天才找到落脚处,晚上混到大街小巷的人群里看灯赏花,闹腾得筋疲力尽。

年初三,遇到几个凶悍的抢匪,苏慕晴小小教训他们一顿便让他们离开,花子渝硬是抢光他们身上的财物,包括裤子。苏慕晴说了他几句,花子渝瞪他一眼,转身回到车,接连两天不和他说话。

年初七,好不容易气氛缓和下来。两人住店过节,苏慕晴在外头买回一锅汤圆,回来时见店门口堵著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乞食,善心大发,每人都分了些汤圆。花子渝火冒三丈地望著碗里只剩两颗的汤圆,一怒之下气将苏慕晴赶到地板去睡。

三月下旬,绕了路专程回到洛阳。两人在白苓坟前上了香,又住了几日,花子渝终於一睹牡丹盛开,洛阳飘香的盛景,心下禁不住生出几分惆怅。“十年後,我们在这里定居,你就能常常看到了。”苏慕晴温柔地抱住他,贴著他耳朵道。

两人到哪,王曦落和君意随的书信便跟到哪。说的都是些琐碎的事,譬如一切安好,药已经收集几味等。杨楚偶然也会来信,叮嘱花子渝该吃什麽不该吃什麽,要记得按穴通气,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这些还算是正常,只有一封最为奇怪。信是给花子渝的,没曙名字,话也简单:“我知道你不会死的,还有小苏苏。”花子渝冷笑著将信烧掉。

逐渐北上,天又渐渐寒冷起来。天山脚下的小镇入夜後依旧喧哗繁荣,苏慕晴卖掉马车,换了一匹新马,然後购足干粮,想了想,又添了些新衣物。花子渝这几月身体状况不错,只流过几次鼻血,但很快就至了下来。但苏慕晴还是不放心,毕竟上天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山麓的一段路,因常有人上山采药捕猎而并不难走。山寒地冻,呼吸都能冒出烟来。为了不让身前的花子渝过於颠簸,苏慕晴尽量放慢打马的速度。花子渝靠在他胸前,没话找话聊,象是要把往後十年要说的话一次全说。他说什麽,苏慕晴必定回答,但更多的时候,他痴迷地盯住花子渝的脸,想要将他的模样更深地烙到脑海里。


晴香 58(小修)

58

絮絮交谈忽然被轰轰闷响打断。两人抬头一看,斜前方刀背横伸的山角竟整块脱落,白茫茫泛起的雪色,如马群俯冲而下。“雪崩!”苏慕晴大叫一声,脚下狠蹬马踏,带著花子渝飞离马背,施展轻功朝旁边的低谷滚去。

苏慕晴尽量护住花子渝,然而雪冲得太猛,撞上手臂巨痛不已,只一略松的瞬间,花子渝便被冲离开去。好不容易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花子渝已没在三尺外的雪里,下巴以下的部位都看不见了。苏慕晴脸色一白,慌忙从没腰的雪里爬起,跑过去拼命挖雪。人拉出来以後,他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才长长松了口气,“胆都要吓破了……”

“什麽时候变得那麽不中用了?”花子渝白他一眼,无力地指指自己的腿,道:“冻僵了,走不动。”

“我背你!”苏慕晴飞快道。瞧了一眼两人原来所处的地方,雪厚了一层,可怜的马已经淹埋在雪里。

花子渝也不跟他客气,“蹲下。”

苏慕晴照话办事,花子渝攀住他脖子,“好了。”

苏慕晴在後面叠起手,抱住他大腿直起身来,“我这样子……像不像背新娘?”

花子渝听了,危险冷笑:“要不要送入洞房?”

“当然要。说来,雪龙洞也是洞,嘶──别掐我啊,我不说了……”

有人给了线索,再偏僻的山洞找起来也不难。但站在洞口前,两人却忽然沈默了。

半晌,花子渝开口道:“还有馒头吗?”

苏慕晴摸了摸衣兜,道:“有两个,不过太硬了。”

“到四周转转,看能不能拣点能烧的木,热一热再吃。”

苏慕晴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回来时,遥遥看见花子渝站在洞口旁边的雪壁前发呆,他走过去,花子渝二话不说,拉了他便往洞里走。“不是说热馒头吗?”他这一拉,木都散落到地上。苏慕晴心里纳闷,但却又不知说什麽。

莹白的光在洞壁四周反射著,亮闪闪的。因为颜色过於单一,整个洞给人深不可见底的错觉,仿佛一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能延续人性命的神奇冰棺,萦绕著白色雾气,细细看来,冰面却又像是七彩的,看得人一阵目眩。

花子渝顿了一顿,慢慢松开苏慕晴的手,朝前走去。每走一小步,都仿佛跨越漫长的岁月。他睡了,没有知觉了,可是苏慕晴呢?他还清醒著。这十年,他想做什麽?要做什麽?能做什麽?花子渝每走一步,都在思考著,担心著,痛苦著。不能陪他说话,不能给他目光,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寂寞?

“子渝。”背後低低的声音,有些哆嗦,似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花子渝停下脚步,沈默良久,背对著他问:“你……不做点什麽麽?”

下一刻,後面的人冲上来,拉过他胳膊把他拽到跟前,然後抬起他的脸,开始疯狂的掠夺亲吻。花子渝任他索求,身体抖得厉害,仿佛痉挛一般,眼眸泛著水湿,想哭却哭不出来。

已经相爱,却还要等待十年才能相守。

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年?

但是人有时就是愚蠢的,即便用十年的离别换一个月的相聚,也甘之如饴。

“不准偷腥,不行了自己解决!”

“你若不放心,我每天都来洞口前吹曲……每一天,都陪著你。”

花子渝恍恍惚惚地睁开一条眼线,不等苏慕晴看清里面的情绪,便蓦然推开他,背过身去,用平静的口吻道:“你出去吧。”

苏慕晴盯住他发脑良久,缓缓迈开脚步。

据说一旦有人躺入冰棺,洞口便会自动封死。苏慕晴站在外头等了片刻,只闻轰然巨响,洞上方的雪堆落下来,片刻後,已无法看到雪龙洞的外貌,更像一座白皑皑的雪山包。弥散的雪屑渐渐飘开,苏慕晴面对著那堵分隔他和花子渝的墙,茫然失神。忽然,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迹吸引了他的注意。花子渝刚才所站的洞壁位置,因为雪的震落现出两行模糊的字来。

慕晴,我爱你。
一辈子都爱你。

雪粒碎碎地从头顶慢悠悠飘下,好象滑过腮边凝而不落的泪,堵得人心慌。苏慕晴闭著眼,张开嘴大口大口吸气,仿佛只有把冰冷的空气吸入体内,才能凝住如被刀割的心痛。面孔可以伪装一切,但是他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花子渝。什麽温和笑靥,什麽无言支持,转过头去,分明只有一颗被残酷现实折磨得千疮百孔、血淋淋的心。他以为自己会带这样一颗将死的心过下去,但现在看到花子渝的话,心似乎又活了起来。

果然只有子渝,最懂他。

“十年後,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苏慕晴望著上面的字,哽咽道。

他们向往的洛阳,他们许诺的相爱相许,相护相随。

从这一刻起,埋葬天山。

接下来的日子,只有……等待。


晴香 59

59'後台排版又删了些字,好几个上天山变成上天……已改' 

那年一别,不知过了多少年头。苏慕晴没有细数,也数不来。天山从来不缺寂寞,能常常看见雪豹、雪狐的影子,也能听到站在光秃秃树干上鸣叫的鸟儿,会寂寞的,只有孤零零守侯著一个男人的另一个男人的心罢。

苏慕晴住在搭建於靠山脚的一间木屋里。清晨时分起床,用一个时辰练武强身,之後吃早饭,整理房间物什,等闲下来时,便拿著笛子和干粮上山,坐在洞口的石头上,一遍一遍地吹著细腻缠绵的江南小调。

笛声绕林梢,不绝於耳。渐渐的,笛声引来不少鸟雀,吱吱喳喳在雪里跳来跳去。只要他一站起,鸟雀便扑凌凌地拍打翅膀,一窝蜂似的飞上天际,时黑时亮的天,恍恍惚惚的让人觉得虚幻若影。

为了消磨时日,苏慕晴不得不换著花样寻乐子。有次,他在洞口一口气堆了十多只雪人,插上树枝当四肢,末了,得意地跑到洞口,憨憨笑道,为夫怕你寂寞,带人陪你了!结果那晚,忽然袭来一场暴风雪,堆起的雪人全被打没了。

後来,苏慕晴在上天山途中救下一名因为雪崩而差点丧命的妇人。妇人说自己住在山下小镇,靠卖布匹维持生计,她从小喜欢学医,奈何一直得不到别人认可,也不许她行医,但她没有放弃,时常上山采药,钻研医术。世上活生生的另一个白苓,苏慕晴见她无依无靠,索性在木屋旁加建一间,让她搬到里面去。妇人很高兴,说以後能安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还说,“以後叫我药姑吧,我今日受了你的恩,来日必定报答。”

某日,苏慕晴下山购置日常所需。落脚一间客栈时,听到不少江湖闻讯。譬如,新任武林盟主娶了年轻漂亮的夫人,那夫人的长相居然和当年青衣教某位叛教的堂主有九分相似,然而没有证据,谁也不敢把话说大。苏慕晴静静听了一会,便放下银子,拿起大包袱离开客栈。

再过些日子,他和花子渝的名字,怕是要在江湖的名册里抹去了吧?

王曦落和君意随依旧隔段时间就有来信。可後来,只剩君意随一人在写。王曦落收了个徒弟,暂时离开青衣教,到青屏山隐居,而那条珍稀五环蛇,就在青屏山附近的山头里。

“子渝,今晚天色不太好,估计明天又有暴风雪了。”苏慕晴端出食盒里的稀饭和咸菜,趁还冒著热气,赶紧送到嘴里吃,一边吃一边嘟囔,“唔……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和你一起赏牡丹。曦落,意随,小楚,延卿都在,他们个儿都长高了,而且越发俊俏,我对著他们,还真成了糟老头。呵呵,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麽好看,眼睛大大的,微微上挑,三分凌厉七分风情……”

雪花落到肩头,一点点染白黑色的长发。

这样的场景,在往後的日子里不断重演。

“前几日下山,以前喊我苏哥哥的孩子都改叫我苏叔叔了。”

“最近话越来越多,真怕自己会变成长舌。”

“等待的滋味比我想象中的要苦。”

“明天天会放晴。”

“我想你了。”

“我又来了。”

“子渝,”许久许久的沈默,“我爱你。”

天山夏初的光景最美。一步一景,一景一画。流水淙淙,光影迭错,阳光打下来,仿佛一条会流动的金色带子。

苏慕晴蹲在河边石头旁,清洗前几日换下来的衣物。哗啦哗啦的水穿过指间缝隙,凉飕飕的,苏慕晴忽然一顿,抬起冰凉的指摸向自己的脸。河水倒影著模糊的轮廓变化不大,但用指尖一碰,眼尾细细的纹路却又那麽清晰可感。

“岁月不饶人,不认老都不行了……”

“慕晴,发什麽呆呢,有你的信。”药姑提著篮子,站在一小山头上朝下高喊。长年清静的生活和药物调理,使药姑虽然年近花甲却依旧保持著良好体魄和精神,她这一喊话,连歇息在老远树上的鸟儿都被吓飞了。

“来了!”苏慕晴应了一声,放下衣物走过去。

信有两封。

一封是王曦落的:五环蛇毒液已收集到,正在前往天山的路上。

另一封是君意随的:碧玉丹已配制完成,三月後到达天山。

“慕晴,发什麽呆呢?”

胳膊被人推了一下,苏慕晴回过神来。定了定睛,看向手中拿的两封信,才发现,信上的字竟渐渐模糊开了,而且,那片湿润还在慢慢扩大。苏慕晴喉咙一阵痉挛,满脑空白,不知先该喜悦还是悲泣。结果,他愣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得药姑以为他快要成为石像的时候,苏慕晴的眼泪就这麽毫无预兆地由滴成线,最後狂涌而下。

十年的相思,十年的孤寂,十年的坚持,一瞬间全然崩溃。

此情此景,他还顾得了什麽?

他只想好好痛哭一场,只想对著群山呐喊一场,只想把十年来日日夜夜的牵肠挂肚、魂牵梦回、入骨相思统统发泄出来。的确,他有理由这麽做。

“……我愿以心相赠,此生不渝,祈余年与君携手并肩,白头至老……”悠扬的笛声缓缓响起,充斥著漫山遍野。药姑静静看著刚才疯狂跑回河边,拼命用水泼脸的男人冷静下来後,长身而立,执笛而奏的背影,不由地扯开嗓子,高声和唱。

十年,终於也该有个尽头了。


晴香 60(完结)

60

苏慕晴从不曾想过,与花子渝的久别重逢是这般兵戎相见、血染天山的惨烈光景。他从不曾想过,自小关爱倍加的血亲,会因为嫉妒和私欲,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来。白朗朗的日光,映著白花花的雪,耀得人眼迷目眩。被火药轰炸著的天山,雪浪翻卷,地动山摇,草木横飞。

“保护教主、保护教……”王曦落坠入雪崖的一刻,嘴里念的是花子渝的名字,眼里含的是对花子渝的不舍。

“曦落!”苏慕晴伸手要抓他,急落的雪团却挡住他的去路。

王曦落黑色的身影没入雪里,而耳边,充斥著沈风行咆哮的怒喊,仿佛要把心和肺都喊裂:“把子渝还给我!还给我!”

苏慕晴施展轻功,挟著花子渝飞离数丈,忽然发现後方追随的脚步渐不可闻,顾不得四周雪崩危险,转过身去。沈风行不知怎的,愣愣站在原地,像骇浪里一叶随时被掀沈的孤舟,“风行,快跑!”

沈风行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腐尸,随著雪山震动左右摇摆,他抬起头,唇边扬起的弧度,凄凉地大笑:“哈哈,哈哈哈……”

“风……”苏慕晴一字未吐完,头顶又砸下一团雪。他足下一踏,跃向一侧,转头再看沈风行,惊惧发现他脚下所踩的位置,正慢慢裂出一条缝隙。“风行,过来这边!”

沈风行收起笑,却没有动。他歪了歪头,看向苏慕晴的眼神说不出是鄙夷,不甘亦或是绝望,半晌他开口,声音似在哭:“为什麽非抢去不可,为什麽!!!”

地面终於经不住猛烈的冲击,裂缝倏地拉大。沈风行一个踩空,身体急速坠下。绝望闭眼的一瞬,一股力量忽然拉住了他。

“苏慕晴,你够了,不要给我再装出怜悯世人的面孔,我看著你,就恨不得你去死!” 沈风行仰起头,苏慕晴正一边死死保护怀中昏迷不醒的花子渝,一边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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