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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生死予夺 作者:清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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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适应光亮,就着有限的照明,卢文电惊讶的认出那个小孩是寒山寺的小和尚,「你们是谁?捉我来想做什么?」卢文电趁机问道。
  两个人丝毫不理会他,又径自走出去,不一会儿,门又开了;他们领着另外两人进来。
  「这小子就交给你们处置,要杀要剐要奸要剁随便你们。」灰衣人说:「记得做得干净点就好。」
  「只要没死的,总有一天能见面。」随后进来的其中一个人说。
  卢文电全身汗毛悚栗,这个声音正是杀了他家人又险些要了他命的杨尚容。
  「老大,那天老柳暗藏的就是这小子?」另一个声音说,卢文电猜想这必然是那个叫叶伟的人。
  「哼!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杨尚容将卢文电从头发拉扯起来,「你还是落进老子们的手里!」
  「你、你们是谁,和我家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卢文电惊惧的大喊,并且不断的挣扎。杨尚容立刻踢了他两脚,「毫无仇恨,只是受人之托行事,怪就怪你那天没在破庙里和你家兄弟父老一起上西天,而我不喜欢留下把柄。」说完,便在卢文电的后颈敲了一下,他便晕了过去。
  
  当卢文电再度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发现面对着一尊菩萨像,「这是……哪里?」
  「小子醒了?这么快。」
  艰难的转过头,发现只有叶伟坐在旁边看着他。「老大出去办事,要我看着你。」
  卢文电瞪着叶伟,原本想编造什么话骗这个人放过自己;突然想起在镇安坊时被此人当成妓女还乱摸一把的事,立刻将脸别开。
  「小子。」叶伟有些不怀好意的来到卢文电身边蹲下,将他的脸转向自己,「那天真的是你和老柳睡了一夜?」
  难堪的回忆再度充满脑中,卢文电不禁尴尬。一抬眼看到叶伟的神情,却更叫他害怕起来,连忙否认:「睡?不……你搞错了。」
  「不是?可是老大说是你。」叶伟歪着头,有些疑惑,「从那天摸了一把……细皮白肉啊,心里就一直想,我一定也要试试那个骚货,老大说老柳睡的是个小子,不是娘们……就让我更好奇了……」
  卢文电的胃开始阵阵翻搅,「你……搞错了……」他双手被绑在背后、只好踢蹬着企图挣扎脱逃,却被叶伟抓住,并将衣襟向两边扯开,「检查看看就知道了。」随着衣服被拉开,一把小匕首顺势掉出来。
  捡起小匕首,叶伟的脸上露出一个淫笑,「啧啧,以为我蠢啊?这是老柳的随身物,没睡过的话,你怎么会有?」
  卢文电哑口无言,心中咒骂了柳愿宽千百次,竟然再度因为他而遭殃。「不……」他的额头冷汗直冒,企图辩解,「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叶伟笑得更邪恶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边说着,边将手伸进卢文电的衣服里,在他的胸前和臀部揉捏,「我认得这个细皮白肉的手感……」接着将手指沿着臀沟向下,二话不说的便将指头猛插进去,卢文电发出一声惊叫,双腿下意识的乱踢反抗,刚好踢中叶伟的腹部。
  「他妈的!」叶伟吃痛,立刻将手抽出来,并用力赏了卢文电好几巴掌,「看老子好好教训你!」
  叶伟站起来,到角落找到一柄扫帚,取过扫帚,先将卢文电翻过来,将着将他的双脚脚踝分别绑在扫帚的头尾两端,让卢文电呈人字形趴在地上;卢文电惊吓的开始大吼大叫救命。
  叶伟嫌他吵闹扫兴,便将他的衣服撕下一长块揉成一团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又用力一扯,将他的裤子整个褪至膝盖。
  卢文电在地上不断弹动挣扎,急得眼泪都飙了出来,而胸前的伤口也开始渗血。叶伟却越来越兴奋,「别急,我不比老柳差;不,更好!你试试就知道。」
  他将卢文电拦腰托起,还助兴似的在臀部连打了好几下,接着,扑到他身上先在耳朵颈子狂吻一阵,又在肩头背部乱咬。
  卢文电感觉对方的舌头黏腻恶心的滑动已经急欲作呕,接着对方更在他的臀上玩弄,让他在惊吓之余一时心绪失措便晕了过去。
  当叶伟戏谑了好一阵,才想更继续享乐时,冷不防的被一只手臂勒住脖子,将他向后一拖。「老柳?」叶伟一看,发现面对着柳愿宽阴沉凶狠的脸,连忙陪笑,「老柳,别生气,我什么也没干,没让你当龟儿子……」
  柳愿宽却一句话也不说的将叶伟拉到庵外猛揍起来。此时,梅留云也赶到庵里。看到卢文电的惨样,连忙上前将他的手脚解开,迷糊之中看见梅留云,卢文电轻喊了一声师父之后,又晕了过去。
  柳愿宽狠狠揍了叶伟一顿之后,找了绳索将他牢牢绑住,接着才回到庵里。发现卢文电胸前伤口裂开,似有发烧的迹象;柳愿宽皱着眉,立刻将外褂解下包在卢文电身上,「梅老弟,卢四公子就交给我,我会将他安全送到淮安的漕运总兵署衙门。」
  梅留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漕运总兵署……柳兄这不是自投罗网?」
  柳愿宽淡淡一笑,「无所谓。」
  梅留云心想,柳愿宽该不会因为身上的百日断肠毒而有意寻短,「柳兄,百日断肠毒并不罕见,用不着……」
  柳愿宽却摇摇头,「梅老弟,你知道我已经再也无法杀人了吗?」
  梅留云愣了一下,「其实在破庙里我原本没有放过卢四公子的意思。」柳愿宽又继续说:「我是个满手血腥的人,当捕快的时候以法之名抓人、落草以后更杀人无数,那天当卢庄主吐血身亡之后,应该轮到送卢四公子上西天……」
  柳愿宽看了一眼昏迷的卢文电,「我和卢四公子四目相对,从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映出我的模样,我看到了一个禽兽不如的……魔头孽障,根本不是人。」他深叹了一口气,「我想赎罪。」
  看着柳愿宽真诚恳切的忏悔神情,梅留云相信他会以性命保护卢文电的安全。「既然如此……柳兄,我还另有要务,就先在此和你诀别了。」接着他像突然想起似的,抽出腰上一柄摺扇,交给柳愿宽,「请收好此物,到了淮安交给漕运总兵,看在摺扇主人的面子上,相信总兵大人会给柳兄赎罪的机会。」
  
  第八章
  
  离开菩萨庵之后,梅留云依照灰衣人的说词,循线来到拘禁渡能的地方,他偷偷潜入之后,轻易避开巡逻守卫,那里原是他极为熟悉的,再怎么样也想不到竟是最险恶之处。
  梅留云站在阴影处张望观察,发现从一处房门中隐约闪烁灯影,沉吟片刻,梅留云毅然上前探访。
  「恭喜阁下即将进京高就。」房中人正快速翻箱倒柜的收拾细软,听到有人说话,冷不防的转过头。看见梅留云不知何时已经进入房内,不禁愕然。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竟然和你有关。」梅留云愤然感叹,「孙总旗?不,到京之后想必不再只是总旗。」
  孙隆参定定的看着梅留云,「你此时此刻只是一介草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千户。」
  梅留云淡然一笑,「对我而言,任何官衔不过是过眼烟云,看在几年共事的份上,只要主动交出渡能,我便不为难你。」
  孙隆参笑了,「听听,说话还是千户口气,小和尚是保证我升官富贵的护身符,你认为我会那么傻?不过请你放心,我不是杀手,一定会好好保全小和尚毫发无伤。」
  「你为什么要为虎作伥?」
  「为虎作伥?」孙隆参疑惑的看着梅留云,「要是我会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男子汉大丈夫理所当然该为自己张罗锦绣前程。梅留云,我无心与你对立,你被削官罢职错不在我,事实上,我一直相当仰慕你……不过一个飞扬跋扈的千户却从不曾注意到小总旗的心意,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只要你愿意跟我,我立刻向上层美言,保举你当我的亲信。」
  梅留云顿时心生嫌恶,摇摇头,「没想到你是如此见利忘义之徒,难道不怕事成之后,你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兔死狗烹?」
  孙隆参愣了一下,「多谢提醒。我的确应该拿你的下场作为借镜。」他注意着梅留云同时慢慢挪移到桌架旁,手偷偷的伸向角落,「可惜了一个人才……你为什么一定要淌这混水?」
  孙隆参露出冷笑,手中已多出一把长剑,接着只见银光一闪,屋内灯火瞬间熄灭。
  
  梅留云拖着沉重的脚步,脸色难掩疲惫,肩上扛了一个人。
  他的疲惫并不来自于肩上的人,那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而是来自于他的身体。子时刚过,他的丹田就开始像火烧刀割似的疼痛,而且全身血气逆流,教他跨出每一步都艰辛无比,但是他知道不能停下脚步,必须趁夜赶路,不然等到天空透白,缇骑便会四面八方的拥来。
  半个时辰前,他才在锦衣卫衙门的书房里一剑刺伤了孙隆参的左眼;接着好不容易的才在地窖中找到小和尚渡能,梅留云将这件事当作他临死前的最后任务,把渡能也就是妙娟与卢文雨的独子带到淮安,如此,他的人情债也就正式终结。
  由于疼痛太过剧烈,梅留云的脚步开始有些颠簸,因而惊醒了渡能,于是梅留云便把小和尚放下,牵着他继续赶路。
  渡能说那天他为了等白二送米而回到寒山寺,梅留云心想,这或许正是所谓父子连心,纵使他并不知道白二就是他的父亲,不过梅留云决定先不告诉渡能这个事实,他不想预先剥夺这对父子相认的感动。
  渡能又说,在寒山寺等了好久却迟迟不见白二,他开始有些焦急,这时有个锦衣卫的缇骑过来叫他,渡能害怕自己闯祸于是乖乖的随着那个人离开。那个人将他带到锦衣卫衙门,之后渡能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接下来的事他就再也没有清楚的印象。
  梅留云不想吓渡能,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大概解释当时带他走的缇骑不是好人;而现在自己会带他到安全的地方,要他不必担心。渡能点点头,他原本就觉得梅留云是个和善的好人;所以不但立即相信了梅留云的话,还有点高兴能和他单独同行。
  到淮安需要几天路程,小渡能走得慢,于是花了更多时间,所幸梅留云对于锦衣卫的追缉方式非常熟悉,带着渡能尽可能的避开缇骑,于是一路上颇为平静,没有遇上大麻烦。
  然而,梅流云的身体却每况愈下,他丹田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疼痛程度也越来越剧烈,他必须咬牙强忍才能不出声哀嚎;然而却无法抑制全身颤栗,有一次在半夜发作时甚至惊醒了已经入睡的渡能。
  「梅施主……」注意到梅留云腹部痛得冷汗直冒,鼻血流个不停,身上还布满铜钱大的红疹子,整个人不断发抖;渡能先是吓一大跳,接着担心的问了:「梅施主吃坏肚子了吗?」
  梅留云一愣,连忙遮住口鼻,不希望自己凄厉的模样吓着渡能,「不……没什么。」
  渡能看梅留云的样子实在不像没事,想了想,接着盘坐起来,双手合十,「我为梅施主向药师如来祈祷,请梅施主和我一起念诵药师灌顶真言,药师如来有大威德,诚心念诵真言可以使痛苦皆除,获得安乐,消灾解难延年益寿。」然后便开始专心的喃喃念诵起来。
  渡能的真诚让梅留云十分感动,但他自知身上的毒已入膏盲,于是淡淡一笑,「感谢小师父,不过我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若要祈祷,还是请小师父祈求菩萨接引我早登极乐,也算对我这个苦多乐少人生的最后一点恩赐。」
  他们走走停停又过了两日终于到了淮安,梅留云将渡能送到漕运总督署门口,「小师父,快进去吧。」梅留云轻拍渡能的肩头,「白二、净定都在等你。」
  渡能抬头看着梅留云,疑惑又天真的问:「梅施主不来吗?」
  梅留云摇摇头,微笑着说:「我还有事。」他随口搪塞,「快,别害怕,我会在这里看着你进门去。」
  渡能走到朱红大门前,敲了敲门,侍卫开了门,远远的看到是渡能,一直引领而望的卢文雨顾不得蹶腿也飞奔过来,临进门前渡能回头一望,却已经看不到梅留云的身影。
  完成了最后一件任务,梅留云没等渡能进门,便转身离开。前进了不远,梅留云突然觉得胸口气血汹涌,四肢僵直,他知道自己时辰已到,凄凉一笑,果然喉头搔痒,呕出一滩黑血。
  接着,梅留云眼前一黑,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漕运总督署里,渡能和卢文雨终于得以相认。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却发现不但有父亲而且一直伴在身边却不知情,渡能错愕又惊喜;父子抱头笑泪交加的人伦相逢场景自然不在话下。
  而卢文电早在一天前就被柳愿宽安然送到漕运总督署衙门,他身上还带着伤,总兵江洵立刻请来名医诊治;而一身尘土风霜的柳愿宽则毫不反抗的束手就擒,被收押入大牢之后将北送诏狱等待发落。
  卢文电原以为家破人亡,却发现理应过世多年的二哥竟然没死、还有一个小侄子,也惊喜交加。大夫说卢文电的伤势虽深但所幸受到极好的急救与照料,休息几天便能恢复,然而他对于一路上到淮安发生了什么事却只字不提,只是偶尔凝视窗外出神。
  而朱宸济却因故多耽误了两天才来到淮安,刚踏进漕运总督署就发现一切圆满解决,欣慰之余,也对白花了他许多精神气力有些微词。有人说起渡能是梅留云送回来的,他便脸色一沉,什么都不想多听,看朱宸济的态度,梅留云的名字仿佛变成禁忌,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再提起。
  在淮安盘桓数日之后,朱宸济便命江洵率漕运兵卫北上回京,为即将而来的会审进行全盘准备。卢文雨观察朱宸济的态度举止,发现不但一切如常,甚至过度冷静到令人不安。他心想,就算梅留云被罢了官,以王爷的立场不好说什么,但至少要有些慰问之意;而他毫不闻问的态度未免太让人心寒。
  卢文雨对于梅留云这个救回儿子的大恩人不能如此忘恩负义。他私下找渡能过来询问,直到父亲提问,渡能才像突然想起似的,立刻跑到小禅房里对菩萨像磕头祈祷。卢文雨觉得奇怪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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