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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霸宋西门庆-第31章

小说: 霸宋西门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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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人报不平事,挑唆鬼见挑唆贼。却不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1。55 痛哭李娇儿

李外传回头一看,先吃了一大惊,又松了一口气,自己刚才的话,若让其他人听到,传进西门庆耳朵里去,还有自己的好吗?但是,此人却无妨。

当下便笑问道:“应二哥,一向可好?”

那人亦笑道:“腿折了的人,有什么好的?”原来此人正是应伯爵。

李外传便关心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应二哥居然已经可以走路了?大喜!大喜!”

二人一路寒喧,同行着去远了。

当李外传和应伯爵走到了一起的时候,西门庆也跟在丽chun院李嬷嬷后面,一步一步地向曾经的伤心地挨了过去。

离丽chun院每近一步,西门庆的心就更痛一分。想到自己昨天背着钱褡裢前往丽chun院,那分明就是李娇儿的买命钱,一步一步的把李娇儿送进了幽冥地狱。

现在自己又一步步走向丽chun院,却再也不能把李娇儿从幽冥地府领回来了!

刚才他借着李外传撒气,硬生生地把心口的悲伤压了下去,但现在触景生情,却只觉得胸口憋得慌,被压制着的感情反cháo上来,只冲得他胸膛里一阵阵的气血翻涌。

老鸨子见他面sè发白,步履蹒跚,不由得担心起来,她担心的倒不是西门庆的身体,而是担心西门大官人若是死在自己身边,那时那些如狼似虎的皂隶们卷土重来,她李家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星主大官人,你没事吧?”老鸨子以前对着人嘘寒问暖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对方口袋里的铜钱,象今天这样心无杂念,只是因担心而担心,虽然不敢说绝后,但至少也是空前的了。

西门庆摆摆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鸨子心里直嘀咕,答应和西门庆一路同行着回家,也不知是吉是凶。不过想一想突然又骂自己糊涂,星主大官人是天星降世啊!怎么可能……不过又转念一眼,天星是下来受磨难的,万一今天就是他归位的ri子……

经历了皂隶们的一番敲骨吸髓,老鸨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瞄着身边大大反常的西门庆,真是越想越怕,越怕又越想,最后反倒把自己吓得脸sè惨白,倒省了搽一层铅粉了。

待看到丽chun院的大门时,西门庆突然象回光返照一样来了jing神,大步流星地往前迈步,老鸨子一溜小跑,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

看着门上用麻纸糊起的门神,西门庆心口一酸,眼里一热,急忙一仰头,大宋江山又多了两座小小的咸水湖。

老鸨子见西门庆背对着她,堵着自己家门抬头望天,也不知是在仰观风角还是在瞭望星宿,心中便是一阵阵七上八下,忍不住轻声道:“大官人,大官人,请进!请进!”

听了她的话,西门庆象僵了一样跨步就走,结果人的脸仰面朝天,却见不到脚下的门槛,一绊之下,直摔了进去。

老鸨子的心当下就是一翻个,心说完了,星主大官人如果在我家证道归天,还不如刚才在大街上就羽化呢!

看着西门庆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老鸨子吓得光着两只眼,扶吧?怕西门庆死了;不扶吧?万一人还有救,却见星主要死而不救,这是多大的罪名?只怕进了yin曹地府,最轻也得判个万劫不得翻身。

正两难间,却见西门庆身子一动,从地上撑持起来,也不管脏了的衣服,就那么直橛橛地进了停灵的正厅。

老鸨子刚松一口气,却听正厅里西门庆大叫一声:“娇儿,我西门庆来了!”然后就是一阵说暮趴奚炱穑涣硕嗑茫图约叶永蠲煌纷擦顺隼础

一看到老鸨子,李铭眼睛一亮:“妈,星主大官人捞你出来了?”

老鸨子一边点头,一边向厅中一指,悄声问道:“怎样?”

李铭眼睛红红的摇摇头:“一个男人家,哭成那样,看得我心里都受不得!”

老鸨子轻轻进厅一看,却见西门庆趴在灵床前面,只哭得力竭神疲,却兀自不肯住口,桂卿在侧旁一边哭,一边劝,却哪里能劝得住?

西门庆心中,实是痛悔无及。他穿越进了这个世界,唯恐八年后自己会死,一门心思想着逆天改命。在他有意识的推动下,他改了武大郎的命,改了潘金莲的命,改了吴月娘的命、改了现在的女儿西门小凤的命……除了这些亲近的关键人物,甚至就连王婆、赵捣鬼这一类角sè的命,也在他的推波助澜下出现了与原先截然不同的偏差。

李娇儿的命是嫁入西门府为妾,所以西门庆理所当然的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虽然出于一时泛滥的同情心,帮李娇儿赎了身,但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把这个女子带回家去。

他真的改了李娇儿的命,但是,付出的代价是惨烈的。十八岁时的李娇儿还没有《金瓶梅》中那样的世故与圆滑,她的棱角还没有被生活磨平,当这个女子知道自己虽然获得了zi you,却无法获得爱情的那个晚上,竟然就用一根绳子完结了自己。

她是不是以这种最激烈的方式,来向自己这种施舍一样的救赎表示最后的轻蔑呢?

西门庆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悔,自己痛!以前的改命游戏,真的象游戏一样,与人为善,自己方便,并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也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可是,现在死人了!死的还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弱女子!而且这个弱女子还对自己有深深的情意!

一想到纠结断肠处,西门庆就忍不住这满腔的痛惜之意,他放声痛哭,只哭得目肿喉哑,还不肯住口。

老鸨子虽然从小在勾栏中打滚,经见的男人数也数不清了,但她那铁石心肠还是被西门庆哭得有些动摇。她呆呆地想道:“怪不得星主大官人把跟着他的家人都打发回去了,确实,男人象这样的哭法,实在是见不得人……”

现在她也不怕西门庆死在她家了,有力量能哭得这么龙jing虎猛的汉子,若说他会死,谁会相信?

桂卿却是含着眼泪想道:“想不到西门大官人对娇姐这般情长!若换了我,便是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可为什么娇姐却突然走了这条下道呢?”

这时李铭听到西门庆那哭声实在撑持不下去了,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过来:“大官人,且喝一杯菊花茶吧!菊花润肺,不多喝些,我怕你的肺受不住!”

西门庆接过来一气饮干,突然从菊花上想到了叶知秋,一时更是悲伤不能自抑,坐在灵床前又拍着地哭起来,边哭边道:“叶道兄,你不够意思啊!你不用多,但凡能早来一天,早对我说说那九字真经,那时就是鬼打着我,我也不会对娇儿说那种决绝的话啊!叶道兄啊!你为什么要在我做了错事,说了错话,你才来啊!哇啊啊啊啊……”

这时桂卿才隐隐约约听明白了,是西门庆对李娇儿说了甚么过头的话,李娇儿一时气不愤,这才自尽。可是看西门庆哭得那个样子,却又有谁忍心去责问他?

西门庆说到伤情处,双手拼命拍地。他是练过功夫的,只拍了几下,就把厅房里铺地的大青砖拍碎了好几块。老鸨子刚开始还心疼她的大青砖,后来见西门庆哭得实在恓惶,倒忍不住替他手疼起来。

怨了一会儿叶知秋,西门庆突然又骂起自己来:“西门庆,你这没有担当的孬种!娇儿是你激死的,又关叶道兄什么事了?你这天昏地暗的杀材!眼睛瞎得一胳膊深的混帐东西!娇儿又是花容月貌,又肯为你上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样的女孩子你不要,你还想要谁去?象娇儿这样的女孩子,前世里不是在赃官的怀里搂着,就是在酒店的床上躺着,就是有那凤毛麟角的良家,等你熬到能摸她手的时候,头也早白了!现在有这大好的人儿放在你面前,你还弃如敝履,就你这样瞎眼瞎心的东西,还想着成大事,立大业?滚回去喝你的三鹿氰胺去吧……”

李家人听着他在那里嘀嘀叨叨,数黄道黑,说的都是五迷三道、睡里梦里都觉醒不来的话,忍不住面面相觑。

突然听得“噼啪”有声,急忙转头一看,却是西门庆左右开弓,连打自己耳光。他那手上是何等力道?连大青砖都拍碎了,再加上冬天人的皮肤最是干脆,只几下工夫,脸颊就高高肿起,嘴角也打破了。

李家老小唬得魂飞天外,急忙扑上去抱住,桂卿便哭道:“西门大官人,你也尽够了!你若这般作践自己,让我姐姐在九泉之下,又怎能安生?”

说着又对李铭道:“大官人迷心了,你快去雇一顶轿子,将大官人好生送回家去!莫要激出事来!”

李铭便伸手向桂卿要钱,谁知老鸨子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着道:“大官人哭得这般苦,老婆子的心却也是肉长的,这雇轿子的钱,便由我来出吧!”

桂卿和李铭正因老鸨子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而目瞪口呆的时候,西门庆突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李家人赶紧也跟着站起来,照应着他,唯恐他发疯。当然,如果西门庆真的发疯,他们是绝对照应不住的。

万幸,西门庆并没发疯。他抱过茶壶一气饮干,又要手巾揩净了脸,现在李外传脸上的果子铺,已经搬到西门大官人脸上开张了。

把自己收拾整洁了之后,西门庆向着老鸨子一拱手:“嬷嬷,娇儿的后事,该用多少花费,都由我西门庆来承担!一切只以好看体面为上,莫要给我省钱,却委屈了她!”说着向灵床上的遗体看了一眼,那眼泪也不止一行的下来。

老鸨子一听,天良再次发现,只是点头,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则想:“若是平时,这丧葬花销,我定要开十倍的虚帐,但今天看了大官人哭得这般悲苦,我怎忍心如此在他身上刮刷?那十倍虚帐,再也休提!……就只开三倍的虚帐吧!”

西门庆哪里知道自己撞了大运,避免了七倍的损失?他再次冲着老鸨子一拱手,又说道:“嬷嬷,西门庆还有一事相求!”

老鸨子急忙道:“大官人莫要如此多礼,若有所托,老婆子都答应就是!”

西门庆点点头,将他的要求一说,只惊得老鸨子、李桂卿、李铭瞠目结舌!这正是:

高山流水男儿泪,不遇知音不肯弹。却不知西门庆相求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1。56 娶鬼

西门庆失魂落魄地出了丽chun院,回了西门府,众家人见他脸颊高肿,嘴角挂血,都唬了一跳。西门庆也不理他们,只是径直来见月娘。月娘正绣第二个金丝荷包,要和原来的好个配成一对儿,一见西门庆神头鬼脸的进来了,惊得手一颤,一针戳在了手指上戴着的顶针上。

月娘顾不上庆幸自家手指没受伤,先丢开针线,上前来察看西门庆的伤势,含泪问道:“这又闹的哪出儿?怎的成了这么个模样了?”

西门庆呆呆地立着任月娘摆布,过了半晌,眼中突然流下泪来,把月娘扶掖着在椅子上坐好后,长揖一礼:“月娘,为夫有一事相求。”

月娘被西门庆的反应惊到了,心中忐忑下,只是道:“却不知是何事?却让官人郑重如此?”

西门庆又是深深一揖:“我求娘子,允我再娶一人!”

第二天,清河县里又传出新闻来,说三天后,天星降世的西门庆大官人,要娶丽chun院的李娇儿做平妻了。而且娶的还不是人,竟是鬼!一时间,不要说清河县,连东平府都轰动了,嚷遍山东八府更是迟早的事。

这一来,反倒给与西门庆交好的人出了难题。按说西门大官人娶亲,大家都应该登门贺喜才对,可问题是他娶的不是活人,而是个死人——这这这,这却让人如何是好?

登门贺喜?恭喜府上又添人口?这不是给人家心上添堵吗?上门吊丧问苦?可人家明明说要办喜事……

最后还是李知县长叹一声:“唉!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你我只好送一份厚礼,人却是不知道怎么过去了!”夏提刑、周守备、武大郎等人面面相觑,尽皆点头。

到了第三天,一清早西门府上就张灯结彩,倒象是提前过年一样,只是落在看的人心上,却觉得这喜庆之中,带着无数的凄凉。

西门庆骑了白马,穿了吉服,吹吹打打,直向丽chun院而来。那清河县中人摩肩接踵,都跟着迎亲的队伍看热闹,没有一个不点头嗟叹。都说李娇儿为娼一世,能结交下西门大官人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儿,也算象红拂女一样,是个巨眼英雄,只可惜命数忒也薄了。

更有无数人激愤之下,把那丧尽天良、坏人好事的陈经济骂得狗血淋头,还有那心软的人,听着这骂,看着这景,在一旁叹息着长一行、短一行的流泪。

到了丽chun院,李家人接了出来,西门庆含着眼泪先到灵前上祭,虽见棺木贵重,祭品整齐,但这死后的哀荣,就是再隆重十倍,却也不能让娇儿重新睁开眼睛,再向自己嫣然一笑了,一时间,心里痛得如刀剜锥刺一般。

勉强抑制着自己,在灵前上了三柱香,心中默默祝祷道:“娇儿,我来接你回家,今年过年,有我陪着你,你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寂寞了。”

抬眼向东京方向一望,心中的怨毒,尽在这一眼之中。他虽然心中恨极了陈经济,但这些ri子,却从不在人前提起一个字,就算此时到了李娇儿灵前,也只是一目而已。

但这一抬头之下,却看到了灵前悬挂的一幅挽联。西门庆不看便罢,一看之下,当真是气炸连肝肺,挫碎口中牙,一声厉喝:“这挽联是谁写的?!”

这一喝之威,如chun雷乍展,震惊百里。丽chun院里里外外,都是看热闹的,本来嘈嘈杂杂,但此时被西门庆一喝之下,却是鸦雀无声。

西门庆因何暴怒?原来,这幅挽联乃是有来历的。

写挽联的人,正是丽chun院这条街上住着的水秀才。此人曾在一个李侍郎府里坐馆当家教,那李家有几十个丫头,一个个都是美貌俊俏的;又有几个服侍的小厮,也一个个都标致龙阳的。那水秀才连住了四五年,便口软勾搭上了,被主人察觉后逐出门来,一时哄动街坊,人人都说他丧品无行。

两ri前水秀才正在家里闭门读书,正读到兴头上,却有人一把推开门进来,笑着大叫:“我那水兄弟何在?”

水秀才急忙掩卷上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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