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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折柳记-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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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目中含泪,低声道:“那些人在底下说我什么,我都知道。谢陛下十年幼小娇相护,藕思不断莲心苦。”
  永康帝亦是心下一酸,唤了她一声:“初初。”
  皇后喃喃道:“莫倚倾城貌,嫁娶个有情郎,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永康帝见她说到最后已然不省人事,遂道:“事随意转,理逐言深,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他亦是笑了笑,抱起皇后起身往后殿行去。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 
  流香涨腻满晴川。彩线轻缠红玉臂,
  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都能幸福地——
五代指武则天~~~~




第八十三章

  沉香带着初晴在屋内收拾行礼,裴青与穆长歌坐于院内,石桌之上摆着一个小竹筒,首尾两端以黑胶密封,正是清商馆用来传递消息的东西。穆长歌将竹筒收好,听见裴青说道:“你定要面见苏别鹤,亲手交递,不可假人之手。”
  穆长歌答是,又见裴青从袖中掏出一本油纸包裹的书籍,打开来递给她。她不明所以,见那书籍都已破旧发黄,封面上写着“琴论”二字。
  裴青道:“这是谢玉之物,你好生参研。书后有一篇逍遥游心法,要人绝情绝爱,有失人伦,不练也无妨。你若看见资质好的,有机缘就传了去。韩馆主半仙之人,游离世外,光大清商馆正在你辈,莫要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
  穆长歌胸中一震,将那书捏在手中一时百感交集。她与裴青相识之时,后者是刚入京的质子,青涩羞怯,虽然资质秉异,眉目间却都是惶恐不安。十年已过,此人历经种种,渡劫归来,晓解俗情,明练于事,胸怀气度已非前生可比。
  
  裴青与沉香初晴再循原路返回淦京,三人离开之时尚是中秋,回来却已是十一月寒冬。逝川在府门前迎接,沉香带了初晴回后院。裴青在堂前坐定,见陈设气氛与往日有异,奇道:“这几日谁来过?”
  逝川回道:“前日皇后派人传来谕旨,侯爷若是回来,便让携女公子入宫面圣。”
  裴青端茶的手腕一沉,半晌道:“晓得了。”终究是躲不过。
  翌日便带初晴入宫。淦京今冬已落过雪,街市上尚有残雪堆积,屋瓦上也还覆着一层五寸来厚的积雪。初晴趴在马车的车窗上朝外探看,见高处的雪尚留洁白无瑕之貌,脚底低处的却已腌臜不堪,泥泞一片,便放下厚厚的夹棉窗帘,闷闷不乐。
  裴青在车中与她各据一隅,见她小小的身子,云鬟覆颈,胭脂点额,穿着一身小红袍,外面裹着一袭白裘衣,便似雪里滚着一团火,越发衬得眉目秀丽,好像观音座下的童子一般。
  裴青昨日已与她说过原委,这孩子天资聪颖,一点便通,当时也没有什么不愿之色,这时与裴青独处面上却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态,好似撒娇一般。裴青心中爱到不行,一时想此生自己再无子嗣,她若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定要好好疼爱,一时又忆起当初裴煦送自己入淦京的情形,这下也颇能体会到他当日的心境,定是酸楚难当。
  他这边心中涌过无数念头,马车已近宫门。裴青抱着初晴从车里下来,替她戴上风帽,过了宫门,初晴仰头,见宫殿巍峨森严,积雪皑皑,忽然通体冰凉,心生寒意,从马车中带出的一丝暖意,四散开去,再也无迹可寻。
  裴青见小孩子一下抱紧自己的脖颈,心中揪紧,安慰道:“初晴不怕,待会若是不想留下,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初晴松开小手,打量裴青面容,似是思考他这话的可信度,过了一会说:“哥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裴青便依言放下她,两人牵着手在青石板上雪中扫开的便道上行走。裴青思忖良久,本想说些宫中险恶,须当谨慎的话,又想告诫她人情冷暖,从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最后都化成一声叹息,一句哀婉:“莫倚倾城貌,嫁娶个有情郎,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他二人踏雪而行,走了不多久,便见一架宫车迎面而来,正是皇后的舆轿,领头的太监看见他们忙急奔过来,说皇帝尚在紫宸殿理事,皇后命他来接裴青二人先去她那里。两人便又乘上舆轿,一路颠着到了皇后殿中。
  曲皇后见了初晴着实喜爱,将她抱上膝头,命人拿出一桌的点心零嘴。初晴见她慈眉善目,也生了亲近之心,听她问几岁了,可还记得父母的样子,又问今日立冬外面冷不冷,便一一作答,童音稚嫩,一大一小其乐融融。
  裴青陪坐一边,瞧了半晌,便往前殿去了。他走时未与初晴打招呼,初晴却像听到了什么似的,回首望了一眼空空的殿门,眼中满是不舍。
  
  到了紫宸殿,殿门口立着福海大总管,见了裴青,请安过后说道:“列位大人都还未走。”裴青就不让他进去通报,自去偏殿等待。伺候的人一边奉上新茶一边收着桌上散落的茶杯,想是议事的人此前也在这里吃茶侯见。裴青忽道:“那个杯子拿过来。”
  宫女不知所以,将盘中一个寻常白瓷茶盏递过去,其它茶杯中都盛着碧绿的茶汁,唯独这盏是杯白水。裴青拿在手里摩挲道:“不用换新的,我用这个。”说着将白水一饮而尽。
  那宫婢眉毛轻轻一抖,便似没看见一样,就着裴青的手又给添上新茶,放下茶壶,托着收拾好的杯盏自从旁边退走。
  裴青托着茶盏,手指慢慢滑过杯沿。一盏清浅茶汁,漂着一点碎叶。殿中空荡冷冽,茶水的热度迅速消散,他兀自握着冷杯,无知无识,待福海过来唤他才回过神来。
  入殿之后,见皇帝斜靠在龙椅上,面上疲累无比,御桌上堆着些奏章。他径自走到皇帝身边,唤道:“哥哥累了,我改日再来吧。”
  皇帝便抿嘴一笑,拉住他手,睁眼道:“见过你嫂子了,听说把小丫头也带来了,这下宫里要热闹了。”
  裴青见他凤目一张,尽是血丝,眼窝也是一抹浓浓的颜色,心里一疼,忍不住道:“哥哥别费神,闭目小憩一会。”说着一手搭在裴煦腕间切脉。
  裴煦“嗯”一声,果然闭上眼睛,只不放开手,听见他在身上衣物间悉悉索索地找着什么,奇道:“你做什么?”
  裴青道:“哥哥若信得过我,我给哥哥扎针吧。”
  裴煦点头,面上露出几分喜色。
  裴青翻出针囊,拈了一根金针在手,另一只手却轻轻捏着裴煦的耳垂,见他耳垂白里透红,比寻常人大些,摸上去软软地,便不由笑了:“哥哥是有福之人。”又道:“哥哥要为社稷百姓保重自己。”
  裴煦只觉他说话间耳垂上便像被蚊虫蛰了一下,接着便闻到淡淡血气,也开口道:“天下艰难,家国事重,虽曰守成,实亦未易。隆替安危,在吾曹耳,岂可不感寻王业,大惧负荷!!”
  心里却暗道,我既负了你,若是又负天下苍生,叫我有何面目苟活与世。
  他话语中自有一股浩然正气,慷慨磊落,在殿中雕梁画柱间回荡不已。
  裴青听他这样说,心里也极是欢喜。旁人说这番大道理他听了只觉酸牙,唯独裴煦说出来,自有一番令人全然信服的感觉,不经意间就将己身托付。
  他二人一时絮絮说着话,再无君臣之隔,往日嫌隙,仿若民间再寻常不过的一对兄弟。
  裴青用布巾将两耳的血迹抹去,收起金针,道:“好了,哥哥睁眼吧。”
  裴煦依言张眼,果觉瘀血散尽,双目已复清明,一时神清目爽,大笑道:“阿柳好本事。”
  裴青便从地上起身行礼,道:“哥哥赏我些什么?”
  裴煦佯怒道:“赏你一顿板子。你在许州闹腾什么,御史台已上表弹劾你了。”
  裴青吃了一惊,再见裴煦并无真个发怒,暗自盘算一下,已知是为的哪一出,也笑嘻嘻道:“许州颇多富商巨贾,太平盛世叫他们捐些银子来,给青宫当零花钱使也好。”
  “你”,裴煦哭笑不得,拉他在身边坐下,道:“铁公鸡身上拔毛,莫胡来。”
  裴青却愁眉道:“言默可有消息,他去蜀川筹饷也不知如何了?”
  裴煦听他转至此事上,一时脸色也变,过了半晌才道:“此事不急,另有一事与你说。”说着便从桌上奏章堆里捡了一个册子出来,“燕国要你去主持来年的和亲大典。”
  裴青震惊之下,不敢接那国书。
  裴煦目有恨意,道:“定是萧殊年前在御剑山庄败于你,便要寻机生事。”
  裴青与萧殊之间过节无数,背信孟晚楼,痛打落水狗,千里追杀他与谢石,百般挑唆于裴煦,这一件不过小事而已。皇帝单单挑了这一件来说,想是心中芥蒂已消。裴青思忖良久,方抬头问道:“我虑胡虏起事就在来年夏末秋初,在此之前,哥哥可有巡边的可靠人选?”
  裴煦一怔,疑惑道:“你想去?”
  裴青展眉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八十四章

  裴青出了宫门,独自上车,手里还捏着那方沾了皇帝血迹的帕子,他放在手里攥了良久,又从袖中掏出那个从紫宸殿顺出来的白瓷盏,包了一包,揣进怀里去了。
  回到府里,逝川说阮洵回来了,裴青入内院一瞧,果见他正在翻晒草药。他离开这些时日,阮洵闲极无聊,就换了便服,打扮成游医模样,到乡里去给人看病。他医术高超,几乎不收什么诊金,人又可亲,从不怕脏怕累,那些农夫走卒都很喜欢他,天天巴望着他去。裴青临走时吩咐账房他若要银钱自可随意支取,阮洵却不大好意思用府里的钱去买珍贵药材,每隔数日便去西山寻觅草药。说来也奇怪,他开的都是寻常的方子,用的也是寻常的草药,却比旁人的要灵验些,许多病了老久也不见好的人,喝了他的药,却渐渐好转起来,一时在里巷之间“神医”、“菩萨”的称号流传出来。
  裴青见数月不见,他比之前更要黑瘦许多,当是每日走街串巷所致,眉眼间却凝然有另一番神采,心里也是暗暗欢喜。阮洵见他回来也是十分高兴,两人一起拾掇药材。裴青一边动手一边听他说:“我以前只替大人物看过病,那些人非富即贵,就是当时身无分文的江湖中人受了伤,药王庐看着名头也不吝珍惜药材,自然是什么最好用什么。”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滞,裴青偏头看他,见他目中流露惭愧之色,却仍然是毫不留情地剖析批判自己:“那些贩夫走卒却哪里有这许多银钱来使,我纵是开出了方子,也救不得他们的性命。”
  裴青便奇道:“你若要买药材,让逝川去买便成。”
  阮洵却摇头沉声道:“我用长乐侯府的银钱救得了一个,却救不了天下千千万万的人。长乐侯府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终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这并不是救人之本。你当日与我说,‘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我这时才明白此中深意。”
  裴青只觉他又犯傻气,便笑道:“那你要如何?”
  阮洵一脸迷茫,语气却十分坚定:“我也不知道,总是我医术未臻完美,否则定然救得这许多人。”
  裴青看他见识已与当日下山之时绝然不同,心下极是感动。两人收拾了药材,一时无事,便拿出棋盘来对弈。正下到关键之处,逝川忽来禀报,道谢石登门求见。
  裴青头也不抬,摸了摸胸口,道:“不见。”
  阮洵、逝川都是一愣。逝川又问一次,见裴青不再发话,也只得往前厅送客去了。
  阮洵开口奇道:“你与谢大哥吵架了吗?你不在的时候,谢大哥可来府里看过我几次,说是看我,其实他想见的是你。”
  裴青嘴一撇,拈起一枚棋子,道:“他是堂堂一国丞相,操心他不如操心你自己,破眼!”
  阮洵没奈何,又下了几手,正要告饶,忽然见逝川又匆匆而来,道:“侯爷,谢相……”
  裴青将棋子一拍,怒道:“说不见就不见,废话什么。”
  逝川一脸苦相,递了手里一张帖子过去,道:“不是,谢相留了请柬,说过几日是东亭侯的寿诞,请侯爷赴宴。”
  这下轮到裴青一愣,脸皮微抽,噎了半晌闷声道:“收着吧。”
  逝川将请柬放下即走,裴青仍在专注棋局,眼神却时不时瞟到那大红帖子。
  人生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做着选择。第一次的选择,孟晚楼对裴煦,他选择了两不相帮,结果累晚楼身死事败,与裴煦亲情不再,自己不得已千里奔亡,这第二次又该如何选,世上可有两全的方法,这一纸红帖莫不就是自己的催命符?
  阮洵见他面有不豫,便转言道:“和你说个事情,我今日在街上看见一个人,双手皆是赤黄,可吓人了。瞧着又不像黄疸病,倒像是叫人染了色一样。我有心替他看看,却将那人追丢了。”
  他本是随意转了个话题,谁料裴青听闻目中一闪,抬头正色问道:“那人是不是年约三旬,个子瘦削,肤色黝黑?”
  阮洵“啊”了一下,奇道:“你认识此人?”又立刻伸手指着他,手指乱颤:“莫不是你捣得鬼?”
  裴青“哼”了一声,心情终于好了一点:“他连小孩子家家的东西都不放过,正该好好教训一顿。”
  
  他话音落下没多久,向晚之时,便有客登门,打头的礼盒里,便装着初晴的那具凤尾箜篌,毫发无损。那装乐器的盒子,也是上等的阴沉木所制,古朴端方,正好压得住那黄金的贵气。
  裴青笑了笑,便转向客厅里那位气势不凡的来客,道:“我以为那位兄台既然喜欢黄金的东西,不如再奉送一支点石成金的手指更好。”
  客座那人亦是三旬出头,身形高大,头戴玉冠,身穿墨绿绸缎锦衣,腰上挂着些宝石玉佩,手指上带着戒指,一副富商大贾打扮,偏偏那张脸生的四方四正,眉目飞扬,让人一望便觉格格不入。
  叶问天眼睛一眯,惭愧道:“二弟见这宝物构思精巧,一时起了贪念,便想据为己有。我已惩罚过他,又命人将此物送回清商馆,哪里知道侯爷已经启程回了淦京,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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