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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折柳记-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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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轩见了,安然招呼道:“叶庄主来了。今日姑娘们新排的舞还不太上手,多练一会,开门时间耽搁了。”
  那名唤“叶庄主”的黑衣男子在前厅坐下,正要说话,忽觉外间有人匆匆前来,方笑道:“有麻烦来啦。”
  楚轩回头见是馆里的吴管事,满头大汗,入门之后对叶庄主视而不见只对楚轩急道:“公子,班主让你去前厅一下。”
  楚轩奇道:“我今日的曲子都弹完了。”
  吴管事讪讪道:“有客人想见您一面。”
  楚轩脸上便没了表情,淡淡道:“琴师不接客,班主该知道。”
  吴管事连连答应,偷眼看了看叶庄主,见后者没什么反应,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楚轩说完了话就往内室走,吴管事在门口直跺脚。叶庄主看了忍俊不禁,开口问道:“你家班主收了人家多少钱?”
  吴管事忙答道:“那位客人送上一万两的银票,想与楚公子面谈。”
  楚轩闻言脚下一停,回首看叶庄主,后者也露出诧异的表情。在这里什么样的才子佳人温香软玉抱不到,却从没听说有一掷万金为见琴师一面的。“客人什么时候来的,是生客熟客?”楚轩又走回来问道。
  吴管事道:“公子奏曲之后来的,未曾见过,但是气度不凡,因馆里的人都在赏乐,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公子走后,才叫了班主的。”
  楚轩一时踌躇,在脑子里搜索许州有权有势的客人,叶庄主却似满心好奇等不及了,站起来道:“我陪你去瞧瞧,许州虽然富商豪门云集,出手这样大方的却不容易见到。”
  楚轩想来想,张口道:“好吧,不过来去随我。”
  吴管事得令之下,一溜烟先跑了。
  叶庄主拉了楚轩的手,两人一起并排往前面走去。到了前楼,楚轩带他在三楼拐角处一扇镂空屏风前往下看。见楼下歌舞正在高、潮,恩客往来络绎不绝,左边的角落一张桌子边围着三个人,两位年轻男子,一坐一站,班主陪站。坐着的那个锦衣玉袍,神情超迈,一身贵气,俊美无匹,站在身后的那位也是容貌非凡,举止利落。
  楚轩暗暗心惊,偏头问身边人:“你瞧那两位公子是什么来历?”
  叶庄主弯着嘴角,敲了一下他头,道:“眼神不好,后面那位是个姑娘。”
  楚轩“啊”了一声,回头再看,下面两人似有所闻,同时抬头望楼上看过来。
  叶庄主眼尖,看见来客腰佩玉璧,因笑道:“这个人轩儿倒可以见见,‘曲有误,裴郎顾’是也。”
  待楚轩转到楼下,自有人引他到一间雅阁,推门进去,房间里燃着淡淡的素香,方才两人正坐在桌旁品茗。看见楚轩,两人都是站起,朝他拱手行礼,当先的青年开口道:“多谢楚公子赏脸。”声音不高不低,温润如玉。
  楚轩走近,发现刚才在楼上没看仔细此人。近看更觉令人目眩神摇,唯身形单薄,面上有清羸示病之容,手拿一把白玉折扇,扇柄与手背颜色一致,几乎分不出彼此。
  他身后那位姑娘虽然男扮女装,却神情散朗,矫矫脱俗,毫无女儿家的脂粉气。
  楚轩淡然道:“未知长乐侯爷大驾光临,不曾远迎,赎罪。”
  裴青与沉香相顾一笑。
  三人分别落座。裴青开口道:“近日路过许州,听闻楚公子琴技超群,特来一会。”
  楚轩谦虚一番,听对方问:“楚公子琴乐比宫里的教坊更胜一筹,为何屈尊在小小的栖凤阁里?我想推荐楚公子去宫里司乐,不知楚公子意下如何?”
  楚轩摇头道:“楚某出身低贱,不适合进宫为官。”
  裴青再邀:“那公子可愿意去清商馆?我愿为公子引荐。”
  楚轩道:“此馆彼馆又有什么区别。多谢侯爷一番好意。”
  裴青叹道:“楚公子不知,我幼年时在家里养了一对小鹤,怕他们长大后飞走,就让人剪了他们的翅膀。有一次我哥哥来找我,看到这对小鹤,就跟我说‘既有凌霄之姿,何肯为人作耳目近玩?’我恍然大悟,后来小鹤的翅膀长好,我就让人放他们飞走了。”
  雅阁里气氛一时凝滞。过了一会,楚轩垂下眼睫道:“侯爷身居高位,而存林下风流,楚某钦佩。”
  竟然油盐不进。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自己写的第一个小说,其间又经历了答辩、毕业、找工作等等,结果就是越拖越不像话,有时候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虽然文章比较冷,但是还有几个读者一直在不断鼓励我,因此一直是我努力更新的动力。近日放假在家看大家提的一些意见,已经进行了反省,正在找一些编剧方面的书来看,不敢保证接下来足够精彩,但是一定要在今年把这篇完结!!!!!




第七十五章

  寂静的空气里,只听见沉香“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裴青回头去望,见女孩子满眼笑意,挤眉示意:公子太性急了。
  裴青正在懊恼,楚轩伸手一边替他续茶,一边慢条斯理道:“楚某不过是个卖曲的,劳侯爷大驾,又破费许多,有什么吩咐便请直言。”
  裴青闻言大乐,抬头笑道:“我想见识一下楚公子刚才那把琴。”
  楚轩见他一笑如柳枝拂面,杨花坠地,一时恍惚。看在裴青眼中却以为他不愿意,心中惴惴,出声道:“若是不方便……”
  楚轩回过神来,唤人将乐器取来。不过寻常一把古琴,没有断纹,尚有七成新,年头不超过二十年。裴青见了面上却生欣喜之意,连忙端正坐好,一手轻拢广袖,一手在琴面上细细抚摸。楚轩见他一双手苍白干瘦,手背上青筋显现,手指却极是细长纤巧,轻轻拨弄琴弦之时手势优雅从容,望之令人心神安定。
  “楚公子这把琴是何人所斫?”裴青问。
  楚轩想了想,道:“我小时候拜了一位琴师,是师傅所赠。”
  裴青起身振衣,长揖倒地,道:“请楚公子为我引见。”
  楚轩淡淡道:“我师傅不见外人。”
  裴青直起腰来,正色道:“楚公子有何要求,但说无妨,本侯力有所及,自当竭尽全力。”
  换了楚轩一愣,沉吟半晌,见他表情不似作假,方开口道:“任何要求吗?”
  “不错。”
  楚轩眼中光芒闪动:“前幽州守备楚长空,侯爷听过这个名字吧……”
  桌上黄铜香炉里烟气渐渐断绝,青花瓷盏里的茶水已经凉了很久。
  楚轩从桌边站起,走到墙角,掀开屏风,露出一个小小的中门,门里是一间卧室,床幔挂起,床边上坐着一个若有所思的男人。
  “他就是你说的贵人?”楚轩挑高眉毛问。
  叶庄主摇扇笑道:“正是此人。”
  楚轩咬牙道:“他眼神游移,分明是万难答应,他向来与谢家交好,听说谢石那厮就是他挺上相位的,你当我是傻子吗?”
  叶庄主将扇子收好,道:“三天以后自有分晓。轩儿不见他身后的那位姑娘吗?”
  “怎么了?”
  “那姑娘容貌脱俗,志气宏放,既有女子的温婉可亲,又有男子的凌厉不羁,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叶庄主啧啧称赞道:“她想是知道我在这里,左手按剑,引而不发,分明是不欲她家主人担心。”
  楚轩不道他做出这番猎艳的模样,皱眉转身便走,忽听身后人道:“叶某幼时听家父说过宣武旧事,曾见过一个使左手剑的年轻姑娘。”
  楚轩脚下一顿,回首抖声道:“你说她所持的剑是……”
  叶庄主点头道:“凤鸣剑、龙吟琴俩不分离,凤鸣一出,龙吟既现。自蜀中叛乱之后凤鸣剑重现人间,俗世中人为此闹翻了天,可是龙吟琴却迟迟没有下落。他今日如此谦卑,所求大半在此。你那师傅也许与龙吟琴有些关系。他既来寻你,想是将你身家调查得一清二楚。你若要替你爹爹平反冤案,便要把握机会。
  楚轩细细思量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想到这案子早已铁板定钉,背后撑腰的又是天下第一的名门世家,心中委实难安。
  叶庄主一拍他肩膀:“放心。那是个狠心能忍的主,像他们那种人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你爹爹的案子算不了什么。”
  楚轩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时愤恨之极。
  
  许州的清商馆分馆是江南最大的分馆,位于城西曲波巷内,占了大半条巷子。裴青到的时候,馆里依然歌舞升平,宴饮如常,有管事的人看见久不露面的江南分馆馆主曲长歌在门口亲迎,讶异非常。曲长歌依仗是前代馆主的独女,便是韩清商亲临也不曾见迎,却不知是哪位大人物能入她法眼。他正想伸头探看立时被馆里的武人驱散。
  两匹青骢马拉着一辆寻常油壁车在门前停下,驾车的少年跳下来一把掀了帘子,从马车里钻出一个华服的青年男子,男子下车,又从车里抱下一个五六岁的娃娃。
  曲长歌愕然。
  裴青笑道:“轻车简从,实为私事而来,曲馆主多担待。”
  曲长歌忙道“不敢”,抬眼见裴青手里牵着的女娃娃一张粉雕玉琢的面容,两人模样倒有五六分想象。
  便引一干人到后院沐浴休息。裴青稍加洗漱之后,沉香奉剑而来,裴青边整理衣带边道:“你一路带着防身。”
  沉香大惊,举剑过头:“使不得,王道之剑,这是如何贵重之物,侯爷该收好才是。”
  裴青嘴角一撇,接了剑漫不经心道:“杀人的东西,不过比别个锋利些罢了。”
  沉香替他整理衣袂,手下一抖,听他问:“初晴睡了吗?”因答道:“小姐还在床上玩九连环。”忽然发现裴青衣着整齐,正是要外出的样子。
  “那带着她,我们去一个地方。”
  说起许州城里富庶的豪门去处,锦衣侯府原是头一个。自白晴川败事之后,侯府已被封禁,家奴尽数遣散,财物收缴国库,只有一个空空的宅子留在那里。日子一久,便有流言传出,夜深人静的时候曾有人见过侯府华灯闪烁,人声鼎沸,侯爷又在锦衣夜行,大宴宾客。
  长街之上传来“咣当当”的梆子声,两名更夫提着锣鼓和梆子沿着高高的围墙行走。一人忽然止住脚步,问同伴:“你听见什么了?”
  另一人惊讶道:“什么都没有啊。”
  两人复行一段路,见前面一扇朱漆大门,门匾已叫人摘下,月光照在飞檐之上一片惨淡。大门之上的封条已不翼而飞,门户微微敞开,远远可见一片漆黑的荒园之中有灯火闪动,尚有人语声伴着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隔门传来。
  两名更夫都是面孔发青,哀嚎一声“有鬼”,双双丢下手里的物事拔腿便跑。
  水榭之中,裴青抱着初晴倚栏而坐。四周池塘已是干涸见底,借着微弱月光可见沿岸堆满当年抄家之时丢弃的杂物纸张,一片狼藉。裴煦派人抄家之时对府中建筑格局倒是没做多大损害,亭台水榭虽然蒙尘三寸,却是完好无损,尘垢之下隐约可见几许繁华痕迹。
  “我十三岁时坐船上淦京,有幸参加过一次你爹爹的夜宴。当真是冠盖云集,高朋满座。石桥的栏杆上缠着织锦缎子,柱子上贴满了金箔,桥面铺着吴绫蜀锦。你爹爹桌上一道烤乳猪,听说竟是人乳喂养长大的。”
  裴青的声音平淡如水,并无起伏,白初晴许多年后想起这一夜,才明白他的心中该是多么的苦涩哀伤。
  沉香提着灯笼,插嘴道:“便是在这里,公子‘曲有误,裴郎顾’的名声第一次名扬天下。”
  初晴抱着裴青脖子,奇道:“什么是‘曲有误,裴郎顾’?”她与裴青一路相处下来只觉这个哥哥可亲可近,胆子已是大了不少。
  裴青不语。沉香笑道:“这句话是说公子精擅音律,谁弹错了曲子,一听便知。那些爱慕公子的人便故意弹错曲子,好博得公子一个注目。”
  “哥哥,真的吗?”初晴在裴青怀里又笑又跳。
  裴青抱紧她,苦涩道:“那是你爹爹顺口胡诌的。哥哥愧不敢当。更何况还因着这个名头害死过人。”
  他这样说,沉香与初晴都是一惊,再不敢胡闹。三人在废园之中略走了走,初晴已经在他身上昏昏欲睡。三人出了府门,裴青抱着这个白家最后的孩子,回望那朱漆大门,忽然想起当年宣武帝远嫁细柳公主之时私下说过的话:
  “南阳白家人,终当为情死。”
  但愿这个孩子不会是这样的命运。
  
  四海赌坊是城里最大的赌坊,平日从早到晚银钱流水般来去,与胭脂巷并称许州两大销金窟。这日上午掌柜正在房里算账,忽然有伙计来请他出去看看。他出来厢房,往二楼的栏杆边一站,见楼下人声鼎沸,生意兴隆。正对着天井的一桌人在玩掷骰子,长桌一头坐着一个布衣青年男子,身后尚立着一个女扮男装的丫头,两人衣着平凡却通身气派,清贵逼人。
  “那人与老九猜了一上午大小,总能在老九前下注,完胜。”伙计垂手恭敬道 :“管事的看不出有没有出千,请掌柜来瞧一瞧。”
  掌柜嘴角微微上扬,含笑道:“真的?老九可遇上对手了。”他们嘴里的老九是坐在长桌另一头的五旬老者,褐衣韦带,头发胡子皆是斑白。这老九不是四海赌坊的人,是一个木匠,几年前流落至许州。他手艺本不错,却不肯好好接活,平生嗜好喝酒和赌钱。每次来赌的都不大,只赢够了酒钱便走,别看他邋邋遢遢,却是个走狗屎运十赌九赢的主。掌柜为此也曾起了爱才之心,欲将其收归麾下,没想到死老头却并不领情,依然每日来赌,赌够几吊钱便走。因他赌资极少,掌柜觉得无碍大局便放任他在此,没想到也成了四海赌坊的一道风景线。
  掌柜靠着栏杆看了一局,笑道:“他没出千。”他话音刚落,只见长桌边的老者站起身来,拨开人群,走了出去。想是输光了钱,回家去了。另一边坐着的青年看老者走了,也站起来,仰头朝这边看过来,与掌柜的眼神一对上,便轻轻笑了一下。只是这微微一笑,伙计站在一边已经看花了眼。
  青年笑过即走,他身后的女子朝掌柜抱了抱拳,也紧跟着离开了。
  伙计这才反应过来,连声问:“走了走了,要不要拦住他们?”
  掌柜弓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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