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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木辰异闻录-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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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鬼鲛还是我师父送的生日礼物。”
  敖乙大手一挥,安慰道:“瞎想什么,这东西刚来东海的时候才小鱼苗大小,要不是敖丙骄纵,怎么会成为如今跋扈的模样。”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你的错,别多想了。”
  敖乙嘴上这么说,可是眉宇间还是散不去的愁容,苏桭深知东海要因为这件事不太平一阵子,一下子不知道是去是留。
  敖乙猜中了他的心事:“没关系,父王能解决这个麻烦,你就继续待在龙宫,要不然修行未完成就回去你师父该生气了。”
  苏桭经历一连串打击,大脑实在是转不动了,也只能乖乖闭嘴点头。
  “先去休息一下吧,你也奔波累了。我去父王那里看看情况。”
  敖乙拍了拍他的肩,微叹了口气,正转身,一个虾兵连滚带爬冲了进来,手上的三叉戟几乎拿不稳险些刺到了敖乙,头顶的帽子也歪歪扭扭戴着。
  “什么事慌慌张张,龙宫还有没有规矩了!”
  敖乙正好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小虾兵不走运撞在枪口上。
  可还没等二太子教训个够,虾兵已经拉长嗓门开始哭爹喊娘了:“二太子,不好了,又出大事了!”
  敖乙脸色更加难看,一把揪住乱叫的虾兵晃了两下:“别鬼叫,说正事!”
  “二太子,蜀山、蜀山来报……”
  “蜀山说什么?”
  敖乙手重,没发现自己快将虾兵捏得背气过去,直翻白眼。
  “你先放开他,让他把话说完整了。”苏桭连忙抢救这位何其不幸的报信人。
  虾兵一被松开,两腿一软扑通坐在了地上,缓了半天气才继续:“蜀山刚才来报,说是轮回台出事了。”
  “你说什么?”
  敖乙张大嘴巴,表情可笑,苏桭不明白轻重只是好奇回望敖乙。
  “轮回台就是蜀山那个掌控人生死聚魂的地方吗?”
  敖乙颤抖着手命虾兵退下,眼珠子几乎都不会转了,就像个提线木偶被抽去了主线呆若木鸡。
  苏桭后知后觉:“轮回台出事意味着什么?现在要怎么办?”
  “轮回台出事……三界必乱!”
  丢下这句话敖乙跌跌撞撞去寻找他的父亲,距离蜀山最近的地方就是东海,东海和蜀山先后出事让人不得不觉得蹊跷,眼下蜀山第一时间通知东海是出于什么目的?敖乙头大如斗。
  苏桭顿了顿,还是没追上去。
  “又怎么了,表情这么可怕?”左耳边一个声音响起,苏桭转头没见人,再转到右边一下子又被吓得停了呼吸。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出现在人面前!不是让你去厨房找吃的吗?”
  苏桭这心脏迟早要被搞得负荷过大,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你脾气真差,我刚才帮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人鱼绕着苏桭上下左右游转,表情调皮。
  “你不给我帮倒忙就好。”
  “还真不客气,要不是我老龙王能这么简简单单一句不追究就放过你吗?”
  人鱼嗤笑一声,邪恶地勾住苏桭的衣摆,指指自己再做了个喷鼻子的鬼脸,将龙王的表情模仿的惟妙惟肖。
  苏桭两眼睁大,怀疑道:“是你做的?”
  “难道还有别人?不知好歹的家伙,以后不管你的死活了!”
  就像个小孩子一般赌气抱怨了一句,松开苏桭的衣摆,人鱼甩甩尾巴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迅速离开了。
  苏桭在后面追了一步喊:“哎!怎么这么任性。”
  这下该怎么办?
  大殿之内只剩下苏桭一人,几个时辰以前还满头大汗着急,现在却没人理会自己,这落差还真叫人难以承受。
  等一下,轮回台出事,自己被打晕之前看到重域出现在东海附近,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吗?不好的预感在苏桭心底涌起,越往后想,越发不安,背后起了一层冰凉的汗水,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撞破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人间九剑,蜀山先行。
  蜀山作为人间一个极其重要的地方,不仅掌控着人界的平衡,建在蜀山攀云峰的轮回台更是关系到三界魂魄轮回的重要法器。
  诛仙台散魂驱魄,轮回台聚魂收魄,最后由冥界转生台将魂魄投入六道轮回中洗去前世痕迹转世再生。
  如今除了一个诛仙台,两个重要的地方均先后遭到了毁坏,诛仙台也已有七百年未曾启动,三界的劫数是否真的即将来临,能逆转这命局的力量又在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一

  出了大事,没有人关心这个东海之外的闲人,苏桭落个清闲甚是无聊,和离琰交代了一下后者也是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扯了几句就回天界去了。
  重域之事只是猜测,苏桭还没傻到不清不楚就跑出去乱说,至于其他事也没人有空给他解释,搞得他云里雾里。
  闲来无聊苏桭又跑到了海面上,果然作为一只斑林狸还是更加喜欢阳光,成天呆在黑森森的海底整个人都要长出蘑菇了。苏桭挑了块大礁石,将脚丫子泡在水里,嘴边叼了一根已经晒干的海藻,悠悠然坐在礁石上,哼着首不知所谓的调子。
  看着远处的地平线,水天相接浑然一色,偶尔会有不知名的大鱼跃出海面做出漂亮的空中姿态,再落回海中,也是极其自得的模样。
  此情此景,苏桭突然有些想念以前的日子,没有天界没有烦恼,住在罗浮山里,清晨的薄雾被晨光逐渐照散,师兄师弟从各个屋子里面钻出来晨练,睡懒觉的家伙会被大师兄责骂,而自己就是头号捣乱分子,没少因为一些小玩笑被师父责骂,但是每次闯祸都有桐华师兄为自己开脱,甚至还傻乎乎挨罚。
  ……
  “你干嘛不说这事是我做的?”
  苏桭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桩子上,嘴里嚼着厨房偷来的酥饼,脆脆的童音朗声道。
  桐华头顶一个巨大的水缸,双腿扎着马扎根本无法挪动脖子,只能斜着眼珠子看自家小师弟一副幸灾乐祸的小样。
  “哈哈哈,师兄你这样看人好好笑,就和山下村子里的歪眼大叔一样。”
  桐华轻呼一口气,小心翼翼松了松脖子,双腿已经绷得如岩石一般僵硬,酸痛得不得了,这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自己替他挨罚居然连半点羞愧都没有,还开心地吃酥饼!
  “师兄,下次咱们不要去偷鸡了好吧?”
  苏桭从木桩上跳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桐华身边,一说话就喷了桐华满脸酥饼渣滓。
  “你想通了?”
  “我们去偷奶牛吧,可以挤牛奶喝!”苏桭睁着天真无邪地大眼睛,琥珀色的光芒在阳光下闪动,灵秀的不得了。
  桐华一看到苏桭这幅样子,什么脾气都没了。
  还记得苏桭刚来的时候就像一只随时准备和人拼命的小野兽一样,浑身脏兮兮,头发长得遮住了脸,也不懂穿鞋赤着脚跑来跑去谁也抓不住,一靠近就会炸毛,一群人睡在大通间的时候时不时还会和人打架,让杜子仁很是头痛。
  桐华一开始也不喜欢这个毛躁的小家伙,总觉得他一点礼貌也不懂,不仅欺负师兄还会顶撞师父,甚至有几次醒来看不到对面床的人,出于大师兄的责任感桐华不情不愿穿好衣服鞋子下床寻找那人。
  哈欠连天在庭院里穿行,夜猫子咕咕叫着,桐华抱怨着走过大殿前突然察觉一丝异样,大殿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师父一直用长明灯照着佛龛和佛像。
  桐华走近,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轻轻转过佛像跟前,在转角处发现了一人,可不就是苏桭,那家伙倚着佛像下的高台睡得正香,一丝晶莹的口水淌在嘴巴下。
  “怎么睡在这里了?”
  桐华蹲下身用袖子给苏桭擦去口水,半是好笑半是纳闷,仔细打量了这个蓬头垢面的家伙,突然心血来潮撩开了他额前的头发,一张脏脸带着睡着的傻气,就差鼻子吹出泡泡了,睫毛细细长长拢在眼皮处,随着呼吸上下轻动,嘴巴时不时还咂巴一下似乎在梦里品尝着什么美味。
  桐华蓦然心软,对这个小师弟实在讨厌不起来了,只觉得对方有点惨兮兮的,双臂从对方腋下穿过将人扶正然后背到肩上。
  “走,师兄带你回去睡。”
  苏桭睡得似乎很安稳,一连串动静也没有将他吵醒,脑袋垂在桐华肩头,乱发垂下来挠的桐华脖颈处很痒,浅浅的呼吸带着热气扫过。
  后来才知道这个任意妄为的小鬼其实胆子很小,为了吸引人注意才常常做着捣蛋的事情,桐华每每想到这些也就不好意思下狠心教训。
  时间处的久了,也逐渐发现苏桭的有点,起码这小鬼很懂得谁对他好。
  此刻烈日当头,桐华看着苏桭没心没肺的样子就觉得不爽,张口道:
  “酥饼给我吃一口,饿了。”
  “不给!”
  苏桭惊恐地抱住手上的食物,小气吧啦的样子看在桐华眼里真是牙痒痒。
  “这么小气做什么,师兄为了你都在烈日下站了一个时辰了。”
  苏桭犹豫半晌,脆声道:“那好吧,可是……只有一口!”
  “小气鬼!”桐华翻了个白眼,假装生气,粗声道,“没看见师兄两只手都顶着水缸,手凑过来喂我。”
  “哎呀,哎呀你真麻烦,还是师兄了,吃东西都要人喂,真不害臊。”苏桭嘀嘀咕咕,满不情愿地将酥饼凑过去,一寸一寸挨近,像是偷鸡的小黄鼠狼。
  桐华哇唬一口咬住——
  “哎!你咬我手了!”苏桭大叫着抽回自己的手,惨兮兮瘪着嘴,夸张地擦去并不存在的口水,“说好只一小口的,你怎么骗人!”
  苏桭满脸委屈,鼻子一抽一抽,大眼睛里慢慢蒙上了雾水。
  “这样就委屈了,师兄还抵不上你一块饼?”
  “我去和师父说!”
  苏桭一扭头,哒哒哒跑远了。
  桐华看着小师弟的背影,嘴边扬起一丝笑意,舌头轻舔着唇沿。
  这一段回忆苏桭记不清细节了,但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都会老三老四地对桐华说:“师兄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犯错给师父罚了,在太阳底下晒得又渴又饿。只有我最善良心疼你,偷偷去厨房给你偷饼吃,你居然还咬了我一口。”
  苏桭嗤嗤笑着,桐华眼睛亮晶晶瞧着对方。
  “真是这样吗?”
  “难道有假?”苏桭一挑眉,“师兄,为了报答我,你是不是应该也去给师弟我找点吃的来。”
  这个小鬼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转眼间已经成了个只会闯祸的害人精,而且每次都是自己给他擦屁股,可桐华却再也计较不起来了,一次次带着拖油瓶回家,也挺好。
  ……
  太阳渐渐沉到地平线以下,苏桭甩了甩脚丫子抖落脚上的海带,有些想念罗浮山中的那些家伙。
  那里的生活虽然乏味,但至少每天都是自由的,也只有那些人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不像是天沉宫,虽然有喜欢的人陪着可时常会觉得心里空荡荡没处着落,有时候还要担心重域找自己麻烦;也不像是东海,虽然每个人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但真的发生事情的时候,没有人会把他当做自己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一直以来,自己的家只有罗浮山那小小的一处,这两年在外面的经历越发让苏桭觉得了以前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可是,卓琊呢?罗浮山没有卓琊,还会时常想起他,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苏桭将嘴里的海藻吐出,拍拍身上的沙粒,向着最后一抹夕阳伸了个懒腰,下定决心过两天就和龙宫辞行,因为自己想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二

  显然鲍王不知在私底下和谁有过商量,这件事居然采取了不依不挠的态度,颇有一副压了东海老龙王一头的霸气,在天帝跟前义正言辞一通诉苦。
  东海龙王灰头土脸地模样更是助涨了对方的气焰,一次次强调死掉的鲍精是族中元老,非要天帝给个说法。
  天帝这边被他们弄得焦头烂额,再怎么处分那犯事的也不过是只畜生,真拿办了老龙王显得太小事化大,可对方损失的严重程度也超出了预计,再加上鲍王这次真是如王八一样咬死了不愿意松口,连天帝屡屡私下找他谈话都敲不开这层称砣心。
  “诸位天君怎么看待这件事?”
  没办法的天帝只能把烫手山芋与群仙共享,期待谁来帮忙解决一下,蜀山的事情已经有的他忙了。
  “臣以为,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能再扩大损失,伤了两家的和气,还得小事化了为上。”
  “小事?命格以为这件事还是小事吗?”鲍王怒道。
  “天帝,臣倒是觉得这件事的确该给鲍族一个交代,毕竟还是龙宫方面有过失。”
  “哼。”
  显然这番话称了他的心,只是出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天帝继续头大。
  “鲍王,这件事已经不可避免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我倒是很想听听你需要怎么样的处理结果?”
  这边赫然是二郎神君发话了,素来以直言不讳闻名的二郎神不是一般人敢叫板的,天界第一神将的称号那是铁打的事实。
  “这……”显然一向不怎么聪明的鲍王也没想好,这下更显示了他的背后必有谁在撺掇,否则以他的地位和头脑,不至于敢冒着天帝的名头找东海麻烦。
  “我看不如还是天帝说一个法子,两位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二话吧。”
  “神君且慢,我有几句话。”
  众人看去,居然是一向不怎么爱发表看法的卓琊天君,纷纷露出期待的表情,重域脸色不自觉阴沉了几分。
  “天君且说。”
  “现下三界不怎么太平,人间战乱连连,冥界在转生台出事之后也自顾不暇,现在轮回台又接连出事,我觉得这时候把精力过分纠结在处理意见上还是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闻言无一不点头称是,现在最棘手的是查清轮回台一事,鲍王死死咬着已经结束的一件事讨要说法确实不分头尾,这件事不管怎么处理都是不碍事的。
  “我赞成天君的说法,不如往后搁一搁再议也不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蜀山的事情。”二郎神率先表示了观点。
  “嗯。”
  “说的是。”
  众仙也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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