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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师徒-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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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叔叔呢?”
  顾微言没有回他。方才的那场风浪使洛横舟和他俩失去了联系。
  齐云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眺望四周,远处的海面上一层厚重的乌云,隐约可见波浪滔天,然而越靠近海岛,风浪却越小,这一层暴风雨将龙蛇岛保护了起来,不会让外人轻易进入。岛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植被稀少,偶有几棵这样的阔叶树。
  “这座岛上没有人。”顾微言道。他刚才去找水源,上了不远处一座高坡,并没有发现人烟。
  “也许是当年曼陀罗教分裂,人数减少,所以就弃了这座外岛。”齐云猜测,穿上了衣服,“我们得想办法去内岛。”
  顾微言不置一词,跟在了他后面。
  两人朝岛中心走去,渐渐的植物茂密了起来。甚至可见潺潺的溪流,听到清脆的鸟鸣。两人在溪边休息,吃了点浆果和鸟肉。齐云拿出地图,看着上面的标记,道:“我们现在正在接近岛中心,大概在这里,再往里走半日,就到了外岛的边缘。”
  他看了看天色,和顾微言商量:“师父,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罢。”
  顾微言一脸疲倦地点点头。两人在周围洒上驱虫的药粉,顾微言采来几片宽大的阔叶,铺在了地上,和齐云和衣而卧。
  两人休息了一晚,顾微言见他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血色,便道:“再等等吧。”
  齐云摇摇头,他担心时间久了会有什么变故,因此强作精神,朝顾微言安慰地笑笑:“没事,别担心。”
  顾微言顿了顿,没有应声,向前走去。
  两人走了半日,眼见密林逐渐稀疏,正午的阳光透过枝叶洒了下来,晕出五彩的光晕。顾微言抬头望着那阳光,突然脸色变了,捂住了口鼻:“闭气。”
  齐云觉得皮肤上起了一丝痒意,脑中有些昏沉。顾微言已拿出一颗药丸塞入他嘴中,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嘴唇,顿时一股清凉之气冲散了昏沉。
  顾微言又取了一颗辟毒丹含着,观察四周。不知何时,起了淡红色的雾气。那阳光在这淡红色的雾气折射下,变换着斑斓的色彩,犹如一个五彩的梦境。
  顾微言脸色阴沉,差点就中了这桃花瘴。
  辟毒丹的药性不能持久,齐云携着顾微言加快了步伐。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周围的景物逐渐被遮挡住,眼睛和皮肤逐渐刺痒起来。
  顾微言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滑了下去,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齐云伏下身:“师父,抓牢我。”
  有风从底下吹上来,将红色的瘴气吹得稀薄了些,他们这才发现竟在一个悬崖边。这是一个环状的山谷,桃花瘴便是从这山谷中蒸腾而上,散入四周的密林。
  顾微言抬头,看到齐云手臂上青筋暴起,额头上冷汗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崖边碎石崩落,掉入深不见底的崖下,听不到半点响声。
  齐云另一只手紧紧抠住崖上的石头,努力挤出一句话:“另一只手,也给我。”
  顾微言静静地注视着青年,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的脸。青年眉峰俊挺,眼眸深邃专注,薄唇抿出一个坚毅的弧度,是多年生活打磨出的硬朗可靠的模样。难怪耿家的女孩儿这样喜欢他。
  齐云咬牙道:“师父,你还想什么,快抓住我啊!”抓住顾微言的手抖动的厉害,血顺着手臂蜿蜒,滴在顾微言脸上,开出一朵血花。
  顾微言愣了愣,知道齐云身后的伤口崩裂了。
  齐云感到痛,背部像要裂开了一样痛。但他不敢松手,只要他松了手,接下来的后果他相都不能想。是以他只能埋头拼命地抓紧,再抓紧。
  顾微言眨了眨眼,齐云的血滴到他的眼角,腥甜的气息充斥了呼吸间,他看了看齐云,对他说:“松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镜中花(二)

  顾微言眨了眨眼,齐云的血滴到他的眼角,腥甜的气息充斥了呼吸间,他看了看齐云,对他说:“松手吧。”
  齐云没回他,试着想把他往上拉,然而一动便有细碎的石块崩落,另一只手下的石头隐隐也有些松动。他不敢再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顾微言拉上来。
  “不放手,我们两个都要掉下去。”顾微言顿了顿,“你松手,还能活着回去……”
  “你给我闭嘴!”齐云忍无可忍,吼了起来,他望着顾微言,眼眶中浮出眼泪,“师父,我找了你六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抓住了你,你却对我说放手。
  你有没有心?
  顾微言闭了闭眼,齐云滚烫的泪滴在了他的唇上,既苦又涩,烫得他战栗。他心中忽然有一块地方柔软起来。小桥流水,芦花荡雪,他想有机会还是可以看一看的。终于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齐云。
  齐云另一只手硬生生在石上抓出带血的痕迹,另一只手抖得厉害,大喝一声,拼劲全力向上拽,顾微言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崖边,骤然一停,背后冒出细密的冷汗。
  离齐云不到半尺的,不知何时游来一条色彩斑斓的蛇,蛇头翘起,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人。顾微言只看一眼便知道这是一条剧毒的蛇,若是咬上一口……
  齐云也发现了,他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竭力保持不动,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两人一蛇保持着诡异的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齐云脸色发白,鲜血已经把他垂下的那只手臂染红,粘稠的血液结成块。毒蛇慢悠悠地从树枝上滑下来,一点一点接近两人。
  这个距离,倘若齐云能动,瞬息之下,尚可全身而退。
  顾微言想了又想,很是平静地松开了一只手,去掰齐云的手。齐云瞪视着顾微言,泛白的双唇一个劲地抖。
  顾微言看到他眼里的祈求,狠狠心,不再看着他,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指尖滑落,齐云手指徒劳地抓握,只抓到满指清风。
  顾微言一生中从未有过如此轻松的时刻,他闭着眼,舒展双臂,任凛冽的风从身侧呼啸而过。他想,倘若把这个作为人生的结尾,也是很不错的。
  然而腰间一紧,一个人已经牢牢地抱住了他。他还未睁开眼,便“砰”地一声掉入水中。悬崖之下,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湖泊,被桃花瘴遮掩着。
  两人筋疲力尽地爬上了岸边,瘫软在地。齐云面色铁青地望着顾微言,张了张唇,似要说什么。顾微言等着他的怒火,谁知他向后一倒,昏厥了过去。
  齐云缓缓睁开眼,他浑身酸痛,周身火烧火燎,眼睛已烧得发红,迷迷糊糊望去,一片红彤彤的迷蒙。
  他身上中了桃花瘴,背上的伤再次裂开,严重失血,又从高空掉入湖中,几番折腾下来,去了半条命,幸而体内真气浑厚,护住了他心脉。
  冰凉的水流入嘴中,他像沙漠中干渴到极点的旅人,拼命吸吮着,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气息滚烫。他实在是没有力气,眼睛又慢慢闭上。
  顾微言从湖边回来,齐云已经醒了,只是精神不太好,昏昏沉沉地靠在石头上。他将新采来的草药放下,伸手摸了摸齐云的额头,还是有些烧。
  齐云唇色发白,脸上却有些红,眼睛无神地半睁着。顾微言起身,手被抓住了,齐云手心滚烫,他声音嘶哑:“别走……”
  顾微言抿着唇想甩开他的手,但是看到那双满是伤痕,结满了血痂的手,不由自主地顿住了,好半天,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不走,你需要药治伤。”
  齐云睁着无神的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顾微言指了指一边的草药。齐云又看了看他,确定他没有骗自己,才迟疑着放了手。
  药物相生相克,顾微言这几天沿着湖边仔细寻找,果不其然找到了可以解桃花瘴的草药,当下采了一些回来。研磨成汁,一半涂抹在齐云身上,一半喂他喝了下去。
  齐云时而昏睡时而醒来,几天以后,才逐渐清醒。他身上还是有些烫,然而精神好上许多,强撑着坐了起来。低头一看,便有些尴尬——他浑身□□,除了肩背处的包扎,不着片缕。
  顾微言为了上药方便,干脆就脱光了他的衣服。他自己倒是和衣仰卧在一旁,睡得正香甜。
  齐云不想吵醒他,独自披上衣服,靠坐在身后的石壁上。眼见面前的火堆将要熄灭,往里加了一根树枝。他们在一个山洞中,外面正是夜半,朦胧的光透了进来。
  他们在这座岛上已经呆了几天了,还没有见到八斋果的影子;这八斋果不知能否彻底解了师父身上毒;和洛叔叔分开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他如今怎样……
  思绪万千,齐云揉了揉眉头,心道:多想无益,还是先将八斋果找到罢。当下摸出了地图,就着些微的火光察看内岛的地形。八斋果是曼陀罗教的圣果,洛叔叔提过,种在圣坛内。齐云指尖在地图上摸索,划出一道行进的路线。
  一抬头,却见顾微言已经醒来,正看着他。火光跳动,将他脸颊染上一层柔丽的光,平素冷厉素淡的面容显得柔和了许多。他眼眸被火光照亮,闪烁着奇异的色彩。
  “我吵醒了你吗?”齐云问。
  顾微言微微摇头,走上前来,倾身去探齐云的额头,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拂面而来,微凉的手搭在自己额头,指尖柔软,齐云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仰头避开了顾微言的手。
  顾微言垂头看他,忽然问道:“我问你,那天你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
  齐云注视着顾微言,微微苦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跳下来,我以为你明白的。”
  顾微言不语,良久忽然道:“你喜欢我?”他问这一句,言语之间全无半点遮掩的暧昧,眸光清湛,如在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
  齐云冷不丁被他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师父?”
  顾微言垂下了眼睫:“不喜欢吗?”抽身欲走。
  齐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
  “喜欢。”
  顾微言回头望向他,齐云的定定地注视着顾微言,顿了顿,仿佛怕顾微言没有听明白,又重复了一遍:“很喜欢。”
  青年斩钉截铁的话语让他有瞬间的迷茫,双眼有片刻的失神。
  喜欢……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已经无从体会了。很多年前似乎触手可及过。那一夜,他尝试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也许有那么一点期待和欣喜,最终却再一次尝到被丢弃的滋味。从此他告诉自己,不要再付出任何的感情。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不计回报地长久地对一个人好,唯有自己才能好好爱惜自己。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青年能够这么信誓旦旦地说喜欢。
  难道他不知道吗,斩钉截铁的承诺,一再地强调,是会让人信以为真的。
  青年的眼底深处藏着一簇珍而重之的火苗,如同那天悬崖上掉落的泪,烫得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双臂一紧,已经被青年抓住。
  “你又要逃吗?”齐云一直盯着顾微言,那双黑眸中闪过的迷茫、脆弱,甚至是刹那间的松动,都没有逃开他的眼睛,眼看着顾微言又要逃避,齐云忍无可忍,将他牢牢抓住。
  顾微言黑眸中的迷蒙已消失不见,重又恢复平时的冰冷淡漠,冷冷低斥道:“放开。”挣动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齐云紧抿着唇,鼻息渐粗,眸中火光愈烈,几乎是有些恶狠狠地盯着顾微言的眼睛,低吼道:“不放!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轻易地逃开……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凑近顾微言,眼眶烧得通红,一字一句地问:“你敢说你根本不在乎我?如果你没有一点在乎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救我?为什么悬崖边宁愿自己掉下去也不愿我拉着你?”
  顾微言扭过头,双唇轻颤,良久,仍然道:“放开。”
  齐云低低笑了两声,声音嘶哑,哽在喉间:“好。我要你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你一点也不在乎我,不愿意再看见我……”他喘了一下,喉咙动了动,接着道,“离开龙蛇岛后,我会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慢慢松开了顾微言的双臂,想要露出一个微笑,脸上的神情却比哭还要难看。
  “师父,你相信人拥有很久远的记忆吗?”
  “小时候,你总是冷漠以对,哪怕是一个微笑也吝啬给予。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于是我总是一再地努力,想要做得更好,总是想着也许自己再努力一些,你便会喜欢我。”
  “因为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原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似乎曾感受到过你的温柔,眷恋过你的关怀。我好像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与身俱来地相信依赖着他。这个人好像是你,你们有着相似的气息;又好像不是你,他没有你这样的冰冷,他的怀抱很温暖柔软……”
  “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到底是想要重拾过去,还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别再说了!”顾微言打断他。
  齐云顿时住了嘴,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眼中的火苗熄灭,洞穴内是死一样的寂静。
  良久,顾微言的声音才淡淡地响起。
  “我不相信……”半生颠沛流离,风雨凄苦,情爱于他便是水中月,镜中花。美则美矣,却太过虚幻,一碰就碎。
  他不相信。
  不愿信,也不敢信。
作者有话要说:  

  ☆、镜中花(三)

  
  齐云嘴里发苦:“六年的追寻、以身殉崖还不能使你信任于我,那我到底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也曾向往过江南水秀山青,芦花胜雪。”顾微言垂目,似陷入了沉思。那一年他下了崖山,举目四望,不知何处是归乡。一路渐行渐远,下意识地向南走去。
  他的娘亲便来自于江南的一座小镇,举手投足就有水乡的婉约秀致。她还会哼唱故乡的歌谣,吴侬软语的江南小调里有青石路,杏花桥。有水村山郭酒旗风,也有春风不解江南雨。娘亲常常说等爹空闲下来,一家四口择一日随她回故乡看看,等了一年又一年,最终没能如愿。
  齐云不明白顾微言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他只是沉默地听着。
  “你说的那座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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