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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江山多锦绣-第48章

小说: 江山多锦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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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陈绛出神的时候,皇帝已经驾到了。为了掩饰承启的皇帝身份,早就得到密旨的陈绛和杨衡不敢起身行礼,仅仅屈了屈身子便胡乱作数,待到皇帝落座二人才敢随着一同坐下,屁股却也不敢全挨在椅子上的。
  待到一切坐定,陈绛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开堂!”
  衙役立时拖长声音喊道:“威——武——”
  杨衡连忙整整衣襟,身子坐的更直了。
  “宣失主徐文玖上堂认领——”陈绛高声喝道,故意加强了“失主”二字的语调。承启不置可否的眯着眼;已经略略知道案情的杨衡脸上却不免微微变色。
  不多时,徐文玖便由一个衙役领上堂来,他抬起头,先是扫视了审讯的众人一圈,目光在坐在主位的陈绛脸上停了停,方才从容行礼道:“草民徐文玖,拜见大人。”
  “草民?你不是家奴吗?”杨衡语带讥刺的问道。
  徐文玖头也未抬,从容答道:“回大人,草民已经脱籍。”
  陈绛见杨衡讨了个没趣,连忙接过话来,先是例行公事的核实了徐文玖的身份,这才做出和颜悦色的样子,问道:“飞贼一案,本府破获赃物若干。徐文玖,你既失了物品,为何当时不曾报官,待本府破案后才出来认领,受此冒领之嫌?”
  阿九答道:“回大人,那一日草民本预定了车船,要回苏州虎丘去寻访族人。包裹虽失,丢的不过是印信若干及几封书信,盘缠什么的却还在草民身边。草民因想着印章书信贼人窃去亦是无用,更兼行程已定车船不等人,这才未及报官。”
  陈绛微微点头,示意差役递上青皮包裹及里面的物件,问道:“徐文玖,你可看仔细,这包裹内的物事可是你当日所失?”
  阿九答应一声,小心拆开包裹,略看了看,断然道:“回大人,这印章正是草民失物,这书信草民却从未见过!”
  “啊?!”陈绛不由愕然,书信与印章是一同被查获的,这是明明白白的事情,如今这位“失主”却将书信矢口否掉了,这书信内的内容正是永平迷案的铁证啊!但陈绛很快便明白过来,也不说破,只问道:“哦?你并未拆启看信,如何便知道这书信不是你当日所失?”
  阿九笑道:“回大人,草民的信件乃是家信。是草民在京师的义兄担心我回到苏州后寻不到族人无人照顾,亲笔写了托他的朋友照看的,信封上留有义兄印章,这信封上并没有印章,是以草民知道并非草民失物。”
  “义兄?”陈绛半信半疑的捻着胡须,追问道:“你义兄既在京师,作何营生?可有户籍?”
  “回大人,”阿九垂下头去,脸上泛起一丝不宜察觉的红,“草民曾入宫为奴,后随了当今圣上身边的翊卫郎王淳做家奴,他念我出身可悯,撕了我的卖身契,认草民为契弟……如今他仍在朝堂供职,大人一问便知。”
  陈绛还未答话,却听身后轻轻一声冷哼,不由扭头看去,却见皇帝嘴角正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打量着堂下的徐文玖。他连忙等皇帝示下,然而身后那位却什么都没说。
  陈绛咳嗽一声,正容道:“此事本官自会查证。只是这两封书信与你的印章一同放在一个青皮包裹里。如今印章尚在,书信却换了两封别的信,事情却是蹊跷了。”他顿了顿,方缓缓道:“这中间缘故,你知不知?”
  “回大人,草民不知。”阿九一双澄亮的眼中满是无辜。
  “那两枚印章曾是庆国公府中之物。徐文玖,为何它们会出现在你的失物中?”堂上三人,有其中一人全不为阿九看似天衣无缝答话所动,略带玩味的问出自己的疑问。
  “这位大人,此印章是草民私物,一直留在身边。庆国公乃是皇亲国戚,他的印章又怎会在草民手里?大人想是……记错了?”阿九不卑不亢的答道,丝毫没有理会此人的质问。
  问话的人正是承启。承康的印章他虽不敢说每一枚都曾见过,但却从那熟悉的刻章手工上辨认出是皇家之物——这问话却有一半是试探一半是诈。阿九入宫前的来历陈绛早命人访得一清二楚,经由承康手送入宫中做探子的少年,手中若有一两枚方便行事的印章也是平常之事,但若因此而定案却是证据不足了。
  阿九的回答并未激怒承启,他只是笑了笑便放由陈绛去继续追问。这个少年一脸的聪明相,却是太过聪明了,连话中有了破绽也不自知——王淳的亲笔信?还是家书?——承启不由想起他命王淳逼萧妃自缢时王淳写的那封“求情信”,那个家伙大概一共只会写几个字吧?看来……这两个人倒未必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杨衡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的脾气原本便有些拗,方才阿九不冷不淡的顶撞令他在皇帝面前损了面子,已是不自在了好一会儿。现在见陈绛连连追问一无所获,皇帝的质问也碰了钉子,他便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到了。
  杨衡冷笑道:“徐文玖,你既说那包裹中的书信并非你物,那这包裹里的印章又如何可断定就是你所失的那两枚?也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若能请得王指挥使做保,这两枚印章便发还与你。”
  话音一落,陈绛脸上浮现出轻松的微笑,阿九脸色变得凝重,而坐在杨衡右侧的皇帝却略带不满的看了杨衡一眼。
  陈绛有陈绛的算盘,若真像杨衡所言,这个叫徐文玖的少年郎能够请出当朝五品指挥使王淳出来做保,那么这个烫手的山芋就可以正大光明丢出去了。王淳的傻在朝中是赫赫有名的,他一定不会去管这个案件背后的复杂和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只要这个徐文玖真的认识他,陈绛有理由相信,王淳绝对会胸脯一拍签字画押把一切都给画上个句号。
  承启也是和他一样的心思,比起陈绛想法的单纯,承启心中又另有一层顾虑。在真相未明之前,他甚至介意让王淳知道这次案件的审理有他的参与。二人间有太多不可告人的故事,已经很难将公与私划得黑白分明,何况他之前曾最大限度的向王淳表示过对他的信任,在这种微妙敏感的时候,即使背后舞刀子是他李承启一贯的作风,但若真让王淳知道他在他头上动刀子,那份忠心会不会动摇就很难说了。
  阿九心里却是百味陈杂。
  欺骗,从始至终都是欺骗。事情的真相只有他才最清楚,一开始入宫为奴便是抱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然后是遵照指示接近太子身边的亲信侍卫,按照计划,一步步……
  只是计划后来有了变故,当那个人就那么轻松的将自己那张湿透的卖身契揉烂的时候,当那个人憨厚的笑着拒绝自己的时候,当那个人带着无尽的期望和忧伤望着夜空的时候……一个可爱的像大孩子一样的男人,却又那么可靠。欺骗这样一个人是件很费力的事情,于是他索性任由自己去随着本心对待王淳,不就是要表现出依恋和情爱吗?只要让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不就可以了吗?
  然而新的命令又来了,自己这才匆匆离开京师赶往苏州,却在路上遗失了重要的包裹,今时今日过来认领,心中也知道有可能是对方布下的圈套,却也冒着风险、带着侥幸来了,站在这堂上的时候便已在心中做足了准备,可现在才知道,原来想要一人做事一人当也是个奢望。
  王淳是真的会来做担保,保了自己出去后大概也不会多问什么。但担保之后呢?阿九想起王淳半夜三更望着夜空的眼神,心中竟有一丝喜一丝涩。喜的是王淳从此便要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涩的却是这个不可告人的计划将把喜欢的人牵扯其中。
  私心呵……阿九不由捏紧了拳头。此时,我又该当如何?
  正当杨衡准备进一步盘问的时候,承启忽然侧过身,似乎有话要说,陈绛见此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杨衡偷眼打量,只见皇帝嘴唇微动,却听不真他说了些什么,陈绛的表情却是明显一僵,怔了怔才勉强点点头。他见杨衡看他,慌忙又冲杨衡使了个眼色,才正了正衣襟方又坐好。
  杨衡也是个聪明人,见此已经会意,明白皇帝心中已拿定主意,眼下是在吩咐陈绛了。他心里略有些耿耿,却也不肯再多言,只等陈绛发话。
  陈绛十分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方才板起脸缓缓道:“你既在被赐予王大人为奴时便脱了奴婢籍贯,此后所做事情与你主人自然再无关系,何况王大人久在殿前侍奉,对你的所作所为又岂能一一尽知?可见所言不尽不实!来人!”他猛的一拍惊堂木,“先打二十杀威棒!”
  立时便有两个虎狼一般的差役扑了过来,一个拖住胳膊将阿九强行按下,另一个便高高举起棒子作势要打。这事来得极突然,阿九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们一推倒地,按在递上挣扎不得,只得仰起脸来高声喊道:“大人!都说国有国法,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不明不白就要打?!”
  陈绛冷笑道:“你目无法纪,大声喧哗,公堂上公然顶撞长官,还不该打?给我掌嘴!”一使眼色,又有名差役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左右开弓噼噼啪啪扇了二十来下。阿九的脸顿时肿的像个包子,嘴角也渗出了细细的血丝,却还依然倔强,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含混道:“大人也是读书人出身,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如何能做这一方的父母官?!”
  陈绛被他说的面皮微红,正要开口,承启却站起身来,淡淡道:“你做了什么你心中自然明白。”又转头对陈绛道:“此人既然和王卿曾有主仆情分,小心别给打死了,留他一条性命罢!”
  说罢,再也不看堂下说话间已挨了十来下棒子的阿九一眼,转身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54章先锁。


54、54。三尺青锋 。。。 
 
 
  杨衡回了府邸,早有小书童捧上清茶来。他心中全是这半日审案的事,只顾盯着茶水发怔。今天这案子实在是莫名其妙:皇帝一开始的打算明明是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谁想却在中途突然变了主意草草收尾。从他与皇帝接触的几件事上,他清楚的感觉到这位皇帝年纪虽轻,却是个拿定主意后绝不会轻易被别人左右的性子,这点从他坚定的推行常平给敛法中便可窥一斑——承启正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和措施推行着新法,全不顾那些朝臣们纷纷上书的折子堆满了御书房。自然,这是后话。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小书童见他眉头深锁,小心翼翼道:“老爷今日出去后就有客来访了,现下正在书房候着,老爷要不要去见见?”
  “客人?”杨衡一怔。他自当了官后杨府便门庭若市,昔日故交今日好友纷纷上门。起初他还每个都会一会,谈古论今。时间长了也烦了,如今是能不见就不见,不是特熟悉的都教书童一概推掉,谁想如今却又来了一位,还在书房候了一下午了。
  他一边脱去朝服换上家常衣服,一边随口问道:“是哪一位老爷?”
  书童小心道:“问了,他却不肯说。”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只自称是姓吕,说老爷一见便知的。”
  杨衡皱皱眉,也没有再问下去。这些访客他原不可能一一记得,来人既然等了他一下午,也足见诚意了。
  书房里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人,一张瘦长的马脸,穿件窄袖的湖丝长袍,腰间没有束带,正坐在那慢悠悠的喝着茶,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那模样不似是什么达官贵人,也不似读书人,倒像是哪家的幕僚哪里的掮客。
  杨衡却不认识他,满心疑惑的走上前去,二人见了礼,分宾主坐下。不待杨衡寒暄开口,中年人笑吟吟抢先道:“敝姓吕,今日到访实是有一件要紧事,这才未及下名帖,失了礼数。不过,”他话音一转,压低了声音道:“在下却是来与杨大人送一桩大好前程的。”
  “送前程?”杨衡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一脸疑惑的望着这个吕姓中年人,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中年人却不开口,只从袖中抽出两个信封,轻轻递与杨衡。
  杨衡疑惑的接了过来,拆开看时,却发现是两封奏章。他有一目十行的本事,略略扫过,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不动声色的看完,杨衡将奏折轻轻掩上,又递还回马脸中年人。 
  这两份奏章一份是弹劾杨衡心怀不轨,放纵有罪之人,一份则是说杨衡文学出色,明达吏事,办案公允,推荐杨衡入中书省。两封奏章上的御史名字已被人用朱笔涂去。显然,这两封内容完全相反的奏章在不同的情况只有一封会呈到御书房里。
  中年人见杨衡发怔,也不去问他,只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在下的主人曾听闻杨大人近日奉皇命在审一桩朝廷要案。”
  杨衡又是一愣。审理徐文玖的事情他虽不敢说只有他、陈绛、皇帝三人知道,但知悉其中故事的人绝不可能多过五个,今日才刚刚审完,便有消息流了出来,这个姓吕的口中的主人,想必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了。
  中年人淡淡一笑,道:“杨大人请放心,我家主人绝不会干涉案情,也不敢要杨大人审案中存什么私心,在下前来只求杨大人一件事,若是妥了日后自有好处的。”
  “你们要什么?”杨衡只觉得自己口舌有些发干,对方话虽然说的客气,却也隐隐含着威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御史的奏章,对宫里的消息又是如此熟悉,这样的人要想对付自己,简直就像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小事一桩。”中年人比了个易如反掌的手势,笑道:“杨大人只要借机将那几枚章毁了,在下的主人将不胜感激。”
  杨衡冷笑道:“你家主人消息倒灵,居然已经知道那包裹里的东西了。”他面色一冷,将手中的奏折拍到了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杨衡不是这种蝇营狗苟之人,让他去给别人送功名吧!”
  说罢,站起身来:“在下还有要事,先生请回吧!”
  中年人不怒反笑,那奏折他也不去接,竟是抬手撕了个粉碎,哈哈大笑道:“杨大人好风骨!我家主人果然没有看错人!”细长的三角眼里突然精光一闪,“现在主人正在京城,不知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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