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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江山多锦绣-第38章

小说: 江山多锦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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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证据之前,萧妃还是萧妃,还是大行皇帝生前最宠爱的妃子,怎能因为先帝去了就不由分说将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这种落井下石的做法令王淳十分鄙夷,语气不觉也执拗了起来。
  张姓将领却是奉了枢密副使吴均的命令,来兰薰阁搜捕奸臣党羽的!他也是个武人出身沙场将军,性子一贯鲁莽,哪里有王淳这种怜香惜玉的心思?况且枢密副使命他搜捕奸臣党羽,做得好了这自然是个加官晋爵的好机会!在五品官的职位上呆了许久,他头上这顶乌纱早就想换换了。
  可叹出师不利,遇到了个如此不识好歹的殿前司翊卫郎。
  一方非要进,一方非不让进,僵持了半个时辰,张大人终于恼火,他征战沙场许多年哪受过这样墨迹的鸟气?当下瞪圆眼睛,胡茬都气得一跳一跳的,喝道:“你百般阻拦难不成是给奸党争取时间逃脱?莫非你也是奸党一伙?”一面说,一面手臂一挥声如洪钟:“来人!将这些反贼与本官拿下!”
  被他这么一搅合,王淳也急了眼,当下也厉声喝道:“张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知围逼后宫形同谋反?!且尔口口声声说搜宫捕人擒拿奸党,且请问,证据何在?诏书何在?!”言罢,也抽出腰间所佩刀剑摆出一副迎敌的架势。他身后诸士兵见长官如此,亦颇有默契的弯弓搭箭,箭尖对准了张姓将领。王淳见此心中稍安,方道:“下官奉太子之命护守兰薰阁,若张大人仍要一意孤行,少不得要说声得罪了!”
  “你……”张姓将领气得一时语塞,他是得到命令后匆匆而来,只想着立了头功好要封赏,却忽略了这个诏书的问题,心中也自觉理亏。且看这阵势若真硬碰硬少不得要打个两败俱伤,倒让奸党看了笑话……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小黄门满头大汗飞驰而来,见到张王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也略略吃了一惊,也不多问,从袖中取出一份诏书,高声道:“信国公李诏:诸将护守兰薰阁,不得惊扰!”又另取出一封信来,高声喝道:“殿前司翊卫郎王淳何在?!”一边用目光在众人脸上挨个扫视了一番。
  王淳连忙将刀插回腰间,出列答礼。小黄门将他略略一打量,将手中书信递到他手上,道:“殿下亲笔,请王大人看过后复信一封交我带回!”
  王淳心中十分疑惑,他出生到现在全部会写的加起来也不过李承启三个字,也不知承启是要玩什么把戏,居然想到要他的手书,一面想一面忙将信接到手上,撕破蜡封,粗粗一看便皱紧了眉,才接过旁人递上的纸笔,刷刷几行立书而就,又将信按原样叠好,用蜡封上递回给小黄门,不发一言退下去了。
  
  “也就是说……张司朋最后也没进得兰薰阁?”忙碌了整整一天,洗去满身的尘埃,脱去缞衣后的承启根本没有时间去尽为人子该尽的孝道——自有礼部官员去操心这些事情,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才是他最该做的。
  “没有,王大人与他一番对答后,他只得离去了。”一名武官打扮的人毕恭毕敬的回道。
  “萧妃呢?”
  “萧妃娘娘还在兰薰阁候旨。”那武官犹豫了一下,又道:“据小的一个亲信回报,萧妃娘娘得到殿下回来的消息后,就已经遣散了兰薰阁里平时侍候的宫女太监。这整整一天,也未见那边有什么闲杂人出入。”
  承启沉默良久,才点点头:“知道了。”
  那武官见太子殿下并未再细问,心知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方施礼退下。
  那个人呵……想到下午从王淳那里收到的那封复信,承启不由苦笑了一下。王淳什么都好,忠诚、义气、善良,只是也太忠诚太义气太善良了……他轻轻展开手中几乎已经捏的稀烂的字条,白纸黑字,歪歪扭扭却笔笔有力,一看就是那个莽夫的字迹,上面仅仅回了他三个字——木子李。
  命他去暗杀萧妃,果然是错误的。
  叹了口气,承启披上缞衣,不管如何,有些事今天夜里一定要解决,用王淳做这种事是他这个决策者的失误呵……倒也怪不得那个傻子。
  只是这么一试也试出了那个人嘴里曾说过的那些情话,是多么做不得数。
  眼里只有我吗?如果只有我,为何不肯乖乖听我的话?
  只带了几名侍卫几名太监,承启上了轿子,一行人从庆宁宫朝兰薰阁方向缓缓行去。
  远远的便看到王淳的身影,他个子实在太高了,高的即使在这朦胧的月色下承启也能一眼认出他来。承启命人停了轿,招过一名小太监吩咐道:“殿前司卫队也守了六七个时辰了吧?就说我的话,换诸率府守着,让他们歇着去吧,明早还有别的吩咐。”
  小太监领命去了,承启没有下轿,远远的看着太监与王淳说了什么,王淳有意无意的往这边望了一眼,承启心里不由一跳,再回过神的时候王淳已经只余下一个背影了。
  兰薰阁中,真是冷清呵。
  承启亦是第一次踏足这里,周围护卫的侍卫紧张的举着火把,准备应对随时可能会出现的逆贼——太子殿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小道消息灵通的他们却都听说了殿下这次夜行的原因,先帝在建宁朝百姓心目中有着不错的名声,如今宫中提到萧妃也再不是又畏又惧,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几乎已经笃定她就是害先帝驾崩的罪魁祸首了。
  萧妃并没有休息,兰薰阁外闪烁的火把光芒让她早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或是那个人派来的刺客。她细心的描了眉,施了粉黛,穿上最正式的宫装——镜中的打扮令她忽然想到那一夜的邺郡君,那个年轻的女子被推下石阶时也是作如此打扮——这是你的复仇吗邺郡君?要我也这副模样,走上和你同样的道路?
  萧妃不由冷笑,我萧绰儿又何曾惧过谁来?她仔细的将眉梢眼角又描了一遍。眼波流转之间,更是要做出那百般的风情,只求在奈何桥上较个高下。女人与女人呵……哪怕我们不是为了争夺同一个男人,我们也是天生的敌人,不要忘了我们看中的都是那男人身后的位置。
  邺郡君呵,你太年轻了,你不懂,但我懂。萧妃望望自己眼角的皱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笑得那样开怀,那样爽朗,以至于承启在走近中厅的时候不由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来了。”似是知道承启已经到了,萧妃轻轻转过身,笑得仪态万千,“让他们都退下吧,殿下。这许多年来,你我一直不曾好好的聊过。”
  承启微一犹豫,点点头:“好。”萧妃却又咯咯笑了起来:“别怕,这里没有刺客。”这话似是在对那些侍卫说,又似在对承启说。
  待人都散尽了,萧妃这才坐下:“我以为来的会是别人。”
  “我有话要问你。”承启并不肯坐,只淡淡道:“父皇待你不薄,为何要做出这等蠢事。”
  “哦?”萧妃眉毛一挑,“难道不是你做的吗?殿下?”
  承启苦笑着摇摇头:“不是。”
  萧妃玩味的看着他的表情,轻笑道:“我不信。我与你是一类人。”她缓缓直起身子,“我们这样斗了十几年,李承启,我了解你甚至胜过了解我自己。”她自嘲的笑了一下,“你的种种手段,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必须要想到。可惜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你居然这样狠。……我输的倒是心服口服呢。”
  承启叹了一口气。
  “我说了不是我。”他亦笑了,“你既然了解我,便该知道我从不打诳语。”略顿了一顿,承启又道,“我亦猜到不是你,只是这罪过却不得不你来背。”
  “刺杀我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放心,我也不会对承煦如何,他会安安稳稳的继续做他的礼国公,只是他不能再留在京师。杭州……赣南……涿郡……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他的孩子会承袭他的爵位,只是三代后再无恩荫。”承启语气平和淡漠,仿佛在讲述一个没有什么波澜的故事,“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萧妃抬起眼看着他,该来的总会来,李承启作出的决定哪一次没有权衡过种种利益?
  “你是先帝的宠妃,先帝大行,你心中怕也已悲伤至极。……你身后亦将哀荣备至,以后妃之最高礼仪葬至先帝陪陵……最近几日发生的这桩公案亦不会再有谁提起。萧绰儿、萧家甚至是杜家都不会受此事的牵连。”承启看着这个一袭宫装的女子,他十几年来一直费尽心力去应付的对手,他的对手是如此好强,不肯露出一丝疲态。就好像下一局棋,收官了,胜负已分却感觉不到丝毫胜者的喜悦。
  “一开始直说便是,何必兜那么一个大圈子?”萧妃的眼神是破天荒的温和,那是堪破生死后的平静。“我知道你要什么,亦知道你为了什么。是我害了邺郡君,一命偿一命。”
  “只是这毒酒,我要自己喝。”不屑的看了承启一眼,萧妃笑得灿烂,就像十几年前承启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般青春妩媚、万种风情。“我萧绰儿便是落难,也是九天凤凰。”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爷的大对手萧妃炮灰了,会掉收藏么……


42、42。永平迷案(一) 。。。 
 
 
  “……癸丑晨,帝崩于京郊御苑,年四十又六。谥曰体元显道法古英武圣文神德皇帝。永平兴国初年四月乙卯,葬永安陵…… 妃萧氏从死者,谥曰钦成贤妃……”
  ——《文宗本纪》
  “梆、梆、梆。”
  三更时分,梆子鼓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寂静的深宫中,福宁殿值夜的小太监正困的一下一下鸡啄米般不住的点头,被这梆子声一惊,手一松,手中的照明灯笼扑的一下掉到白玉石台阶上,烛光在里面晃了晃,到底灭了。
  额头上立刻挨了毫不客气的一榧子,小太监有点委屈的抬起头,正对上黄门院班值守公公挂着怒气的脸。
  “小东西!贪睡不说还弄掉东西,若是惊扰了官家看卷宗,你摸摸你自己有几个脑袋!”骂完了,负责福宁殿值夜的张公公看看自己这个小属下实在是困的撑不住了,叹口气,“你下去睡吧,下次记得勤谨些!要是倒个茶水、换个蜡什么的都让官家自己动手,要你们何用?”
  他口中的“官家”便是建宁朝的太子殿下李承启,如今永平朝的在位皇帝。
  小太监扁扁嘴爬下去了,张公公拣起灭了的灯笼重新点燃蜡烛,看看福宁殿书房中透出的烛光,心里悄悄摇摇头。
  早就知道这一位是个胸中有大抱负的明君,只是……也太勤勉了。
  奏折卷宗那是要一份份细看的,份份还都要朱笔批阅;三更睡五更醒更是家常便饭,早朝、殿上议事自登基来没有哪一天漏了的,无分寒暑;就是下了朝也要在御书房里将那些元老重臣们留下再仔细商议……一日一日连轴般的不得休息。张公公在旁边冷眼旁观着,只觉得官家的身子似乎又清瘦了,两颊也凹下去不少,这副样子若是让太后见到,八成又要说官家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心,但若是当真去劝,官家又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哪里肯把这些话听进去?下人难做哟!
  烛光下,承启正皱着眉,细细看一份两浙路递上的关于兴农田水利的折子。
  兴农田水利本是好事,涝时储雨旱时救灾,若是得力黄河流域的洪灾将被很好控制,下游地区也不用再担心旱季无雨。承启曾同三司使杜醒仔细商讨过在两浙路试行农田水利法的方案,也曾拟出一套临时的法规,但法令未行反对的折子就递上来了,看两浙路总督宋韦乔的意思这农田水利在两浙路竟是兴不得的。
  这折子上的话句句有理,说新的措施仅在北方试行过,南方气候、水土与北方不同,种种利弊也不相同……承启不由皱起眉,这折子上的话究竟是实话,还是为了保护旧党利益而写成的表面文章?
  若是有人能替我去看一看这民间真实情况,那该有多么好?
  就这么一出神,倦意便趁机袭了过来。承启扔下折子,将身子靠在荷叶交椅的椅背上慢慢合上眼睛,头又开始痛了……就休息一会吧……朦胧中似乎有一双带着粗茧的手正小心翼翼的帮他揉着太阳穴位,舒服且贴心。承启心中一惊忽然睁眼,蜡烛已燃掉了三分之一,书房里空落落的哪有第二个人在?
  那个家伙!
  赌气似的拿起奏折,扫了一眼,承启将它放到了右手的金黄匣子中,留待明日与杜醒、吕宗贤等人商议好了,或是问问两浙路的其它官员再做决定罢!宋韦乔是先帝钦点的状元,极有才学,他的意见是值得仔细考虑的。
  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承启直起身来略略活动了下微酸的脖颈。这个动作好似一个暗号,服侍他惯了的张公公立刻知道,官家这是要沐浴了。
  打庆宁宫就开始伺候承启的他熟知这位官家沐浴的习惯,也不待吩咐便自作主张的吩咐小太监将大桶的热水、花露沤子送了进来。看着热腾腾的清水被倒入木质浴池中,张公公心中一阵轻松,若不是还有这么个大体力活儿等着,外面伺候的人其实都可以去睡了。
  官家沐浴时,是从不爱有人伺候的。
  悄悄掩上门,张公公对门外眼巴巴候着的小太监们努努嘴:“无干的人都睡去吧!记得待会收拾手脚轻省些,莫要惊扰了官家。”
  小太监们答应着下去了,张公公最后看了一眼掩着的殿门,确定今夜如往常一样官家不会再有什么吩咐后,也自行下去休息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承启才终于放松下来。他慢慢缩入温热的清水中,任它们将他环绕包裹着,……很累,虽然每日处理的政务与登基前大同小异,却不知为何一天比一天更觉疲惫,若不是那个从幼年起便坚定的决心像黑暗中的一抹微光一直引着他向前走,这种日子还不知能撑多久。
  躺在渐渐变凉的水中,承启看着自己的黑发像鱼儿一般在水中游动,泛起一圈圈的波纹,似乎要为他沉闷的生活带来一点童趣一点生机。承启将它们沿着耳鬓捋顺,只有在这种不被政务烦扰的时候,他才能分出一点心神,去想一想那个曾为他的生活带起波澜的人。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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