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齿痕-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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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鼻而来的血香，与毒药没有本质区别，绯雪只觉得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抓住他，甜香入鼻，好似瞬间来到阿鼻地狱，最深处的绝望，最苍白的纯真，最真实的惩罚。
在众人注意到他的行为之前，绯雪迅速放下口中美味的手腕，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是自己离开那诱人的伤口！
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失控的情绪，一阵兵器划破空气的风声在他耳边响起，他动作灵活的一低头，脑袋虽然避过剑锋，可他那头随风飞扬的飘逸秀发却未能幸免，愣是给削断了三分之一。他铁青着脸，目露凶光的看向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和路斗得不可开交的吸血鬼少女在左手幻化出了一条半实体化的血色长鞭，企图偷袭路的时候不小心稍上了他。
“嗨，路！换手了！”
动作异常灵活的一个后翻，一枪隔开沫和路胶着在一起的剑。沫趁此机会退后几步，争取片刻的喘息，而路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那女孩没事了，你先带她离开。为了我可怜的头发，我要好好调教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路没有说什么，面无表情的抱起爱丽丝转身离开。鼬早在一开始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这一片区域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回去把孩子，别再出现在阳光下。”
“……为什么？”沫惊讶的看着收起武器的猎人，开始觉得似乎自己正在触及一个不该触及的东西。
“因为你死了的话——歌里·Ventrue就会失去抑制。”绯雪缓缓抬起高傲的下颚，微微笑出了尖利的犬齿。
“你是……！”沫醒悟的看着银发的邪魅男人，难怪会觉得他异常的熟悉，竟然是这样！
“嘘——”
绯雪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红眸泛出浓厚如血般的光泽。“好孩子是不会多话的，你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和歌里抗衡，如果有什么难处，就去Lasombra家族寻求帮助吧，会得到回应的，我保证。”
绯雪把斗篷向后一扬，活络着双手。“不过，”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次的事情你们玩得太过火了。虽然我一向不善于干这个，如今使用的又是另外一种力量。不过，即使他们在，说不定刚才就已经将你杀了。我所能做的也一样能达到我的目的。”他忽然露出残忍的微笑，“必须受一点惩罚哦，做好心理准备吧，沫·DJ·Ventrue！”他张开双手，四周顿时像是阴影遮挡了阳光一般黯淡下来。
随着绯雪发出的古怪音调，痛苦充斥着沫的身体，她无法抑制地发出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尖叫。烈火烧灼她的骨头，浓酸入侵她的血液。她向后倒下，头狠狠撞在石地板上，每一次呼吸都推动新一轮火焰烧遍她的全身。她无助地抽搐着，挣扎着，头颅痛苦得几乎爆炸，嘶哑的惨叫声在巷子里回荡。
缓缓地，极度迟缓地，痛苦消退了，如此缓慢像是过了千年。她虚弱地抽搐着，吃力地吸着空气。很久很久，又过了一个千年般长久之后，她才勉强地翻过身，全身肌肉像化了水一般颤抖着撑起身来。
绯雪走近她，弯着腰动作温柔的把她脸上的发丝拨开。“夺取别人的生命，是如此容易的事情——可是，大规模的猎杀人类是个违背血族矜持的愚蠢行为。不要再次犯下这种错误，孩子。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等她再次抬起头，银发的猎人已经消失无踪。那股仍然残留在空气里的杀意让她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吸血鬼是崇尚力量和血统的种族，而这个男人——让身为纯血的她感到恐惧！
“怪物……”
沫艰难的爬来，跌跌撞撞的快速离开这座城镇。
12。绯雪
更新时间20111225 20：56：05 字数：2082
爱丽丝觉得很不舒服。
灼热、干渴、疼痛……最重要的，她发现自己因疼痛而咬破的嘴里溢满了鲜血，窒息感越来越强，可她现在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在她以为自己就会被活活憋死的时候，一种微凉的柔软触感印在唇上，凉凉的水慢慢流进嘴里，让她渐渐恢复了力气。
缓缓着张开干涩颤抖的眼睑，近在咫尺的是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眸，有着淡淡的冷漠的、疏离的感觉。淡漠的神情，仿佛像个看淡尘俗的人，却又像不让别人了解自己一样。
爱丽丝愣愣地看着那双眼睛，直到唇上的柔软触感消失，才看清了那整张脸。高挺的鼻息配上那足够可以勾人魂的嘴唇，表现出这个男人特有的魅力。麦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脸型，短短的黑发，散发着一种来自成熟的美。
“清醒一下，送你回家。”
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平淡，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看到他唇上那抹鲜红，爱丽丝猛然醒悟，这个人刚刚是用嘴喂她喝的水。
他们接吻了，这个认知让她呆滞了起来。
“未经允许亲吻女士……路先生，吸血鬼猎人都是这么粗鲁的吗？”爱丽丝很感谢自己的听力，以至于发火的时候可以正确的叫出别人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嘶哑，喉咙还痛的像有把火在烧，每一个字都说的缓慢而费力。但接吻这种事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发火的冲动。
“你咽喉里淤积了太多淤血，不疏通一下会窒息而死的。”那个严肃的的黑衣男人看着爱丽丝，语气依旧平淡的而没有起伏。“不想死的话，快点离开这里。”
爱丽丝皱了皱眉，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慢慢走向大街。这个男人让她觉得不舒服，她想尽快离开。
忽然一只手从她的身后伸过来使劲搂住她的胸部，力量之大，竟然把她肺里的空气都压出来了。她被硬往后拽着拖回街道的阴影里，与此同时，她的痛苦喊声也变成一阵类似于窒息的喘息之声。
“有东西过来了！”她听见黑衣的猎人凑近自己的左耳喊道。“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爱丽丝竭力抵抗巨人的铁钳般的搂抱。“你这猪猡！”她歇斯底里一般破口大骂。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任何人触碰都会让她惊恐万分，被袭击撕咬的恐惧感已经深入了她的灵魂里。“放开我！”
但是路的力气太大了。他一边左手握剑时刻准备战斗，一边只用另一只手的力量，就把拼命挣扎的她拖了过去——尽管爱丽丝手脚并用地不停扑腾。
一声狼嚎穿透了空气响彻了整个小镇，路看了一眼怀里狂乱挣扎的女人，突然松开手臂，任她跌倒在地。
“找个地方躲起来，直到太阳出来。”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街角。
爱丽丝踉跄着爬起来，拼命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无论是人类还是怪物，她现在不想接触到任何东西！
就这样，她一直跑出了小镇，跑进了森林的边缘地带。她疲乏不堪，衬衫上沾满汗水及血迹，一只衣袖被撕裂，裸露的左臂上有几道深长的伤口，还不断渗出鲜血。她走到溪流旁边，一面发抖，一面跪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喝着，又用溪水洗净伤口，撕裂衣裳，小心包扎起来。然后，她勉强爬到树下隐蔽的所在，精疲力竭地睡去。
入睡没多久，爱丽丝突然惊醒。强有力的手臂抱起了她，将她抱往某个所在。她努力挣扎，对方却抱得更紧，令地无法动弹。
“不要紧的。”有一个柔润的声音说，在夜雾里她似乎看见男性瘦削温和的脸。“你很虚弱。马上就要天亮了，你还很虚弱，我们必须在天亮前到屋里面去。”
她不再挣扎。虽然她知道她应该反抗，但是她实在太疲倦了。她还是问他。“你要做什么？你带我到那里去？”
“到安全的地方去。”
“到你的家里？”她感到昏昏欲睡。
“不是我的家。”他细声回答，她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永远不是我的家。不过至少可暂时供你歇息。”
她听到水声，好象他抱着她涉过溪流。前方山脊上，她瞥见一座古堡在落日余晖下的暗影，有三座尖耸的高塔。奇怪，地想，本来好象并没有那座古堡。
但是，她已经无力再思考任何问题，昏然睡去。
……
爱丽丝醒转时，抱她回来的男人就在附近守望看她。隐约记得，是那天攻击吸血鬼的猎人之一。
她躺在有罩盖的老式钢丝床上，盖着一层厚厚温暖的毛毯。招待她的主人坐在房间另一头宽大的椅子里，眼睛里闪烁反映着烛光，双手支在颚下。
爱丽丝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见过的长得最特别的男人，甚至之前见过的路都没有他的容貌来的震撼人心。
他有一双令人无法不注意的玛瑙色眸子，深情慵懒如斯，邪魅冷冽如斯。一头月光般的浅金色长发，泛着冰冷的银蓝色微光，微长的刘海遮住一边眼睛。面孔苍白，双唇艳丽的近乎诡异，那微勾的唇角，似乎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嘲讽。
“好一点了吧？”他问道。身子却没有移动。
爱丽丝坐了起来，发觉自己全身未着寸缕。她惊呼一声，靠在枕头上，拉起毯子掩住身躯。“哦，我的天！你做了些什么！”
如果现在不是这么大发雷霆，也许她就能看出来，此时男人打量她的目光中所包含的，是真诚地表示抱歉的神色。
“这是我帮你选的衣服，希望你会喜欢。”男人指了指床边的衣服，然后背过身去，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爱丽丝愣愣的看着那堆衣服，难堪的咬着嘴唇，开始穿戴。她很清楚，自己的抗议不会有任何用处。
那是一袭深红色镶着珠宝的礼服。她选很快穿上，然后走到窗口。
“请你坐下，爱丽丝小姐，并且不要在试图乱跑了。”
他指了指靠近大窗户的小茶几旁边的两把木椅子中的一把。“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绯雪·斯图亚特。”
13。迷雾
更新时间20111225 23：10：37 字数：2081
“爱丽丝小姐，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绯雪浅笑着，轻易地就将爱丽丝的思绪带回那噩梦般的一夜。
“是的，”爱丽丝以细微而柔和的声音回答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爱丽丝长得很漂亮，甚至可以称得上绝顶美丽。但她自己应该从没注意到过。柔软的深红色丝绒衣裙包裹着她苗条而完美的身躯，她柔软的黑发向前耷拉着，触及到前胸裸露之处。
齐眉的留海下是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一双没有情绪的星眸，一对木偶般的亮金色大眼睛。一个美女，所有人都会说她是个美女。
她和那些天生带着魅惑气息的血族不同。血族美得妖艳、华丽、诡魅，将全世界的光芒加诸到自己身上让人无法逼视。她不同，她静静的坐在那，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安静的让人忘记她的存在。
绯雪眯起了眼睛。他很懊恼自己现在的状况，所有的一切都出超出了他的预料，无论是三个猎人一起行动，还是纯血种的出现，甚至自己捡回了这个女人。
“这里是安全的。”他微笑，语气轻缓而柔软。甚至让人觉得，之前有违绅士风度的举动也是可以原谅的，“这里除了我只有仆人，没有人会打扰你。你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直到身体痊愈。”
“斯图亚特先生，请不要把我当成柔弱的女人，经历了这样一夜，我想我足够勇敢了。您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是吗？”爱丽丝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绯雪，透着倔强。
他抬起头望著她。“爱丽丝小姐，”他的语调遥远而庄重。“我对于您的勇气没有任何疑问，但勇气并不能让人变得无坚不摧。”
“但勇气至少可以告知我真相！”她缩了下肩膀，这里让她觉得寒冷。她感觉得到那双眼睛盯著自己看，但她竭尽所能想忽略它。“我的家人因此而死。”
“你害怕麽？”绯雪问道，语气是连他自己都吃惊的关心。
“有一点，”她承认道，“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
绯雪忍不住皱眉，对于这种无法抑制的情绪失控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人类得学著面对自己的恐惧，没有谁能一直保护着谁，更何况纷争将至。”他努力让自己的话理智并且冷酷，但说出口就觉得后悔。
“纷争？”爱丽丝再次打了个寒战，他最後那句话教她不寒而栗。
“应该不会牵扯到普通人的，但是我无法断言。”绯雪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它披在爱丽丝光洁的肩头。“而且恐怕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也许我们会别无选择，某些势力期待着和那些黑暗中的种族一决生死。”
“人类要和吸血鬼开战？”爱丽丝想到那些狰狞的怪物，就不禁浑身颤抖。同时发现，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并不像想象中的带着他的体温。
绯雪察觉了她脸上的恐惧。“我们用不著害怕，毕竟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传说里，黑暗中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她转过头去，看著窗外惨白的树皮和玻璃上倒映出的琥珀色的双眼，凝视、倾听、思考著深邃悠远的思绪。
他的微笑好温柔。“你听了太多老奶奶的故事了。很多传说里的东西，早已经消失了八千多年。我会告诉你他们根本就没存在过，没有人活著见过他们。”
“但至少我看到了活生生的吸血鬼。”爱丽丝提醒他。
“我不得不说，您是位伶牙俐齿的小姐。”他嘴角浮起一抹後悔的微笑，“我猜你不想听我讲睡前故事的，更何况我知道你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我……”她低下头，斟酌着措辞，“我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为你们出力，我不想瑞香的死就这样结束。也许我只是到纯的想报复之类的，总之，我希望可以成为你们的一员。”
“还是先休息吧。我会让人给你做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愿你有个愉快的夜晚。”绯雪并没有回答她的期许，绅士的点了下头，优雅的走出房门。
面对他不容置疑的态度，爱丽丝无措的瘫坐在床上。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她很清楚这一点，她甚至觉得他很亲切——就像瑞香。但是，这里飘动这让她既怀念又恐惧的感觉。
怀着各种各样的纷乱想法，爱丽丝蜷缩着躺倒在床上，疲惫的睡去。
爱丽丝醒来时大汗淋漓，心跳如野马奔驰。
她在夜里受到这种奇特恶梦的折磨，虽然在经历了那些恐怖的事情后这是很正常的反应。自己熟悉的人和自己受到攻击的几个镜头，还会在脑海闪过。
此时这几秒钟里，她纹丝不动地躺在狭窄的小床上，由于心脏急速跳动了一阵而呼吸变得艰难。虽然她心里明明知道，尽管这类梦景特别令人讨厌，并且近来时常烦扰自己的睡眠，但也只不过是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