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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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白净的大手附在了鲤伴大人的手上：
“鲤伴大人，不好意思了，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现在这小丫头是我的人呐，若是让山吹夫人看见了你们这般模样，准又要闹得本组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了。”鲤伴大人松开了手，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眼底的受伤我不是看不见，却又避开不看。
【鲤伴大人既不能再接着依赖我，也不能一直对我有别种想法来一直动摇他的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鲤伴大人他好。】
他又在一片诧异声中，任性的拦我入怀：
“你会一直一直在我的身边对吧？”
他的声音好似附着着魔力一般，啮噬着我的心魄，鬼使神差的，我点了头……直到他满意的揽着我离去，我才发现我毅然跳进了他的陷阱，回头一看，首无已经被牛鬼大人支走了。我的心情有些复杂，现在的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鲤伴大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39

当天晚上，鲤伴大人在本宅兴高采烈的开宴会，他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坐在上位上，我问雪女大姐他们鲤伴大人是怎么了，看见的却只有雪女大姐他们愉悦的眼神。我不便多问，看看鲤伴大人现在的状态，我也不好上前去劝阻，只得暗暗纠结解酒汤药的煮法。
因为曾经和首无大哥说过我不喜欢酒，他便戒了，自那之后，我便都没再煮过解酒汤。抿了一口酒液，小小的有一些呛人的气味，温和酒汁的味道萦绕在舌尖，久久未曾散去。
“你知道吗？——鲤伴大人有很久没有这么疯过了。”
雪女大姐不知怎么了，像是撒酒疯一样从我的身后扑上来环住了我的肩，知道她是醉酒了，我也不好躲开，只得扶额，让她抱着就抱着吧。
“有多久了呢？让我数一下……一年，两年……”就这样，傻兮兮的掰着手指数日子，然后脸上带着的傻得灿烂的笑容变得有些发苦。
“——呐，小铭，你回来了还会走吗？”她突然又一改语气，让我一下子没跟上她的思考节奏，纠结了很久……
“不会了吧……毕竟首无大哥和我都很想在奴良组里安个家呢。”
“呐，你现在觉得鲤伴大人是个怎样的家伙？——还是和当年一样爱着他吗？”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我扭过头，看着她如水般的瞳仁，我伏在她的耳边：
“这样的事情，我只和你说哟，雪丽大姐……”
我拉着她，向走廊上踱去，吹着夜风，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我对于鲤伴大人的爱，是身为妖怪的爱，与人类的心脏是完全没有关系的，所以，以黑暗的力量将那份爱压制住即可。”
“是类似于封印的东西吗？嗝~~~~~”一个没躲及时，她这个意味深长的嗝就全都打在我的脸上了，正打算站开一点，结果雪女大姐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以身高的优势险些把我制服在地。
“是的，虽然有时对于鲤伴大人的爱会外泄，但是我会控制好的，——毕竟鲤伴大人还是不要知道我的心思会比较好。”
“呐，不要和首无在一起好不好？”
“……啥……？”
【当初撮合我们的人也有她一个啊……现在怎么突然又这么说话了？】
“你知道吗，小铭，在你走了以后，鲤伴大人便没有如此开心过了，整整三十七年，你走了三十七年了，这三十七年里……他每日都会出动百鬼夜行，他每日穿着你为他亲手制的衣衫，一切都是为了思念你……呐，雪丽大姐以前也撮合过你和首无，也说过让你忘记鲤伴大人这样傻的话，但是呐，但是呐，姐姐后悔了，姐姐真的后悔了……拜托你了，请务必回到鲤伴大人身边去吧……我真心觉得，鲤伴大人他真的不能没有你……”
说着说着话，她的字节发音开始微微打颤，再接着，便是抑制着的哭腔，最后，才是嚎啕大哭，一阵寒气吹过，宴会上醉了酒的妖怪们都清醒了过来。她一身酒气，趴在我的怀里，紧紧地锁着我的背部，然后眼泪全变成了冰珠子，从我的身上砸下去。
“雪丽大姐……”
我不顾及组里喜欢吹毛求疵的家伙们的异样眼神，搂住了她颤抖的肩膀，悄悄的在她的耳边说：
“你是知道的，首无大哥比鲤伴大人更加适合我，他对我很好，现在我们也过得很幸福。——就像是我拥有了首无大哥一样，乙女大人也找寻到了她的归宿哟……”
“你应该是明白的，两个象征着黑暗的女人，一个拥有力量，一个拥有心机，若是有了同一个利益对象，就必然终有一日会爆发战争，也许只是两个女人的战争，但是若是扩大起来，也是不堪设想的。而为了鲤伴大人，我就必须维护起这表面上的平静。——爱上首无大哥，这种事情不论是于我，于鲤伴大人都是件好事，所以不需要以看待悲剧的眼神来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当初大姐你是如此炙热的爱恋着滑瓢大人，但是你明白，娶璎姬大人这件事情不论是于滑瓢大人还是于奴良组，都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你才会此般抉择，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心目中的爱人……”
她的眼泪变得更加硕大，砸在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似乎是要把地板砸出了窟窿来，她渐渐离开了我的身边，
“——真是的……女人心里的大义还真是难以理解呐……即便是现在的我也不能够彻底……所以像我这样失败的女人可是没有资格去劝你啊……”
“不，我并不是……”
“——我懂……我懂……”
她斜倚着墙，坐在一旁的地板上，修长的手指捂住了面颊，这一次，她的眼泪没再结成冰粒，而是顺着指缝滴下，我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甚至我不知道我是否该出言安慰，就这样在她的身侧沉默的看着她颤抖的身影，四周的妖怪们看向我们这一边，嘈杂的场子变得安静，我叹了一口气，天上的月色正好，看了眼朦胧的月光中的樱花树，温柔而圣洁的灵气自其身上散发而出。
【女一号永远都是如此幸福呐……还真是苦了我们这一群女二号……几乎连小三都算不上呐……】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40

背部被坚实的东西抵住了，有些诧异的回头一看，是首无大哥，他醉醺醺的揽着我，
“小丫头，我说你在哪呢，原来是在这里和姐姐说知心话啊~~~~~嗝~~~~~”
“啊？——嗯。”
“快点回去了，你不在那里，我都快疯了。嗝~~~~~牛鬼大人他们逮着我灌酒……”他懒洋洋的双手交叠，放在我的身前，不满的在我身边嘟囔着。
“……是啦是啦……我去给你声张正义去成不？”顺着手的方向向上拂去，摸到了他光洁的脸颊，轻缓的揉了揉。
“才不要~~~~~你要是去了，准是要被灌酒了，我可舍不得小铭……”
“好啦~~~~~”
微微偏了偏脸，却不料他的脸缓缓倾下，接下来的狗血场景大家有目共睹，然后就是一室的震惊，不只是出于什么心理，缓缓向后看去时，并没有忽略鲤伴大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至少鲤伴大人会彻底的离开我……】
悠然的闭上眼睛，享受起这初吻时的甜蜜瞬间，虽然不似以往深爱着鲤伴大人般爱着首无大哥，但是至少啊，但是至少啊……我还是很喜欢首无大哥的，所以这一刻，对于我来说仍旧是甜蜜的，也是这一吻，告诉了我我对于首无大哥不是我想象的程度那般浅薄，也许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喜欢，而是爱。
【像我这样的怪物很少见吧？——妖怪之心热爱着鲤伴大人，——人类之心酷爱着首无大哥……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天，我要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不要逼我啊……鲤伴大人……】
缓缓的后倾，然后黑田坊大哥一把把首无大哥拉过去，逼着灌酒，质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一派欣欣向荣的团结景象，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只是鲤伴大人眼中炙热的不悦光芒似是要灼伤了我的身子，那灼热的视线中，满含着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以及深邃幽深的意义。不想理睬，不愿理睬，不敢理睬，只得转过身去，盯着院中的樱花树出神。
几十年的功夫鲤伴大人已从当年心智尚未健全的毛头小子成长为了真正的男人，虽然口头上逞着强，但是妖怪的心脏却“嘭嘭嘭”的鼓动着扣人心弦的节奏，我对于他的爱不仅半分未减，更随着这些年的离别变得更加深刻，仅仅就只是他稍显成熟的目光就已经让我对于妖怪的心脏的封印几乎消失。红霞渐渐地飞上我的脸颊，甩了甩头，还是去了厨房，打算为鲤伴大人熬些解酒药，却发现我又想起了鲤伴大人，不禁有些气恼。
进了厨房，刚刚准备好材料，却又感受到了熟悉的妖力……一个惊诧间，身子已被鲤伴大人攫在怀，惊慌失措的想要避开，却又不得不为男人超越了女人多倍的力量折服，想以结界甩脱他，却又担心结界伤着他，不依不饶间，却发现对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鲤……鲤伴大人……”他缓缓的将头埋在了我的颈间：
“果然啊，我就是知道……铭永远都只为了我而担心……”
“不！请鲤伴大人您不要胡说……我已愿与首无大哥结亲，请鲤伴大人自重。”
“‘自重’？‘结亲’？你在说些什么傻兮兮的鬼话啊？——你不是说过的？你会一直一直在我的身边？”
“我绝对没有说过！”
“你喝了我的妖铭酒不是吗？——那么便是宣誓忠诚了！”
“——妖铭酒不是那么个用法……”
【如果一代目大人知道了你拿这个来威胁我，绝对会杀了你你信不信？】
“——说起来，同我喝交杯酒的并不是鲤伴大人您，而是一代大人，所以我并不用同您宣告忠诚。”
暗自挣了挣他的大手，却还是挣不开，只得作罢，把脸撇到一边去，不愿再多言。
“——这么说倒也对，——不过啊，说你担心的只有我你最好还是相信”他的眸中满含着深情与温柔，我却被他瞧得有些心慌。
“什……什么……？——哪有……”
“你以前给首无煮过解酒汤，所以我明白，因为我喜欢的食物是绿豆汤，所以你为我准备的解酒汤一直都是‘绿豆汤’，即使是宅子里面没有了，即使是走很远出去买你也会去，但是首无就不一样了，你为他煮的解酒汤往往是‘豌豆解酒汤’。——所以啊……”
他又凑近了些，灼热的呼吸喷在了我的呼吸间，竟让我不好意思的摒了气，他捏住了我的脸颊，力道大得我有些不舒服，他将我的脸颊转向了料理台：
“好好地，仔仔细细的瞧一瞧，这些材料到底可以准备哪一种汤药……”一碗绿豆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竟在不知不觉间又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又羞又恼，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我哪来的力气，挥开他的手，跑出了厨房。
离去时，他充满了魔力的话语赫然留在了我的脑海里：“现在放了你……以后……你最好乖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41

金色的眸子如雄狮般张扬的显露着王者的霸气，妖怪的心脏颤抖的令我脸红心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真的是烫的厉害，让我现今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首无大哥了，只好去雪女大姐的房间，看看能不能让我借宿一晚。
走在木制的走廊上，因为精细的擦洗，木板正泛着美丽的光芒，几十年前我在这里不辞辛劳的擦洗模板的时刻还历历在目……悄然间听见了女子细细的咳嗽声，我竟又在不知不觉间踱到了鲤伴大人的卧室门前，而可以在里面娇弱的咳嗽的女人总共也就那么几个，有一半在宴会上，我在走廊上，所以剩下的一个就在房间里咳嗽。
虽然我是真心不想见她，但是我毕竟是下属，归来之时同夫人打个招呼也是应尽的义务，而且听这声音；似乎我不去搭把手，她也就要咳死过去了……我承认这个时候我是想兴致勃勃的冲进去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受到的欺负在她的身上发泄一下。
【——我黑暗了？】
【——没错，我黑暗了！】
——好啦，我其实也没想怎么样，欺负一个将死之人着实没有必要……
但是防身工作还是要做好的，妖怪的畏渐渐缠绕着身子，优雅的拉开木制的门：
“抱歉了，夫人，请恕我失礼。”
看见的，就是她因咳嗽而颤抖的身影。
“切，还真是没想到，以你的骄傲竟还会回到这座宅子中。”依旧是此般盛气凌人的语调，只不过多了点点疲惫，阴暗的黑暗气息倒是一点都没有消散，看着她的背影，我缓缓坐在她的身边，拉上了门，房中顿时一片漆黑，没有燃起烛台上的蜡烛，就在一片黑暗中和她交谈。
“我也没有想到啊，‘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居然不是实话。”浓浓的讥讽意味不言而喻，尖酸刻薄虽不是我的风格，但是对于嚣张的后辈还真是想好好的尖酸刻薄一下呢，虽说是刻薄，但是心里仍然是想要关心她一下。
“——还真是不中听的发言……”
“你还真是弱爆了，妖怪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染病染成这个样子的，但是看你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似乎你当年形成妖怪的时候就没有发育得太好，虽然有人形却弱的连鸩都不如……”
“……”
“鲤伴大人也说过，在你刚刚形成妖怪的时候他就把你捡回来了。——莫非你那个时候你仍旧是处于形成中，结果他就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你的形成过程？”
“……”
“我和一代目大人说鲤伴大人有好好遗传他的没脑子，结果一代目大人他还不信……”
【连成了形的妖怪和没成形的妖怪都分不清楚……鲤伴大人你还有毛资格到处见一些小猫小狗带回本家来养着啊？】
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接下来该接什么茬比较好，就一直这么沉默着，瞄了她一眼，几乎是一动不动。
“夫人，我先走了？”
“……去吧……”
语气间的疲惫惹人怜惜，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就只是浅淡的退出了房间。缓缓的踱回雪女大姐的房间，刚刚一进门，雪女大姐已经在房间里了，但是毫不犹豫的把我轰出去，叫我去和首无大哥或者鲤伴大人抢一间房间，虽然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都是住首无大哥的房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到总宅来，似乎我就不想在鲤伴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和首无大哥有接触了。
【——这感觉绝对不是心虚！——绝对不是！】
【——话说我为什么要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