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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妇贵荣华-第19章

小说: 妇贵荣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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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映菡听完之后,彻底沉默了。
按照印五郎的划分,那么她只是有幸与印五郎搭了话的路人了。
“啊!五郎你好绝情,昨天我们才一块钓鱼来着吧?!”姚大郎当即抗议起来,嘴里糕点渣喷得到处都是。
“不要冲着我说话。”薛三郎终于开口了,声音冰冷,十分低沉,偏偏还透着一股子……性感。
印五郎依旧笑得极为灿烂:“他们都看过你的画,对你的色彩很感兴趣,所以想要见一见作者。姚大郎是彩墨行当商户的嫡长子,他被派来负责这次生意,我也觉得很不安心呢。”
“啊!五郎你怎么这样,我很可靠的。”姚大郎继续喷食物。
薛三郎则是直接瞪过去,让姚大郎打了一个哆嗦,随后挪开了位置。
时映菡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于是她只是笑了笑。
印五郎似乎也发现了尴尬,于是笑着说:“能劳烦时四郎君在这里作画吗?我已经备好了丹青所需要的东西。”
时映菡当即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微微扬起嘴角。
果然是这样,当初父亲也是不信,让她在他的面前反反复复地调色,他在一边跟着学,最后还是不相信,这只是调色就能出现的效果。
当然,怎么可能只是调色就能出现的色彩?
这些人又没有异能,所以他们做不到。
其实在路上,她就已经猜到了这些人的目的,所以她很淡然,直接答应了:“可以。”
她说得直截了当,不会让任何人难堪。
印五郎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保持着微笑起身,低声唤了一句,就有侍女进来帮他擦脚,随后换上干净的袜子,跟着走到桌旁。
时映菡看着桌面上的东西,上好白玉的文房四宝,砚台很简单,符合文人墨客喜欢的雅,尤其是那脱俗的莲花雕刻,更是出淤泥而不染。
桌面上铺的是澄心堂纸,是当今质量最好的纸,初期只供给皇室享用,近几年才得贵族们推崇,被誉为上等书画纸。时映菡也只是在女子聚会时,远远地瞧过别人家的墙上挂着一幅用这纸的画作,当时真是羡慕之极。
她用手指轻轻摸着纸张,不由得有些兴奋。今天,她可以用这种上等的纸作画?
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最喜欢的就是丹青,不然也不会在丹青上下功夫。这个时代也是最喜欢色彩,以至于她想创造美好的颜色,歪打正着地扩宽了自己异能的领域。
另外三个人围拢在桌边,印五郎过来的时候,正瞧见时映菡看着纸张,眼睛发亮的模样,不由得掩嘴轻笑:“时四郎君喜欢这纸?明日我派人给你送过去些,如何?”
在印五郎看来,这纸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贵了点而已。
时映菡却连连摇头,平白无故收礼是要还礼的,她不知道这种纸的具体价钱,也不想辛苦地想该如何回礼。
印五郎的眼神却柔和下来,他想到他打听的内容,觉得时映菡是因为在家中被冠上了“偷儿”的名头,所以才不敢收礼吧?也不知自己之前给的那一百五十贯钱有没有到“他”手里一分一毫?
按照时家的风格,应该是一点都没有拿到吧。
那还是别送了,免得让时映菡空欢喜,眼睁睁地看着喜爱的东西被其他人强行夺走,于是他改口:“我们几人都是十分喜欢丹青的人,不如时四郎君与我们常常来往,这些纸你随便用,我这里有很多丹青大师的作品,到时候还想与你分享呢。”
经常过来,这里的笔墨纸砚她可以随意用。
时映菡听了之后,当即汗颜。别闹了,来一次就够她紧张的了!
她可是第一次与家人之外的男子共处一室,还是同时与三人……

043 茶话会(四)

“你经常来,说不定能碰上邱远之先生的指点。之前我让他瞧过你的画,他可是对你丹青的色彩赞誉有加呢!”印五郎说得一板一眼,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
时映菡当即来了精神,惊讶地看着印五郎。
邱远之,是如今知名的绘画大师之一,最为擅长的就是生活图,图上的人物活灵活现,画面饱满,技艺强大。如若能够得到这样赋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指点,时映菡简直会觉得今生无憾了。
恐怕,这世间喜爱丹青的人,没几个人不向往这样的机会。在外面与人说,我是邱远之指点过丹青的人,都是十分光彩的事情。
可是,她一介女子,总不能经常往男子家里跑吧?
“这……”时映菡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将话吞了回去。随后伸手去拿笔,迟疑着抬头看了印五郎一眼。
印五郎当即将自己温柔的微笑收敛了些,露出了十分正直的模样。
时映菡犹豫了片刻,再一次将话吞进了肚子里面,在打开彩墨盖子的时候,又一次带着纠结不已的目光看向印五郎,似乎是在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渴望,又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身不由己。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印五郎觉得时映菡有些像自己肩膀上蹲着的貂。
瞧着她十分神往又十分纠结的模样,姚大郎与印五郎同时笑了起来。
姚大郎:“时家什么时候出了这活宝,干嘛要藏起来。”
“别逗这孩子了,让她不能安心画画。”印五郎说着,又好似自言自语地道:“邱远之先生是经常过来的,这个可以以后再说。”
薛三郎则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地瞧着桌面,等着她画画。他的面孔一直是冷冰冰的,对时映菡也没有打过招呼。
想来也是,薛家的人,怎么会与她有好态度,不诋毁几句就不错了。
时映菡点头,随后将宽大的衣袖整理了一番,露出里面内衬的衣服。俯下身,整理这些上等彩墨,脸边的发丝下垂,挡住了她的小脸。
记得花少的话,她今日特意将耳洞挡上了。
似乎是可以用上等的纸、彩墨作画,让她心情愉悦。又或者是邱远之的赞赏让她大受鼓舞,使得她此时的心情十分不错,所以下笔时很轻,却很精准。
她一向画面精致,色彩大胆,今日又加了几分洒脱。
没有画擅长的山水风景,而是尝试着画了动物,几只花枝招展,模样高傲,超脱万物的孔雀。不知为何,她确定画孔雀时,心中总会徘徊起花少的身影。想着他,就将孔雀那种轻灵、自信展现得淋淋尽致。
一副画,需要几日才能完成,所以今日时映菡只能画一个大概。
印五郎的茶话会还有半个时辰就开始了。
作为主人,印五郎需要去换装,所以先行告辞,说是一会再过来。他现场瞧过时映菡作画,所以并不觉得稀奇,今日也主要是想要另外两个人看一看。
姚大郎一直十分认真地瞧着时映菡作画,不得不说,待到了正经的场合,姚大郎还真是蛮认真的,跟着时映菡去调色,竟然做得分毫不差。若不是时映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整颜色,怕是会被姚大郎瞧出端倪。
“天啊……太厉害了。”姚大郎啧啧称奇。
薛三郎的模样终于有了些动容,他瞧着时映菡的画,又抬头去看时映菡的模样,觉得时映菡小小年纪,就已经十分沉稳,不骄不躁,十分难得。再想想时家其他后辈,不由得怀疑时家之前是有意将时四郎藏起来,随后一鸣惊人。
仔细想想,似乎时家又不是能够沉得住气的。
那么,就与印五郎说得一样,时家是因为时四郎是庶子,才一直荒废了他。如若时家真的能够重视起来,说不定如今也不会这般败落。
目光短浅,唯利是图的一家人。
就算时家老夫人王氏如何精明能干,碰到一群废物男人也是无用,到底只是一介妇人罢了。
渐渐的,姚大郎放弃了调色,因为他与时映菡做得如出一辙,却调不出时映菡的颜色来,最后只能作罢,难怪印五郎说这个生意只能与时家合作,原来理由在这里。
除了时四郎之外,无人能够再调出这样的色彩,就算是跟彩墨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姚大郎也是不成的。
印五郎在两刻钟之后回来,已经装扮整齐,依旧是一板一眼的道家发鬓,用银制莲花镶嵌蓝宝石的笄固定,不留一丝碎发,脸型漂亮的不像话。今日他穿的是靛蓝色对襟长衫,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衣裳,腰间系着颜色深一些的腰带,坠着宝绿色环形玉佩。
光艳逼人的公子哥,竟然艳比花娇。
印五郎:“我要入场了,你们谁与我同去吗?”
姚大郎第一个兴奋起来:“我去我去!听闻今日来了不少贵人呢!”
薛三郎则是在一侧寻了一个椅子坐下,正与时映菡并肩,他双手环胸,面容沉静,声音冰冷地发出:“我不喜喧闹。”
时映菡想了想,则是回答:“我将这画画完吧,还劳烦印五郎与姚大哥帮忙知会我两位兄长一声。”
姚大郎听了,不由得回头去瞧肩并肩坐着的两个人,同样不苟言笑的面容,同样不怒自威的容颜,一大一小,看着很是有趣。
端详了半晌,他终于开口:“五郎,你瞧着他们两个,相比较薛家其他人,是不是更像亲兄弟?”
印五郎听了不由得跟着笑,跟着端详起两个人,突然有所发现:“真还别说,瞧二人的眉宇之间,以及鼻口唇形,还有那么点夫妻相,面相上有缘。只可惜都是男儿身啊……”
说着,就拉着姚大郎往外走:“快些随我去,之前七妹妹都冲进我房里了,我可真是招架不住了。”
“得,现在跟我不是素不相识了吧?”
“好妹夫,咱走吧。”
两个人说着相伴走出。
时映菡看着两个人离开,突然有些身体僵硬。
上次说她与印五郎八字合,现在她又跟薛三郎有夫妻相,她之后还与谁有缘?
【感谢小院子3PK票以及100币币打赏。】话说这本写着写着,我就觉得我还真是喜欢走极端的人……上一本开篇是葬礼,这一本就是婚礼;上一本女主嘴角有痣旺夫,这一本有泪痣克夫;上一本女主样貌妖娆,这一本女主样貌死板。
男主嘛,反正我不挑明,就很难被人发现。
的确是穿越男主,不过,不会到处表现出“我是穿越者”这样的破绽,所以……
嘿嘿,另外,本书12月不上架,会继续免费连载一个月,这绝对是我上架最晚的一本书~~~啦啦啦啦啦~~~

044 茶话会(五)

阵阵清风,掠过水面,带着一股子莲花香气吹入屋中。屋中烛火被吹得奋勇挣扎着,发出“噗噗噗”的声响,就好似最后的绝唱,生命的挽歌。
屋中檀木鎏金的熏香之中,冒着袅袅青烟,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与外界的喧闹不同,此处是安静的,只有时映菡作画的细碎声响,以及薛三郎的翻书声。
很轻,很轻,就好似两个人除了在呼吸之外,一切都是静止的。
安静,却不显得尴尬。
劲敌之间,也没有尴尬可言。
终于,薛三郎开口了:“你与谁学画?”
言简意赅,声音低沉,就好似一块石头咕咚落入水中,理所应当地沉底。
时四郎该是没有去过私塾才对,若是如此,该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怎么画技如此高超?会令人怀疑也不奇怪。
“有幸得祖母疼爱。”
时映菡只能这样回答。
她的祖母姓王,是五姓女,虽是外族,但是实质的性质没有变。祖母有才学,这是时映菡一直知晓的,她的画也是祖母教的。
“哦。”薛三郎应了一声,重新恢复沉默。
时映菡也不准备与他搭话,便也沉默地继续画画。
薛三郎时不时会看一眼她的画,随后收回目光,不留任何痕迹,就好似他已经忘记了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时映菡已经完成了整个构图,薛三郎突然起身,走到桌边到她身边停下,随后示意她停止画画,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毛笔,试了试颜色,随后在画面上勾勒起来。
“你的画很轻,都要飘起来了。”随着薛三郎的落笔,画面出现了厚重感。
他是极会丹青之人,落笔恰到好处,将整个画面都衬托了出来。
他是在指点她?
“谢谢。”她弱弱地回答,眼睛却盯着他画的地方,没有多余的眼神沟通。
靠得近了,会闻到他的身上有一种很淡的药香,看着他的模样,并不是个病秧子,为什么会有种药味呢?是照顾家中老人吗?
看起来很薄凉模样,难道骨子里面很会照顾人?
至少,他与二郎说的那些薛家子弟不同,并不那么令人讨厌。
“丹青不是看几本画集,被女人指点一番就可以了的。”薛三郎说着,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时映菡听了之后觉得十分不舒服,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祖母虽有才华,却是水平有限。
见她停顿,薛三郎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继续看书。
之后,两个人再无交谈。
外界的喧闹渐渐停歇,繁华尽数散去,最后留下的仅仅是往日的平凡。就好似秋日掉落满地的落叶,透着岁月的昏黄,最后被人打扫,或者是化作泥土,都是消失不见的命运。
随后而来的,是印五郎领着二郎、三郎来了书房:“呐,你们的宝贝弟弟在里面,我可没有欺负他。”
二郎看到时映菡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连与印五郎道歉。
印五郎则是摆手,与时映菡解释:“你之前没出去,他们还以为我绑架你了呢。瞧不出来你们兄弟感情还是不错的。”
“我们与四郎一直是关系不错的。”三郎说着,开始用眼神对薛三郎进行攻击。
印五郎则是走到了桌边,低头去看桌面上的画,惊得瞳孔微颤。仔细端详了半晌,看着半成品的画,开口道:“能请你将这幅画完成吗?”
二郎与三郎原本在盯着印五郎打量,此时也被吸引着去瞧时映菡的画,看到之后惊叹出声:“不愧是……是四郎,真漂亮!”
“是纸好……”时映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伸手去接画,却被另外一个人拿走了。
夺走画的人是薛三郎,他拎着时映菡的画,随手看了看,随后说道:“明日将你的彩墨取来,这画我来完成即可。”
二郎当即有些不悦,扯了扯嘴角,随即不屑地说道:“你这是想夺了四郎的画,最后冒充是自己画的?”
薛三郎冷冷地瞥了二郎一眼,仅仅一个眼神,就使得二郎身体一僵。结果,薛三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独自到窗边将画晾干。
印五郎当即开口:“时二郎君怕是误会了,这一幅画仅仅是试验彩墨的样品,让购买彩墨的人能够看清楚我们彩墨的色彩。四郎的画自然是极为精美的,只是……我们想让画面更完美。”
也就是说,这幅画是要拿出去做样子,给顾客看的,需要做得精美。时映菡的画虽然画得不错,可惜她本人的功底有限,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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