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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苦闷的象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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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真是艺术品的文学作品,低级的读者也动辄不再向这第一阶段以上前进。无论读了甚麽小说,看了甚麽戏,单在事蹟上有兴味,或者专注于穿凿文句的意义的人们非常多。《井伊大老之死》的作者,自然是作为艺术品而写了这戏曲的,但世间一般的俗众,却单在内容的事件上牵了注意去了。所以即使是怎样出色的作品,也常常因读者的种类如何,而被抹杀其艺术底价值。
第二 感觉的作用
在五感之中,文学上尤其多的是诉于音乐色彩之类的听觉和视觉。也有像那称为英诗中最是官能底〈sensuous〉的吉兹〈济慈〔John Keats〕,一七九五~一八二一,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的作品一样,想要刺激味觉和噢觉的。又如神经的感性异常锐敏了的近代的颓唐〈decadence〉的诗人,即和波特来尔〈波特莱尔〉等属于同一系的诸诗人,则尚以单是视觉听觉――色和音――为不足,至有想要诉于不快的嗅觉的作品。然而这不如说是异常的例。在古今东西的文学中,最主要的感觉底要素,那不待言,是诉于耳的音乐底要素。
在诗歌上的律脚〈meter〉、平仄、押韵之类,固然是最为重要的东西,然而诗人的声调,大抵占著作为艺术品的非常紧要的地位。大约凡抒情诗,即多置重于这音乐底要素,例如亚伦坡〈爱伦坡〔Edgar Allan poe〕,一八〇九~一八四九,美国诗人、作家〉的〈钟〈Bells〉,科尔律支说是梦中成咏,自己且不知道甚麽时候写出的〈忽必烈可汗〉〈Kubla Khan〉等,都是诗句的意义――即上文所说的诉于理知的分子――几乎全没有,而以纯一的言语的音乐,为作品的生命。又如法兰西近代的象徵派诗人,则于此更加意,其中竟有单将美人的名字列举至五十多行,即以此做成诗的音乐的。15
也如日本的三弦和琴,极为简单一样,因为日本人的对于乐声的耳的感觉,没有发达的缘故罢,日本的诗歌,是欠缺著在严密的意义上的押韵的,――即使也有若干的例外。然而无论是韵文,是散文,如果这是艺术品,――即无不以声调之美为要素。例如:
ほ之之きす东云どきの乱声に
湖水ほ白き波たつらしま〈〈与谢野夫人〉〉
Hototogis Shinonome Doki no Ranjyo ni;
Kosui wa; hiroki Nami tatsu rashi mo。
杜鹃黎明时候的乱声裡,
湖水是生了素波似的呀。
的一首,耳中所受的感得,已经有著得了音乐底调和的声调之美,这就是作为叙景诗而成功了的原因。
第三 感觉的心象
这并非立即诉于感觉本身,乃是诉于想像底作用,或者唤起感觉底的心象来·就是经过了第一的理知,第二的感觉等作用,到这裡纔使姿态、景况、音响等,都在心中活跃,在眼前彷彿。现在为便宜起见,即以俳句为例,则如:
鱼鳞满地的鱼市之后呵,夏天时候。〈〈子规〉〉
〈鳞散ろ杂鱼场の迹や夏の月〉
白天的鱼市散了之后,市场完全静寂。而在往来的人影也显得萧閒的路上,处处散著银似的白色的鳞片,留下白昼的馀痕。当这银鳞闪烁地被日光映著的夏天向晚,缓缓地散策时候的情景,都浮在读者的眼前了。单是这一点,这十七字诗之为艺术品,就俨然地成功著。又如:
五月雨裡,遮不住的呀,濑田的桥。〈〈芭蕉〉〉
〈五月雨にかくねぬものや濑田の桥〉
近江八景之一,濑田的唐桥,当梅雨时节,在烟雾模糊中,漆黑地分别看见。是暗示著墨画山水似的趣致的。尤其使第一、第二两句的调子都恍忽,到第三句「濑田的桥」纔见斤两的这一句的声调,就巧妙地帮衬著这暗示力。就是第二的感觉的作用,对于这俳句的鑑赏有著重大的帮助,心象和声调完全和谐,是常为必要条件之一的。
然而以上的理知作用、感觉作用和感觉底心象,大概从作品的技巧底方面得来,但是这些,不过能动意识的世界的比较底表面底的部分。换了话说,就是以上还属于象徵的外形,祇能造成在读者心中所架起的幻想梦幻的显在内容即梦的外形;并没有超出道理和物质和感觉的世界去。必须超出了那些,更加深邃地肉薄突进到读者心中深处的无意识心理,那刺激底暗示力触著了生命的内容的时候,在那裡唤起共鸣共感来,而文艺的鑑赏这纔成立。这就是说打动读者的情绪、思想、精神、心气的意思,这是作品鑑赏的最后的过程。
第四 情绪、思想、精神、心气
到这裡,作者的无意识心理的内容,这纔传到读者那边,在心的深处的琴弦上唤起反响来,于是暗示遂达了最后的目的。经作品而显现的作家的人生观、社会观、自然观,或者宗教信念,进了这第四阶段,乃触著读者的体验的世界。
因为这第四者的内容,包含著在人类有意义的一切东西,所以正如人类生命的内容的眩铀频囊惭}杂而且各样。要并无馀蕴地来说完他,是我们所不能企及的。那美学家所说的美底感情――即视鑑赏者心中的琴弦上所被唤起的震动的强弱大小之差,将这分为崇高〈sublime〉和优美〈beautiful〉,或者从质的变化上著眼,将这分为悲壮〈tragic〉和诙谐〈humour〉,并加以议论,就不过是想将这第四的阶段分解而说明之的一种尝试。
凡在为艺术的文学作品的鑑赏,我相信必有以上似的四阶段。但这四阶段,也因作品的性质,而生轻重之差。例如在散文小说,尤其是客观底描写的自然派小说,或者纯粹的叙景诗――即如上面引过的和歌俳句似的――等,则第三为止的阶段很著重。在抒情诗,尤其是在近代象徵派的作品,则第一和第三很轻,而第二的感觉底作用即唤起第四的情绪主观的震动〈vibration〉。在伊孛生〈易卜生〉一流的社会剧、问题剧、思想剧之类,则第二的作用却轻。英吉利的萧〈萧.伯纳〉、法兰西的勃里欧〈白里欧〔E。 Brieux〕,一八五八~一九三二,法国剧作家〉的戏曲,则并不十足地在读者看客的心裡,唤起第三的感觉底心象来,而就想极刻露极直截地单将第四的思想传达,所以以纯艺术品而论,有时竟成了不很完全的一种宣传〈propaganda〉。又如罗曼派的作品,诉于第一的理知作用者最少;反之,如古典派,如自然派,则打动读者理知的事最大。
便是对于同一的作品,也因了各个读者,这四阶段间生出轻重之差。既有如上文说过那样的低级的读者和看客对于戏曲、小说似的,专注于第一的理知作用,单想看些事蹟者;也有祇使第二、第三来作用,竟不很留意于藏在作品背后的思想和人生观的。凡这些人,都不能说是完全地鑑赏了作品。
六、共鸣底创作
我到这裡,有将先前说过的创作家的心理过程和读者的来比较一回的必要。就是诗人和作家的产出底、表现底创作,和读者那边的共鸣底创作――鑑赏,那心理状态的经过,是取著正相反的次序的,从作家心裡的无意识心理的底裡涌出来的东西,再凭了想像作用,成为或一个心象,这又经感觉和理知的构成作用,具了象徵的外形而表现出来的,就是文艺作品。但在鑑赏者这一面,却先凭了理知和感觉作用,将作品中的人、物、事、象等,收纳在读者的心中,作为一个心象。这心象的刺激底暗示性又深邃地钻入读者的无意识心理的底裡,就在上文说过的第四的思想、情绪、心气等无意识心理的底裡所藏的生命之火上,点起火来。所以前者是发源于根本即生命的核仁,而成了花成了实的东西;后者这一面,则从为花为实的作品,以理知感觉的作用,先在自己的脑裡浮出一个心象来,又由这达到在根本处的无意识心理即自己生命的内容去。将这用图来显示则如下:
作品(了的表现)←理知感觉←心象│←无意识心理作家的
作品(被象徵化)←理知感觉←心象→│无意识心理读者的
作家的心底径路,所以是综合底,也是能动底,读者的是分解底,也是受动底。将上面所说的鑑赏心理的四阶段颤倒转来,看作从第四起,向著第一那方面进行,这就成了创作家的心理过程。换了话说,就是从生命的内容突出,向意识心理的表面出去的是作家的产出底创作;从意识心理的表面进去,向生命的内容突入的是共鸣底创作即鑑赏。所以作家和读者两方面,祇要帖然无间地反覆了这一点同一的心底过程,作品的全鑑赏就成立。
托尔斯泰在《艺术论》〈英译What is Art?〉裡,排斥那单以美和快感之类来说明艺术内文本质的古来的诸说,定下这样的断案:
一个人先在他自身裡,唤起曾经经验过的感情来,在他自身裡既经唤起,便用诸动作、诸线、诸色、诸声音,或诸以言语表出的形象,这样的来传这感情,使别人可以经验这同一的感情
――这是艺术的活动。
艺术是人类活动,其中所包括的是一个人用了或一种外底记号,将他曾经体验过的种种感情,意识底地传给别人,而且别人被这些感情所动,也来经验他们。
托尔斯泰的这一说,固然是就艺术全体立言的。但倘若单就文学著想,而且更深更细地分析起来,则在结论上,和我上来所说的大概一致。
到这裡,上文说过的印象批评的意义,也就自然明白了罢。即文艺既然到底是个性的表现,则单用客观底的理知法则来批判,是没有意味的。批评的根柢,也如创作的一样,在读者的无意识心理的内容,已不消说。即须经过了理知和感觉的作用,更其深邃地到达了自己的无意识心理,将在这无意识界裡的东西唤起,到了意识界,而作品的批评这纔成立。即作家那一面,因为原从无意识心理那边出来,所以对于自己的心底径路,并不分明地意识著。而批评家这一面却相反,是因了作品,将自己的无意识界裡所有的东西――例如看悲剧时的泪――重新唤起,移到意识界的,所以能将那意识――即印象――尽量地分解,解剖。亚诺德〈阿诺德〔Matthew Arnold〕,一八二二~一八八八,英国诗人、批评家〉曾经说,以文艺「人生的批评」〈a criticism of life〉。但是文艺批评者,总须是批评家由了或一种作品,又说出批评家自己的「人生的批评」的东西。
【注译】
波特来尔的散文诗,在原书上本有日文译;但我用 Max Bruno 德文译一比较,却颇有几处不同。现在姑且参酌两本,译成中文。倘有哪一位据原文给我痛加订正的,是极希望、极感激的事。否则,我将来还想去寻一个懂法文的朋友来修改他;但现在暂且这样的敷衍著。――十月一日,译者附记〈载一九二四年十月二十六日《晨报副镌》〉
参照Wilde的论集《意向》〈Intentions〉中的〈为艺术家的批评家〉。――原注
法文我一字不识,所以对于 Van Lerberghe 的歌无可奈何。现承常维钧君给我译出,实茬可感;然而改译波特来尔的散文诗的担子我也就想送上去了。想世间肯帮助别人的忙的诸公闻之,当亦同声一歎耳。――十月十七日,译者附记〈载一九二四年十月二十八日《晨间副镌》〉
拙著《出了象牙之塔》中〈观照享乐的生活〉参照。――原注
先前我想省略的,是这一节中的几处,现在却仍然完全译出,所以序文上说过的「别一必要」,并未实行,因为译到这裡时那必要已经不成为必要了。――十月四日译者附记〈载一九二四年十月三十日《晨间副镌》〉
Catulle Mendes;Recapitulation; 1892。――原注
3。关于文艺的根本问题的考察
一、为豫言者的诗人
我相信将以上的所论作为基础,实际地应用起来,便可以解决一般文艺上的根本问题。现在要避去在这裡一一列举许多问题之烦,单取了文学研究者至今还以为疑问的几个问题,来显示我那所说的应用的实例,其馀的便任凭读者自己的考察和批判去。本章所说的事,可以当作全是从以上说过的我那〈创作论〉和〈批评论〉当然引申出来的系论 corollary〉看,也可以当作注疏看的。
文艺者,是生命力以绝对的自由而被表现的唯一的时候。因为要跳进更高更大更深的生活去的那创造的欲求,不受甚麽压抑拘束地而被表现著,所以总暗示著伟大的未来。因为自过去以至现在继续不断的生命之流,惟独在文艺作品上,能施展在别处所得不到的自由的飞跃,所以能够比人类的别样活动――这都从周围受著各种的压抑――更其突出向前,至十步,至二十步,而行所谓「精神底冒险」〈spiritual adventure〉。超越了常识和物质、法则、因袭、形式的拘束,在这裡常有新的世界被发现,被创造。在政治上、经济上、社会上还未出现的事,文艺上的作品裡却早经暗示著、启示著的缘由,即全在于此。
嘉勒尔〈卡莱尔〔Th。 Carlyle〕,一七九五~一八八一,英国作家、历史学家〉在那《英雄崇拜论》〈On Heroes; HeroWorship and the Heroic in History〉和《朋士论》〈《彭斯论》〔An Essay on Burns〕〉中,曾指出腊丁〈拉丁〉语的Vates这字,最初是豫言〈预言〉者的意思,后来转变,也用到诗人这一个意义上去了。诗人云者,是先接了灵感,豫言者似的唱歌的人;也就是传达神託,将常人所还未感得的事,先行感得,而宣示于一代的民众的人。是和将神意传给以色列百姓的古代的豫言者是一样人物的意思。罗马人又将这字转用,也当作教师的意义用了的例子,则尤有很深的兴味。诗人――豫言者――教师,这三样人物,都用 Vates 这一字说出来,于此就可以看见文艺家的伟大的使命了。
文艺上的天才,是飞跃突进的「精神底冒险者」,然而正如一个英雄的事业的后面,有著许多无名的英雄的努力一样,在大艺术家的背后,也不能否认其有「时代」,有「社会」,有「思潮」。既然文艺是尽量地个性的表现,而其个性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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