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装神仙-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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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每一个神仙送返厂家进入流水线之后，除了记忆要被清除，其他所有不属于神仙自己本来的东西，都是要被清除的；也就是说，神仙在再次出厂贩卖的时候，身上是决不会带有前一任主人的任何痕迹的，不管是穿过耳洞还是纹过身，都会被彻底消除，回复神仙们最本原的姿态。
那……妖孽身上那个是什么来着？
白……燕子？
白燕子……？囧，我确信我在哪里听过这个词……大概都被我的大脑自动归类为不能理解词汇给忽略了吧？让我想想看。我在沙发上抱头努力回忆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咱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第一次听到是杜小鸟：怎么会有人傻到把白燕子退回来呢？
接着是杜小希：她唯一一次战败就是败在白燕子手下。
第三次是李殷自己：我不是白燕子。
第四次是姜潇漪：白燕子？
最后一次是在礼堂，根本不知道是谁喊的。
我从沙发上蹦跶起来，抓起电话拨手机骚扰杜小希。
“杜小希杜小希杜小希杜小希杜小希杜小希杜小希杜小希杜小希。”我说。
“接头暗号正确！”杜小希甜甜地说：“微微~是你咩？”
“你现在忙吗？”我问。
“忙的啊，军座！”杜小希说。
“我什么时候变成军座了……”我问：“在忙什么？”
“忙着找事情做啊。”杜小希说。
“…………你丫还真的闲抽了……”我青筋：“大忙人，现在在哪里？”
“在你公寓门口。”杜小希说，“军座吩咐。”
“……你在那里干嘛？”
“你不是想找我吗？”
我扶额，跟杜小希交流果然不能用正常的思维作为切入点。
就像上次她请我给她的日记查病句，我发现她的日记简直是一部超现实主义的荒诞小说。
我开门让杜小希进来，发现杜小鸟居然没在。
“新产品。”杜小希晃了晃脖子上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罐：“便携式神仙罐哟~”
我摇摇头，对于神仙可以收进罐子里这样人尽皆知的常识，我依然不是太能接受。可能因为和妖孽在一起多了，怎么样都觉得他不过是个人类，怎么能放进容器里面带来带去呢。唉，算了，也许他在神仙里真的是个异类，而我在主人里也是个异类吧。
看着杜小希把带来的一大堆蛋糕往桌上一推，飞扑向沙发，在我新买的靠垫里蹭来蹭去，我也松了口气：看起来还很精神嘛。
“我说，小希。”我凑近杜小希，小心地问：“‘白燕子’是谁呀。”
杜小希大眼睛一闪，犹豫了一下，难得地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轻轻地说：“微微，如果你只是好奇，或者只是一般的忠实神仙Fans，最好还是无视它吧。”
“怎么？”我奇怪。
“‘白燕子’是狂热的神仙Fans一度很热衷的话题，但也是现在连网络和纸媒都禁止公然讨论的问题呢。——Fans们至多是能在私人的论坛里说说而已了。”杜小希想了想，说，“拥有神仙的Master大部分都是神仙Fans，你能明白吗？就好像一般的彩票迷可以演变成赌徒那样，成为‘白燕子’Fans的Master比一般的神仙Fans难控制多了。”
“呃，什么意思？”我承认我入门实在太晚了，对神仙圈子内的东西完全不了解。
“怎么说呢，我打个比方吧。”杜小希把手里的蛋糕放下来，说：“喜爱科学的人为了追求更尖端的研究，往往走上难以想象的歧途，比如说天才药剂师研究制毒，生物学家私自培育怪胎，电脑高手最终变成黑客之类。同样的，过分喜爱神仙和过分热衷DPPK的人，总是疯狂地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神仙更强。”
“可是，这和‘白燕子’有什么关系？”我听懂了，但是也更糊涂了：“那是谁？”
杜小希摇头：“‘白燕子’不是某个神仙的名字，而是神仙之中，曾经被称为‘战神亚种’的一支血统。”
《罐装神仙Ⅰ》张渊玦 ˇ神话ˇ 最新更新：20100319 09：50：25
神仙大致分为三种——系列＇Series＇，专署＇Exclusivelevel＇，特殊级＇Speciallevel＇。
其中Series神仙的超物理能力水平是最低的，一般不作为比赛用。Series在外貌上可以通过专业手段改变，这就是我们所见到的“系列神仙”了，经常从事大范围需要的工作，同系列神仙的外表几乎一样，仅靠额头上的编码识别。
Exclusivelevel神仙就是最常见的，私人所有的神仙了，也是种类最多，能力范围最广的群体。价格差异较大，从最低等级到较高等级均有分布。Exclusivelevel在所有神仙中占最大比例，在普通专柜或专卖店就可以进行登记或购买。
最后是Speciallevel神仙，他们是神仙群体中最罕见的，也是种类最少的。一般此类神仙的初始等级都非常高，甚至到达顶级；他们的超物理能力也是神仙中最强的，因此具有一定的危险性，通常不作为商品通贩，而是通过拍卖或是为特殊需要提供，受环宇神仙联盟严格监控。
除了系列神仙，另外两大种类下面分出来的是各个亚种，不同的亚种在外貌和能力上也有一定的差异。
而“白燕子”，就是Speciallevel下的一个亚种，以其强大和罕有的可培育性称著，同时也因为残暴难解的个性被公认为最危险的神仙。
在现在，主人＇Master＇＋神仙＇Deity＇的组合简称M。D。然而就在十多年前，还曾经有一种被称为M。W的特殊人群存在。虽然同样是主人＋神仙的组合，但M。W的成分是：主人＇Master＇＋白燕子＇White swallow＇。
由于白燕子的稀有和危险，在拍卖中或是特殊商店购买到的神仙拆封之后发现是白燕子，那就跟养了一只独角兽一样引人注目，第二天恐怕就会被报纸头条报道了。后来联盟推出了DPPK公式赛，凡是M。W都会拥有直接进入最终决赛的资格，在DP界享有贵宾一样的地位。
“搞什么？难道说因为我家李殷闯了点祸，就把他定位为危险份子么？”我不自觉地打断杜小希的话。“这是不是太过分了？难道他们还怀疑李殷是个白燕子？”
“谁？你在说什么？”杜小希握住我的手：“联盟的人……找过你了吗？”
“嗯嗯……”我转念想了想，把雷霆来找我的事情跟杜小希说了一遍，其中当然马赛克掉了关于三方秘密协议的部分。
杜小希惊讶了一下：“这……雷安琪没有和我提到过哦。”
“那少爷不知道吧。”我望天，“真难得看到雷霆瞒着雷安琪做什么事呢。”
“不过微微~你就真的不怀疑弱小先生他有问题吗？”杜小希歪着头：“好比说他真的有白燕子的血统什么的。”
“这样的怀疑有根据吗，”我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就算他有吧。——那又怎么样？”
“微微，你自己想想看，你——不管是在自己的周围，还是从书上电视上，见过银发的神仙吗？”杜小希问我，“真的见过吗？”
“李殷不就是。”我说。
“除了他之外呢。”
“还真没有。”
“没错，我说过不同亚种的神仙在外貌特征上是有差异的，”杜小希认真地告诉我：“而‘白燕子’一族最显著特征就是，银发，异瞳。”
“异瞳？”我捕捉到不明词汇。
“已经那么多年没有人亲眼见过白燕子了，这已经是最早流传下来的都市神话，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意思，应该是眼睛的颜色特别奇异吧。”杜小鸟咬了咬嘴唇，“老实说，白燕子本来应该彻底在罐装神仙之中消失了才对……”
“为什么呢？”
“这……众说纷纭吧。”小希还是摇头，“当初神仙联盟强制从全世界回收‘白燕子’，在那之后也再没有人在拍卖场，或是任何地方购买到这个亚种了。”
“……这样啊……”
“嗯，当初有人在网上曝光说，因为害怕过于强大的神仙难以被人类完全控制，政府要求联盟进行回收，然后屠杀白燕子。——当然，不久之后这个人就以散布谣言为罪名被逮捕了。”小希停顿了一下：“虽然政府和媒体一直压制有关白燕子的各种猜测，但是，白燕子确实已经消失了，群众甚至更相信他们被屠杀的说法。所以在后来的十几年里，世界各地抗议人类专权，为神仙争取平等权利的各种组织都先后出现，越演越烈，好几次和政府、联盟发生冲突。”
我慢慢有些理解，联盟要严格监控亚种的措施了，这在世界范围内真是个严重的问题。
“可是，再次有带着白燕子血统的神仙被发现，那不是很好吗？谣言可以不攻自破了。”我奇怪道，“那也不需要去打压那些不信任政府和神仙联盟的言辞了不是吗？”
杜小希露出小虎牙，笑了笑，摇头说：“嗯……重点不在这里。”
“——咦？”
从差不多三十年前“白燕子”这个亚种被发现，直到十多年前“白燕子”消失这之间的变故，完全是全世界都没有预料到的。
——当时有一定数量的白燕子或带着白燕子血统的亚种在大拍卖行里被高价出售，或在神仙联盟内部被转售，使得部分白燕子落入极端分子和研究机构手中。渐渐的在DP界开始出现一些偷偷摸摸的传闻，说取得白燕子的骨髓进行提取复制，把任何一个亚种体内的血液一次性全部换掉，那么原神仙的基因就会迅速被白燕子的基因侵蚀，自动发生异变和进化，虽然在此过程中会给神仙造成难以想象的痛苦，但原神仙便能在这之后慢慢表现出白燕子的特征，并且越来越接近……
如果神仙没有死亡，最终，就会成为新的白燕子。
于是，在得到这个传闻的同时，疯狂的DP爱好者和神仙Fans们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泯灭人性的热情。短短两年内，打着纯种白燕子旗号进行非法交易的地下市场壮大起来，更有白燕子的主人高价出售自己神仙的血液甚至骨髓；疑似白燕子血统的神仙被人绑架、劫杀，以及接受血液移植后排斥反应过强导致的神仙非正常死亡案件，各种各样耸人听闻的故事，真实地上演在了这个号称“民主，和平，人权”的社会。
是谁的错呢？
谁的错？
不论这是谁的错，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让白燕子和他们的血统，彻底消失。
也许，引人迷恋的宝物，一开始就注定了会是肮脏欲望的祭品吧。
白燕子只是个一个在纷繁都市里死去的神话。
《罐装神仙Ⅰ》张渊玦 ˇ端倪ˇ 最新更新：20100417 15：59：30
杜小希从沙发上跳下来，启动了电脑，在搜索引擎中键入了“白燕子”，啪地一按Enter，网页向下一刷，显示搜索提示：对不起，没有搜索到与关键词【白燕子】相符的网页，请检查您输入的关键词是否有误，或输入其他关键词进行查询。
“你看，就跟搜索不良信息一样，被网络屏蔽了。”杜小希用手指戳戳屏幕：“没有骗你吧。”
“嗯嗯……”我凑过去看，点头。老实说我压根没有搜索过关于这个的。没有救了，神仙盲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没关系，我们用这个~”杜小希输入了一大串奇怪的网址，网页几下跳转，进入了一个私人的引擎通道，输入密码，打开了某个一片空白，只有一条输入框的页面。“无敌挖掘式搜索！”
“这是什么啊？”我看着屏幕。
“史上最强搜索引擎！”小希笑眯眯地在输入框里输入了白燕子三个字：“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全部搜索出来哦~”
随着小希按下回车，屏幕上稀里哗啦列满了带关键词条的网页，大多是私人日志，论坛记录和缓存。我一瞄页面右上角，标着“找到相关网页约150；270；000篇，用时0。080秒”字样。乖乖！真是够热门的地下话题啊！
浴室传来响动，妖孽拿毛巾蹭着头发走出来了。
“这个地址我给你存起来，登入密码是雷安琪的生日年月加18个0。”杜小希看了我一眼，迅速关掉了页面：“你有空……看看吧，蛋糕都给你，我先回去了。”说着瞄了一眼正走过来的妖孽，跳下椅子。
“这么厉害的搜索引擎你是哪里找到的啊。”我关闭电脑，随口问。
杜小希眨巴眨巴眼睛：“雷安琪做的啊。”
我：“…………………… ｜｜｜｜”
杜小希笑着朝走过来的妖孽做鬼脸：“弱小哇弱小~~~”妖孽凶恶瞪眼，杜小希笑嘻嘻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一本书，闪出去了。关门前把书撂在门口的小毯子上。
我有点无奈地耸耸肩，走过去捡起那本书，封面赫然几个大字《神仙基础常识必修》。
妖孽凑过来看，伸手拿走了那本书，好奇地翻开。
他认真翻书的当儿，我捏着下巴又重头把他打量了一遍。小样，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完全不曾见过和他相似的神仙呢。此时妖孽穿着一件很普通的浅蓝色衬衣，扣子都没扣，我眯眼睛仔细看——啊啊？刚才分明看到了奇怪标记的地方居然什么也没有！难道说那是什么画上去的东西？一洗就掉吗？
但是仔细回想，妖孽在这之前，也就是在还没有养成“洗澡之后穿衣服才能出来”的习惯之前，被次被我教训，都非常紧张地用毛巾遮住胸口。注意，是遮住胸口！这——不是很反常吗？
虽然很狐疑，但我自己也想不出适合的解释来串联这些事情，只好摇头作罢。
“小希她们的大扫除做完了？”我问妖孽，“怎么弄得那么狼狈？”
“嗯，做完了。”妖孽翻着书本回答，“杜小鸟端擦窗玻璃的温水从架梯上下来，不小心打翻在我头上。”
连杜小鸟都……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神仙啊。
我无话可说，从妖孽手里接过方才他擦头发用的浴巾，往浴室走去：“那书你自己看看吧，我也要洗个澡。”妖孽在我身后“哦”了一声，看也没看我。
我走进浴室，揉了揉有点发疼的脑袋，——今天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情，脑子里一团混乱。——雷霆——不，应该说，CA或者联盟怀疑李殷是危险品种吗？如果是，他们想要把他怎么办呢？——关起来？当研究品？还是——消灭掉？？
打了个寒颤，真不敢再往下发挥想象力了。
浴室里微微弥漫水雾，妖孽刚才放在浴缸里的水还没放掉，往常他都这样把水留着十分钟，再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