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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寒女喜嫁-第34章

小说: 寒女喜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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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十五岁了啊。
用过饭后,映桥又等了一会,见季文烨还没来,更加失落了。云成源见女儿闷闷不乐,心疼得很:“罢了,爹先依你,明天跟汪公子讲清楚,看他知晓你钟情他人了,还愿不愿意娶你。今天你过生日,这些事先放一边,外面闹花灯,爹陪你出去散散心。”
映桥本不想出去的,但转念一想,若是季文烨等一会来了,活该他扑空,叫他也等一等。于是同意父亲的建议,穿衣出去看花灯了。
有几个地方的街心放烟火,云成源打听好了带女儿去看,因为街上全是人,比肩接踵,不管是谁,都得步行,根本走不了车马。云成源和女儿一边赏灯一边往烟火处走。路上买了个灯笼提着,嘴也没闲着,买了个糖葫芦吃。
映桥看什么都新鲜,拽着他,指着远处道:“爹,你看,那边的灯轮好高啊,上面至少挂了上百个花灯,咱们过去看看吧。”
“慢着……”云成源四下看了看,说出一个棘手的问题:“这是哪里?好像迷路了。”
原来两人一直跟着人群随大流的走,闲庭信步,此时不知走到哪个街上来了。映桥没心思吃了:“那赶紧找一个人问问吧。”结果云成源问了几个人,不是同样迷路的,就是告诉他们东拐西拐,听了更糊涂的。
“这可怎么办啊,自打住到这边,平日去哪里都是张胜驾车……”云成源皱眉不展的道:“这一片我根本不熟。”
“……”映桥还是挺乐观的:“还是没问对人,再问问看吧。……嗯……我看看谁像本地人……”
这时就听她爹喜欢的道:“有了,有了,我好像看到汪公子的书童了,哎?哪里去了?嗯……好了,好了,看到了,就是他。”说罢,领着映桥往汪奉云的方向挤去。
汪奉云见到云氏父女,露出笑容。
云成源看了看映桥,又看了看汪奉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哈哈,真巧啊,真巧,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汪奉云挑挑眉,心道不是说好的么,怎么又成碰巧遇到的了,难道云映桥不想见他,是被她爹骗出来的?
映桥一眼就识破了父亲的‘诡计’,原来她爹也会耍这种小伎俩。她闷声道:“是啊,好巧。”
汪奉云尴尬的笑了笑:“别站在这里,碍着别人走路了,咱们有话边走边说吧。”
映桥睃了她爹一眼道:“得彼此看着点走,要不然我爹走散了,就剩我和汪公子了。”
云成源正好有这个打算,不想已经被女儿看穿了。但纵然如此,也要厚着脸皮实行,走了一段路,他哎呀一声:“我鞋子被踩掉了,你们去前面等我吧——”说完,弯腰拾鞋,湮没在人群中了。
映桥无语,这实在太明显了,有气无力的道:“我爹……他啊……唉……”
汪奉云也颇无奈的跟着笑:“他想走,咱们也看不住。继续往前走吧,一会我送你回去。”
映桥转念一想,这未必是坏事,趁此机会将话跟他说清楚也好。况且汪公子一表人才,只是碍于婚书约定才不得不娶自己,若是自己拒绝了这门亲事,恰好成全了他。于是她便点头道:“好。”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不想这一切皆被暗处的鲁久年看在眼里,勾起嘴唇冷笑了几声,叫手下继续盯着云映桥他们。他则穿小路去找季文烨。
他府前有小厮在放烟花,丫鬟和奴才围着看热闹,但是却不见季文烨本人。鲁久年进了院子,见院内灯火璀璨,丫鬟绕着欣赏,还是不见这府上的主人。直到进了正屋,见季文烨一个人守着一大桌子的菜肴,在喝闷酒。
季文烨见了鲁久年,撇嘴叹道道:“你不守着你干娘,怎么到我这里来了?”鲁公公在宫里,季文烨在鲁公公府上没有养他的干娘,平日鲁公公不在,不好登门。但鲁久年不一样,他这时候该和他干娘一起过。
鲁久年摇头叹道:“好哥哥,我还要问你,怎么就你一个人?”
季文烨道:“我请过你嫂子,但她想和她爹一起过生辰。不过你来的正好,陪我喝一杯。”既然他们父女想单独过生日,不叫他这个外人,他就不打扰了,毕竟以后要一起生活,和云成源的关系不能闹的太僵。
鲁久年按住酒壶,不叫他再喝了,开始告状:“哥,你还真信得过云姑娘,她说什么你都信啊。上次尼姑庵没抓到奸夫,就把你糊弄了。你现在去看看,此时的她在哪里?她正跟汪解元赏花灯呢!只抛下你在这里。”
“……”季文烨愣了下:“汪解元?”
“江西贵溪的汪奉云啊,不是叫我盯着这位解元爷么?我便派人跟着,结果你猜怎样?他不禁跟京官来往密切,与云成源也常走动。前几天我从他随从那探来,原来是因为他和云成源的女儿有婚约。”
“婚约?”季文烨撂下酒杯,紧锁眉头:“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就怕弄错,误会了嫂子,我在你这讨不到好果子吃。又跟了几天,今天全被我看见了,两人亲密无间,正在紫石街赏灯呢。”鲁久年道:“我亲眼所见,错不了。”
季文烨气的发抖:“我……竟一点不知道……”
鲁久年叹道:“只能说您太相信她了,话说他们真有一套,隐瞒的这样好,您竟半点不知情。”
季文烨心烦意乱,突然拍案而起,就手从衣架上拿了外袍,边走边穿。鲁久年跟着他急问道:“去抓奸吗?就在紫石街,我派人盯着了。”
“不去那里。去她家。”
“守株待兔?哥哥高见,街上人多,确实不方便。”
季文烨心情烦躁的道:“当场撞见又能如何,找个借口,说是他爹的朋友就搪塞过去了。若他们真有j□j,总有证据。”至少现在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映桥背叛她了,尤其不能听信外人一面之词,就怀疑她。
出门后,叫了两个贴身缇骑,加上鲁久年一齐向云家去了。到了门前,见上着锁,他朝缇骑使了个眼色,那缇骑便拔刀将锁斩断,他踢开门,走了进去。进了小楼内,果然空无一人。
很好,很好,他一人苦闷独酌,她却出去招蜂引蝶。
季文烨一进屋就见桌上有两对锦盒,掀开一看,都是女子所用的首饰。鲁久年道:“今天上午汪奉云派人来过,定是他送的。”
“……”季文烨将盒子扫到地上,心中还侥幸的想,或许是云成源送给女儿的,虽然这可能微乎其微。他四下看了看,冷声道:“给我搜,只要觉得蹊跷的,都给我摆到这里来!”
“是!”
云映桥的闺房自然是他来搜。他一直给她许多自由,做丫鬟的时候,她写写画画,背地里鼓捣什么,他从来不管。她说愿意嫁他,他就相信她。结果呢,事实证明,上次她藏了几百两银票,这一次,她更甚,竟连婚约都有了。
他从箱底翻出来一叠文稿,粗略一扫,是个西游取经的故事,看笔迹就是她的。
他一怔,写话本的不是他爹么,怎么是她的笔迹。
这时就听鲁久年在下面喊他:“哥——你快下来——我发现不得了的东西了。”
季文烨下了楼,见鲁久年正在咧嘴瞧一张纸,他上前一把夺过来,低头仔细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气的手脚冰冷。原来是汪奉云和云映桥的婚书,白纸黑字,写写的清清楚楚,而且那最后那日子,竟是去年年初。
原来人家早有婚约,讽刺的是,若是按日子算,他才是奸夫。


、第四十八章

映桥心里揣着事;没有心思看街旁的花灯。流汹涌,不时有人撞她一下,她愈加愁眉苦脸。
汪奉云见她似乎有为难的地方,便道;“你要是累了;我送你回去;我带你穿小路,一会就到家了。”
映桥看了眼身后,没见到老爹;“我爹不会真走丢了吧。”
他尽量缓和气氛,打趣道,“许久没见到了他了。不过也说不准他在暗处偷偷看咱们。”
“……他每次耍阴谋都变成阳谋……但不管阴谋阳谋,总叫人不舒服。”映桥闷闷的道;“他把我领来,又故意走开,我都揭穿他了,他还非要这么做。”
汪奉云挑挑眉,换了话题:“我在来京的路上,听到你赎身了,真的很高兴。我本来还想如果你还在季文烨那里,我就领着你爹登门将你要出来。结果没想到你都办好了,事情比预料的顺利。”
这时前方有一簇簇烟花绽放,众人欢呼,映桥便将要说出口的话咽回肚中,待了周遭重新安静了,才道:“季文烨肯放我走,是因为他……叫我回家待嫁。”
汪奉云听了,无所谓的笑道:“但是现在我来了,他可以退到一旁了。你现在不是他的丫鬟,而是我的未婚妻,你安全了。”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将季文烨当成强占民女的恶霸了,映桥愧疚的道:“如果我说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不能再履行和你的婚约,你会打我吗?”
此刻,前面又燃起一簇烟花,照亮大半个夜空,将汪奉云的话湮没在汹涌的人群欢呼中。他摇摇头,牵着映桥的手,挤出人群,找了街边小巷,领着映桥走了进去。
周围静了下来,窄窄的巷子里,只有零星几个仰头看花的路人。他放开她的手,很认真的问:“可是你爹不是这样说的。”
映桥小声道:“我年前就跟说了我的意愿,可他一意孤行,欺瞒了你,但是我爹也是为了我好,希望你能理解他,不要怪他。”
“你的意愿是从了季文烨?”汪奉云不能理解映桥:“你找我写话本想赎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怔了怔,尴尬的叹道:“是啊,人都会变的,尤其你们可以日久生情。”心中酸酸的,但也仅是酸了一下而已,就像他亲口说的那样,他和她的羁绊还是太少了。
“……总之……很对不起……”映桥道:“银子我会还给你的。”
汪奉云摆手笑道:“不用了,就当你成亲,老邻居送你的份子钱吧。”
她见他态度这般友好,松了一口气:“你原谅我了?不会怪我们吗?”当然了,她不是希望被人她拒绝的人,就要为她痛苦,但汪奉云的表现真的太淡定了些。
“呃……怎么说呢?”汪奉云笑了笑:“我这个人,用烂俗的说法就是有点烂好人。比如看到你爹一个人住没饭吃,我力所能及就想帮他一把,叫他到我这边吃饭。看到你为赎身发愁,假如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我就愿意帮你。而现在……你倘若真的愿意嫁给季文烨,我乐于成全你们。”
“可你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她说完,发现自己发傻了,人家汪公子现在是解元,以后是状元之才,还愁找不到媳妇么?她拒绝了这门婚事,多少书香门第的小姐要感谢她呢。
“就说我来晚一步,约好的媳妇嫁人了。”汪奉云苦笑道:“她有心上人,不中意我,我也没办法。祖父大人会理解的。”他闲步在她前面走着,抬头遥望夜空:“其实这么年沦落在外,我许多事都看的很开了,厉大人也说我老持稳重,其实是没什么真正能够挂心的。”
“……那、那咱们就这么分开了?”她还想确认下。
他微笑道:“不过以后你家里遇到什么困难,我能帮上忙的,都可以来找我。殿试后,我混个差不多的名次,之后大概会娶个官家小姐,留在朝中做官熬日子。”
“怎么说是熬日子,汪公子定会前程似锦,官运亨通。”
汪奉云轻笑道:“做官也是混口饭吃,但愿之后的路会好走些。”
映桥彻底释然了,尴尬的道:“我还以为你会生我的气……”
“我怎么会怪你,毕竟你从没对我承诺过什么,没有承诺,便没有背叛,何谈怒火。”汪奉云长长出了一口气,轻描淡写的道。
她也跟着吐出一口气,笑道:“我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的,我觉得自己人都瘦了。”
汪奉云笑:“都是你不了解我。你若了解我,就知道我是个温和的人,鲜少向人发火,很好说话的。”说到此处,笑容带了一丝苦涩:“所以说,我放手是对的,毕竟咱们彼此不了解。”
映桥没出声,心中赞同他的话。两人很默契的往她家的方向走,路上汪奉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她一直好奇他和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被赶出家门的,但想了想,觉得不妥,便没发问。
因抄胡同的小路,很快就到了映桥住的胡同。她往院内瞧了眼,见门开着,一楼亮着灯,想是文嫂回来了,便道:“汪公子留步,我进去了。”
“我明天正式登门把话说清楚,你快进去吧,我也回去了。”
映桥朝他鞠个躬,便转身跑进了院内。
汪奉云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气:“想开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又回头瞅了眼映桥,向胡同口走去了。
因天黑,她没注意到被砍断的门锁,又浑身发冷,着急进屋,随手插好院门,就往屋里跑去。拉开门,捂着耳朵道:“好冷,冻的我都快没……”一抬头就见屋内一片狼藉,匣子翻在地上,满地纸张,活像被贼洗劫了。
“快没什么了?”
更要命的是季文烨正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她。
映桥懵了:“你弄的?为什么啊?”说着,俯身开始收拾,埋怨他道:“你怎么能闯进来随便乱翻?”话音刚落,一叠纸摔在她脸上,映桥本能的向后躲闪。
“怕我翻到这些东西?”他站起来冷笑道:“写的不错,我刚才拜读了一下,估计能卖不少银子,够你再赎一次身的了。”
映桥揉着鼻子,气恼的道:“干嘛呀,发这么大的火就为了这个?我爹想故事出来,叫我执笔有什么问题?”
“还撒谎?!”季文烨咬牙切齿的道:“难道偷男人也是你爹告诉你的?”几步上前,一手揪住她的衣襟,一手把婚书展给她看:“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以为你没人要,谁知道早有解元郎和你订了亲!”
映桥早忘了这个东西,原来老爹一直好好收着,还叫季文烨给翻了出来。她想了想,干脆说实话:“确实有过婚约,但……”
不等她说完,季文烨便恼道:“既然你许配了别人,为什么又要答应我?你缺男人吗?”
她也不甘示弱,顶嘴道:“缺啊,怎么不缺,我就缺能跟我好好说话,不吼我的男人!”
他气的浑身发抖,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的道:“你想没想过,没有我的话,哪有你今日?!当初没有我救你们,你爹早死了,你也早颠沛流离,被人拐到妓院做娼妓了!我究竟哪点对不起你?你这般忘恩负义!”
一席话说的映桥愧疚起来:“我刚才已经跟汪奉云说清楚了,其实是误会,我真的不知道……”
他再度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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