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同人)[明星志愿]十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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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拉风的经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走到哪里都不怕被冷眼相待，尤其看到贺总不服气却又扯着笑和Vincent虚伪地寒暄时，我暗爽得差点笑出来。
同样是女领导，周映彤和郭总的感觉完全不同，郭总气势不凡，却不给人压迫感，而周映彤长着一张温婉的脸，整个人却透着严厉的气场，不怒自威，加上我身边那位成天不苟言笑的经纪人，周围寒意森森。
只有关古威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会在经纪人和制作人同时在场的时候照样阳光灿烂，毫无收敛。但比起电视剧杀青的那一日，他看起来又清瘦了些。
“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贺总虐待你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我都没注意，大概最近太忙了，又拍电视剧又录音，接了一个新代言，还赶着时间写了这首歌。”
“天啊，你活该，有时间写歌还不如吃饭睡觉。”我没好气地瞪他。
他笑得一脸无邪：“那怎么行，能跟你合作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够意思吧！”
我实在没什么心情跟他抬杠，录音室完全不是我的地盘，我对着竖立在面前的麦克风，除了惶恐，一点感觉也没有。
周映彤要求我们先试唱一遍，Vincent和贺总都站在玻璃对面看着我们，盯得我手手脚脚不知该怎么放，呼吸都找不到正确的出路。
关古威的声音先进，他的歌我听过很多次，碟子里、现场的，却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听他唱过，发音吐字一呼一吸都那么清晰，所有细节在耳边无限放大，宛如拨弄心弦的耳语。
我艰涩地开口，声音不出意料地发紧，毫无技巧可言的歌声从耳机里传出，令我自己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要求严格的制作人。
“对不起，”我窘迫地摘下耳机，“第一次进棚，从耳机里听自己的声音很不习惯。”
“没关系，适应一下再来过。”周映彤没什么表情，但说得很宽容，她早知我不是专业。
贺总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表情，我扭过头，故意不看，却对上关古威那张憋笑憋得快扭曲的脸。
“想笑就笑好了。”我忿忿。
他居然真的不客气地笑出来：“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唱歌真的这么菜！难怪当时我怎么请你上台都……”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我们的表情同时僵在脸上。
可不是吗，如果我歌声悦耳，怎么会让范晓爱站上你的舞台，怎么会在你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难堪得想要逃走。
玻璃外的人全然不知录音室里空气稀薄得令人窒息，周映彤耐心地给了我一些指点，要求我们重新来过。
对录音环境渐渐习惯，但是演唱技巧不会因此而突飞猛进，反因难以消除的紧张感雪上加霜。身边的关古威却一点也没有受到我的影响，无论我唱成什么样，他的歌声都清澈沉稳，游刃有余。
“还是不行，”难为周映彤不厌其烦，“方若绮你还是没放开，声音太紧了，你试着学一下阿威的感觉，放松一点投入一点再试试。”
我看了看关古威，面露难色，只有在这种时候，我觉得我们南辕北辙。
“若绮，唱歌真的没有这么难。”他轻叹道。
“对你来说不难，可是对我来说太难了，这是天赋问题，你有我没有。”
“不，不，这是感觉的问题，你杂念太多，没有完全投入到歌里，好比你演戏，入戏的时候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角色，不需要刻意去演已经浑然天成。”
我怀疑地看着关古威，难以想象他竟然能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出这番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那你为什么老NG？”
“……我总要让你有点长处吧，嘿嘿。”
“我们的友情走到尽头了。”
“好了好了，听我的，你闭上眼睛，想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时候，整颗心里只有那么一件事一个念头，周围再吵再闹都听不到，现在你要试着让自己回到那个时候。”
我将信将疑地闭上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黑暗的尽头有一束光源，我和关古威在那束光里相拥而舞。周围也许很喧嚣，但我们什么也听不到，耳畔旋律幽婉，眼中只有对方。
原来心无旁骛，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终于第一次在录音棚里完整地唱完一首歌，音乐淡去的时候，整个人终于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如果不是睁开眼睛看到黎华抱着手饶有兴味地看着我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在关古威面前毫无顾忌地走神跑调强词夺理，但在黎华面前，就觉得不胜尴尬。
周映彤说这遍不错休息一下，关古威已经像只花蝴蝶似地窜出去与他的师兄打招呼。
我磨磨蹭蹭半晌，好不局促地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出去，暗自祈祷黎华不要对我的唱功多加评价。
“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唱得不错吧？”关古威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地主动向黎华求表扬。
天王笑得不咸不淡，说得异常委婉：“这首歌写得不错。”
假装无视他的弦外之音，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他留在这里：“天王怎么有空来听其他人录歌？”
“好像不太欢迎我？”琥珀色的眼眸闪着精光，“我还以为你会感谢我。”
“为什么？”我丝毫不觉得录音的时候被天王围观有多值得感恩。
他说得漫不经心，目光却直直地探进我的眼睛：“我可是给你投了赞成票的。”
我差点忘记，黎华是摩登时代的股东之一。
这下我真的开始不知所措，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认真，但对他的感激是切切实实的。
“现在若绮在摩登时代是黎华的师妹了，我和黎华是EAMI的同门，若绮不如也加入EAMI吧，”关古威把根本没有逻辑关系的话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不顾我的面子再接再厉，“映彤姐，你说好不好？”
Vincent在，贺总在，黎华也在，挖个地洞都保不住我的尊严。然而这一次我没有跳起来说不，就算对自己的唱功有自知之明，EAMI，谁不憧憬？我突然紧张起来，对周映彤的回答既害怕又抱有些微期待。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谨慎的目光掠过关古威，落在我身上：“方若绮音色不错，形象气质很好，但是演唱水平距离EAMI的要求还是有一定距离。”
如果无视贺总明显的幸灾乐祸表情，这样的答案并不意外，但是关古威表现得分外失望。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几秒，气氛一时尴尬。
黎华不着痕迹地开口：“我就是来打个招呼，不打扰你们录歌了，”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颇有意味地对我说，“Vincent是个很好的经纪人，下个月见。”
只是彼时，我一知半解，未完全懂得他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去HK见男神啦，下周只能一更了，周四更~~~~
☆、千山万水
Vincent给我带来的第一个剧本，是李恩光导演的电影《纽约客》。我难以置信地反复与他确认，得到的答案确凿无误——我饰演的是女一号，而饰演男主角的，是黎华。
在黎华出演的电影里饰演女主角，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听朱莉绘声绘色地说，李恩光原本意属甄红，多得Vincent不遗余力地争取才将它拿下。她经常夸大其词，但小道消息向来准确无误。摩登时代的经纪人果然非等闲之辈，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景。
在电影开拍之前没有其他通告，Vincent要我好好准备剧本好好运动，免得拍大量打戏体力不支。这似乎和其他的经纪人的做法不太一样，贺总就喜欢把关古威的行程塞得满满当当，生怕他少出现一天就被世界遗忘。
但我百分百地信任这位无趣却尽责的经纪人，奢侈地享受起这一年多来难得的悠闲时光。睡懒觉，跑步，吃饭，看剧本，时间看起来很充裕，却从指缝中悄无声息地溜走。
动身去美国之前，我决定犒劳一下关古威，带他喜欢的甜点去探个班。听说他最近水深火热，睡眠时间趋向于零。
PSTV的片场我再熟悉不过，打了一圈招呼，才看到缩在角落里抱着剧本的关古威，大概又在临时抱佛脚。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面前，把整盒纸杯蛋糕举在他眼前，摆出得意的面孔准备迎接他垂涎欲滴的可怜眼神。
然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直直地坐着，压低着头看剧本。
“喂！”我不耐烦地提醒他，腹诽他反常的用功坏了我的兴致。
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看起来不太对劲。我放下蛋糕凑近他，才发现他双眼紧闭，好似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阿威，阿威，你没事吧？”
他身体轻轻一震，缓缓地睁开眼睛，惺忪的眼眸很久都未对上焦点，朦朦胧胧的，像蒙上了一层水汽。“若绮……”他揉了揉眼睛，左右看看，确定自己还身在片场，表情才稍稍放松。
玩闹的心情被担心代替，还有不知名的感觉爬满了整颗心脏：“你怎么累成这样啊？”
他恍恍惚惚地指了指我手里的蛋糕：“这是给我的吗？”
“啊，对，我来探你的班，顺便带点吃的给你。”
他接过放在腿上，没有表现出半分应有的兴奋，笑得很敷衍：“太好了，拍完还要赶去EAMI拍封面，都没时间吃饭，这下晚饭有着落了。”
“阿威，你看起来真的很累。”
他的嘴角多了些许苦涩，努力朝我眨了眨眼睛：“嗯，我真的很累，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睡觉了，感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头好重……”
我听不下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吓了我一跳：“你在发烧，而且温度还很高，我送你去医院。”
他有气无力地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说得无可奈何：“好像是哦……不过我还有三场戏要拍，还要去拍专辑封面，新戏的剧本也还没看完……”
“别开玩笑了！”我突然很生气，克制不住地恼火，“工作没做完你就已经倒下了！你那收买人命的经纪人滚去哪里了？！”
愠怒的语气撕去了他不知所谓的笑容，他闭上眼睛，摇摇欲坠：“贺总去跟别的艺人的通告了……”
“我送你去看医生！”我不由分说地收起他的剧本，把蛋糕扔到一边，伸手去扶他。
他抬手挡了一下，没等我发作，说：“送我回家吧，睡一觉就好了，我就是累了……”
我寻思着这样也好，毕竟以我们的身份大摇大摆地进医院不太合适。
《踏雪》的导演刚好是我合作过的陈淑敏，她一向通情达理，找了退烧药给我又让场务帮忙把我们送上出租车。
好在关古威意识还算清醒，在清楚地报出家里的地址后才枕着我的肩膀迷迷糊糊地入睡。
他睡得并不安稳，气息又短又急，听起来好像很不舒服。初春的阳光温软柔和，风从车窗的缝隙里吹进来带着清甜的味道，我却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牢牢地攫住，每一口呼吸都很痛。
我把他扶进卧室，也许因为离开工作环境放下了戒备，他显得比刚才更加虚弱，整个人耷拉着，任由我费力地帮他脱去外套塞进被窝。
我摸索着在厨房倒了杯水，给他喂下退烧药之后，他仿佛已经撑到极限，蜷着身子，昏昏入睡。我替他拉上房间的窗帘，阴影里他年轻的面颊削瘦得略微凹陷，紧闭的双眼之间眉心不自觉地耸起。
我抑制住替他抚平眉心的冲动和内心肆虐的复杂情绪，关上房门。
我用关古威的手机给周映彤打电话请假，她出乎意料地好说话，而且表现得很关怀。在接连按掉贺总的三个连环call之后，我按捺不住给他发了短信：“我是方若绮，关古威病了需要休息，上吊也要喘口气，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摇钱树就此夭折的话最好不要再来打扰。”发完之后又有些后悔，希望关古威活过来之后不会被他报复。
关古威的屋子和我的如出一辙，方正明亮的两居室，装修精致，没有烟火气。原来艺人的生活都一样，透支自己的青春换取光鲜却冰冷的生活。
他需要一碗热粥，可是厨房什么也没有。我带上钱包在玄关穿上皮靴，看到镜中的自己有些出神，孔雀绿的小洋装外套着白色短款夹克，精心的妆容遮盖了脸上所有瑕疵。那时候拍广告做个造型就觉得脱胎换骨的自己如今习惯了随时随地展现最佳状态，那时候把建筑系不当一回事永远阳光灿烂的男孩现在被工作拖垮了身体还想死扛。
我们都以为毕业是一种解脱，却忘记自己失去了最后的退路，于是只能手攥梦想，永不回头地向前飞奔。
******
关古威醒来已是晚上八点，客厅的灯突然亮起，惊得我的心猛跳。
“怎么不开灯？”他披着睡衣，头发乱七八糟，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毫无形象地在我身边一屁股坐下。
我把买来的体温计塞进他的嘴巴，收起手中的剧本：“《背叛天堂的灵魂》我帮你做了点功课，到第四十五场，所有重要的情绪和动作，还有台词的重音和断句都替你划好了。”
“哇，这么好！谢谢大姐！”他含着体温计咕哝道。
体温计显示37。8℃，不算太严重。
我去厨房给他盛了一碗粥，摆到茶几上：“EAMI和贺总那里我都帮你打过招呼了，你喝碗粥，再把药吃了，晚上再好好睡一觉。”
关古威努起嘴抱怨：“不是吧？只有白粥？！刚刚你带来的纸杯蛋糕呢？我要吃！”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端出顺手买的肉松和酱瓜。
他立刻高兴地拿起筷子：“哇，你真是贤妻良母耶！”
我心头一动，好像那碗粥上氤氲的热气都是从心头蒸腾出来的。
“好难吃！”关古威夸张地吐着舌头，“你是不是故意对我下毒了？”
“有的吃你就吃吧，不就是烧糊了一点吗。”虽然嘴硬，心却很虚，那么多年，我的厨艺的的确确没有任何进展。
“煮锅白粥都能煮糊，这些年你都是怎么活过来的啊？”
“立翔……”脱口而出才觉尴尬，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完，“他什么菜都会做，所以我根本没机会动手，后来拍戏都吃盒饭，回家也累得根本不想动。”
他没有接口，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喝糊掉的粥，调羹碰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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