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血轩辕-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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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本事？何况他是南朝的高官，更加不可能有本事了。”李通忽然道：“听说对岸的将领，是叫李显忠。”完颜亮愤然道：“李显忠，又是什么东西？朕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耶律元宜忽然身子一震，大惊道：“皇上，李显忠，莫非就是李世辅！”完颜亮悚然大惊，一脚将耶律元宜踢下高台，“李世辅既然在南朝，你为何不提醒朕，啊，李世辅，李世辅！”
只听一人大呼道：“皇上！皇上！”连滚带爬奔向完颜亮，盔甲败落，神情惶恐，却是浙东道水路军都统制苏保衡。完颜亮身子一震，苏保衡为何在这里，难道海道的大军出了什么问题？苏保衡满脸鲜血，跪在完颜亮脚下，痛哭道：“皇上，臣无能，臣无能！浙东道大军在唐岛大败，损失惨重，大将军完颜郑家奴殉国。臣无能，请皇上降罪！请皇上降罪！”完颜亮一脚将苏保衡踢开，“你，你还有什么脸来见朕！”
苏保衡重新跪倒，“皇上，臣本该就此殉国，但郑家奴大人命属下向皇上传话。臣受人之托，不敢就死！”完颜亮大恸道：“郑家奴！郑家奴！你，郑家奴大人要你带什么话？”
苏保衡头颅伏地，凄然道：“郑家奴大人说他当初本就不愿大军南侵，没有劝阻皇上，本就已经罪大恶极，完颜郑家奴大人决意拼死一战殉主。叫我速速向皇上禀报，宋人极难应付，请皇上三思再三思！”完颜亮长叹道：“郑家奴，你何苦，你何苦！”大江之上火焰熊熊，宋军不堪一击的传闻，化为云烟。完颜亮抬首北望，潸然泪下。
“报——”一名金军向完颜亮奔来，身穿黄衣，正是完颜亮的探子，卫兵搜查全身，方才放他觐见。探子跪地，惶恐道：“燕京传来的千里急报！”完颜亮一惊，接过密报，正是燕京留守，皇储光英太子的手迹。“启禀父皇，东京留守完颜乌禄谋反称帝，顷刻之间下城池无数，守将纷纷献关，大金国半壁江山，已入他手！请父皇调遣王师，回国平叛！”完颜亮呆呆看着这一纸文书，大叫道：“皇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再也无法站稳，一头栽倒。
是夜金宋两军交锋，金军最终无法渡过长江，大宋以区区人马，乌合之众，守住长江天险，保卫国门。这场战役一直进行了一夜，黎明时分金军全部退缩回北岸，战斗方才结束。此战金军损失惨重，北岸千里之地，只闻女真哭号之声。为了这场战争，大宋豪杰伤亡惨重，江南跃马山庄两代庄主殉国，崂山派、潮阳派、巨鲸帮、南沙门全军覆没，连传人都没有留下，其他江岸各门派伤亡惨重，元气大伤。积弱的大宋国在这场战争中大败完颜亮率领的百万雄兵，消息传出，举国震动，九州欢呼，此战“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以文胜武”，史称“采石大捷”，虞允文书生破敌，名动天下。诗人张孝祥层赞叹了绍兴三十一年的轰轰烈烈，诗云：
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剩喜然犀处，骇浪与天浮。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赤壁矶头落照，肥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
公元1161年十一月七日，采石大战结束，宋军，大胜。
家国卷 67 大势已去
六十七大势已去
“皇上，皇上！皇上······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完颜亮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的一串串影子渐渐融合，定型成了那几张熟悉的脸孔，他抬起头，司空飞雪将他扶起，坐在床上。完颜亮皱起眉头，呻吟道：“怎么了？”他看着苏保衡满是尘土烟火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道：“那封信呢，那封信呢？”司空飞雪躬身道：“皇上说的是什么信？军营中有人用纸条传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谣言，蛊惑军心，皇上要的是那样的纸条吗？”完颜亮皱起眉头，看着司空飞雪，点头道：“对，朕要看看，是谁造的谣。”司空飞雪答道：“这种谣言是军中的探子散发的，这些狗奴才，吃着大金国的皇粮，却干着欺君背主的事情，臣已经将那几个探子还有他们接触过的人一起收监，他们对罪状供认不讳。臣请皇上下旨，将这些叛贼奸佞赶尽杀绝！”
完颜亮低头沉吟，随即答道：“好，都依了你。你就将他们，杀了吧。”他叹了口气，在床上坐得更正一些，问道：“前线军情如何？”众人默然，神色惶恐，良久，右建军，大宗正徒单永年硬起头皮，跪下答道：“皇上，昨日之战，我军伤亡惨重，士卒虽然拼死厮杀，但我军不习水战，敌人战船又巨大，最终我军大队人马无法抵抗，渡江，失败了。”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完颜亮脸色。完颜亮的脸色不好看，他闭上眼睛，恨恨道：“此次南征，百万大军，投掷马鞭都可阻断长江东去，居然如此一败涂地！阿隣部队呢？”
徒单永年颤声道：“回禀皇上，阿隣大军孤军深入敌阵，至今没有消息，恐怕是，恐怕是······”完颜亮大骂道：“恐怕是全军覆没了是不是！”用力将床上枕头扔在徒单永年头上。徒单永年全身发战，颤声道：“皇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完颜亮大骂道：“阿隣部队为国陨命，他们都是大金国的功臣！朕拿下南朝之后，要把中国最肥煤膏腴之地，赐给他们的子孙！但是其他的人呢，朕看见有无数大金国的战士居然临阵脱逃，不敢上阵，是不是！”
徒单永年犹豫道：“皇上，当时兵败如山倒，将士们被迫撤退，也是未免做无谓牺牲。臣以为···”完颜亮大骂道：“朕下过撤退的命令没有？朕不下令撤退，他们就不该撤退！”他大声咳嗽，“徒单永年，传朕的命令，将大金国，那些逃兵，全部送到岸边，全部敲杀了！”徒单永年呆住了，惶恐道：“皇上，皇上···”完颜亮大骂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徒单永年不敢多话，叩头道：“臣领命，臣这就动手！”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冲出帐外。完颜亮长叹一声，说道：“耶律元宜。”
“臣在。”
“耶律元宜，朕即日封你为浙西道兵马都统制。刑部尚书郭安国为你的副手。”耶律元宜与郭安国同时谢恩。完颜亮说道：“自今日起，金蚁宫人马、血雨楼旧部，全部由你节制。宋军昨日大捷，但他们人马毕竟太少，不会乘胜追击，今日他们一定会大醉欢庆，到时候宋军防守肯定薄弱。你选定人马，今天晚上偷袭宋营，烧毁粮草，刺杀虞允文等人。”
耶律元宜喜道：“对，今日正是机会，皇上英明，臣等如梦初醒！臣今晚就动手！”完颜亮点头道：“你好生挑选人马，谨慎行事。朕等着你的好消息。你下去吧。”耶律元宜跪安，退出中军帐。
完颜亮又说道；“完颜昂，讫石烈志宁。”
“臣在。”
“叫军士安排停当，准备拔营，今日晚上行动，朕要夜袭扬州，在瓜州渡登岸。你们两人记得抢制船只，准备二次渡江。”两将领命，心中不自禁的佩服，皇上昏迷初醒，居然神志如此清楚，真乃神人。两人领命，完颜亮手一招，两人谢恩出帐。他分配任务，中军帐中将领一个个退出，最后只剩下司空飞雪、萧子腾。
完颜亮长长叹出一口气，缓缓问道：“司空飞雪，那封信你是怎么处理的？”司空飞雪躬身道：“请皇上恕罪，当时将领们都围了上来，臣自作主张，将那封信，烧成了灰烬。”完颜亮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什么人？”司空飞雪答道：“除了那些收监起来的军士，就只有臣与萧丞相知道。”完颜亮道：“你做的很好，那些收监起来的人，你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日后，我们要好好抚恤他们的亲人。”司空飞雪道：“臣领命。”完颜亮叹道：“飞雪，你有什么看法？”
司空飞雪道：“皇上其实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了吧。”完颜亮点头道：“不错，朕决定还是先行征宋，再回师平乱。燕京城坚固无比，一时不会陷落。朕无功于国，回师平叛，徒然令天下笑话。若是朕征下南宋，大金国人心震动，完颜乌禄的势力，不打自垮。你说呢？”
萧玉点头道：“臣也是如此想的。只是，臣担心宋军太过强悍，若是二次渡江再次失败，后方的消息传过来时，想封锁都封锁不了了。”完颜亮叹道：“事在人为，我们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哼，可恶，金蚁宫那些人都是王八蛋，都是蠢猪，居然还是让完颜乌禄跑了！早知如此，朕当初就该一刀将他杀了，免却后患！哼，此刻的宋军，只怕正在庆功呢！”
庆功是当然的。
昨日夜战大捷，虞允文吩咐摆开庆功宴，中军帐中各路豪杰将领开怀畅饮。昨日一战，牺牲甚多，不知有多少门派伤亡枕藉，更不知有多少好汉为国牺牲。但难得一次大胜，多多少少，冲淡了悲情。虞允文、糊涂、神农一笑、七弦子、姬三味、戴三娘、各大掌门坐成一桌，雷霆立功不小，但毕竟不是一派之主，因此和丐帮各大长老，几大门派的副手一桌，星眸坐在他身边，双颊嫣红，见者自醉。风满楼却没有出现，雷霆知道他水性甚好，武功不弱，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此人向来和江湖中人少有往来，他就此遁开，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席间逸兴遄飞，纵横言谈，雷霆面前美酒流水价的献上。糊涂下了严令不可喝醉，但也知道他酒量不浅，因此也没有阻止。此时西施计划不能泄露，雷霆的身份仍然只是东方苍龙的义子，闪电大侠。
辕门之外一声炮响，马嘶之声有如雷鸣，糊涂大喜道：“猿铸师回来了！快快摆上碗筷。“话音刚落，帐门被人推开，露出铁塔一般的身影。猿百炼走进帐中，抱拳道：“猿百炼追逐阿隣部残队，路上却遇上了好朋友。阿隣部队向北逃窜，却跑进了李大将军的口中。”虞允文大喜道：“难道是李显忠将军来了？”帐篷又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身披重甲的李显忠。李显忠五十岁年纪，满面虬髯，颇有风霜之意。虽然不会武功，但顾盼之间，极有威严。虞允文急忙向李显忠行礼道：“李将军···公弼兄。”
李显忠原名世辅，其父永奇，本是延安战将。金人攻陷延安，封永奇为将，永奇私语显忠：“我本宋臣，怎能为金人所用！”显忠牢记在心，时刻提醒自己是宋人，时刻策划回归大宋。李显忠天生英雄，当年反出大金国之时，就曾设计擒下大将萨利赫，他父亲在他之后率领家眷反出金国，全家三百余口数次遭到金国追击，无一生还。李显忠为了回归大宋，可谓家破人亡。当年他从西夏回归大宋，趁势就擒下西夏战将王枢，击败追军，获马四千。高宗皇帝甚为感动，赐名显忠，封赏甚厚。
李显忠摇头笑道：“李显忠带来大军二十万，阿隣部队现已击溃，全军覆没。”虞允文大笑，抓住虞允文的手，说道：“待我向李将军引见各位江湖豪杰。”另有人排好筵席，邀猿百炼上座。虞允文向猿百炼介绍各路人马，一直介绍到雷霆。猿百炼眼神一变，目不转睛看着这个“闪电侠”，神色甚是奇怪。虞允文介绍了雷霆，他身边的星眸却不知道是雷霆什么人，他只道少年人脸皮薄，便顿下不说，又去介绍丐帮众位长老。龙香见星眸坐在雷霆身边，神色亲昵，心理早就一清二楚。她心中暗暗觉得这个女孩怎么说也是金蚁宫的人，而且还是金蚁宫主的弟子，倒不是很愿意让她和雷霆在一起。但转念一想，雷霆有了星眸，倒也忘记了金国的那个完颜沁。比较起来，金蚁宫的小姐，倒还真是好过了大金国的公主。
中军帐内，完颜亮运筹千里征战，耶律元宜的帐篷之内，金蚁宫四殿长老也在秘密集结。帐门扬起，耶律元宜威然走进，毫无完颜亮面前庸庸碌碌的模样。众人立时躬身行礼，低声道：“奔狐长老。”耶律元宜点头坐下，众人平身坐下。
徒单赫抢先问道：“长老，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看着萧天元和乌里不戈。耶律元宜看着众人，点头道：“不错，完颜乌禄已经在东京即位了，他已然下令，要讨伐完颜亮。”耶律玉函恨恨道：“可恶，当时完颜乌禄逃出生天，宫主大发雷霆，下令楚公子率领青铜殿高手追捕完颜乌禄，给高存福飞鸽传书，叫他好生警惕，而且星眸姑娘在雷霆身边，她随时都可以取下完颜乌禄人头。哪知，居然还是让他活了下来，更当上了皇帝！咳······咳咳···”他大声咳嗽，吐出两口献血。耶律元宜皱眉道：“你受了伤？昨天是怎么回事？金蚁宫两殿将军，天轮教两大长老，还有宫中七十高手，东皇帝庄三百兵勇，一个七弦子都抓不到，更闹得全军覆没，这是怎么回事？”
徒单赫羞愧无比，低头答道：“回禀长老。我等明明已经占据上风，七弦子与戴三娘都已经束手待死，哪知雷霆忽然出现，翻转局势，他的同伙更在船舱放下无数炸药，若不是我俩受伤坠入江中，恐怕已然葬身鱼腹。”耶律元宜沉吟道：“又是雷霆，又是雷霆。”他回想数月前金宫中一场征战，雷霆独斗完颜郑家奴，虽然最终落败，却居然能让堂堂刀君伤痕累累。此人武功，当真可怖。耶律元宜皱眉道：“诸位可知道，本座辛辛苦苦将雷霆送到飞鱼岛，为何宫主又将他放出来？”乌里不戈答道：“宫主说道，雷霆此人极为硬气，不会归降大金，始终不能为我所用。此人乃是东方苍龙义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闪电侠，看他武功，更是糊涂的弟子，此人若在南朝，定是武林同盟的要紧人物。与其一刀杀了，不如让他回去。雷奇峰敢潜入宫中当卧底，我们就也派人潜入南朝武林当卧底。宫主不杀雷霆，反而让星眸小姐随他离开，乃是一箭三雕。其一，雷霆回到南朝，会告知东方苍龙，雷奇峰已然混入我宫，且深受宫主信任，此后雷奇峰的一切情报，东方苍龙都会深信不疑。将南朝武林玩弄于鼓掌之中，并非难事。其二，星眸小姐足智多谋，她在雷霆身边，南朝武林前方的防卫情况我们自然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