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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青崖白鹿记-第35章

小说: 青崖白鹿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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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而所谓“单打独斗”,也存了车轮战的意思,“倘若王妃输了,可要接受天下人的讨伐。”他这一席话,运着内功送出,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吴越王妃淡淡一笑:“你现在真的想跟我比武么?”

    范定风、曹止萍等人都大吃一惊,不比武想做什么,难道又有什么诡计?吴越王妃嫣然一笑:“你先看看这个吧!”说罢击掌两下。

    湖中划出了一只小船,船上没有篷,船舱里满满地装着一船水,除了一个艄公以外,水中还浸着一个女子,手足似都被缚住了。明亮的月光把女子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正是丐帮的宋二姑娘宋飞天!

    “范定风,你的小姨妹在我手里,你不先想想办法救她么?”吴越王妃道。范定风铁青了脸,一言不发。宋飞雨看见妹妹,已是心神大乱,使劲呼唤着宋飞天的名字。

    曹长老忍不住站出来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吧!”吴越王妃道:“我要范定风带着丐帮虾兵蟹将马上离开,从此不许踏入吴越境内一步。”

    范定风冷笑道:“我们兴师动众而来,难道凭你一句话就走!天下侠义道的英雄,会如此轻易放过你这个妖妇么!”吴越王妃道:“宋飞天是你的亲人,所以我只是要你走,没有赶别人,不算过分吧?你也用不着拉大旗扯虎皮,抬出天下英雄的幌子来,什么侠义啦,什么正道啦,范定风,你的用意瞒得过我么?吴越王谁来做,这是我们钱家的事,我自会去和钱世骏商量,哪里轮得着南唐来管!”

    范定风厉声道:“妖妇休得巧舌如簧。为天下除害,人人管得!你欲用诡计瓦解我们,妄想!”吴越王妃淡淡道:“懒得跟你讲这些,答应,还是不答应?”

    范定风拧紧眉头不说话。他当然不能退出吴越,功亏一篑。但要撇下宋飞天不管,却也说不过去。此刻小船远远地停在湖心,没有船过不去;如果泅水,又势必惨遭吴越王妃毒手。如何设法把宋飞天救过来呢?

    吴越王妃道:“其实以我对你的了解,猜你也不会答应。”她向船上挥了挥手。那艄公狞笑一下,从船舱里舀了一瓢水,高高举起,又缓缓地倾回舱中。范定风等人这才看见,那一满船装的不是水,而是明晃晃的灯油!两个老僧神山和空流,禁不住合十念起佛来。

    吴越王妃笑道:“今日不是盂兰节,点河灯未免不合时宜。不过这‘人灯’倒是够大,一会儿我们比武时,点来助助兴,也不坏啊!”

    “你不能烧死我妹妹!”宋飞雨惨叫着冲向吴越王妃,说什么也要把妹妹救出来。范定风一甩袖子,扣住了宋飞雨的肩膀。

    宋飞雨猝不及防,被点中穴道:“你,你干什么!”“师妹,你不能去送死!”范定风喝道,他神情激动,背过脸去,也不管宋飞天听不听得见,对着河上的小船朗声道:“小妹,听着!你是丐帮的好女儿,慷慨就义,不可害怕。姐夫和姐姐今日救你不得,日后定当杀了这万恶的妖妇,为你报仇。懂得了么?”宋飞天像是早已晕了,并未回答。吴越王妃听了,只是冷笑。

    曹长老急了,跳出来道:“公子,你怎地这样讲话!二姑娘可是老帮主的心头肉啊!老帮主一向待你如何?你做大弟子的,连小师妹都不肯保护!你,你……”范定风唏嘘道:“曹长老,我也是不得已呀。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耽误了天下大事?”

    曹长老顿着竹杖道:“什么大事!是你金陵范家的大事,还是我们丐帮的大事?我们丐帮一向洁身自好,从不与皇室勾勾搭搭……”

    “行啦行啦,”吴越王妃不耐烦道,“你们啰里八唆讲个完没!范公子,给个答复吧!”

    宋飞雨动弹不得,厉声叫道:“范定风,你不救小妹,我一辈子不原谅你!”范定风缓声道:“师妹,算我对不起你们姐妹了。”吴越王妃闻言,朝着小船又挥了挥手。

    曹长老竹杖点地,飞身而起,不顾一切冲过去救宋飞天。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却是吴越王妃的毒掌扫向他面门。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小船上的油燃烧起来。宋飞雨登时晕了过去。

    “什么人!”吴越王妃惊叫道。

    只见火光中出现一个矫捷的影子。众人还未看清,那影子竟然从水中拎起一个大包,踩着水面,如寒塘渡鹤一般,飞也似的走了。只听“哗啦”一声,小船散了架,沉到了水里。吴越王妃会这水上漂的轻功,扑过去就要追这救宋飞天的人。可是曹长老见机也快,不等她提脚,一根齐眉短棍,已经招呼到她面前。随行的曹止萍、空流、神山等人,亦纷纷围了上来。

    救了宋飞天的人是沈瑄。他跟随范定风一行人从天目山到了钱塘府,又从钱塘门跟到了八卦田。他此时内功已臻于化境,行事又细密,一路上未有人发觉。本来对范定风的这个小姨妹宋飞天,沈瑄殊无好感,但范定风居然真的不救她,沈瑄也不能看着她被活活烧死。

    他出手甚快,在掠过小船的一刹那,把捆紧的宋飞天从燃烧的油中提出来,用湖水浸灭了她身上火焰。但灯油点燃的火来势太猛烈,宋飞天的脸还是被炙得惨不忍睹,好好的花容月貌,变得如同鬼魅一般。她神志尚清,眼中滚下一串串泪珠。吴越王妃安排了这样的好戏,怎舍得让受刑的人昏迷,宋飞天不过是被点了哑穴而已。沈瑄随手解了她的穴,只听她一声一声痛哭起来。

    “不好!”沈瑄忽然想起一件事,撇下宋飞天,急忙朝八卦田奔去。

    原来刚才装油的小船沉到水里,却并不是沈瑄做的手脚。他只是看见水里有人影晃动。难道也是偷偷来救宋飞天的人,正在水下凿船么?倘若如此,船沉之时,燃烧的火油势必倾到那人身上,危险至极。

    沈瑄这样想着,已悄悄回到湖边自己上岸的地方。

    草甸中趴着一个人,全身焦黑,却又湿淋淋的。那人已爬不动了,嘴里兀自喃喃:“飞天……”沈瑄的心已经沉到底了,把那人扶起来一看,几乎昏过去,果然是钱丹!

    钱丹被大火烧得奄奄一息,双眼已经看不见了,没有认出沈瑄来。宋飞天的呻吟却一下子唤醒了他的神志:“宋姑娘,你在哪里,我很久没有见到你,想得紧……可惜,可惜这时又看不见你了……”

    宋飞天听见钱丹的声音,愣了一愣。三年以来,她没见过这苦苦追求而被自己拒绝的少年,可钱丹的印象却也并不曾从她的心目中淡去。

    她停住了哭泣,走到钱丹身边,柔声道:“钱公子,我何德何能,又对你不好……你何苦为我如此!”沈瑄心想:三年不见,这宋二姑娘确是懂事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只会放蛇咬人的泼辣少女了。

    钱丹那张烧得面皮脱落、焦如黑炭的脸上,居然隐隐露出一线笑容。他本是一个美少年,成了这个样子,只叫人心酸不已。

    他忍痛道:“你给我的……我一直留着……看。”他手心里一团东西,像是被血染透了,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物事了。

    宋飞天显然想不起是怎么回事,迟疑道:“我给你的?”钱丹依旧蒙眬地笑道:“很多年以前,你不记得了?”

    宋飞天含泪道:“记得的,很多年以前,我就给了你啦。”

    钱丹似乎释然,含含糊糊道:“人生的误会,有时久久解不开,有时却只须轻轻一点,便豁然开朗……”

    宋飞天和沈瑄都没听懂,待要再问,他已停了呼吸。

    宋飞天呆若木鸡,扑在钱丹的尸身上。一种席卷天地的缠绵与忧思,突然充斥了她的胸臆。在这个人活着的时候,这是从不可能发生的。而一旦发生,已是南浦销魂,空有余哀。这,难道就是人生的误会么?

    沈瑄和好友久别后乍然相逢,竟连一句话也不曾说上,就成了生死永诀。他看着宋飞天悲痛欲绝,却一毫不动声色。远处传来阵阵呼喝声,沈瑄猛然惊觉: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

    在八卦田的中央,吴越王妃正和神山、空流二僧过招。曹长老和曹止萍似已负伤,坐在一旁吐纳。范定风却似气定神闲,守在被点了穴的妻子身旁。他早已打定主意最后一个出手,不仅击毙吴越王妃的可能性更大,同时在江湖上也就更树威名。

    神山、空流本是师兄弟,兵器各是一根七宝禅杖。他们自幼合练“双杖合璧”的武功,一向同时出手,很早就在江湖上出了名。不过这时,两根禅杖却施展不开。吴越王妃使出了她的法宝金蛇鞭,刚柔相济,进退驰骋,把两根禅杖带得团团转。二僧努力许久,金蛇鞭粘在禅杖上,甩也甩不开。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大喝一声。这是禅门中有名的“狮子吼”,全身内力聚于丹田,爆发而出,振聋发聩。吴越王妃见状,手腕一松,竟出奇招。长鞭的鞭柄脱手,向二僧砸来。狮子吼是极耗内力的一招,空流功力较弱,闪避较慢,小臂被落下的鞭尾扫了一下,顿时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吴越王妃微微一笑,飞身过来截取金蛇鞭。忽然,空中一把长剑轻轻一拨,金蛇鞭又腾空而起,向湖中远远飞去。吴越王妃本拟接鞭后更有后招,置空流、神山于死地。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为谨慎起见,她只好避开。

    来人在空流面前落地,反手一剑,将他的左臂齐肘切下。空流又痛又怒,叫道:“你做什么!”拾起禅杖向那人头上砸去。沈瑄手搭他肩上,轻轻按下。空流觉出他内力柔和,却绵绵不绝,极为深厚,不觉坐倒在地。沈瑄一边却已点了他伤处的穴道,止住了血。

    范定风跑过来喝道:“来者何人!”沈瑄淡淡道:“你不认得我的。”一边却对空流道,“晚辈鲁莽。但若非如此,大师的性命就不保了。”

    空流看见自己被砍下的左臂,已变得漆黑。吴越王妃的金蛇鞭上,也敷有无药可解的尸毒,中招者除了解腕,确无良法。

    空流又是害怕又是感激,眼睁睁瞧着沈瑄给自己敷上金疮药,忽然道:“这是洞庭派的灵药,昔年医仙沈彬大侠曾用此药救过老衲一命。这位少侠,你是……”沈瑄不语。

    “三年不见,原来你没有死。”吴越王妃慢慢走过来。别人不认得沈瑄,她却已经悟过来,“你不但没死,好像武功也大有长进。只是你显得很憔悴啊,想来她已经不在了?”

    沈瑄给空流仔细包扎好断臂,方转身道:“是。这就是我今晚来找你的原因。”吴越王妃道:“中了我的无影三尸掌,没人活得了。她死得也算可惜!不过你也有责任,当初如果你为我配了解药,岂不是连她也救了?你总是说无影三尸掌的尸毒无药可解。其实天底下没有绝对的事,你这样的聪明人,何必墨守成规,本来应当试一试的。”

    沈瑄心中一震,却道:“我就是配得出药,也不会给你。”吴越王妃道:“很好。你是个很有骨气的人。其实我目前的状况,你最清楚。”

    沈瑄当然清楚,很早以前他就诊出,吴越王妃练的无影三尸掌会毒死她自己,期限不过三年。眼前她虽然仍旧武功高强,其实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刚才她落地时站立不稳,就是尸毒发作的症状。吴越王妃自己也觉察到了,所以她一定要作生命中最后的一搏。死于决斗,要比死于尸毒发作好得多。

    就听吴越王妃道:“你报不报仇,结局都差不多。当然,我想你正是为了亲手杀死我,才赶着来的。这个世界上,想亲手杀我的人太多。天童寺的,恼恨我毁了他们的藏经楼;镜湖派的,要我为王寒萍偿命;武夷派的,我欠了他们一个莽撞师弟的性命;你们洞庭派么,也有一两笔账是栽在我头上的……数不过来呢。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来,我可就忙死了,想想不如派手下去收拾。不过,你有所不同,你是为了亡妻来和我决斗。而且据我估计,你将要使用的武功,也是她临终前留给你的。有这样感人的理由,今天我就算败给了你,也可说死得其所了。”

    沈瑄也不知她说的是真心还是讽刺,定了定神,道:“那么出招吧!”

    “慢着!”范定风踱了过来,怒道,“王妃,今日是你我二人约了在此比武。你与我过了招,再和这小子计较不迟。”他听见吴越王妃与沈瑄说个不停,全然忘了自己的存在,心下很是不快。

    沈瑄道:“范定风,你有没有必胜的把握?倘若有,为什么让这么多人给你打前阵?倘若没有,何必浪费时间!我的仇人,我要亲自取她性命。你若不服,不如我俩先比一场。王妃已经久战,这样对她也公平一些。”范定风怒极反笑:“你怎知我没有必胜的把握,难道你就有?”沈瑄不答。

    范定风虽然以前不认得沈瑄,此时听他们对话,也已经想到他是谁。此刻看他仗剑挺立,神形萧然,忽然心中一动:此人从前固然武功低微,但士别三日犹当刮目相看,何况三年。江湖上的事情本来就说不准!

    他一转脸,爽朗地笑起来:“我们都要找这妖妇报仇,原是同仇敌忾,分什么彼此呢?倘若动起手来,岂不徒惹妖妇笑话。兄台要争先,在下便暂让一会儿,少时再为兄台助阵!”

    沈瑄不由得朝吴越王妃望了一眼,吴越王妃猜出他的心意,也不愿旁人观战,遂展开轻功,奔到湖面上去,沈瑄紧紧跟上。两人踩着盈盈碧波,在水面上过起招来。范定风只看了一会儿,就知道沈瑄的功夫已远在自己之上,不由得暗暗庆幸没和沈瑄闹僵。

    就见沈瑄衣袖浮动之间,便有风声大作,吹得吴越王妃裙带横飞。吴越王妃发现他内功极深,兀自吃惊。但他的剑法更是匪夷所思,既潇洒飘逸又灵巧万状,旁人一点门道也看不出。虽然如此,吴越王妃倾尽全力,仍是不落下风。一双白皙柔美却满是杀机的毒掌,使出了落英缤纷的套路,如影随形,阴阳百变,看得旁人毛骨悚然。可是沈瑄的身法更妙,他似乎有分身化影术,总能在离吴越王妃掌力最远处出现。

    从前蒋灵骞与吴越王妃周旋,凭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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