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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大师兄在上-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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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灵均虽不懂武功,但场面上的处处不留情自然是认得出来。不光是他,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与第一场软绵绵的模样相比,第二场的比试简直凶残。就好像两人之间有深仇大恨一样。

    再比下去,剑域弟子或许真的会被杀掉。

    这一认知实在是太过惊悚,不由叫人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这只是幻觉而已。

    第二场比试说久不久,剑域虽是狼狈逃窜,但功夫底子不错,左躲右闪并不曾伤及要害。但若是再强撑下去,便就不妙了。只见七杀运起气劲猛击而出,剑域执剑相当。但因力道不足,向后摔倒在地。

    第二场比试,七杀胜出。

    那结赛的铜锣一响,剑域的其他弟子忙冲上抬去扶起自己的师兄。剑域弟子肖芳慈仿佛在最后一击中收了内伤,已然有些站不住。见他虚弱脱力地被扶下去,站得近的人心中多是惊恐。

    若方才那一击肖芳慈不曾挡下,此时怕是就死了吧。

    在台下看得热闹,但若仔细想想,那名七杀弟子实在是太过狠辣了。然而,比赛结束后,那七杀弟子竟也未作停留,翻下邀月台也不见了踪迹。

    不过,剑域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这些。剑域掌门陶边义早已奔下主楼,看弟子伤得这般惨重,无比心疼又是恨极。派人与傅蛟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弟子疗伤去了。

    方不过第二场比试,便闹得这般不依不饶,傅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但还是维持住了风度,还叫人去寻金陵城内的好大夫来。

    “张掌门,武林大会讲究比武切磋点到为止,方才贵派弟子的逼迫之举未免有违大会情义吧。”

    看不下去仗义执言的正是丐帮的朱炽天长老,他冲着主楼的张有天喊了一嗓子。话语中带了内力,大半个邀月台都听见了。

    “朱长老此言差矣,我瞧这位兄台分寸掌握得极好。看上去虽是凶险但依旧留了一线生机。如此功夫,收放有度,必是个颇有境界的人物。有违大会情义这话,可有些过责了呢。”

    左魁依旧带着他那一脸似笑非笑回了这一段话。三言两语的,就把刚才处处凶招之人说成了一个收放自如的高手形象。

    然而肖芳慈终是没有被重伤,此时剑域掌门又不在。再怎么义愤填膺,都显得有些多管闲事。朱炽天嘿嘿一笑,朗声道:“嘿,我老叫花子口没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一场凶险无比的比试就在这样插科打诨中混过去了。可这第二场比试实在是越想越凶险,惹得接下来的比试气氛无比怪异。不知是否受了影响,场上弟子出招时都显得犹犹豫豫的。

    上午三场比试稀里糊涂地结束,第二场惊险恶毒,另外两场毫无看点可言。围观的百姓不知其中,不免觉得这武林大会的水准实在参差不齐。而江湖侠士隐隐见着里头不对劲的地方,又不敢多言,只好个个静如鹌鹑。

    上午过去,众门散场。

    离场时果然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走,一下子这邀月台就散了个干净。

    云极弟子不愿引人瞩目,二人着行动之便,极快地下了楼欲回客栈。可不想,竟有人比他们动作更快拦在了楼下。

    看到左魁一脸人畜无害地站在前方,阮寄真道:“左公子于此处久候,不知为何事?”

    “阮少侠可真是爽快,”左魁这回是真的在笑,看上去比假笑模样顺眼许多,“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来确有讨教之事。”

    “请讲。”

    “在下不过是想请教阮少侠,不知云极山庄将我那师兄藏到何处去了?若是方便,还请将人交还给在下。”

    “你师兄?”

    左魁点了点头,两只手的手指死扣在一起,露出些许疯狂的意味。

    “正是,便是那位带着书信前来求助的万世弟子,季澜书。”

第118章 章 一百一十五·镜哀() 
三人站的地方,人来人往。

    所有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朝这边看两眼。

    左魁许是很不喜欢那些人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是驱赶蚊虫一般拍打着袍角,勉强挂着脸上矜持的笑容,说:“此处闲杂人等太多,二位不妨去我府上一叙?”

    “不去,”阮寄真断然拒绝,拉着师弟便走。

    这位万世弟子平日装模作样习惯了,见到这么个态度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身后的手下抬手一挡,拦住了云极弟子的去路。

    阮寄真眸子发寒,从来没谁能拦住他之后尝到好果子。森寒杀气已然暴涨而起,他看着拦住自己的万世弟子,就像是看两个死人。

    “不得无礼!”左魁喊了一声,命令手下放下武器。

    “吾乃诚心相邀,并无为难二位的意思。”

    谢灵均转身说:“但我们也是诚心在拒绝你。”

    “小谢大夫当真是灵敏可爱,招人喜欢,”左魁脸上流露出些许温柔神色,叫人见了无比诧异。这神情可与刚才骄矜桀骜的模样万分不相同。他似是想到了很喜欢的一个人,说:“这与我那师兄便完全两个样子。他性情耿直,不知变通。有时能把人气死。”

    这一番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叫阮寄真在意。他挡住了左魁打量谢灵均的视线,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万世的厌恶,暴涨的怒杀之气像是两柄钢刀砍在面前万世弟子的背上。叫人冷汗湿背,不敢与之对峙。

    偏左魁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挂着他那副叫人讨厌的笑,温言道:“还请阮少侠看在你我……同时为挂心的师兄弟忧心不已的份上……”

    他将挂心说得无比暧昧,叫云极弟子双双变了脸色。

    “还请告知我师兄季澜书的下落。”

    阮寄真直视左魁的眼睛,冷声道:“若是我不说,又如何?”

    左魁笑起来,大概是没想到云极弟子真的问了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他抚了抚袖子上的花纹,不怎么在意地回答:“都道云极山庄剑派药门两位大师兄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素来是同进同出,感情极好。曾言,云极首徒对师弟极为维护。若是得罪了阮寄真便罢了,但若得罪了谢灵均,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我本以为这不过是传言而已,”万世的代掌门哼笑一声,示意属下将那些讨厌的围观目光驱散开来,“可放在在邀月台上,见到了阮少侠对小谢大夫如此关心爱护的模样,便知这并不是假话。”

    “如此情深义重,实在是叫在下感动。不由便想到了我那失联的师兄,心中盼着与之快快团聚。在下不才,武功才学皆是平平,只望能被天下人赞颂一句兄友弟恭。”

    “可惜,在下的师兄失踪多日不曾有音信。近日却听闻云极各位侠士知道我师兄下落。若是两位能告知,在下必是感激涕零。若是二位不说,那我也含恨将这兄友弟恭的好名头让出。好叫天下人知道,云极弟子不仅侠义心肠,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好得叫人羡慕。”

    他一番话,明明白白地告诉阮寄真他们,若是不交出季澜书,便把二人的关系宣扬出去。愚众最是喜爱看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多少英雄好汉的威名被一些脏水泼中,半辈子都没有洗干净。

    然而阮寄真,谢灵均并不受此人威胁,连废话都不想多言。见二人不搭腔,左魁怒极反笑,他猛然出声叫住了谢灵均。

    “谢大夫,云极药门低调行事不受名声所累。但是你师兄却是要行走江湖的,难道你就不怕他因你之故遭人非议么?”

    这话似乎是有效果的,谢灵均果然停了下来。左魁忍不住勾起嘴角,却听谢灵均道:“师兄一直都对我很好,就算是被议论了,他也依旧会对我好,非不非议又如何?”

    左魁脸色一变,刚要再说话,谢灵均却不给他机会。

    “你的师兄不愿搭理你,你找不到他,就来寻我们的麻烦,这是求人的态度?”药门弟子冷笑,一句话戳穿了左魁的心思,“我知道了,因为你羡慕嫉妒我们。”

    左魁终于维持不住摇摇欲坠的风度,勃然大怒。他身边的下属得了命令欺身欲要动手,可却被一柄长剑指住了喉咙,冷汗涟涟,不敢动弹——阮寄真何时拔的剑,他们竟都没有看清。

    谢灵均站在师兄身边,一派无畏,说出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扎进左魁的胸口里。

    “你想知道季澜书的下落?却不知道季澜书愿不愿意见你。我云极山庄救下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皆是刀斧留下的要命伤势。另外,你既然与血滴子狼狈为奸,就应该知道万世掌门人中了什么毒。”

    左魁悚然一惊,看向云极弟子的眼神中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确实如此,为了活命,季澜书自中毒以来就不敢合眼,没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他身上的伤势……”

    谢灵均哼了一声:“能活到被我们救下,真是他上辈子积德了。”

    “不妨告诉你,季澜书身上的伤和毒,全天下除了我师父没人能救。你若是想要你师兄过得好一些,劝你莫要再找我师兄麻烦,否则……便还你一具状若生人的尸体,继续做那情深义重的美梦去吧。”

    说罢,他拉着阮寄真的手,光明正大地握在一起,气势汹汹地走了。

    “公子,可要追上去?”

    “不必了,”左魁捂着胸口,牙关咬得死紧,“他说的都是真的……别,别追上去。”

    看他这幅样子,左魁的下属很是担忧,“公子,你的心疾……”

    左魁冷笑,自嘲道:“不过一条贱命……呵,只要能活到见到师兄那一刻,就是苍天恩惠了。”

    左魁自父亲亡故之后,便被邢布燃收养,与邢布燃的弟子季澜书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至于这感情到底何时变成了相思之情实在难以说清。

    只有一日,他与季澜书在夜间幽会时被同门恶意告密,事情捅到了邢布燃面前。

    邢布燃一生正气凌然,是个极其正统的男人。对义子与爱徒怒其不争,怒极之下取了家法过来各打五十大板,各自紧闭,不许二人见面。

    左魁自幼心疾无医,性情扭曲。若非是季澜书温情相顾,怕是早就疯了。日日活在等死里,想来连死都不怕,就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邢布燃的板子和紧闭没有能阻止他。他逃了出来,去找季澜书,要师兄与自己私奔。

    而这情切切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季澜书拒绝了他。季澜书不可能丢下师父与门派跟着左魁一走了之,让师父心冷。他认为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当下的困境,叫师父接受二人的感情。

    可那个时候,左魁已经听不进去了。在听到季澜书的拒绝之言时,他心里淌着的唯一一点热血都冷了。

    既然得不到季澜书,那他也要毁了邢布燃一生珍爱的东西。于是左魁暗中联系了血滴子,一怒之下毁了自己的山庄。可是在混乱之中,季澜书却不见了。多方探寻之下,左魁终于得到了季澜书逃至金陵被云极山庄救下的消息。

    他知云极弟子近年来风头大盛,必是极爱惜羽毛。就拿着阮寄真的名声做威胁。可他们不怕,俯仰无愧于天地,还反过来捏住了自己的命门。听到最后一句时,左魁已然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谢灵均挽着阮寄真手臂离开的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左魁睁眼又闭上,只觉眼眶中一阵阵发烫。药门弟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左魁一个字都不敢否认。他对阮寄真与谢灵均二人的感情羡慕嫉妒成狂。

    一想自己求而不得,恨不得也叫这二人尝尝自己的痛苦。可是,他不敢。他害得师兄在鬼门关前徘徊,害得师兄亲死友散。实在是不敢,不敢再叫季澜书有半点不妥了。

    原来,他还是有害怕的东西——

    他怕看见季澜书真的变成一具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同人不同命……

第119章 章 一百一十六·乱始() 
武林大会第一天,就遭遇各式威胁。便是肚量再大,此时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心情。

    谢灵均拉着师兄的手臂回到房中,端起桌上茶碗猛灌了三大口茶水。碰一声将茶碗放回桌子上,气哼哼地骂了一句:“欺人太甚!”

    阮寄真刚想安慰两句,就被师弟拉到一边听他数落抱怨:“真是什么人都敢过来作威作福?与外人狼狈为奸,害了自己师父与师兄的人不是他左魁么?哪来那么大的脸到我们面要人?不给他,不给他,气死他!”

    “好好好,不给他,气死他,”被师弟这一连串儿逗笑了,阮寄真把激动的师弟抱在怀里安慰,“不是说要修生养性么?这么大火气可不好。”

    谢灵均挣扎着把头抬起来,怒道:“什么修生养性,这种人打死了了事。”

    知道他在说气话,阮寄真便顺着师弟的话意往下安慰。他就知道这宝贝师弟忍不了几天好脾气,若不将这一腔邪火发出来,可不知日后如何别扭。

    “……竟然还敢用你的名誉做威胁?”谢灵均犹在怒骂不已,眉毛都要飞起来了,“该担心身败名裂的人应该是他左魁吧!门派叛徒说的话,谁会信!”

    因为被气着了,谢灵均原本白皙的双颊变得艳若红桃。阮寄真担心他被气过背去,伸手在师弟背后轻抚着,安抚他的情绪。

    “关于此事,你方才不是说的很好?不必太放在心上。”

    “方才说的?”

    谢灵均忽而想起自己面对左魁那一番威胁时做出的回答,一时气恼,瞪了师兄一眼:“那话自然是哄他的。难道真叫他胡说八道,毁了你的名誉?”

    说到这个,谢灵均心中不免有些酸涩,眉眼黯淡下来,“我是可以躲在山上一辈子的,但你不行。你是云极大师兄,怎么能因为我名誉受损。”

    阮寄真叹一口气,心道师弟果然还是被这句话给影响了心性。

    “若是我名誉受损,必是我做出了有违江湖道义之事。”他抬起谢灵均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摩挲着,然后低下头,落下轻柔的一个吻,“但绝对不会因为你,明白么?”

    “方才在左魁面前,你不是很明白么?缘何在我面前便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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