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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大师兄在上-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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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极大庄主好像现在才想起来忘记和徒弟交代这件事,他抬手指了指徒弟的脖子,说:“当年你们祖师爷从倒霉惠帝身边捡回那玩意儿。随手放在架子上,被我和大哥不小心给摔了。师父没办法,就去找了好的玉雕师傅,把那玩意儿重新分雕了,分成了十几块。我和大哥商议,日后云极弟子每人一块。你脖子上挂着的就是……”

    “……”

    阮寄真忽然觉得脖子有千斤重,这象征着云极弟子身份的玉牌像个秤砣一样,差点让他一头栽倒在了夕照峰的山路上。

    他的脑子混成一团乱麻,好像有十几个人在耳边敲皮鼓。又好像是开了个庙会,锣鼓喧天,车马呼啸。接着所有的声音都汇成了师父的那一句——

    “你脖子上挂着的就是……”

    方无应放下一个窜天猴,优哉游哉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徒弟没跟上来。转身很疑惑地看着自家大弟子一脸发木,双眼无神。

    “寄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病了,回山上叫九素看一看?”

    “不,师父,弟子没事,”阮寄真听见自己很冷静地说,“师父,弟子只有一事不明。”

    “哦,何事?”

    “那个玉玺,真的是您和师伯,一起,砸碎的么?”

    “……”

    只能说阮寄真不愧是方无应的弟子,在如此惊雷之下,还能保持如此镇定神色,并且神思敏捷地抓住了重点。

    现在轮到方无应半晌无语地看着自家弟子。然后坚定地一点头,说:“是,是我和大哥一起砸碎的!”

    阮寄真顿了顿,抬起头用很真诚的目光看向师父,问:“师伯知道您这么栽赃陷害他么?”

    ·

    谢灵均发现师兄下山送了客人一趟后,身上莫名多出一种名为自暴自弃的情绪。这种情绪他十分眼熟,一般是师伯/小秋/小花做了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情后,师兄在给他们善后时才会有的情绪。

    想了想方无应在客人在时一直都挺靠谱的,就是回个山门,难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大概是云极首徒身上那种颓丧的气息实在太明显了,小谢大夫觉得自己不能不管。水灵无比的谢师弟凑近师兄旁边,很关切地询问发生了何事。

    大师兄看到心上人如水的眸子,立觉心中好过了一些。

    “师兄,师伯和你说了什么?你今天回来……感觉像是看到小秋和小树放了把火把山给烧了。”

    段北秋和花辞树兴冲冲跑进了就听到谢师兄这么一句话,立马愤懑地抗议。

    “师兄!我们哪会做这事儿!”花辞树愤怒了,他现在是维护师门第一人,谁都不能说云极山庄一句不好的话。

    段北秋立马接言:“就是!再说了,我们要烧也烧不了那么多,最多烧个大门。”

    谢灵均道:“哦,我该嘉奖你们知道分寸吗?”

    “还成,”段北秋挠挠头,“这年岁也不是白长的嘛。”

    师弟们闹成一团,阮寄真被这吵闹声活生生从怔忪的状态里拉了回来。面前师弟们那无知无觉的热闹是多么难能可贵。可怜大师兄被这群不省心的大人小辈折磨得身心俱疲,面对如此惊天秘闻,他觉得不能自己独自享用。

    正直的大师兄坐直身体,示意师弟们靠过来,幽幽说道:“你们可知,近日云极山庄风波不断,乃是有人传闻我们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

    “哦!”

    面前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并非传言,”阮寄真的语气中带上些惨痛,“那传国玉玺的确是在我们手里。”

    师弟们更加兴奋了,忙问大师兄这传说中的玩意儿埋在哪儿了,他们好去挖出来玩。

    阮寄真点点头,又说:“传说前朝惠帝带着玉玺出逃,最后下落不明,众人寻找多年不得。其实,这玉玺是被我们的师祖带了回来,妥善保存。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怎么了?”段北秋紧张得声音都变调了。

    大师兄看他一眼,语气愈发惨痛,“这玉玺竟然被……”

    “被?!”

    “被我们师父一不小心摔倒了地上摔碎了,师祖没办法就去找人把他们做成了十几块玉牌,分给后来的云极弟子一人一个,我们脖子上挂的就是!”

    阮寄真用生平最快的语速交代了来龙去脉,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和他的师父一样像个仙人一样慢悠悠地飘走了。

    吃晚饭的时候,云极的长辈们发现所有的孩子除了尚不知事的小幼棠,还有一项都很沉稳的阮寄真,所有的孩子都陷入了一种十分颓唐的情绪里,连饭都没吃几口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双更不了。

    家里装修的项目经理不负责任,导致我家新房子连个燃起热水器都不好装,和他吵了一架。现在人难受… …不是什么大事儿,明天找个机会多写一点。

    抱歉,鞠躬。

第78章 章 七十六·放人() 
且说云极山庄两位师兄在外风风雨雨数月,回到家中亦是不得空闲。好容易将客人们都送走了,才总算是安安闲闲地缓一口气,过起了以往的悠闲日子。

    特别是冬日来临,围在火炉旁边,裹着棉被吃烤地瓜。纵然是阮寄真这般克己的人,也忍不住松下身骨,和师弟们玩闹在一处。

    只除了一点,迟九素依旧不乐意让谢灵均和他单独待在一处。

    那日月下私会被迟二庄主知道后,他特意跑去段理那里要求将若有楼的围墙再加高几丈。可以的话,多添百十个机关他也不介意。气势之汹汹,老实的段庄主被迟九素吓得腿都差点好了。

    当初在围建的时候,若有楼的机关就是最完整最复杂的。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多添一道装置。就算迟九素执意要做,等这机关做好的时候,估计小谢大夫已经望风而逃了。至于那加高几丈的围墙——

    段理委婉地表示:除非加到与山高,按云极大师兄的本事,翻过去就跟跨门槛儿一样样的。

    闻言,迟九素之怅然,无以言表。

    瞿思芳看着迟九素垮着一张脸郁闷而去,叹言这山庄里的男人们都有女儿病。想叶家夫妇来此做客时,二人鹣鲽情深,姻缘美满实在不易。段夫人便想到养在身边的幼棠,慈母心肠便想到日后这小师妹的姻缘又会如何,该寻个怎样的夫君。

    结果她的话还没说完呢,眼见着其他人的脸色全都变了。方大庄主一张脸青来白去,最后一拍桌子,恼怒道:“不行不行,不能嫁,以后要是受欺负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会被欺负,瞿思芳差点把这话喊出来。眼看着其他人都纷纷点头赞同方无应的话,她哭笑不得,说:“难不成,你们养她一辈子呀?”

    不想她那素来老实木讷的丈夫摸了把儿子的头,说:“也不是不可以。”

    即便优雅如段夫人,此时也没忍住,对着一屋子男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总之,迟九素心难平,依旧不乐意弟子与师兄私下见面。方无应也没有帮自己大徒弟的意思,喜闻乐见地看热闹。阮寄真与谢灵均便是在众人面前,也难得说上一两句话。

    不过,这闲事无话,但要事总要解决的。

    比如现在,阮寄真便带着谢灵均绕到了夕照峰的另一面,在两处巨石交叠成一个天然的洞穴里,设置了云极山庄的地牢。

    原本此处无甚用处,只是那些想偷偷潜入的探子们实在没地方可以关。方无应在山中翻了翻,便将这些探子全部关到了这里。每日两餐供着,也不说什么时候放他们回去。

    毕竟山间,风景还是秀美的。除了刚开始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吃的东西里时不时会出现些让人生不如死的东西,这地牢也不是让人待不下去。但是,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地方挡雨可以,遮风就不要想了。如果云极山庄的人不管,这一伙人绝对会在这个冬天被冻死。

    关在这里的人除了温家那三个人,其余的人几乎都是在摸上山的时候被机关夹住,然后被在山里晃荡的云极人从机关里一身狼狈地被捡回去。这还得看此人的运气好不好,运气最不好的那个,被挂在一道悬崖边,摇摇欲坠了两个晚上才被人发现。

    被段家三个弟子和段北秋从悬崖边拉上来的时候,痛哭流涕,仿若看到了再生父母。

    大约是看到这些人有来无回,之后少有再摸上来的探子。这群人关在一起,因分属于不同的主子,难免会有纷争。围坐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和哪些人是一伙儿的。

    关到了现在,没有人来救,云极山庄的人除了送食之外少有出现。一个个都以为出去无望,整个地牢里都弥漫着十分绝望的气氛。唯独刚进来没多久的温家还不死心,就算是被封住了内力,也还是时常寻找机会想要逃出去。

    昨日晚上,温家三人又在不死心的寻找出路时闹出的动静有些大。难免有人抱怨了几句,脾气大的还说了些风凉话。温家人内力被封,但那指掌上的浓毒还在。直接过去,划伤了那二人的喉咙。

    那几人还来不及挣扎两下,就毒发身亡了。

    原本怨声载道的地牢瞬间寂静,所有人都被吓得避开温家兄弟三尺之远。因为死去的二人死相太过凄惨,皮肉腐烂,整个人扭成一个十分奇怪的姿势。就算是同伙之人,都不敢上去替他们收尸,更遑论报仇。

    温家三人大概是因为这一震慑终于找到了出气的方向,多日的憋闷总算是有了纾解。竟是又随意杀了两人,一来展现自己的威风,二来则是挑衅云极山庄。

    四人的尸体被摆放在了地牢门口,死相恐怖。月光下那死不瞑目的眼睛里仿佛闪着幽幽冷光,没有人敢靠近过去。

    二日清晨,负责送饭的杂役发现此事并上报。接着,便是阮寄真偕同谢灵均现身,前来处理此事。

    惊恐了一晚上,看到阮谢二人的出现,地牢里的人哭号不已。不仅是被那四人的死相吓到,确实也因被关了太久,精神上有些失常。扑倒在地牢门前,大哭求阮寄真放他们出去。

    谢灵均先是上前查看了一下那四人的尸体,那等惨相实在是叫人不忍多看。

    “几乎是瞬间被毒死的,”谢灵均起身,面上浮现出不忍,“但是过程无比痛苦,才会把自己扭成这样。”

    阮寄真点点头,对身后的仆从吩咐了一句。便有人带着长巾蒙住口鼻,包住手将尸体都收殓了。

    “可有这四人的同门?”阮寄真问。

    地牢里的人面面相觑一番,站出几个人来。阮寄真的眼睛扫过他们,淡然道:“他们身中剧毒而死,不能就地掩埋。我已着人火化,你们可将他们的骨灰带回。”

    “当,当真!”那几人发出不敢相信的声音,又忽然反应过来,“我们,我们可以出去了!?”

    这一问引起极大的骚动,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阮寄真。

    “年关将至,云极山庄无意继续招待各位,”云极首徒立于地牢门前,语气依旧不见波动,“只有一点,莫管你们分属何人,日后若是还这般没有规矩地想闯进来……那就去夕照峰下团聚吧。”

    这话说得极是平静,可透露出的意思却是无比可怕。众人一个哆嗦,个个点头,唯唯答应。而那惨死四人的同门一时悲喜交加,竟是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从一人的絮絮的哭腔之中才知,那死者之一与之乃是亲兄弟。

    此番惨死于温家毒手之下,恨怒伤悲竟不能了断。

    “我地家门与你温家势不两立!”那人激动之下就向温家三人扑去,被周遭的人生生给架住了。

    温家三人自知云极山庄不会放过他们,坐在角落里冷笑。为首的温宿看着自己发紫的指甲尖嘲道:“有本事昨天晚上便扑上来拼命,现在逞什么本事?”

    “你!”那人满眼都是恨,骂道,“你温家练这般阴毒功夫,本就是折寿折福。同支攒下的好名声全都被你三个败类败坏干净了!如今还与荆王为虎作伥,简直不要脸!”

    这些话温宿三人都已经听多了,不痛不痒不在乎,只道:“对,你们最有大义了。也不还是偷偷摸摸想闯人家门派,想找那泼天宝藏然后被关在这里?自己本事不如人,装什么演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静了。皆是去看外头的云极弟子。见二人表情淡淡,并不在意他们在吵什么。一时摸不准二人态度,皆是收住了话头不再多言,深怕这二人一个不高兴,就不放他们走了。

    略等了一会儿,方才收殓尸体的仆从带着四个骨灰罐过来,交到了他们同门手里。又是一阵泪雨,有为劫后余生的,也有为离去之人的。谢灵均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袋子,丢给要被放出去的人。

    “此药你们吃下去,半个时辰之后内力可解。”

    众人闻言也不管真假,立刻将那袋子打开,将里面的药丸分吃了。一旁温宿三人对着那药袋子虎视眈眈,似乎准备随时上来抢夺。又有人将他们被收走的兵器还了过去。

    阮寄真道:“我云极山庄虽无意与各门派为敌,却也不是可随意欺辱的。这一次且当一次警告,但如果还有下一次,你们就把命都留在这儿吧。”

    在场之人皆是点头应是,不敢与之较劲。一时门开,被关了好几个月的人都争先跑出,只恐离坐在地上的温家人太近。然后因不知如何下山,又眼巴巴地继续瞧着云极弟子。但是阮寄真又不是带孩子的老嬷嬷,只说往下走便可。

    这一群人苦不堪言,只好互相搀扶着,在萧萧寒风里摸着下山的道路。

    然而那方才怒吼的地家门弟子,与另两个自称是上青派的不愿离去,说是要手刃仇人为同门报仇。

    冤有头债有主,这本无可厚非。但阮寄真极不喜欢有人在云极的地界上杀人。便叫他们带温家人下山后处置,不能脏了夕照峰的地。

    谢灵均不耐烦这群人的磨叽,冷道:“虞州上青与荆王殿下关系交好,温家也是为李景元效命的。我们怎么知道你报仇雪恨后不会倒打一耙,说是我云极山庄害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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