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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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边……”周楚的视线被另外的事物所吸引，那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像是被扩大化的手术台一般，在那平台上，躺着一具同样高大而健壮的躯体，只是这躯体是血肉所构筑的，并且已经因为缺失水份与血液而干涸，像是一具干尸。
但在这具即使干涸了，仍然显得高大而健壮的干尸上，却能够看到，从干尸的头上延伸出来的一对巨大的犄角，以及被压在身下的，巨大的羽翼，而在干尸的腿下，一条粗壮的尾巴下垂着，尾巴的最末端，是尖锐的骨刺。
“恶魔尸体……”高明嘴角抽了抽，“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天堂的实验所呢。”
507。所谓的神？（）
“怎么会呢？”周楚说，“你看这个。”
他带着高明，来到地下空间的某处墙壁前，在那里，有像是用激光所雕刻出来的，凌乱的浮雕图，高明只是看到第一张，就愣住了，赶紧将视线朝下一幅浮雕画上移动。
“看出来了吧，这是什么。”
“废话，耳熟能详的故事啊。”高明翻了翻白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第一天，神说，要有光。”
“于是便有了光。”周楚接了过来，“创世纪。”
听着两人的对话，基利里骷髅洞之中的灵魂之火不断闪动着，竟然是有颤抖之意。
“卡迪亚斯大人，您不会是说，这就曾经是……神的居所之一吧。”
也难怪基利里会颤抖，这里所说的神，并非北欧那些看上去仍然具有人性，具有弱点的神祗，而是说那天堂之中，那唯一和创造万物的，唯一的神。
“当然不是……只是说起来，这和我们的世界多少有些联系。”周楚这样说，看到基利里似乎相信，又还是有所迟疑的样子，于是又宽慰他。
“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说的可是死灵骑士的亡灵语，如果这是那位神的居所之一的话，会采用这样的语言吗？”
“也是。”基利里想想，似乎也是这样，那唯一的神，是断然不会使用邪恶的死亡与亡灵语言的。
“说起来，这个是怎么回事？亡灵语的声控装置。”高明悄然的通过个人终端询问。
在让基利里继续四处查看之后，周楚才回答。
“不太确定，我的想法可能不太现实，但如果这所谓的亡灵语，其实并不是什么邪恶与死亡的语言呢？”
“那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但如果把亡灵一族和死灵骑士，看成灵魂介质一类的生物的话，那么在交流时。自然不可能采用的是人类的语言，我注意到，基利里的亡灵语发音，有些像是电流与信号的音节。所以这所谓的古亡灵语，其实可能仅仅是一种经过了某些装置，将灵魂的波动和电子脉冲转换出来的声音，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是这样，你没看见阿蕾莎手下的那些新生的女妖，无法和人交谈，只能发出尖利的呼啸吗？”
“那也就是说，这所谓的亡灵语，其实只是某种电子合成的语言和声音？”
“很有可能，说起来。在看过这些东西之后，如果说真要和‘它’有什么关系的话，我倒是有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
“回去再说。”
当下两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开始查看了起来，就像是周楚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似乎像是一个巨大的试验场，各种各样不同形态的天使躯壳，恶魔尸体，动植物标本，以及一个像是欧罗巴大陆一般的沙盘，还有更多的。基利里说不上名字的东西。
周楚和高明一边查看着，一边用个人终端进行着扫描，并且选择着还可能可以使用的道具与装备，就在快要转完的时候，周楚的个人终端里突然传来了声音。
【发现可接收数据备份，是否接收？】
当然是。周楚没有犹豫的，就选择了接收，在转了一圈之后，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之后，周楚才和高明、基利里一并离开。
“这下面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周楚这样对基利里说，“包括玛基。”
“玛基也不行？”基利里有些诧异。
“嗯，不行。”周楚迟疑了一下，还是和基利里交了一点底，“如果你对玛基说这些，他肯定能够自己分析和推测出来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会对他已有的，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崩塌的，这地方，如果被更多的人知道和发现，将会对着整个世界造成巨大的破坏和动荡的，所以，任何人都不能说。”
“明白了。”基利里点头应允，他自己其实也隐约可能猜测到周楚说的是什么，只是虽然感到震惊，却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可接受——这就是亡灵与死灵的好处，在被转化和复生之后，在严格意义上来说，死灵们是属于无信仰与无观者，所谓的无观，指的是没有一个固定的，根深蒂固的世界观与信仰，所以在这一点上，无论发生了什么，发现了什么真相，顶多也只会让死灵们惊讶与震惊，却不至于对它们的思想造成巨大和摧毁性的冲击。
但玛基则不同，虽然他自身严格来说，也算是死灵的一种，但死灵法师，必须要有着自己的一套完成的，不受动摇和不可辩驳的世界观与精神体系，所以如果不是基利里发现的这里，而是玛基，那么在推测到可能的真相时，玛基可能就要觉得，他所有的世界观都要坍塌和重新建立了。
这一点同样适用于地狱里所有的恶魔与魔王，也适用于地面上的所有人类，以及宗教。
不过反过来说，倘若基利里不是纯粹的死灵，那么他可能连通往地下的‘电梯’都无法通过和触发，也不用说什么发现之后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除非基利里说出口，或者是哪个家伙好死不死的，恰好带着一个纯粹的死灵路过这里，那纯粹的死灵又很巧合的触动了机关，然后又通过了扫描，这才可能进入那个地下空间。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也没办法，这种概率的事情，是没有办法阻止和防范的，而且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而毁掉出入口……说起来，这个世界的人世界观是否会因此崩塌，和周楚等人，其实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考虑到现在是关键时候，某些人的世界观因此崩塌或者重建，可能会带来太多的不确定和未知因素，周楚这才让基利里保密的。
一行人很快就返回了阿塔玛的部落所在地，剩下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吩咐的，只是让对方开始召集大军，朝着贝鲁赛巴布的国度进发，之后周楚和高明，就先行返回了贝鲁赛巴布的国度。
事实上原本也不需要那么急切，但既然有了那个发现，自然是需要回来公布与谈论一下。
而且在这一段时间里，周楚也抽出了时间，去阅读在个人终端里，所接收到的资料。
果不其然，资料所显示的，和他所猜测的一样。
周楚和高明返回了贝鲁赛巴布的国都后，在城外一处隐蔽的所在，将基利里的发现，以及他所接收到的资料，全部都告诉了其他人。
当然，这其他人，仅限于冥之小队和拉尔蜜在内的觉醒者们。
在听完周楚所说的发现和看完资料之后，其他人陷入了沉默，脸上的表情也各自不一，只有拉尔蜜比较平静。
“难怪我说这个世界，怎么感觉总像是奇幻复刻版一般，这还真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说的是，究竟是先有了这个世界，还是先有了那些现实里的传说和神话，才有了这个世界的猜测。
但无论是哪一个，摆在众人面前，一个清晰无误的事情就是——这个世界，很可能只是梦魇空间的自我意识的一个试验场。
没错，试验场。
在那庞大的地下空间里，所看到的创世纪，各种各样天使与恶魔的身躯和尸体，以及动植物标本，还有资料的显示，都在说明，这个世界，似乎确确实实，就只是梦魇空间自我意识的一个试验场。
而那类似基督教一般的神圣教派所侍奉与信仰的，所谓的唯一的神，那个神，也只能是梦魇空间的自我意识。
或者准确的来说，一个不存在的神。
也就是说，梦魇空间的自我意识，在一开始，就以这个世界来作为自己的试验场，他仿照着创世纪，在这个世界的欧罗巴大陆上，制造出了天使、恶魔、诸神，虽然这个世界未必可能是它所创造的，但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它却是对于这些人来说的，真正的创世神。
但至于它的目的，是什么？无人知晓。
事实上，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除了那所谓的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之外，一个已经成型的，却缺乏元素的世界，却是梦魇世界的自我意识所能够雕刻和琢磨的，更直白一点的说，无论是天使所需要的能力，还是恶魔们所需要的身体，乃至那些神祗们的能力，梦魇空间的自我意识，都能够给予。
拉尔蜜沉吟着：“所以……如果说这个神魔世界，本来就是梦魇世界的自我意识刻意打造的话，那么它收回那把弑神之枪……”
“就是为了自己被弑杀。”周楚接过了拉尔蜜的话题，“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幌子，还是那所谓的弑神之枪，真的能够在某些方面，对它造成影响？”
“是不是，拿到了不就知道了？”高明这样说着，却又愣了一下，“可不是说要毁掉吗？如果拿到的话。”
“到时候再说吧，这个变故，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至少，必须要知道，所谓的弑神……能够弑的到底是哪一个‘神’？”
508。对哪个魔王更有兴趣？（）
突然的发现让众人的心头都有些沉，但也只是有些沉而已，虽然梦魇世界的自我意识，很可能是这个世界所谓的‘创世神’，要让计划可能不得不随之改变，但这也是回到地面上，以及夺得朗基努斯之枪之后，才要考虑的事情，而现在，他们还要面临着一个就在眼前的问题。
准确的来说，是周楚的问题，也是挑战。
与阿比顿的战斗。
所以在回到贝鲁赛巴布的国度后，周楚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在和小队里的每一个人，请教着关于他们的战斗技巧和心得，高明的，蝴蝶的，王石的，甚至颜博和小安，以及拉尔蜜的，他知道，在力量方面，或许他能够拥有着和阿比顿差不多的力量，但在战斗经验和技巧上，还需要更多的磨练。
这一天，当周楚一个侧身加单手撑，闪过了高明的射击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梦魇空间的声音。
【回环蛇小队，全灭，无人幸存。】
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周楚站起身来，而高明也停下了自己的射击动作，走了过来。
“又悲剧了一队啊。”高明感叹着说，“地面上的战事，应该进行得如火如荼了吧。”
“嗯，应该是。”周楚说，“这一段时间，它似乎不再给予任何细节和小范围的奖励，而是不断通报着队伍的死亡，虽然有些奇怪，但也能够让我们感觉到，似乎它也在争分夺秒。”
可为什么要争分夺秒呢？这个或许只有它才知道。
“不过也说不定，毕竟奖励和点数累积啥的，只针对地面之上，我们这么突然的跑到地狱里来，显然不在它的奖励计划与条件之内。”
“但似乎也应该可以变通和加入的吧，除非……”周楚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他也和高明说过。
“除非它就是个程序……可问题是，这个程序是谁留下的。为什么又要留下？”
周楚做出来一个你问我，我问谁去的表情，然后做出了继续比试的动作。
“说起来，比起阿比顿。你知道我更好奇谁吗？”
周楚一个纵身跳跃，再一次躲开了高明的弩箭，翻滚到一块岩石的背后后，这样和高明说着。
“路西法？”
高明这样问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而是朝着岩石又发射了一枚弩箭，并没有绕开岩石，而是直接射向弩箭，而与此同时，他也丢下弩箭。拔出了自己的刀。
周楚的听力，自然能够捕捉到弩箭射来的破空之声，也能够判断出，高明这一箭，射的乃是自己身后的岩石。于是暗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朝旁边翻滚而去。
轰的一声，弩箭射在了岩石上，并没有被折断，也不仅仅只是射入岩石，而是在击穿岩石的同时，引发了巨大的爆炸。这是高明吩咐玛基，利用黑魔法所附魔与改良的爆炸箭。
爆炸所掀起的火光与烟尘中，高明一时失去了目标，但手上仍然紧握着刀，因为他知道，以周楚的性格。不会这样继续躲藏下去，说不好下一次，就该他面对周楚的进攻了。
果然，在爆炸的火光与烟尘未曾消去之时，从尘烟中。疾射出了一道身影，朝着高明而来。
高明也深吸了一口气，举刀，格挡。
巨大的力量震得他手臂有些发麻，而击打在他刀刃上的武器，仍然和他的刀相互架在一起，高跃起在空中的周楚，原本在这一击之后，就应该落地，但如果落地的话，从半空中滑落的他，就在这滑落的，不到两秒的时间里，遭到高明的反击。
所以在他的跃击被挡下之后，还在空中的周楚，并没有朝地面上落去——在他的身后，突然展开了一对包裹着黑色能量的巨大羽翼，这羽翼支撑着他继续漂浮在空中，并且让周楚能够将银色镰刀抽回，直接再一次发起攻击。
一时间，两人之间激荡着的，是不断交集的兵刃之声，白刃与白刃相互碰撞时所溅射出的火花，甚至可以弹射出半米之外，一个在半人多高的半空悬浮着，进攻着，一个脚踏着地面站立着，防守着。
尽管高明一直处于守势，但激活了闪避身形的他，不是能够招架到周楚的攻击，就是能够险之有险的避开周楚的攻击，一时之间，周楚也没有能够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似乎是下了决定，又似乎打算以纯粹的力量来压制，周楚低低的喝了一声，银白色的镰刀高高的举起，猛然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