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奇兵-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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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位老先生叫陈祖德，今年已经高寿八十有三了，现居于英国，是世界华商同盟会的主席，经过海外陈家这二百多年的打拼，现在又广泛的涉足全世界各种各样的投资圈，如石油、金融、房地产等。陈家现在名下闻名全球的大集团公司就有十三家之多，而其它一些大大小小规模的产业就更有上千家了，可以说是一个完全独立的金融帝国也决不夸张。
早在乾隆三十八年，公元前一七七三年，陈家那位创下了偌大祖业的老祖宗，原籍并不是后来的江南水乡小城，而是出生在山西太原府文水县的一户家境殷实的商人之子，其父经常在外走南闯北，经营着家里的生意。早在陈耀祖十岁的时候，就通过了当年二月份本县蔡知县所主持的县试，从而取得童生的身份。其后二年内又参加了所属州府的府试和道试，居然是连过三关，最后更是一举高中了秀才。
一时间，“神童”的美誉就不径而走，传遍了四方。但接下来的一年却是好景不长，陈家就随这发了惊天巨变。因为其父倾其所有，更是不惜借下高利贷，前往江南所运送回来的丝绸、茶叶等货物的一众几十条商船，在过长江的时候，意外的在遇到了滔天巨浪后而沉落江底了。
对于这个惊天噩号，直到一个月后这才传到家中。有人说是遇到了水匪，被杀人越货了；还有的说是遇到了以前生意场上的仇家，这才有此一劫；更还有人离奇的说是过江的时候没有祭祀一下龙王爷，正才惹得天怒船翻。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了。
陈家突然遭此重大的变故，陈耀祖本就体弱多病的母亲陈吴氏，更是一下子就直接病倒了。而眼红了的债主们，更是在蜂拥而至上门索要欠款的时候，直接将陈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一一的抢走了，只留下家徒四壁，最后更是狠心将母子两人给直接赶出了陈家的深宅大院，给逼住到郊外的土地庙里去了。
在几天后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身重病的陈吴氏就这样带着对儿子满心的眷恋之情，在惊怒交加之中不甘心的离开了人世。而陈家的一众亲戚们，以及陈吴氏的娘家人更是不敢多事，生怕这些债主们急疯了以后都会上门找他们索要陈家的欠款。
对于如何先安葬好自己的母亲，以后再找机会去寻找父亲的真正死因，再说现在自己也是根本无力独自生存下去，这让本来想一心考取功名，向来机智百出的陈耀祖，是顿时没有了主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看似巨大的人生转机，就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一个外地的崔姓富商慕名而来见他，却不想陈耀祖现在已是家破人亡，惶惶不可终日，已是根本不能再在这个世道上安生立命了。
在对方主动提出可以厚葬其父母，但同时也提出一个非常意外的苟刻条件，那就是要他卖身于他们崔家十年为奴，至于以后或留或走，都可以任他选择。出于万般的无奈，最后陈耀祖只得是咬着牙先行答应了下来。毕竟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家里的亲戚愿意帮助他，这对于自己父母还是要“入土为安”，这为人子女的还是要以先尽孝道为上的。
至于自己受到这份莫大的羞辱，他也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的。从商这种行为，在古代也是为大数人所不耻的一种谋生手段，司马迁就曾经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农本商未”；这种中国传统文化下的的普通认知；由此而形成的“重农抑商”的社会环境，是中国几千来以来，历代的统治者都会长期共同坚持实行的一个基本国策。
孔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认为趋利是小人之行；为君子所不耻。自幼就苦读圣贤书不已的陈耀祖，又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但自己眼前的这个无解之局，他一介小小书生，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在与崔姓富商签下了一纸卖身为奴十年的契约后，对方就如约暗中托人，先行厚葬了陈耀祖的父母。三天后，他就随着这个富商悄悄的远离故乡，来到了远离老家近四百里以外的静乐县，在崔家的一处庄园里，忍辱负重的当起了这户人家儿子的书僮。
这崔姓富商，本姓崔名万发，原先他的爷爷就是从做胡麻油发家的，提起这种油，它是从是胡科植物脂柱种子榨取的脂肪油，而这个静乐县自古以来，就一直是盛产卖相十分好的胡麻的地方。而当地人更是在日常的生活中完全离不开它，不管是生火做饭，还是晚上用来点灯照明，甚至还有一种小吃也是用它当作主要佐料的，就是用凉粉拌着吃用，也是当时的一种美味了。
现在的崔家不光经营着这胡麻油，更是经营着好几处大型的煤矿，其中的一处，更是在两月前无比意外的开采出了无烟煤。这在当时可是一个极好的东西，这但凡是讲究一些的大户人家和权贵之主，在冬天取暖的时候都是要用着它的。一时间竟然就卖出了高价，但这算是这样，这个价格也是在一路的不停的上涨着。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崔万发就带着几车无烟煤和三千两雪花银，送给了太原府的府台图大人，这也是想给他自己的宝贝求个秀才的功名，从而可以好好的光宗耀祖一下。
后来告辞出府以后，在城中一家酒店里，他是意外的听到了陈耀祖的大名，这让他一时间就动起了莫名的心思。怎么自家儿子今年都十八了，还只是一个靠自己送礼这才得好不容易得到的童生。他是一心想去看看这个文水县的神童，到底是有着什么与众不同的不的地方。
二百七十三 长命百岁 逃命天涯（）
在离开太原府以后，崔万发就让家人一路驾着马车，风尘朴朴的赶到了文水县，在兴致颇高的找到了陈家以后，却不想以是物是人非，这里的深宅大院已然是悄然间换住了别人家。
经过手下家人的再三打听，这才知道了陈耀祖家中已是惨遭巨变，现在正与其母在郊外的土地庙中暂时栖身。在一起随同而来的家中师爷，主动前往打探了一番情况后，就出谋划策的给他出了这么一个绝好的主意，这才有了收陈耀祖这个小神童，成为崔家十年家奴的意外打算。
在到了静乐县的崔家庄园以后，这个崔万发倒还是没有怎么折腾他，只是让他安心陪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是安心的陪伴读书，这十三岁的小秀才又能干什么力气活呢？
对于这个现在已算是无比好的境遇，陈耀祖只是先认命了。纵然他是一万个不甘心，但为了以后的长远着想，目前也只有这一条安生立命的路可走了。
但就在崔家以后这般死水波阑的生活里，一个女孩子就直接闯入了他的正常生活。她就是崔家的二女儿崔雪涵，更是崔万发的掌上明珠，今年也才十二岁，她要央求着自己的父亲，也是要陪着自己的哥哥，是一同的识字读书。
这崔万发虽也是是风流成性的主，但也只是和自己的元配夫人蒋氏只先后生了这一儿一女，至于其它的七八房小妾们，却是没有一个能再给他生下一儿半女的了。
这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都是一样的，这崔万发就同意自家女儿的这个愿望，就让家中请来的周老先先，又多教了一个，这算起来，花同样的学费却教了两个孩子，这还是自己占便宜了。这崔家的儿子本就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子，天生就是好吃懒做，且又长的肥胖无比，在有心人带领唆使下，更是只爱美人不爱读书。
你要是问他这太原府里那家的窑姐最漂亮他倒是能如数家珍般的说出来，这怡春院里小桃红的腰最为纤细柔软，等等诸如此类的亲身体会，真是能说上三天三夜也不如厌烦的了。自从有了小神童以后，他更是如鱼得水了，这先生要求作的学问，他是直接丢给了陈耀祖来独力完成，自己则安心继续青楼风花雪月，快乐遥逍去了。
而早知这个花花公子得性的周老先生，更是睁一眼闭一眼了，这毕竟自己年纪也大了，想要再重新找一个这么富裕的大户人家，还真是不容易的。就在乾隆五十三年的盛夏，由于天气异常的炎热，年仅十四岁的崔雪涵就独自一人，悄悄的来自了家中大花园里的荷花塘边避暑。
在听着树上一阵阵不绝于耳的蝉鸣声，感受这难得清凉，坐在塘边绿树之下的她，望着满塘随风摇曳不停的那粉红色的、白而呈玉色的、还更有那金色的荷花美景，真是令人目不暇接。
她就情不禁想起了昨天昨天周老夫子所教的，那宋代周敦颐的《爱莲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她在一时兴情勃发之下，就顿生爱募之心，由于自己太痴迷于眼前一朵朵荷花了，就不慎一失足间掉入了这大荷花塘里，在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丝毫的体面了，只得是奋力的大声呼救了。可是眼下正值酷暑盛夏的午后，这庄园里的人都是在午睡着，这里又远离着前面的一众庭院，是连一个路过人的也没有。
就在她满心绝望的时候，正不自觉的大口大口吞没着浑浊不堪的塘水向下沉去的时候，一个人却是猛然的纵身跳了下来，奋不顾身的将她救了上来。原来在听到附近有人在大喊救命的时侯，一如往常的来这里潜心苦读对圣贤之书陈耀祖，也是完全意外的就这样救起了崔家的掌上明珠。
根据当时的封建礼法，这属于严重的有伤风化的事件，这男男女妇的怎能就这样授授不亲了，这要时传扬出去，这个崔家大小姐怕是以后倒贴，都是会没有人敢要了。
这崔雪涵全身上下的都让别人给摸过了，这就是不贞洁的有力证据，也就不能称之为冰清玉洁了。出于对自家小姐自身的清白名誉着想，陈耀祖就再三的叮嘱她，千万是不能说出去的，不然这对她，还是对于自己都是没有任何的好处的。
自从有了这次意外的救命之恩以后，这崔家的二小姐就格上的留心上了这个陈耀祖了。在她刻意的细心打听之下，终于是知道了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书僮的悲惨身世了，这让她更是感到愤愤不平，同时更为自己父亲的“落井下石”之举，就更为不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年轻的人心就越走越近了，崔雪涵还经常的偷偷给这个小秀才带来一些好吃的东西，以此来安慰这颗破碎不堪的心灵。
这崔万发由于长年在外奔波经商，这家中倒是由于蒋氏独自打理着，再加上崔雪涵和陈耀祖日常的相处，表面上也只是于正常的主仆关系，所以也没有引起家里人任何人的注意。就在崔雪涵十八岁的那年，也是的炎炎夏季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两个年轻人就终于突破了最后一道世俗的防线，这一对早已魂牵梦绕的苦命鸳鸯就双宿双飞了。
经过两个人一个月左右不停的耳鬓厮磨，如胶似漆的夜夜相会后，这崔家二小姐就“暗结珠胎”了。在发觉自己经常性的呕吐难受之后，一开始，崔雪涵也就根本没有在意。
后来在一次外出游玩的时候，由于又是一阵阵的口吐酸水，浑身乏力的时候，就随意请了个一个手持长幡，上写包治百病的路过游方道士给细细的察看了一下，却不想已是自己怀孕在身了。
在急匆匆的返回家中后，她在等到晚上以来，就命心腹的丫环找来了心上人紧急商议对策，在听到这个无比震惊的消息后，陈耀祖就知道是大祸临头了。
无论是根据当时的朝廷律条，还是本地人的风俗，这崔家毕竟也是本地的大户，这断断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脱身的。这轻则是押送官府流放数千里，重则是直接沉塘处死。却不想自己刚刚的安稳几年，却是又惹下了这大的祸事。
在陈耀祖直接道明了这其中的利害以后，崔雪涵也明白这是万万没有任何侥幸的事情，这两年前家里的八姨娘，不就是被自己的父亲给囚于猪笼之中给沉塘了。
她是异常果决的让心上人连夜逃跑了，在两个相亲相爱的生死离别之前，她更是美目含着热泪，取下了自己胸前的那块祖传玉佩中的一块，上面刻有百岁的，她是亲手戴在了爱郎的脖子上。至于另一那块长命的玉佩则是戴上她亲哥哥的身上，当然也是从小就戴在身上，从不离身了，这也是崔家祖上就传下来的一对好东西。
然后崔雪涵更是倾其所有，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首饰珠宝，还有近百两的黄金、碎银等贵重之物，卷成了一个包袱交给了陈耀祖。在一阵的思索之下，她又是亲自安排家中的的一个非常可靠的老车夫，编了一个让陈朗去太原府送东西的理由后，
就让他驾着家中的马车，将心上人是连夜火速的送出了静乐县，是有多远逃多远了。由于崔万发在一个月以后，这才又从外地赶回了家中，等他发觉陈耀祖不知去向时，却已是“鞭长莫及”了。经过在家中细细的排查以后，他终于是发现了自家女儿的异样。
正当他准备将这个有辱门风的女儿，按照族规处死的时候，却不想自己的大儿子崔太坤，已是于昨晚酒后意外失足溺毙了。眼下已是被人发现后又抬上了家门，这不由得让他更是大惊失色，一时间痛心不已，好在那块长命的玉佩还一直戴上这个死去的儿子脖子上。
心灰意冷这下的崔万发，是断断不能再让外人看自家的接二连三的大笑话的。祸不单行之下，在一个月后，他更是接到了好友的密告，现在已经有人向朝廷告发他，这些年以来在海上秘密走私违禁物品的大罪了。
熟知大清律条的崔万发知道，这轻则是抄家，重则满门抄斩，这“天下再大莫非王土”，自己全家无论逃到哪里，这时间一长了以后，终是会被有心人给发现，从而最后会走露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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