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证道-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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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都能想到的环节，卓一凡更加想得清清楚楚。只是，人老成精，卓一凡更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因此他沉吟了一下后，并未按照书生所说的去直接挽留，反而只是殷切地道：
“仙师一心向往天道，我等凡夫俗子自然不能拖了您的后腿。但仙师毕竟是我们卓家的太尊，可否赐下大名，好让卓家后辈日后能够缅怀拜祭？”
卓一凡打定主意要抱紧凌霄的大腿，话一说完不等他答话，立刻就跪了下来，叩道：“晚侄卓一凡，叩拜小族叔！”
如果按照卓君王跟凌霄的那一丝师徒关系来算，凌霄的确比卓一凡要长上一辈，因此卓一凡自称“晚侄”，称他为“小族叔”，倒也还说得过去。
书生、壮汉两人此时也是心有灵犀，当即跟着跪了下来，叩头道：“玄孙卓颖、卓杰，叩拜小叔祖！”
“这一趟值大发了，你小子这个老祖宗的辈分可算是当定了，哈哈哈……”头脑里，凌小宝的声音幸灾乐祸地大笑道。
凌霄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能打蛇顺杆的人物，而且对方的年纪都比他大，最老的一个都快跟他义父一般年纪了，这实在让他颇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看着眼皮底下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他这拒绝的话还真是有些说不出口，只能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起来吧！”凌霄淡淡地开口道：“我跟卓师也就是名义上有着一段师徒之谊，跟你们卓家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何况我一心向往灵修之道，今日一别可能日后再也无缘相见，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卓一凡在两位孙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恭谨地道：“小族叔，我们只是为了感谢您对我们卓家的报讯之恩，使得我等后世子孙不必再为当年老祖的不辞而别而误会。请小族叔放心，我们绝不会阻碍您追寻天道，也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我们只会将的大名供奉在卓家祠堂，供后世子孙祭拜瞻仰。”
这话一说，凌霄半晌没有言声，但目光却变得有些怅惘起来。卓一凡三人不知他是何心意，忐忑地在一旁静静候着。
“我在这世上原本孤身一人，没想到来卓家一趟，倒还多出来一批后辈，呵呵，这还真是世事难料。只不过，我既已决定追寻大道，这等尘缘还是早些了断清楚的好！”
想到这里，凌霄忽然展颜一笑，悠悠地道：“呵呵，我这次来原本只是打算看看就走，并无意在此多作逗留。不过，既然跟你们几个有了这一场缘分，被你们叫了几声‘小叔祖’，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一听这话，卓一凡顿时身子一震，连忙恳声道：“小叔祖，不敢不敢，您切莫如此客气……”
突然之间，房中忽听嗡的一声，只见凌霄的手中陡然青光大盛，一柄青幽幽的长剑蓦地凭空闪现，接着他的手一抖，三人只见眼前一道青光一闪，劈在他脚边的一张紫檀木凳之上。
只听蓬的一声钝响，那坚硬的木凳忽然自行炸得粉碎。
然后，那把长剑的剑尖竟然又诡异地沿着剑脊往后倒卷起来，最后变成了凌霄手中的一枚黑色大扳指。
凌霄留恋地看了它一眼，然后用手一指，只见那枚大扳指冉冉升起，飘到了卓一凡的身前。
如此离奇的一幕，不禁让三人都看得张口结舌，痴痴愣愣。卓一凡更是期期艾艾地道：“小族叔，这是……”
“它叫暗夜梅花蕊，是一件黄级灵兵。本来是卓师传给我的，现在我留给你们吧，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折杀晚侄了……”这话让卓一凡顿时大骇，连忙双手一阵乱摇地推辞道。
“拿着吧。这把剑也就对灵武境的人来说更有用处，我现在也不大能用得上了。”凌霄手指一点，梅花蕊便径自飞入了卓一凡的怀中。
接着，他又取出记载着暗夜之梅功法的那张绢纸，连同自己在修行功法时的一些心得，一起交给了那个壮汉卓杰，并且将其具体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都详尽地告诉了对方，最后道：
“梅花蕊里本来还有一部机括暗器‘阎王丝’，但是只有三次的使用机会，我得到之时卓师已经用过两次，我不久前又用过一次，所以现在阎王丝已经没有了。这就算是我欠你们卓家的一份人情，我就用别的东西来补偿一下好了。一凡，你现在去找一个空阔一点的地方，驱散无关人等，然后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好，好，杰儿，你马上去后花园，赶走闲杂人等，我跟颖儿带你小叔祖随后就到。”卓一凡精神一振，连忙对着卓杰一迭声地吩咐道。
片刻之后，几人来到了一个空阔的场地之上。凌霄见四野无人，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心念一动。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卓一凡三人只感眼前一黑，呼吸一窒，整个天光似乎都暗了下来，接着只见自己身前出现了一个犹如山岳一般的巨大的身影。
“啊！”三人同是一声骇叫，情不自禁噔噔噔地向后退了几步。
一个一身漆黑“怪物”巍峨地出现在三人眼前，个头足有数人来高，脸部一片平坦赫然是一个没有五官的木头巨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馈赠（）
凌霄口中念念有词，接着用手一指，只见那个怪物右手一抬，一声雷鸣也似的轰响过后，一道丈余宽大的白光从其手中发出，狠狠地轰在了墙角的一棵树上！
咔嚓一声大响，那棵树有如被雷劈了似的，身子陡然断成两截，轰然倒地。
三人的瞠目结舌之中，只听凌霄淡淡地道：“这是我炼制的灵傀，全力一击之下，足以横扫灵武境的大多数人了，就让它来弥补我欠你们卓家的一份人情吧。但是，俗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有些招眼，所以你们不到危急关头，不要使用，以免引来其他势力的觊觎，从而给自己招祸。此傀儡可以使用三次，但是每次必须动用四块紫灵玉作为能量驱动。我想，能有三次解除大难的机会，怎么样也够用了。另外，我再给你们配点这些……”
说到这里，他又是袍袖一挥，三人面前赫然出现了七八个小盒子，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托住似的，稳稳地悬浮在了半空。
“这是一些丹药，老者服用可延年益寿，壮者则可强筋壮骨，且对锤炼体质大有帮助。而且，服过此药之后，从此在内力修炼之上的进境，相比普通人可说是事半功倍。你们把它都拿去吧。”
“小族叔，您……您对卓家这份恩德真是……真是太重了，一凡……受之有愧……”卓一凡心情极度激荡，老泪纵横地拜倒下去：“可笑晚侄刚才还有眼不识金镶玉，真是罪该万死！”
凌霄摇了摇头，道：“不知者不罪。何况，饮水思源，要不是卓师传给我的那部隔世功法，兴许我也没有今日。你们收下吧，就当是我对卓师的一番孝敬。”
“那就多谢小族叔了。”卓一凡口中不绝地称谢，随即冲着卓杰微一点头，卓杰连忙跨上一步，视若珍宝地将那些小盒子全部收了拢来，小心地堆放在了桌上。他自己就是习武之人，当然知道这对自己家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虽然修炼内力虽然不像灵修那样千难万阻，但要有所成就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现在有了这些丹药，想来又能为卓家加速培养出不少高手，从而为家族的稳固再次平添一份助力。
接下来，凌霄又将卓杰叫到身边，将灵傀的驱动木牌以及口令都传给了他，最后再将灵傀身上放置紫灵玉的所在告诉了他。
那书生卓颖在一旁看着，见卓杰连连点头，喜不自胜的样子，眼中不禁一片火热，看向凌霄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渴望。他嘴巴嗫嚅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顾忌凌霄觉得自己贪得无厌，所以踯躅半天，最终还是不敢开口。
凌霄见此，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卓颖身子一震，抬头看了凌霄一眼，见他目光温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耐之意，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抵不过心里的诱惑，出言道：“启禀小叔祖，玄孙有一幼女，如今年方五岁，自小便向往灵修，立志访仙问道，因此玄孙想着，可否……可否让小女拜入小叔祖门下？”
“不行！”凌霄眉头一皱，这还有完没完了，自己都还嫌实力不够，哪能再带上一个拖油瓶，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因此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
看到卓颖讪讪地喏喏告退，不知怎地凌霄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义父带自己上白石乡唯一的私塾求学的经历，当时那个塾师也是这样一口拒绝，而义父也是这样一副无奈苦笑的神情。
想到此处，他的心里忽然一软，便口气一缓地说道：“我并非不愿，而是不能。一是孩子太小，她现在需要的是父母亲情，灵修对她来说，太遥不可及了，等她再长大一些再看机缘吧。二来，从我个人的观感来说，灵修界讲究的是弱肉强食，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未免显得太过残酷了，而且搞不好的话，有可能还会因此牵连到整个卓家。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得吗？而且到时候假如你再想后悔，有可能也没那个机会了。”
刚才见识了凌霄种种不可思议之能，三人心中早已对这位凭空冒出来的“小祖宗”万分崇拜。此时听他如此郑重地交待，哪里还敢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当下卓颖神色一凛地道：“玄孙多谢小叔祖的教诲！”而卓一凡也是毕恭毕敬地道：“小族叔金玉良言，晚侄定当遵行不悖，并让卓家后人时刻铭记。小族叔，假如现在您不想见太多人的话，就由晚侄亲自为您安排一个居处，这样可以……”
“不用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就到这里吧……”说完这句，三人只觉身侧突然起了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清风，下一刻，凌霄的身影便一阵模糊，竟然就这样缓缓地消失了。
“小族叔，小叔祖……”三人齐声惊叫起来。
突然，卓一凡的耳畔响起来凌霄的传声叮嘱：“记住，卓师离家之事务必保密，切不可外传，以免给自己引来无妄之灾。另外，灵傀之事也尽量低调，不要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好了，你们以后各自珍重！”
这几句话说完，凌霄的声息就此消逝得干干净净，刚才的一幕，仿佛只是一场白日的梦境。
“小叔祖这么快就走了，一点也不让我们尽尽孝心，看来还是我们的福缘太浅啊……”卓一凡仰望长空，无限感慨地道。他身后的卓颖和卓杰，也是相顾黯然，脸色一片怅惘。
此时的凌霄，已经驾起风云靴，头也不回地迅速遁离了白水镇。在叮嘱完最后几句之后，他的身形一晃之下，整个人已经到了十余里之外。
这一趟卓家之行，突然多出来几个晚辈，想想也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只不过，眼前这些人毕竟不是他真正的血缘至亲，跟他们一番交道纯粹是出于凌霄对卓君王传艺之德的报答之情。现在这个人情债终于清了，顿时让他感觉浑身一松。
“看来以后还是要尽量少欠人情，真是累啊。”凌霄刚刚在心里这样默念一句，就听见凌小宝满腹牢骚的声音：
“你小子一出手就是七八瓶灵丹，还真够大方的！卓君王有你这么懂得知恩图报的隔世传人，也算值了。不过，你那个大块头傀儡，可是花了你将近三年的心血才做出来，就这么给了卓家，不觉得有些可惜？”
“呵呵，傀儡再好，也要先有我这条命才行。”凌霄默默一笑：“上次遇到陈晓辉那帮人，如果没有阎王丝，我哪还有机会去试做这个傀儡？阎王丝的价值，可不是我那一个傀儡所能比拟的。再说，既然我能做出来第一个，那也能做出来第二、第三个。所以，我刚才的馈赠之举也是应有之义，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话不能这么说的。”凌小宝反驳道：“卓君王并不是主动收你为徒的，而且他自己也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去卓家，更别说把梅花蕊留给他的后代！你能主动还给他们都是君子之为，意外之喜了，要是再加上你送给卓家的那个傀儡，还有那些丹药，已经足以补偿卓君王的传艺之恩了。”
“呵呵，好了好了，这个问题不说了，给都给了……”凌霄呵呵一笑：“怎么你小子这么小气，好像从你身上割了几斤肉似的，至于嘛……”
“靠，我小气，我那是时刻在为你打算，你小子别不识好人心！”凌小宝两爪一挥，气哼哼地道。
“好好好，我错怪你行了吧？不说了不说了，走，我请你吃水煮肉片去！”凌霄知道要是不尽快堵住这家伙的嘴，那牢骚发起来可是有如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绝。
“水煮肉片？”凌小宝眼睛一亮，顿时忘了自己刚才的不快，变得馋涎欲滴起来：“那还不快走！”
“呵呵，这就走这就走……”凌霄肚里暗自一笑，抬头认准一个方向，脚步加快地离去了。
……
玄光山，天佑大陆著名的灵山。整座山由一座主峰外加两座副峰组成，主峰高约千丈，而两座副峰也有七八百丈高，宛如主峰的两支臂膀一般，从左右将主峰卫护其中。三座山峰终年都被一层淡淡的白气所环绕，看上去霞气氤氲，充满了说不出的神秘浪漫色彩。据说，这是山上充溢的灵气使然。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灵气，玄光山才成为一代灵修大宗奔雷门的宗门重地。
此时，玄光山下，正从远处迤逦行来一群十余人的队伍。走在最前方的一人，穿着打扮看着竟似一个店小二。此人走在最前方，时不时地用手一指远处的三山的某处，似在对着他身后的人讲解着什么，讲到酣畅之处，还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一阵。
人群之中，一个少年恰在此时抬起头来，仰望着那三座异常雄峻的山峰，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惊艳之色，心里喃喃地道：“果然不愧是灵修大宗的宗门之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山上如此充沛的灵气，要是身在其中的话，估计平日里修行起来，灵修进境比在修域还能快上一倍吧……”
第一百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