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证道-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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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师伯，请你帮帮纤纤，帮帮凌师弟！”羊怜花也看出了让薛景宗交还生机灵玉不啻于与虎谋皮，望着此时已快被逼上绝路、但却无能为力的凌霄，他只能转头对雷闯苦苦哀求。
望着一众弟子的复杂目光，雷闯的双手不觉紧紧地握了起来，眼中掠过一抹无奈之色。要是有这个可能，他也不愿意当这种缩头乌龟，可是，他此时的态度，代表的不仅仅是他雷闯自己，而是牵扯到身后八元学院的数万名弟子！而且，更令他感到为难的是，此事凌霄还并没有完全占理……
“唉……”
刚才那名越众而出的长须老者，现在也是暗暗嗟叹。身为宗派的高层，他能够体会到雷闯此时的那种痛苦和无奈。当你站得越高，你所要承受的，有可能也就越重。有时候，“宗门荣誉，顾全大局”这八个字，可是像那泰山一样，重逾千钧啊！
“莫师姐，请务必代我照顾好纤纤姐。”一声轻叹，凌霄站起身来，小心地将柳纤纤放到了地上跪着的莫琪珊手里。他的动作那么轻柔，仿佛生怕惊醒了柳纤纤的“熟睡”。
看见凌霄脸上绝然的神情，莫琪珊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一惊：“凌师弟……”
目光缓缓地掠过地上的一众同门，这些人，除了羊怜花以外，就连八师兄种子期，自己跟他说过的话也是寥寥可数。可现在，他们却不约而同地为了一个“义”字，甘愿为他赴死！此情此义，怎不让凌霄动容，怎不让凌霄感激？可是，自己又拿什么来回报大家？他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住，又怎么忍心连累大家为自己牺牲？
抬头凝望了一下远处的夜空，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苦涩。这个时候，他又一次深深领会到了实力在灵修界的重要性。曾经，他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目前在灵修界的年轻一代之中，或许算是卓荦群英，但是一旦面临薛景宗这样真正的强者，他就成了人家一个指头就能捻死的小蚂蚁。只要对方想要对付自己，不用出手就能将自己置于狼狈万状的境地。
“实力，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啊……”凌霄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但那深邃的双目之中，却有着不屈的火焰，熊熊燃烧……
退后三步，对着面前的众位师兄弟深深一揖：“各位师兄、师姐，大家请先起来。今日之恩，凌霄若有来日，必当补报！”
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怎么可能让这么多无辜者来替自己陪葬。虽然，在某些人看来，这种骄傲是那么的孱弱，那么的不值一提。
接着，他转过头来，对着雷闯道：“雷师伯，此事你不必为难了。很抱歉这件事将你和大家都牵扯了进来，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事已至此，凌霄多说无益。我只想请求师伯，此事让凌霄一人承担就好。否则，凌霄即使……身遭不测，日后也无颜面对学院的各位前辈先贤……”
“老四，你在说什么蠢话，还不给我住口！”羊怜花听出了凌霄的决绝，不禁大骇道。
雷闯目光复杂地瞥向凌霄，他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又觉得此时无话可说，因为他承担不起挑起两个门派大战的责任，因此此时任何的话语，都显得那样苍白，那样无力。
凌霄深深地看了莫琪珊怀中的柳纤纤最后一眼，轻声道：“莫师姐，拜托你了。”虽然他知道，这句话也许毫无作用。
莫琪珊急忙点点头，又惊慌地摇摇头：“师弟，你不要冲动，此事兴许……”
凌霄苦笑着摇摇头，他并没有责怪雷闯，相反对其目前的作为表示理解。因为后者现时所要承担的压力，绝非他一个毛头小子所能想象，自己可以一时热血，可以快意恩仇，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的背后还有八元学院，还有那无辜的数万弟子，而这些，显然不是他一个比赛领队所能承担的，即使此时他心中再不情愿……
“今日之事，全是凌霄一人所为，雷师伯他们事先并不知情，跟八元学院更是毫无关系。”凌霄转过身来，抬起头，盯着薛景宗，沉声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呵呵，要照你这么说，任何宗门都能派死士在灵修界胡作非为，事后只要说一句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凌霄，你还是省省吧……”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凌霄眼神一厉，随即翻身跪倒，在无数人惊奇的目光注视下，对着雷闯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第一个头，感谢学院多年的教诲之恩；第二个头，请雷师伯代我向师尊说一声徒儿不孝，以后不能继续侍奉师尊；第三个头，我代自己向雷师伯和众位师兄师姐说一声对不起，这件事情，让你们受累了！”
他的身子直挺挺地立了起来，跪在雷闯面前，一字字地道：“我凌霄在此宣布，自今日起自愿退学，脱离八元学院！从现在开始，我凌霄的所作所为，均与八元学院无关！”
第一百一十章 骑人头马的男子（）
低沉而坚决的话声，在场地上空缓缓弥散开来，却令得场中更是寂静。所有人都是震撼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少人甚至感到了体内久违的热血。
莫琪珊、羊怜花、种子期以及学院内原本跟凌霄还不是很熟的弟子，此时看到那直挺挺地跪在雷闯面前的凌霄，一种巨大的凄楚和一股沸腾的热血，瞬间交织成一股洪流，汹涌地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就连刚才还有些腹诽不断的周薇薇，此时也是禁不住红了眼圈。
雷闯看着眼前对他恭谨跪立的凌霄，心下也不禁大为动容。他也想拍案而起，他也想冲冠一怒，然而思前想后，还是只能对眼前的这一幕抱以感怀，而且居多的只能是隐忍，无奈……
“凌霄，你是我暗曜谷的弟子，师尊都没同意，你就敢擅自退学？”一旁跪着的众弟子之中，种子期突然高声呐喊道。他明知此时再次发声有可能会使自己遭受池鱼之殃，但不知怎地，见到小师弟这种至情至性之举，心中不禁阵阵难以释怀的莫名激荡，似乎要是不这么喊出一声，自己的心里那是无论如何也过意不去似的。
“八师兄，对不起，你回去见到师尊之时，请代凌霄说声抱歉，就说他对我的知遇和栽培之恩，凌霄恐怕无法相报了。”凌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霍然起身，对着薛景宗伸出手去：“薛宗主，请将生机灵玉赐还！”
见他这个时候还对生机灵玉念念不忘，旁观众人无不震骇，不少人甚至在心里念叨起诸如“要钱不要命”、“一跟斗扎进钱眼里”之类。而人群之中目睹了全部经过的滕宝儿，眼中却是突然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老四，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对得起为了救你，甘愿被心蛊反噬的纤纤吗？万一你有个好歹，纤纤岂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羊怜花见凌霄一意孤行，压抑已久的憋屈、愤怒，终于像火山一样地爆发而出，一张俊脸也因极度疯狂而扭曲起来。要不是身边的师兄弟死死拉住他，他怕是早就冲到凌霄面前，对其拳打脚踢了。
“三哥，抱歉，正因为纤纤姐是为了我才搞成这样，所以此事我更加不能置身事外。”凌霄默默地看着他，嘴角牵扯出一抹伤感的苦笑。
“好，好……”羊怜花见凌霄是九头牛也拉不转，一咬牙，红着眼睛咆哮道：“老四，既然你是铁了心，那这件事我也跟你一起面对，行了吧？薛宗主，请你将生机灵玉还给我们，否则，我们两兄弟就算是死，也要跟你血拼到底！”
“嘿嘿，我今儿算是长见识了，居然还有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放话要跟我血拼到底！啧啧，有志气，有志气……”薛景宗看着眼前的凌霄和羊怜花二人，缓缓举起手中的生机灵玉，嘴角浮现起一抹狞笑：“凌霄，我不妨把话放在这里，要是你再不放开对生机灵玉的灵魂禁制，今天不仅你们两个难逃干系，就连你的众位师兄、还有八元学院，事后也要给你陪葬！哼哼，我还不信了，难道说那个柳纤纤的命就这么金贵，而檀栐栩的命就一钱不值？”
一听这话，雷闯心中不禁又惊又怒，还未来得及开口，忽听有人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柳纤纤的命就是这么金贵，那个檀栐栩算是什么东西！”
夜空之中，一道异常狂傲的笑声蓦地从天而降，有如仙庭谕示，仿佛来自千里之外，却又如此清晰地回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就在这时，薛景宗手中的生机灵玉，突然毫无预兆地爆发出一道奇强的白光，其耀眼程度竟然令薛景宗在猝不及防之间出现一阵短暂的失焦。
“嗖！”
生机灵玉似乎“看出”机会难得，猛地从薛景宗手中激射而飞。
“哼，哪里跑！”
薛景宗片刻就反应了过来，一声冷哼，右手成抓虚空对着生机灵玉一握。
“空间禁锢！”
这一握看似寻常，实则已经包含了灵化境修士对于空间之力的领悟，原本飚射如箭的生机灵玉，身形立时一顿，就这样固定在了空中。
“老薛，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懂得使用空间之力！”
话音甫落，夜空之上的一处空间，蓦然出现一道剧烈的扭曲，紧接着，扭曲的空间里同样伸出一支莹白如玉的大手，同样也是对着生机灵玉一握。
咔嚓一声，薛景宗刚刚才布下的空间禁锢，就这样在虚空破碎开来，而生机灵玉也随之乖乖地落入了那人的手中。
“呵呵，没想到冲灵大赛这座小庙，竟然也能吸引来大神！请问来的是哪位朋友，薛某这厢有礼。”薛景宗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贵宾特意自发地赶来喝他的喜酒，是以身为主人的他有着一种绝大的意外之喜。只有熟知其为人秉性的牛洪罡，从他的话声里听出了一丝隐隐的凝重。
“玄老，我早就对你说过，老薛这个人的脾气就是吃罚酒不吃敬酒！你看我稍微露上一手，他马上就变得客客气气了，哈哈哈……”
大笑之声刚刚响起，两道身影便仿若穿越光阴而来，出现在了前方的一处夜空。顿时，一股挟着天地之威的巨大灵压倏然降临全场，令得场中人人都是心头一沉。
“灵化境！来人竟然也是灵化境！”人群之中，突然有人这样惊呼道。
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不久之前曾在薛景宗的身上有过感受。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又来了一个同级别的高手！
两道身影的服饰皆是尚黑。左侧一人一袭黑袍，看上去年约三十二三，身形有如标枪一般挺得笔直，宽袍广袖，一头长发披肩，松松地脑后挽了一个结，脚下还穿着一双家居的拖鞋。那副样子，就像是突遇急事赶着出门，来不及怎么收拾就仓促而来。他看上去姿容隽逸，温润如玉，双目灿若星辰，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有着决人生死的力量。
右侧那人，全身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之中，从头盖住了脚，让人难以一睹他的真容，只露出一对微闭的双目，以及一双枯树皮似的双手，暗示着他的年龄已是不轻。他的身影看着平静而又孤峭，似乎世间万物都难以让其生出一丝萦怀。只是，不知怎地，当你的目光无意落在他的身上，你便会突然感觉一阵恍惚和沉溺，仿若面对的是一个无底的吞噬的黑洞。
而更让人震撼的是，两人身下的坐骑，看起来都像是高阶灵兽。左侧男子骑在一匹怪模怪样的高头大马之上，那马浑身画满了形如闪电一般的符文，肋生双翼，却长了一个精干壮汉的人头；右侧老者的坐骑也毫不逊色，竟是一只浑身青光缭绕、展翅数丈幅宽的大鹏。
这两道身影一出现，所有人都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间，开始有些剧烈地动荡起来。
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尖声惊叫了出来：“天啊，那是闪电人头马和光阴之鹏！”
“什么？你是说他们骑的是四阶灵兽……我的妈呀，那两个大家伙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呀！”
“师姐，你发现没有，左边的那人好帅哦……还有他骑的那匹人头马，看起来也是帅呆了！”
“师妹，你又犯花痴了，这种人哪是你能乱想乱入的！唉，看样子你回去又该看医生了……”
“哈哈，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他是谁了……”突然，一道高亢的语声脱颖而出，极其惊喜地叫道：“骑着人头马，人又这么年轻，还是灵化境的修为……他，他一定就是齐天门的少主，号称‘齐天小霸王’的柳浪！哈哈哈，这一次来梦魇山真是太值了！没想到竟然能在冲灵大赛上，亲眼看到两个灵化境的高手……”
一听这话，人群里再度响起了无数震惊的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难以置信。
灵化境的灵修士，这在整个天佑大陆都算得上是顶尖的强者存在啊！
薛景宗、柳浪这两大强人，即便是对落基山和齐天门这两大老牌豪门来说，那也是跺跺脚地都会颤的权势人物。他们往日不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怎么今天却在冲灵大赛这样低级别的赛事上，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了呢？灵化境现在变得这么普及了？
而且，这还没算柳浪身边那位神秘老者，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收服四阶灵兽大鹏鸟当坐骑，又跟柳浪混在一起，那实力……
想到此处，不少头脑灵活、心思转得飞快的机灵之人，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脖子、悄悄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柳浪？齐天门？那他是纤纤姐的……”凌霄心中猛然一阵狂喜，就像是即将溺水的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艘救命的小舟。他踏前一步正要说话，忽然身后衣服一紧，回头一看，却是羊怜花拉住了自己。
“老四，别说话，接下来的事情，轮不到你了。纤纤的身份，还是要保密。”羊怜花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泛喜色地低声道。
听他如此说，凌霄只得无奈地站住了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