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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破谍-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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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话给那个贱人,我叶铭添这辈子,总会寻着机会翻牌的!”

    “你 ”怀瑾摇了摇头,“你竟是如此执迷不悟!好自为之吧。”说完便不再理睬,往家中走去。

    “你记住!”身后叶铭添仍像着了魔道一般,“只要你不弄死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俩付出代价!”

    转眼董知瑜已在老宅住了近一周,日复一日,怀瑾却再没来过。

    这天晚上周碧青拎着食盒来看她,“你看你,才几天工夫,人瘦了一大圈,连老徐那么粗的人都看出来了!”

    董知瑜抱着膝坐在床头,头两天她还在盛怒中,这几天,怒气渐渐消了,郁气却结在心底,她和怀瑾因为政见吵闹过,因为战事失联过,却从未因着感情本身僵持过这么久。

    “知瑜,你和怀参谋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矛盾还说不清楚吗?”周碧青从食盒往外捡着盘子,“趁热吃吧,身子要紧。”

    “碧青,上次说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董知瑜抬起头。

    “我也想跟你说这个的,这几天我一直盯着缪虎,我想突破点还在他身上,怀参谋那会儿毕竟是临时顶替他执行抓捕任务,如果真像我们猜想的那样,是安平出了内鬼,还是应该由缪虎继续与之接应。”

    “对,”董知瑜若有所思,“怀瑾那一趟抓人抓得并不顺利,后面的活儿干得也不漂亮,如果我没猜错,缪虎事后肯定千方百计想抓她的小辫子,无奈怀瑾资格太老,他还动不了她,上峰没有理由将这件事移交给怀瑾。缪虎那边你有什么突破吗?”

    “暂时还没有,再给我点时间吧。”

    “一定要注意安全,碧青,你第一次做这些事,不要冒进,一旦有什么拿不准的,还是保守处理,回来与我商量了再做决定。”

    “我明白的。”

    “唉”董知瑜轻轻叹了口气,“碧青,现在别说你,就连我的身份都不明朗,组织迟迟没有给我答复,让你做这些事,说起来是没有名头的,组织尚且不知晓。”

    “别担心,我不在乎名头,只有我们把这件事做好,组织才能甄别好你,也才能给我身份,所以,我做这些,也是为了我俩。”

    “嗯保护好你自己。”

    “知瑜,这件事我会伺机进行,可眼下我最担心的还是你,需要我去找找怀参谋吗?她是个讲道理的人,有什么误会不能讲清楚呢?”

    “她是讲道理的人,我就不是吗?我跟她讲的就是道理,可是她自己理亏,讲不圆,不用麻烦你了,她能说清楚的会直接跟我说。”

    “你们这怎么跟小夫妻吵架似的”周碧青叹道。

    董知瑜本还一脸的执拗,听周碧青这么一说,脸上、脖子上顿时变作了粉色,“唰”的一下又消了去,她不再作声了,周碧青看她这副模样,脸上竟也一红,也不再提这话题了。

    没过两天,段雨农乘坐的飞机失事,这位叱咤风云的玄统司头目就这么一命归西了。

    “名号可真是忌讳!”刘妈感叹道,“他这飞机撞的山头的名字,可不就是他的姓么!这些事情啊,要我说都是命!”

    怀瑾神色凝重,她对这些“巧合”抑或“命运”并不存多少兴趣,段雨农一死,她更关心的是时局将如何发展,玄统司乃至整个渝陪政府是不是要来一次大洗牌,而自己,又会被安插到哪里?

    刘妈见她并不接话,又是如此神情,自知多话了,恼道:“瞧我!多嘴多舌的!”又想转个话题,便又问道:“董姑娘啥时候回来啊?”

    怀瑾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神色,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刘妈这下彻底傻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总说错话?正懊恼,那边怀瑾丢下一句话:“帮我去问问她,月底周小姐婚礼,准备什么礼物为好。”

    董知瑜听了刘妈传话,只回了一句:“让她跟李小姐商量吧。”刘妈一头雾水,一时也想不起“李小姐”为何人,只得将她的话原封不动带回给怀瑾,怀瑾知道她说的是改了韬国姓的李真纪,明白这事儿在董知瑜那儿是过不去了。

    董知瑜说服了徐根宝继续在董宅住着,只收他们一点象征性的租金为算,她这么做一来是帮助他俩,二来也有其长远的打算。如若将来组织相信了自己,也正式吸纳了周碧青,便可向组织建议,在董宅设一部电台,汤包店没了,总要一个新的据点,董宅相对僻静安全,还有隐秘的地下通道以备不测,这么想着,她便安慰自己,不回怀瑾那里也算好事,可刚一冒出这个想法,眼圈便红了,她不甘心,这么些年的深情,就为了真纪这么不明不白地付之东流了?

    怀瑾这些天的沉默让她愈发心冷,突然觉得她很陌生,好似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都是一场大梦,自旧国二十九年在宁远楼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哪怕是在最初被她嫌弃的那些日子里,一想到她,心头都是暖的,而她对自己,即便是在洞悉了自己赤空党身份的那一时刻,她也是直率而磊落地来质问自己,全然不似这些时日的欺瞒隐匿。

    为了顾及和她的感情,自己辞去了政府的职位,丧失了在一线搜集情报的条件与机遇,眼下只有靠着经验并不丰富的周碧青。

    正想着,周碧青敲门进来,她还背着包,一看就是刚刚下班回家,“知瑜,我有情况跟你汇报!”

    “来!”董知瑜关上房门,“可是那件事情有了眉目?”

    “我不能确定,但我所了解的这个情况也许就与之有关联!这两天我不是在请婚假吗?我们机要处原本人手就少,有经验的更没两人,我一请假人手上就有些紧张,今天我们和电讯处一起开了个会,要从那边暂时借人过来,电讯处的小林无意中透露了一个信息,她说缪虎每周一晚八点都要发出一个加密电报,随后接收电报,也是加密的,雷打不动。”

    “周一晚八点是下班时间,肯定不是什么公务往来,这么有规律地动用局里的设备,一定不是私事,可以判断是地下活动,只是不能确定是否和安平有关。”董知瑜思忖。

    “我想想办法,能不能从小林那里找到突破口!”

    “那样太危险了,”董知瑜摇摇头,“行动队队长亲自过问的加密情报,他们一定处理得严谨周密,不要说不成功,就算你成功找到突破口,他们也会去反推,排查到今天的这场会议。”

    “那怎么办?”

    “我来想想办法,”董知瑜看着周碧青,微微一笑,“你先好好准备,做好新娘子吧!”

    夜晚,在上次碰头的地点,董知瑜独自等待着任之行,白天在圣心医院给他递暗示时,他脸上的表情告诉自己,今晚免不了要被批评。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任之行擦亮打火机,往董知瑜这边走来。

    “你是怎么回事?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擅自去医院找我!第一次是在出事后,尚可原谅,如今我已与你说过,等我的回复,你去医院找我一次,就增加了一层你我暴露的风险,你不明白吗?”任之行果然在盛怒之中。

    “任大夫,这些我都明白,我找你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有重要的情报向你汇报。”

    任之行顿了一顿,“按照规定,我并不应该接收你的情报。”

    “暂时忘掉那些规定吧,任大夫,我只能找你,也必须找你。”

    任之行自喉间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吧,什么事?”

    董知瑜将周碧青获得的消息复述了一遍,“这件事情,从丁家桥入手的难度太大,周碧青毕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我想,能否从安平入手,安平的电讯专家们,是否可以每周一晚八点尝试截获电报,甚至查获电台位置?如果对上号,我的猜想就没错,是安平出了内鬼,出卖了特派员。”

    任之行沉吟一番,“特派员暴露,你就如此认定是安平出了内鬼?要动用电讯专家得有站住脚的理由。”

    “我不能百分之百确认,但这些日子我仔细想了,问题肯定不会出在玄武这边。任大夫,请务必说服安平试一试,若我有问题,在安平做这个测试也没有任何风险不是吗?如果真有这个内鬼,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现在还不属于核心成员,此人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全面,咱们不能再等这个人掌握更多的信息啊!”

    “我去沟通这件事,小董,你不能再找我了,耐心等我的消息。”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

    任之行转身往回走去,组织上对董知瑜的甄别竟拖了这么久,他也感到疑惑,若她有问题,自己又岂能安然无恙地过这么久?但组织自有其道理吧,他想。

206 卷四() 
汽车、司机;  一切准备就绪。

    徐根宝站在车顶上;  越过小教堂旁的墙头,紧盯着白龙巷的动静;  六点十七分;  怀瑾驾车回家;  现在是八点半;  巷子里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他揉了揉僵硬的脖颈,摸出一根香烟来,刚刚点着,又觉得烟头的火星或许会暴露自己,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便又掐灭了。

    他知道革命不是闹着玩的,激情是一码事,革起命来又是一码事;  就拿眼前这桩任务来说,怀瑾如不出现,他就得在这墙头上趴一夜;  可一旦怀瑾的车出了院门,他就得马上行动;  既要确保跟上她,又得注意技巧不让她现

    也不知道在墙头边站了多久;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徐根宝矮下身子,吃力地朝黑暗中看去。

    “徐师傅;  是我。”

    徐根宝听出是董知瑜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来换一换你,目标还没出现吗?”

    “没有,目标回家了就没出来过,”徐根宝边瞟着远处的巷子边说道,“你一个姑娘家,进车子里休息吧,我一个人盯着就行。”

    “赤空党员没有男女之分,来,拉我一把,”董知瑜也攀上了车顶,“周碧青要来的,我没让,她的身份很重要,可不能暴露了,你下去吧,一旦目标出现我就告诉你。”

    徐根宝挠了挠头,让一个姑娘家干这种活儿,自己去歇着,他还真不适应。

    “快点,这是命令。”

    徐根宝坐进驾驶室,这才敢点起烟来,他狠狠抽了一口,问道:“董小姐,她要是一直不出来,我们就盯一夜吗?”

    “盯到三点钟就撤。如果到了三点她还不出来,应该就不会行动了,一般来说她会在六点钟起床洗漱,准备去丁家桥上班。”

    “唉,好的,那一会儿我就换你。”

    董知瑜倚着墙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夜空下,是一片漆黑的街巷。空气里飘着丝丝槐花的甜香,又一个春天要过去了。

    怀瑾此时在做什么呢?她看着头顶上那颗最亮的星,那颗星便落入她的眼眸中,一半隐忍,一半无奈。

    她突然飘进了幻象中,自己变作了一颗星星,升在夜空中,守护着怀瑾,守着她醒时的日子和睡时的梦,若是自己已经配不上她,那么不如在这一切都结束后就化作这么一颗星,在遥远的地方默默守护她,不再有烦恼。

    白龙巷的这所宅子里,怀瑾和衣走下床去,走进院中。她坐在院中的一处石墩上,夜风夹杂着一丝槐花香,她抬头看着夜空,那里有一颗很亮的星星,守着这并不密匝的星空,一半倔强,一半哀伤。

    瑜儿睡了吗?她可洞悉这一切的生?又可悟出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怀瑾轻轻叹了口气,锁骨处的旧伤在这样的煎熬中悄悄作,隐隐作痛。给南云办的假身份和通行证还要过几天才能拿到,今天她没有再去,却一直想着昨日南云的那句话:“阿波罗”不但牵涉到战后复杂的政治格局,更牵涉到全人类的利益。

    是什么样的计划,会涉及全人类的利益?她感到不安,一直在问自己,就这样把南云送回去,就这样让“阿波罗”破产,是对是错?

    她复又望向头顶的星空,已经有很久很久,她没有停下脚步,这样看着星星了,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底出现了避世的想法,可自己却像一台庞大而沉重的机器,踩一脚闸门、拉一拉传输带全都无济于事,这台机器因着巨大的惯性而身不由己地运作着,停不下来。

    从满清的覆灭到家族的灭门,这个世界用血与火教会她处变不惊,九岁那年的一包糖炒栗子和养父家一扇门的打开,让她活在了使命中,这使命里,有对养父阵营的坚守,有对芸芸众生的救赎,有对那个小女孩的守护。

    二十二年了,她依旧坚守着,救赎着,守护着。即便对调任渝陪的将来很是惘然,却没有说出一个“不”字,也许这个阵营不再需要她了,也许芸芸众生不再需要她了,可那个小女孩,她还想守护下去,如果那个小女孩对自己说:我们走吧。她便走了。

    可小女孩长大了,有她自己的使命与理想,她不愿意走,自己也只得在过尽潮来的海面浮浮沉沉,盈缩卷舒。

    三点钟,董知瑜抬腕看了看表,拍了拍车顶,对上面换了班的徐根宝道:“到点了,我们走吧。”

    两人将车开到董宅附近一处废弃的浴场院中,那是晦国人当初在晦人街建起来的,现在这处浴场废置了,平日里没有人过来。

    “明天继续。”董知瑜走下车,她的心中有遗憾,追踪行动未能实施起来的遗憾,却又藏着些庆幸,她庆幸怀瑾没有在夜晚出去,庆幸她在家中休息了一个晚上。

    周碧青也是一直没有合眼,听见大门响动赶紧迎了出去,“哎哟!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

    “今天没有动静,明晚继续,”董知瑜走进堂屋里,“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

    怀瑾从石凳上站起身,她决定再好好跟南云忍谈谈,“阿波罗计划”究竟是什么?她想作最后一次努力。

    到了第二日晚七点,怀瑾破天荒地好好吃了一顿晚饭,便开上车出了院子。

    那边徐根宝正要打一个哈欠,突然看到白龙巷中射出一束车灯,他浑身的肌肉瞬时一绷,盯住了那束光线。

    下一秒,他已经跳下车顶动了汽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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