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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破谍-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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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傅秋生,我在院门一角看到一束扎得精致的樱花,出于这么些年来做谍报工作养成的高度警惕,我并没有立即去捡,而是装作没有看到,在四周围走了走,却一个人都没有,我折了回来,将那花束捡起,走进了院里。

    刘妈在凉亭上备着茶点,我走过去坐下,这樱花拿着同色的丝带扎着,在门外一处角落仔细放着,断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随意丢弃在那里的,会是什么人送来一束花,且是樱花,又不愿留下任何痕迹?

    我将花束放下,端起茶盏细细抿了一口。汪兆明在玄武城栽种了不少樱花树,这花儿本无过,就像此时掠过我心尖的一个人,她不能选择她的出身,亦无法遏制她的感情……我叹了口气,花儿仍是脆弱柔美的,我唤来刘妈,请她找个瓶子给插起来。

    到了五月,玄武城就陡然热了起来,我的身体已无大碍,很快就要去丁家桥复职。礼拜天一大清早,天刚亮起来,我和瑜儿就来到了梅花山脚下,我和她说好了,来看一看那座被世人遗忘的坟。

    瑜儿这一个月以来脸色终于好了些,也稍稍丰润了,再不像我刚回来时那般弱不禁风的模样。刘妈将我照顾得也很好,我感觉自己虽不如从前,但也算恢复快的。

    山上碧草丛生,这样的时节也有些踏青的乐趣,我任瑜儿挽着我,走那么一会儿,累了,就在一旁的石墩上歇一歇。路上还不见什么人,只闻鸟鸣幽幽,甚是悦耳。

    那座坟在半山腰一棵老梅树下,那么一刹那,我就在心里想,倘若有一天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残存的躯壳需要寻一处栖息之地,这里也不失安逸。

    坟茔周围本砌着一圈石壁,几个月无人打理,蔓草与青苔已将它占领。

    “这里本立着一块青石墓碑,”瑜儿指了指前面地上,“他们核实了你仍在世上,就不声不响把那碑拆了,这坟他们倒是没管,管起来又要耗费人力物力,就这么让它荒了罢。”

    她的话头戛然而止,我转过去看着她,看见她眼底的暗涌,我“死”后她定是常常过来,这荒冢于她定是犹如噩梦一般……

    “瑜儿……苦了你了……”我拉过她,将她揽入怀中。

    “瑾……”瑜儿朝坟茔看了一眼,她是有所顾忌,我却并不在乎这许多。

    苏玛樾乌和我虽然相识不久,纠葛却很深。她想占有我,手段卑鄙,她想占有大韬,且不论她手段如何,光是这个念头,我就该灭她千万次。然而我对这个女人却有着更加复杂的情绪。应该说,我最后赢她也是使了诈,所谓“兵不厌诈”,战场上这“诈”便是策略,政坛上,她为了光耀她的王朝和民族,我为了保护我的信仰和国家,这些本都无可厚非……

    “东西我带来了。”瑜儿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拿出一个匣子,递到我手里。

    我点了点头,走上前去,瑜儿又拿过一只小铲子,我将那匣子埋在了坟前,那里面是我曾许诺还给她的翡翠,虽然只剩了半截,还有她常戴的金项圈。做完这些,我把土填平。

    “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瑜儿问我。

    我回想着几个月前的那一幕幕,直到苏玛樾乌临终前说的那句话:“到头来,下蛊的人是你,我是中了你的蛊毒。”

    “桀骜,野心勃勃,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我想不出更好的处理这匣子遗物的方法,而且,”我看着她的荒冢,“我同情她。”

    我仿佛又一次听到了苏玛樾乌那邪魅狂狷的大笑,只是,愈发的外强中干。

    夜幕降临,我到瑜儿的住处时她已将房间简单地布置好了。卧房窗台上立着两只红烛、一坛老酒、两只酒杯,一只剪得精致小巧的红双喜也让她贴在了窗户上。

    我看着她,一身大红色的云锦旗袍,头上别着一朵小小的红色梅花,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来她着红色竟这么好看。

    “顾顾顾咕——”这大概是今年春末的最后一波杜鹃鸟啼了。至于那句诗词,我该修改一下:

    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胜缱倦,杜鹃啼欢。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情人节快乐~~~(虽然我还在情人节哈秋~)

第172章 董知瑜番外()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可是若没有等待,又怎能更好地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

    她总是跟我说:你等我,我定会回来。

    为了这一句,我等过了生离,等过了死别,等过了一年又一载,等过了雁过与叶落,直到把生与爱等成了信仰。

    后来她跟我说,将来有一天,我们双双老去,我要做先走的那一个,她说,你别走远,等着我,我一定很快赶来找你。

    那年我去下关煤炭港救wei an妇,被她责骂,我等她来;去上海过年,我给了她姑姑家的电话,等她;冢本恕要杀她,将她软禁,我等她;要除掉北川,她只身住进了乌园,我等她;她将我丢进芦苇荡,溯洄从之,等她;太平洋战争爆发,她下南洋赴战场,等她……

    而她亦没有一次让我空等。“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谦谦君子如她,又怎会食言?即便世人都道她已香消玉损,即便那六尺高的坟茔有青石围砌,她仍要来梦里对我说,迍邅乱世,你若不信我,又去信谁?

    我准备好了一切,坐在窗前等她。一坛薄酒,两支红烛,窗上一帖不敢张扬的红双喜,衬着我身上的红衣和鬓上的一朵小小红梅。我甚至没有准备一道菜肴、一盘瓜果,不,我要的是宗教般神圣的仪式,不去掺杂俗世的种种。很久以后,忆怀说这场婚礼太过简陋,她要为我们补办一场,我谢绝了,这世间任何的盛大与华美在我们心中都不及那一场简陋,那是我们独一无二的一世相许,是我们不可复制的仪式。

    我等过她那么多次,焦急的、担忧的、困惑的、绝望的……却没有哪一次如今晚这般微妙。以前的种种等待,我都在心底害怕她不来,今天我明明知道她会来,反倒压着那么一丝的不知所措。

    我站起身,去盥洗室照了照镜子,又往手上抹了些雪花膏,边擦着手边回到窗前坐着等她。不大一会儿,我觉得手心又沁出些薄汗,便又起身去到盥洗室,洗了遍手,擦了回雪花膏……我不知道这样往返重复了几回,等我终于听到台阶上熟悉的脚步声,我的心跳乱了节拍,像终于等到了花轿的新郎,又像洞房中终于等到筵席散场的新嫁娘。

    她来了,带来一室的暗香。

    她笑笑地看着我,轻声说道:“你着红色真好看。”

    好看吗?这热烈的颜色我在平日里并不敢去触碰,今天,这红色是为你而穿。

    我看向她,她穿了一身挺括的军装,像是新做的,我走上前去,在烛影摇红中端详着她,她的头发长一些了,在军帽下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垂到了肩上,我不禁抬手去拂她的秀发,顺着她的发又拂到她的肩章上,凹凸的纹理,摸上去有些奇怪。

    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延展了胳膊环住她的颈。

    “瑜儿,”她却轻轻覆住我的一只手,“你看我这身军装。”

    “嗯?军装……”我放开她的颈,往后缩了一缩,将她打量着,还是那枚肩章吸引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伸手抚了上去,“咦?这肩章像是手工缝制的……”

    她却什么也不说,满眼含笑地将我看着。

    我恍然大悟,“这是……渝陪的军装!”

    她点了点头,“傻瓜,我怎么会穿着伪军的军装和你喝交杯酒?”她揽住我的腰,“虽说两边的军装几乎没有差别,我去做了这身新的,自己缝了这肩章,你看,仍旧是一颗金星,少将军衔,汪兆明提拔的中将,在我心里并不作数。”

    我听着这话,心中些许释然,转而却又覆上另一层遗憾的色彩,她仿佛和我心意相通,我才刚刚一愣神,她的眼中便蒙上一层失落的薄雾,我们看着彼此,却说不出什么,只见她眼中的薄雾渐渐散开,唇角一扬,低声道:“今儿这酒,是让不让我喝了?”

    我这才缓过神来,将她带到窗前,“怀瑾,我布置得很简单,你……会不会失望?”

    “我喜欢这样的,和我心里想得一模一样。”她看着我,烛光在她的眸中跳动。

    我将两个杯子斟满酒,一杯递给她,“喝了这酒,你就是我的妻子,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不可反悔。”

    “你错了,”她将酒杯接了过去,“正月十四我们就已结为连理。”

    “那个不算,”我想起“坟”前那场悲壮的仪式,鼻头一酸,转念却又庆幸,“我要听你亲口说出的誓言。”

    她低头抿了一口杯中酒,又抬眼看着我,我亦啜了一小口,我们互换了酒杯,她伸出修长的手臂,绕过我端着杯子的手,停留在胸前。

    “我,怀瑾,今日与董知瑜赤绳系定,珠联璧合,他年定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我,董知瑜,今日与怀瑾一堂缔约,永结良缘,以白头之约,载明鸳谱。”

    我们相视一笑,仰头将剩余的半杯酒水饮尽,酒辣了,灼出一眸泪水,未曾滚落,我不禁破涕为笑,“今日我要罚你一杯,为你让我虚惊一场,在‘坟’头白饮了那一杯酒。”

    她将酒杯斟满,一饮而尽,却又再斟满,再饮尽,这还不够,又一次斟满,对我微微一笑,“我自罚三杯,只求媳妇原谅。”说完一仰头尽数吞下。

    我夺过她的杯子,“好了好了,你这大病初愈,不可以喝得这么猛!”

    她低头,鼻尖轻轻蹭着我的前额,“赏罚有度,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仪式吗?”这最后半句已化作耳语,丝丝酒香溢出唇齿。

    我仰头吻上她的唇,你看红烛已过半,剩下的仪式就交予这夜晚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

第173章 卷 四() 
“当——当——当——”……

    很多人都不知道,一九四二年十月十日,美国费城那座“自由之钟”曾为了旧国的国庆日敲响了三十一下,向遥远东方那个不屈战斗着的、千疮百孔的大国致敬。

    这个大国在用她的血肉之躯生生地拖住晦国的一切妄图。有她拖着,晦国便无力顾忌澳洲、印度、中东,无力和德国会师从而联手起来扑向同盟国,有她拖着,晦国在俄国、北非才得以分散兵力,打得左顾右盼……

    同盟们“感动”了,palon爵士说得对,没有永恒的盟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利益是永恒与永久的。

    一九四二年下半年开始,太平洋上的波涛渐渐逆旋。晦国深陷在大韬战场的泥沼中,将要抬腿却又艰难地落下,不仅无法自拔,且愈陷愈深,眼看半截身子淹没在泥潭之中。同盟国开始反攻,将过去两年中所忍受的挫败与屈辱发泄出来,同时,自五月份以来,美、英两国就不断通过各种途径向蒋经纬表达他们重新瓜分殖民地的愿望,其中有一项顶顶重要的,也就是十月份魏道明大使从华盛顿密电蒋经纬时所提到的:放弃治外法权。

    到了一九四三年初,晦国意识到,如若不想办法赶紧从韬国的泥泞中抽身,他们称霸半个地球的计划恐怕要成泡影了。怎样抽身?狡猾的晦国人又一次想到:以韬治韬。对,以前还处处遏制汪兆明的新政府,生怕他有一天强大了不听自己的话,如今可要再好好拉他一把,让他去对付渝陪,对付在大半个中国逐渐形成燎原之势的赤空,让他们自相残杀去。

    要扶植汪,先得提高伪政府在韬国人心目中的威信,无独有偶,晦国人也想到了治外法权,想到了殖民地。

    他们想把原先英法等国在韬国割据的租界收归汪兆明的伪政府,如此一来,韬国的土地又回到韬国人手里了,岂不是大快人心?等晦国人的算盘打成了,这场韬晦之战即将演变为一场韬国国内“新(汪兆明)”“旧(蒋经纬)”政权的内战,到时晦国也就轻巧巧脱身了。

    另一方面,他们又怂恿汪兆明的伪政府向同盟国独立宣战,由晦国提供经济、军事援助,提升汪伪政府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正当晦国一步步实现这些计划时,他们破译了美特密电,知悉美国已拟定撤销在韬国的治外法权。东条英机在短暂的慌乱之后立即决定,赶在英美之前废除晦国对韬的不平等条约,将同盟国的租界归还汪兆明政府。

    与此同时,绵延不断的饥荒和军需吃紧在整个韬国大地和渝陪军队上肆意蔓延,社会团体和海外华侨纷纷慷慨解囊,捐资捐物,大后方有明着的募捐,沦陷区有秘密的筹资。

    董知瑜一身学生打扮站在城西这座天主教堂中,周围是乌泱泱的学生,她早两天就从傅秋生那里得到情报,今天会在这座天主教堂里进行一次秘密募捐,参与募捐的有玄武的大中学生,以及支持抗晦的商会人士。

    学生们哪有什么钱?他们为了给前线将士献上一份微薄的力量,去码头扛箱子,去大街上擦皮鞋,能做的苦力都去做,一边又节衣缩食,从自己身上榨出最后的一滴油水,奉上几万元钱,这在当时通货膨胀极为严重的沦陷区,已经是他们能够献上的最为昂贵的心意了。

    当然,学生的到来还有另外一层作用,这作用比他们能拿得出的财物要大许多。

    董知瑜默默交上姑姑留给自己的一对红玛瑙耳坠子,姑姑一家走后,从金条到金银细软,能捐的她都捐了,命也不过是旦夕之间,这身外之物不如散到能派上用场的地方去。在与姑姑的通信中,她得知姑姑一家以及他们在美国的华人朋友也纷纷通过当地华侨组织向祖国献金。她知道这些筹募的资金是要用到**身上的,可这又何妨?只要他们枪膛里的子弹有一半是打鬼子的,那就当这些钱是用到打鬼子的那一半子弹上罢了。

    商人毕竟是商人,“利”字当头是本性。整个商会上上下下才拿出那么五十万元钱,学生们不愿意了,大喊“国难当头,献出良心”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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