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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穿越之七侠五义-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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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潘盼心内早已经历过悲喜两重天,神情讷讷,倒是一个字儿也吐不出口。

    丁兆蕙缓缓走到她身旁,将孩子递给她道:“你不是挺爱坑人?这会子也尝尝被人坑的滋味儿好不好受?”

第90章 赴沙海丁二忍气吞声施援手白五恩重义长〔上〕() 
木叶山位于上京永州,是契丹人的龙兴之所,也是历朝历代契丹汗的埋骨之地。相传他们的始祖奇首可汗骑着白马,沿土河溯流而上,于潢水交汇之处邂逅了御牛而行的可敦神女,二圣一见倾心,结为夫妇,就此在山前定居,开枝散叶,繁衍至今。自太/祖建国,耶律皇室便在山中修建了始祖庙,逐年供奉祭祀,地位尊崇,更胜从前。

    只不过这样一座神山,想要临近,却非易事。盖因其西北两面环水,东接海金群山,仅余一侧南端入口,还是有“八百里瀚海”之称的绵延沙地。

    到了永州,风沙干热已非南京一带可比。算起来,潘盼他们一行四人,倒仅有烈儿是土生土长的,余下几个皆出自水泽丰厚之地,逢上这晴热少雨的天气,不免有些难熬。

    日暮时分,火烧云上来了,层层叠叠涌动着,渐渐将半个天幕浸染得血红一片。白玉堂端详天际,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这地头恁是古怪。出关半月有余,竟未落过一个雨点子。”

    双侠正专心驾车,听他如此一说,笑着从前辕扯下只水囊,塞到他手里:“沙洲之地,数月不见雨水也是常事。喝些罢,你倒是别把自个儿渴坏了。”

    白玉堂攥在掌中轻掂两记,回首望望车厢帷帘,复又将水袋递还于他,轻声道:“算了,还是留给她们。”

    潘盼眼睛瞧不着,耳力却是大好,依稀听见外头谦让饮水,忙出声道:“有劳白大哥惦念,烈儿先前已喝饱了牛乳,我并不觉着口渴。”

    双侠皱眉:“既然你们都不渴,”说着便一手持缰,一手提了水囊,用牙齿拔去木塞,仰脖连灌几口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你……你好生赖皮!”白五见他如此,赶紧伸手去夺,“倒是给我留点儿!”

    丁兆蕙爽朗一笑:“请你喝偏是拿乔,这当会又要来抢。”

    这小半袋饮水,与干乏了的锦毛鼠而言,不输琼浆玉露,他小口抿着,斜睨双侠道:“我抢也是不愿与你生分。”

    潘盼坐在车厢内,听到他二人孩子气的对答,端是忍俊不禁。

    约莫又行了多半个时辰,总算逢到座小镇,想是毗邻沙地的缘故,街面上冷清得很,稀稀落落竟见不着几盏亮灯,与那析津府的夜色繁华相比,可谓天渊之别。

    镇上仅有一间连家店,住宿打尖兼带置换马匹。主家是一对年长的契丹夫妇,待客甚是妥帖周到。

    众人皆感肚腹饥渴,坐下要了不少热浆吃食。未有多会,老掌柜便悉数端了上来,并颇有几分自责道:“婆子手脚粗慢,让各位久等了。”

    丁兆蕙敬他年迈,亟忙拱手施礼:“老丈言重。”

    契丹老者瞧双侠生得好相貌,又尊礼数,心中极为待见,笑呵呵道:“看你们的打扮,是从南地过来的罢?这大热天,跑永州来可是遭罪。”

    “嗯。”丁兆蕙颔首,顺口问道,“老丈,可否打听个买卖?”

    老掌柜爽快应声:“你说。”

    双侠斟酌言道:“吾等欲往木叶山寻访一位故人,这镇子上可能寻着合适的向导?”

    “使不得!使不得!”老掌柜脸色大变,连连摆手道,“客官有所不知,永州有句俗语,叫做‘六月沙海绝命天’,眼下正是流沙肆虐的时令,没有向导肯出来接活儿的。奉劝你们还是过两月再作打算,省得有去无还。”

    老人语气郑重,丁兆蕙琢磨着应是所言不虚:“这……”他锁紧眉头,一时也无有对策。

    白玉堂旁观双侠与老人聊过数句之后,面上便隐有愁容,捺不住用木勺去敲他的碗沿,提醒道:“汤凉了。想甚么这般入神?”

    潘盼闻见,也有些疑惑,小心翼翼问道:“丁家……二哥,方才那位老人家,语气煞为激动,是……说些甚么来着?”

    丁兆蕙不便相瞒,据实告之道:“掌柜说夏日流沙极是险恶,想要穿越‘八百里瀚海’前往木叶山,恐怕……凶多吉少。”

    白五年少气盛,“哼”了一声道:“总不见得打道回府罢?”

    流沙是大自然设计的最巧妙机关……潘盼霍然想起一句老赵在动物世界里的旁白,接着一头骆驼被黄沙吞没的场景开始在脑海中回放……这就要遇上了么……她周身一抖,不禁打了个寒噤。

    “你……”双侠瞧她神色有异,转首向白玉堂道,“这里早晚温差甚大。五弟,取件衣服与她和孩子披上。”

    潘盼顾不上称谢,出言劝阻道:“二位哥哥,老人家说得不错,沙地确是硬闯不得。此去木叶山,还须从长计议。”

    白玉堂懊恼地捶了记掌:“这得耗到何时才能动身?”

    双侠凝思不语,三人一时僵坐着无话。

    彼时,老掌柜又从后堂引了两名身形魁梧的辽人前来。一个约莫五旬年纪,一个像是三十出头,虽说年岁悬殊,长得竟十分相像,皆是高颧凹目、髡发黄须,着一袭乌色的窄袖袍子,脚蹬皮靴,腰系弯刀。

    这一老一少大喇喇在邻桌入座,两双利目端量着双侠一行。

    白玉堂正待斥他们无礼,老掌柜近前,指着那名年长的辽人对丁兆蕙道:“客官,这位便是驼队的萧头领,他们父子沙海行走多年,这会儿正好赶着去木叶山送趟急货,你们不如一阵搭伴同行,好过四处去找向导。”

    要知沙漠穿梭,驼队规模愈大,行进愈是稳当。双侠未曾料想事态转圜竟如此之快,不由大喜过望,先谢过老掌柜牵线,继而朝萧氏父子抱拳道:“萧头领,我们也有要事须赶往木叶山,还请行个方便捎带一程。”

    萧姓老者不置可否,蓦然指向怀抱孩子的潘盼问道:“女人与孩子也去?”

    双侠点了点头,答道:“我妹子一家是都要去的。”

    那老头领背转过身,跟他儿子比划了几下手势,再回首直截了当道:“按道上惯例,散客跟队是一人二两金,女人小孩麻烦,还得多加些。你们四人,就算十两罢。”

    十两金等同于百两纹银,放在丁二、白五这样的富户眼里,原本不值一提。奈何他二人行得匆忙,随身并未捎带许多银两,合上出关前周济过若干逃荒百姓,如今身在辽境,家中纵有金山银山,也是远水难解近渴。双侠倏而忆起昔日与潘盼相处,常听其念叨“人是英雄钱是胆”,“一文逼死英雄汉”之类的话儿,素来被他视作歪理邪说,不想此刻,竟深有同感。

    白玉堂在一旁觑着丁二神色,见他先是欣喜,继而寥落,便着急知晓掌柜领来的辽人究竟是何来路,当即问道:“你与他们倒又说些甚么?”

    丁兆蕙释疑道:“他父子二人干的是驼队营生,眼下也要往木叶山去。倘能与其结伴同行,对我等而言,是再适合不过。”

    潘盼听了,暗自感慨天无绝人之路,忙不迭欢喜道:“那敢情好。”

    锦毛鼠更是高兴道:“那还等甚么?咱们何时动身?”

    丁兆蕙端肘苦笑:“路子虽好,费用却有些着难。”

    白氏一族乃金华巨富,这五爷更是从未为银钱操过心的主,正喝水的时候,冷不丁双侠冒出这样一句回话,不由得喷了半口,又呛了半口。“吭吭,”白五咳得俊面泛红,“你不是在说笑罢?!”

    双侠支额,把脸别向一侧,朝掌柜询道:“老丈,我那马车赊你这边抵些银子可好?”

    “成。”老掌柜应允,“四马一车,折给你二十两便是。”

    “多谢老丈。”丁兆蕙回脸再看白玉堂,已是面色如常,“哪有心思与你说笑。路费须得黄金十两,这会功夫,咱们未必能凑齐。”

    潘盼倒抽一口凉气:十两金,百两银,现抢也来不及吖……

    “哼!现银虽是不多,”白玉堂眉间蓄了不屑,信手自腰间扯下块玉佩,拍在桌子上道,“这枚岫玉再不济,也能值上三十两金罢?”

    双侠早些年曾随叔父出入辽境,做过一些买卖,熟谙契丹人交易的习惯,通常是以物换物,少有折算金银,似玉帛珠犀这些名贵之物,并不见得放在眼里。他拈起穿绳,将玉佩缓缓示向萧氏父子,探询口气道:“萧头领,俗谚有云——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块玉是我妹丈的贴身爱物,价值不菲,用来抵些路费,二位觉着成么?”

    萧姓老者与他那哑巴儿子对视一眼,轻慢之色溢于言表:“你们汉人的说法,与我们契丹人何干?再上乘的玉器,落在老夫眼中,不过好看些的石头罢了!”

    丁兆蕙碰了满鼻子灰,却也不好发作,更不便将萧老汉的话儿直递于白玉堂听,只得强捺心气,将玉佩掷还锦毛鼠,当作无事一般道:“驼队不收抵当之物,你我还需凑些金银作数。”

    白玉堂气鼓鼓去翻褡裢,抠出几粒金珠并五六张金叶子,合上双侠的三十余两银子,再与折掉的马车一起,按黄金计,统共八两有余。

    “还短上二两!”白五反手提刀,一脸嫌恶地将桌上的散金碎银,悉数扫至双侠面前,忿忿道,“你且低声下气与他们同行,我独自上路便是!”

    丁二本就受够了夹板气,这晌又逢上白五出言挤兑,免不了着恼,冷哼一声道:“五弟光明磊落之人,倘若觉得劣兄行事不周,直说无妨,又何必拐弯抹角的!”

第91章 赴沙海丁二忍气吞声施援手白五恩重义长〔中〕() 
潘盼杵在一边风中凌乱:两位大侠内讧……导(火)索居然是……他们向来视如粪土的铜钿……这,这这要是传到江湖上,黑白两道必定雷倒一片吖……

    “咳,咳。”她匆忙干嗽几声打断二人,“十两金,这数目委实狮子大开口了些,”略顿了顿,微微一笑接道,“二位哥哥不必如此心焦,剩下的,我有法子凑上。”

    言罢,自脖颈拉出根项链,将那视若性命的琉璃挂珠小心取下了,甩手撂了链子在桌上,割肉般英勇道:“二两三钱,拿去用!”

    “这如何使得……”白玉堂执了金链在手,倏而发现其上每一环俱刻了极细小的“丁”字,心中犹疑,便朝双侠面上瞟去。

    “这有何使不得。”丁兆蕙辟手拽过链子,跟桌前一堆金银和在一块儿,用张布帕包了,递于萧姓老者:“可是够了?”

    “够了!”萧头领应得干脆,接过包裹,神色也缓和许多,自我介绍道:“老夫萧挞图。”顺手指了指身旁的儿子,“吾儿萧瓜瓜。”再看向双侠一行,问道,“几位怎么称呼?”

    “鄙姓丁,我妹丈姓白。”双侠回首端视抱着孩子的潘盼,轻轻道,“舍妹双目有疾,还望萧头领能关照则个。”

    “那是自然。”萧挞图点点头道,“老夫会为她备上脚力好、性情温顺的骆驼充当坐骑。”

    “如此便有劳了。”双侠抱拳谢过,又问道,“萧头领打算何时动身?”

    萧挞图大手一挥,答道:“只待诸位收拾停当,即刻启程!”

    时近盛夏,大漠行走,必是昼伏夜出。一是因白日里骄阳似火,沙地又无甚遮挡之物,酷热远非常人能以忍受;再则此间温差悬殊,临晚却是凉爽宜人,皓月当空,繁星闪烁,辨知方位较天明反倒有利一些。

    萧挞图的驼队颇具规模,三十余匹首尾相系,蜿蜒长达半里,趁着茫茫夜色踏出了永州地界,向浩瀚的沙海缓缓行去。萧瓜瓜与另一名契丹汉子在最前两骑,各持驼铃鹿角,充当引领之职;双侠一行分乘三骑居中;萧挞图因是头领,按规矩所有人的饮水俱得由他分配,故而乘坐一骑载负储水的骆驼押后。此外,随行的脚夫亦有十多个,守着货物分布在驼队其他各处。

    风越来越大了,夹杂着细沙由头巾的缝隙里钻入,刮得脸颊涩涩地疼。座下骆驼也像是烦燥起来,再不如先前一般行得四平八稳。潘盼下意识抱紧驼峰,心内正揣度可是有意外发生,耳畔忽然响起悠长地鹿角声,骆驼闻之一停一跪,险些将她掀翻在地。

    风声一阵紧似一阵,更多的沙粒扑面而来。潘盼勉力坐直身体,又断续听见前方有人用契丹话大吼着甚么,奈何尽不明白。正觉茫然无措,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掌覆上了她的手背,跟着用力一带,便将她整个人抱了下来。

    “这……”潘盼亟于问个究竟,孰料狂风之下,甫一张口便灌了满嘴黄沙,正待吐将出来,方才那只手又用面巾覆住了她的嘴,抵着她退后两步,紧挨着骆驼蹲坐在一起。

    “别动。”丁兆蕙揽住她,附耳低声道,“是沙暴。”

    “呸,呸。”潘盼挣扎着吐掉嘴里的沙子,她也深知其中厉害,识相地缩回丁二怀中,乖乖不再动弹。

    铺天盖地的风沙仿佛要席卷一切,呼啸着由四面八方汹涌而至。沙粒势急如雨,绵延不断落下,渐渐已将潘盼的双腿没去一多半了,半分移动不得。

    这便要被活埋了么?不晓得此会,白五与烈儿却是怎样……她心下极为惊骇,不由得瑟瑟发抖。

    背上突然一紧,丁兆蕙长臂骤伸,将她箍到身前。“唔。”潘盼有撞到头,轻哼了一声,并不曾推却。彼时天地混沌,唯有此方胸怀依旧予她温暖,聆听那清晰有力的心跳,慢慢地,原本纷乱如麻的思绪也随之平复开去。

    静伏着不知有多久,风力像是弱了。前一刻还牢牢圈住她的臂膀,刹那间便松开了。潘盼正要抽身坐起,丁兆蕙竟是等不及,双手按其肩,径直将她从怀中推离。

    簌簌沙响,身旁之人早经站起。潘盼呆了一呆,心底涌上几分自嘲:熊猫啊熊猫,这世间没有甚么人是必须对你好的……还真别把自个儿当国宝了……旋即深吸一口气,向前递出一只手道:“腿被沙子埋住了,劳驾拉上一把。”

    不想丁兆蕙这点面子也是不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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