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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时代2.0虚铜时代完整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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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给宫洺送衣服了。说是马上回来的。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卫海从厨房里探出头,冲客厅里的人说。
“那我去找找她,别出什么事儿好。”简溪转过身,走到门口穿鞋,“顾里,你把宫洺的地址一个短信给我。”
“嗯。”顾里拿过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说,“不过你就在楼下问一下就行了,不想死的话,千万别上去。不过你应该也上不去。”想到这里,她好像又安心了些。
我走出电梯之后,就坐在公寓楼下的绿化台阶上。
我满脑都是那些疯狂的想法。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头顶上是公寓大堂门口延伸出来的玻璃天顶,上面装点着好看的星光。我想起崇光写过的那些漂亮的文字。
我想我一定是太想念他了。
就像我今天看见猩红色的薄暮时,我就想起了崇光身上与生俱来的仿佛落日般又和煦又悲伤的气味。他灰色的兜帽和他白色的球鞋。他漆黑的瞳孔里有着星辰般闪亮的光。
我看着头顶的灯光把我的身影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漆黑的影来。我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n什么,脑海里一直响着仿佛钟摆般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我猛然被一阵迎面扑来的气味击中,仿佛夕阳般和煦而又悲伤的味道,我在自己放肆翻滚的疯狂想法里抬起头,年轻的外国男孩站在我的面前。
他金褐色的眉毛浓密得像两把匕,眉骨高高地隆起,让他的目光镶嵌在深深的峡谷里,笔直的鼻梁让他的五官拥有了亚洲人无法拥有的深邃。
我的眼泪涌到眼眶里,胸口仿佛被一只重锤反复地敲打着,要呼吸不过来了。我想哭。我双手抓紧我的背包,我想要站稳。
“你不应该认出我来的。”他双眼通红,走过来,伸出长长的手臂,把我抱进他的怀抱里。迎面而来的巨大气息,落日般的悲怆和和煦。
他穿着灰色的无袖T恤,背后有一个兜帽,他齐膝短裤下1u出毛茸茸的小腿,在灯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他的手紧紧地捧着我的脸,这双手写下过无数让人热泪盈眶的句。他轻轻地俯低身,用他那花瓣般温柔的嘴唇咬住我颤抖的嘴唇,他口腔里温暖而清的荷尔蒙气息把我的思绪吞噬,他整个人像是一座沸腾的海洋,缓慢地将我淹没了。
滚烫的眼泪从他的睫毛上滴下来,滴到我的鼻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我听到他喉咙里低沉的呜咽。
——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爱人。
——他一定会找到你。你要等。
出租车窗外是华灯初上的上海。连绵不绝的灯光从车窗上摇曳而过,仿佛华丽的金鱼尾巴一样,一尾一尾地划过简溪略带忧伤的脸。他不停地掏出手机来,话筒里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夜幕从天上拉扯下来,很多白天里的不堪与丑陋,都迅地消失在这片黑暗里。四处都是流光溢彩的霓虹,和物欲横流的巨大广告牌。无数面目模糊的人一一从简溪的目光里走过,像是秋天里的树叶一样,一片一片地远去。盛夏里蒸腾出的浓郁水汽,凝结在开满冷气的玻璃窗上。一颗一颗仿佛眼泪一样,短暂地停留在乘客的视线里。
简溪轻轻闭上他漆黑而温润的瞳孔,柔软的睫毛上凝结着绚烂的霓虹。他k在玻璃窗上像是睡着了。他蜷缩着长长的腿,手里握着屏幕暗下去的手机,看起来像一只疲倦的鹿。
——我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我的爱人。他也会怀着满腔的热,和目光里沉甸甸的爱,穿越这个世界上汹涌着的人群,他一一地走过他们,走向我。
——走向我们彼此都太过熟悉的,万劫不复。
正文 第八章(1)
车从南京西路上开出来已经半个小时了。
街道两边的风景,也从LV、hrs的橱窗展示,变成了眼下灰尘仆仆的小高层居民楼。有一次我和顾里从北京飞回来的飞机上俯瞰这一个又一个矮小方正的灰色居民楼,顾里平静地说:“多像一个又一个的骨灰盒啊。”我当时在心里说:“下地狱吧你!”——因为我也住在这样的骨灰盒里。
八月**辣的阳光从挡风玻璃上迎面朝我撞过来,视线里一直都是这样仿佛曝光过度的照片般的视觉效果。顾里家里那辆价值百万的宝马75L,此刻正被一个刚刚拿了驾照三个月的手司机驾驶着。对,那个司机就是我。我身边坐着已经拿了驾照两年的顾里。她此刻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她那巴掌小脸,有三分之二都被墨镜遮住了,剩下涂着nnsu夏日杏花果冻唇彩的嘴唇和她那尖尖的小巧下巴。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事实上,我不是因为脑在放空,而是因为此刻我的脑海里,正在一秒接一秒地上演各种回忆的画面,仿佛电影院里连绵不断的黑色胶片一样持续转动着,光线从我的眼睛里投出去,在我面前的挡风玻璃之外,形成电影般的画面。这样无言的沉默再加上车里肆意开足的冷气——足够把膝盖冻得痛的冷气,一切都显出一种悲伤的调来。除了车里的背景音乐不太搭调——高级的车载音响此刻正播放着顾里pd里的Ldy的舞曲。这个永远不穿裤并且经常把自己打扮成米老鼠的疯女人,是顾里近的宠。前段时间,在Ldy的一次现场表演上,她的胸罩里突然开始喷火,她整个人仰面朝天,然后双胸喷火的璀璨画面让我在沙上目瞪口呆,而我身边的顾里则彻底地被这个画面迷住了。当年顾里就是被麦当娜那两个锥般的胸罩吸引的,而今天,她又被一个胸罩里可以喷火的女人降服了。我觉得她对胸部有一种迷恋。这也是我认为,她能够一直和唐宛如相安无事这么多年的原因。因为唐宛如对胸部,也非常迷恋,因为那应该是她能够证明自己还是个女人的强有力的证据,甚至是唯一的证据。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静安区公安局。
十二天之前,南湘在波特曼里被一副明晃晃的银色手铐给带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十二天之后,我和顾里彼此沉默地开车,准备去拘留所把她接出来。在这两个星期里,顾里倒腾出了所有她能够利用的关系和人脉,企图把南湘从里面捞出来。然而,藏毒毕竟不是像街头斗殴一样简单的事情;何况,南湘还有涉嫌贩毒的可能。
n1的爸爸出了很大的力,当然,对于开着黑色牌照车的外交官来说,本来是不太方便参与进来的。但他看在顾里的面上,还是明里暗里帮了不少。然而终解决这个事情的,却是顾里讨厌的人——席城,所以,这也让顾里感到格外挫败和别扭。
我转过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她依然是一个不一言的时尚的瞎。我刚准备叹一口气,一个小男孩儿拿着一个冰激凌甜筒突然冲到挡风玻璃前面,我死命地一脚刹车,胸口猛地撞在方向盘上,痛得我眼冒金星,同时身边传来顾里的尖锐骂声。她二话没说,下车,从前面绕过来,拉开我的车门,粗暴地把我拽下来,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一把把我推了进去,然后她自己坐到了司机的位置。坐进去之前,她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个小男孩儿一眼。本来小男孩儿还没什么反应,这一眼看完之后,开始“哇”地号啕大哭,可见顾里那两只眼睛里,是一派多么杀气腾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窝在车宽敞的总裁后座里,从刚刚的惊魂里缓过来。而顾里已经把车开得“嗖嗖”地飞驰起来,感觉像要起飞了一样
正文 第八章(2)
十二天之前,顾里也是这样,把车开出了飞机的度,心急如焚地往警察局赶。我们两个赶到警察局,在那儿等了五个小时,见到了南湘。她戴着手铐从拘留间里走出来见我们的时候,右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终于,南湘隐瞒了我们足足三年多的秘密,彻底摊开来,暴1u在了八月惨烈的日光之下,仿佛一只突然从深海里被捞出来丢在滚烫的水泥路面上的章鱼一样,丑陋,但又可怜。三年来,她一直背着我们,买毒、藏毒,但吸毒的人不是她,是她妈。本来存下来供南湘念书的钱就是这样被迅消耗n净了,家里能卖的东西也都卖光了。
“你报警啊你!你没脑么你!”顾里看着坐在墨绿色长凳对面的南湘,脸色白地低声呵斥她,十根贴满碎钻的水晶指甲把她那条光滑的nt1绸缎裙抓得都皱起来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南湘的头乱糟糟地披在肩膀上,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不下十次,我手机都抓在手里了,11三个数字都按了,可还是下不了狠心拨出去,因为跪在你面前拉着你的裤说‘我错了,我错了’的人是你的亲妈,你怎么办?清醒的时候,她哭成个泪人,抓着我的手,白苍苍满脸皱纹地和我说她对不起我,她不是人。但是一旦毒瘾上来,她又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打滚儿、摔东西,求我给她‘药’,不给就骂我贱人、婊。还对我说‘你长得那么漂亮,你去卖,去当婊,肯定有钱!’……顾里,要是你换了我,这几年你早就疯了。”
我和顾里坐在她的对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脸一半仿佛是初秋的月亮一样苍白,另一半红肿着,像滴血的苹果。这么些年来,这张面孔之下隐藏的秘密,我和顾里竟然没有一丝察觉。我们都觉得南湘和我们一样,生活在幸福的崭时代,徜徉在美好的大学校园,当我抱怨着恋爱的争吵,或者顾里把她买的用了两个星期的手机丢到抽屉里再也不用了的时候,南湘在想些什么呢?
顾里没有说话,我坐在凳上哗啦啦地流泪,像一个没有关紧的水龙头。
车开到了警察局门口,顾里和我下车朝里面走,走到拘留所大门口去接南湘出来。铁门拉开的时候,我听着那哗啦啦的声音,眼泪一瞬间又涌了上来,顾里及时地拿她的水晶指甲在我腰上一掐,我的眼泪又收了回去。我们都把温暖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左一右地拉着南湘的手,朝外面走。
“我能和席城说几句话么?”南湘回过头,看着带我们过来的那个警察,“就是后来代替我关进来的那个男的。”
顾里“刷”地一下甩开南湘的手,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她头也不回地径直朝她的宝马车走了过去,“容许我先去吐一下,吐完我在车上等你们。”
警察半眯着他深邃的眼睛,眼神里是一种在这个社会里磨砺了多年之后圆润却犀利的光,“他能不能帮你把罪替掉,这个还很难说。所以,你就别节外生枝了。我要是你,走出了这个大门,就再也不会回头看。小姑娘,你的人生还很长,长得又标致,别把自己耽误了。”
回来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和南湘坐在后排,顾里在前面开车。她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以及出现在后视镜里的巨大墨镜。我看不到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到她的心
正文 第八章(3)
而南湘斜斜地k在座位上,额头轻轻顶着窗户的玻璃,窗外渐渐变成深红色的残阳透过窗户上贴着的uV纸照进来,把她的脸包裹进一种带有悲怆色彩的昏黄里。她的头又长又软,披在她的肩膀上,头在夕阳的余晖里变得毛茸茸的。
我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企图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喉咙里像是有虫在爬,很痒,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我也只能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营营役役。而这个时候,顾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没说话,一直听,中途小声地“嗯,嗯”了几声,后她说了句“好的我马上回来”之后,就把车停在路边了。她打开车门下来,走到后车窗,我把窗户摇下来,她对我说:“林萧,你先开车送南湘回去。我回家一趟,我妈出了点儿事情,晚上回来,我们再聊。”说完,她看了看南湘,隔着墨镜,我也看不到她目光里的世界。南湘轻轻点头,“你先去,我们回去等你。”
顾里抬起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她纤细而苗条的身影迅地被黄色的车带走,消失在这条马路上。
其实她讲电话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她手机里面传出来的是宫洺冷冰冰的声音。
我只是装作没听见而已。
我坐到司机的驾驶座上,刚绑好安全带,南湘就从另外一边上来了。她冲我笑笑,眼睛里沉淀着一种疲惫,她湿漉漉的目光像是冬天里堆积在马路边被淋湿的梧桐树叶,透着一种被抛弃的让人心酸的凄凉。这种凄凉也让她美。真的,我一直以来就觉得南湘长得太美了,这样的美会毁了她的。总有一天。
我一边开车,一边摸索着这台车的娱乐系统,找了半天,总算搞了个收音机出来。频道里正在放着电影怀旧金曲,马路上堵满了车,正是下班时间车流高峰期,所有的司机都不耐烦地一齐按着喇叭,上海像是无数汇集在一起的嘈杂的河。车外的空气被阳光炙烤得一点就燃,但车内却是一个寒冷的小天地,而此刻迎面而来的泛滥着巨大光晕的落日余晖,像是温暖的棉被一样把我和南湘包裹在一起。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和南湘一起看过的那部1987年的电影《司机与女囚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滑稽的联想。南湘突然转过头来,冲我笑:“你记得我们大二那年一起窝在被里看的那部电影《司机与女囚犯》么?”我转过头看着南湘,心里被这样闪电般的刺痛一击即中。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在这股巨大的洪水里,分崩瓦解了。我趴在方向盘上咧着嘴哭,胸口很痛,像扎着根沉重的大木桩,要喘不过气来。
在我哭的时候,南湘接了个电话,是卫海打来的。他正要过来找她。南湘叫卫海到家门口碰面,而卫海不肯,电话里,我也能听见他结实的声音:“我不。我来找你。你让林萧把车停路边上,我马上就来。”卫海的声音里是不容抗拒的坚定,听起来就像是脾气时的崇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崇光来,他离开我的世界已经大半年了。也许是因为此刻满天满地的夕阳余晖正放肆地涂抹着这个水泥森林的城市,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气味;也许是因为我身体里的疲惫要把我冲垮了,我渴望他充满力量的仿佛漆黑夜空里清亮星辰般的目光,照亮我。
正文 第八章(4)
我把车停在路边的白线里,熄了火,和南湘坐在车里听歌。时间滴答滴答地化成雨滴,缓慢地飘洒向我们的身体、我们的头、我们被晒得滚烫的眼睑、我们的指甲。我们被这场时间的大雨浇得湿透。
我趴在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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