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任务-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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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琳带上蓝牙以后，芬奇的声音从耳麦里响起：“你好，琳女士。睡得怎么样？”
吴琳给了约翰一个“你又调皮”了的表情后，回答：“挺好的，芬奇'先生'。”然后冲着约翰抛了个媚眼，暗示性地又加了一句：“对吧，亲爱的？”
电话的另一端略微顿了顿：“我相信你们确实拥有了一个美妙的夜晚，现在，回到正题。你的六个假身份已经做好了，还有六个信用卡也是随便用。”
“大手笔。”
约翰在旁边不甘寂寞地加了一句：“就跟以前一样，是吗？”
吴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回过头，直视着约翰的眼睛，对他微笑道：“约翰，我真的不是特工。”
“如果你硬要这么说。”
约翰耸了耸肩，然后嘴角一翘：“你知道么，当人说谎的时候，通常会更喜欢和人直视。”
沉默再次蔓延在这不算安静的房间里，外面嘈杂的声音一如既往，这就是纽约。打破沉默的是吴琳，她缓缓地接近约翰，又再次刻意地用手在他脸上抚摸：“你知道，我真是爱极了你的眼睛，蓝的真漂亮。”
芬奇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抱歉会让你失望了，琳女士。你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钥匙也给里斯先生了，地址……或许你可以玩儿一次探险游戏。”
吴琳一听到探险游戏时，身体一僵，然后泄愤似的捏了捏约翰的脸，随即放开并且开始离约翰稍微有了些距离：“我最讨厌探险游戏了。就不能直接给一个地址吗？不然我就赖在约翰这儿了啊。”
这一次芬奇的回答没有延迟：“那是你的选择。我只想告诉你，你有一个房间而已。”
而暂时作为背景的约翰接过话题：“啊，不喜欢探险游戏，看来你喜欢直接而又明确的命令，是习惯吧。”
吴琳瞪了约翰一眼，不再接话。再怎么接也是徒劳，何况他的猜测其实并没有错。这样说来，或许跟约翰住在一起也不是那么坏，不是吗？她将自己送上门来让他们监视，而他们也不会找到她的任何马脚。
“还是让我们的睡美人知道她的住处吧，省得麻烦。”
“啊，让我放下心防，好方法。”
吴琳鼓励似的冲着约翰眨了一下眼睛，接着说：“好了，房子的事先放一边，我们是不是该去跟我们的嫌疑人谈谈了？”
“不，我们得看着受害者。”
“咦？他不是被你弄到警局去了吗？”
“他被保释出来了，那家伙有一帮穿着西装的朋友。”
“噗，你么？”
约翰第一次在吴琳泄露了情绪，他也用一种“又调皮了”的表情看了吴琳一眼，吴琳耸了耸肩，继续道：“好吧，我开玩笑的，那么，我们还等什么，我会边走边吃的。”
“我们没有车。吃完。我们还要走很长一段路，再说了，那家伙还没下班呢。”
随后，约翰挂断了电话，吴琳看着约翰的动作便也点了点自己的耳麦。吴琳打开饭盒，紧赶慢赶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炒饭，顺手接过约翰递过来的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直到喝完才发现，递给她水的，是约翰。
吴琳冲着约翰怀疑地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他打着什么坏主意：“我不会已经喝了硫喷妥钠（注6）了吧？”
“是什么让你这样想呢？硫喷妥钠，挺专业的啊。”
“约翰，这已经让我有些厌烦了。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是特工。”
吴琳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句话，约翰却继续挂着他那略显调皮的微笑：“我抓到你了。”
吴琳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来，呼吸间也挂上了跟约翰同样的微笑：“亲爱的，我知道硫喷妥钠是因为我有一个广泛的爱好，如果你要问我关于天文学，我也同样可以答出来很多，尤其是关于宇宙的起源。怎么样，想挑战一下吗？”
“当然，总是喜欢挑战。”
约翰意味深长的样子让吴琳有些恼火，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她很不耐烦。她的训练告诉她，只有忍耐和等待才能够让别人放下心防，她这样已经是犯规了。但……每字每句都需要斟酌，没有一刻能够放松……她果然还是太嫩了。事实上……她的训练因为很紧迫，仅止于对同事的对练，并没有真正的“实战演习”。训练中，最有效的方法当然是用美人计，她已经用过了，完全没有用，反而还要时刻小心别把自己搭进去了。在经历了一天不到，约翰已经把她扯开了一个小缝隙，她不能再不耐烦了。不能。
“走吧。”
吴琳收拾好东西，她并没有什么可带的，甚至连枪她都没有带上。会用枪和习惯用枪是两码事。钱包直接放在口袋了，她明显不可能带着背包，虽然她觉得在她离开的时候，她的背包会被芬奇搜索一番。不过那不是问题，背包里只是一些应急物品，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用普通装备弄出来，唯一的破绽不过是电脑和手机。芬奇已经搜索过电脑，手机……手机是特殊制作，就算是芬奇要破解估计也需要专门的设备。
约翰和吴琳坐上了出租车，来到一个大厦门口，约翰指着门口的另一端：“你在那边，我在这边，这样两边都不会有疏漏。”
吴琳点头，走到另一边。隔着一个不算宽大的广场，吴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点，冲着约翰挥了挥手。
约翰点了点耳麦：“芬奇，她听不到吧。”
“当然。”
“我想也是。她有一点说的没错，她不是‘特工’，她没有作为‘特工’的实际经验。但她绝对有过类似的训练，或许只是纸上谈兵。等搞定了本顿和医生，我就让她呆在能让她独处的地方，她的手机监听，你准备好了吧？”
“是的，我可曾失败过一次？对了，需要我去你那里搜索一下她的背包吗？”
“不需要，我已经检查过了。她的背包里没什么，都是应急用的，更加证明她不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她一定知道她会来到这个‘世界’。对了，她大概被用过硫喷妥钠，或许是训练，或许只有少量，这是她的痛处。哦，还有，她对性比你想象中的要保守，或许还是个处。”
“……里斯先生，我想，我不需要知道那个。”
“只是觉得你可能想知道。”
另一端下了线，约翰轻笑一声，回头继续监视起出入大门的那些人来。
直到吴琳和约翰都已经轮流吃完晚饭后，芬奇的声音自动从耳麦中传出：“两位，提尔曼医生有动作了。”
几乎是同时，吴琳和约翰轻声说了一句“收到”。约翰在听到了吴琳说出“收到”一词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心中更加肯定了吴琳有过训练。
正当吴琳都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远远地看见约翰被两个人包围，在约翰后面有个人，一下打晕了约翰，她想叫约翰当心都没来得及。只好回头跟芬奇说：“约翰杯一帮人打晕了正在带走，你想让我去追约翰还是本顿？”
芬奇稍有犹豫，最后还是告诉吴琳去追约翰。吴琳立即冲了过去，而那帮人搬运约翰的速度不算快，所以她很轻易地就追上了。追上以后，她直接快速地冲着后颈，一人一个手刀放倒了架着约翰行走的人。吴琳顺手扶了一下约翰，让他倒在地上的冲力减小后，打算追击另外一个人，没想到另外那个人溜得倒是快。吴琳有些无奈地看着地上的三个人，还是拨通了芬奇的电话：“嘿，芬奇，约翰晕倒了，抓着他的两个人也一块儿躺着，你是想让我把约翰弄醒直接走人还是把另外两个抓着逼供是谁派来的？”
“没有时间了，琳女士，把约翰弄醒。拍两张照片，我来追踪那两个人。”
吴琳转过两人的脸，拍了照片送过去，再拍了拍约翰的脸，还恶作剧似的捏着约翰的鼻子。在吴琳这样的鼓捣下，约翰很快转醒，最开始迷茫的样子让吴琳差点儿把约翰抱住使劲儿揉脸。当然，现在她没有这个时间，更不会对一个还不能信任的人做这样的事情。
“那些是斗牛帮的人，等把事情处理好，我们该去跟莱奈尔谈谈了。”
“好。”
吴琳拉了约翰一把，让他站稳。他摇摇晃晃的样子还是博得了吴琳完全的同情心，扶了一下他。
“两位，正事。医生已经在本顿家了，本顿还有大概五分钟到家，请尽快。”
约翰二话不说，直接开跑，吴琳没办法，也只有跟在他身后跑。他们跑步的速度比本顿走路的要快，本来本顿家离他公司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而约翰他们用了两到三分钟就到了。本顿在进房间之前就被两人劫走，打晕。约翰拎着本顿，告诉吴琳，让她去说服医生，他在旁边看着。吴琳点头表示知道，她心里也清楚得很，这算是另一类的测试。其实……这个测试才比较困难。她如果口才太好，就会露马脚，如果口才不好，那就没有合作的价值。
注6：Sodium Pentothal，传说中的“吐真剂”。
作者有话要说：
☆、第 六 章
吴琳在脑中稍微打了点儿草稿，事实上，她连事情都不算太清楚。已知的就是那短短的几句话，医生的姐姐被本顿□，最后自杀，医生想要找本顿报仇。报仇……估计就是要杀人吧？医生……杀人？吴琳嘴角微翘，她想她找到突破点了。咦……对了，那医生叫什么名字来着？吴琳仔细回想，愣了好几秒，才从记忆中抓出她的名字，梅根·提尔曼医生。
“梅根，是吗？”
提尔曼医生的身影没有立即出现，吴琳继续：“别担心，医生，我不是来抓你走的，我只想跟你……聊聊。”
提尔曼医生仍然没有动静。
“就算……就算你现在想走，大概也走不了，不是吗？大门在另外一边，你总要和我见面的，不是吗？”
吴琳停了下来，她这个已经算是半威胁了，也是实话就是了。过了好几秒，提尔曼医生才出现，她带着一个棒球帽，身穿着黑色的夹克衫，扎着一个马尾辫，看起来十分紧张。在看到吴琳身边的约翰和约翰手里托着的那个昏迷的本顿先生时，她的眼神是惊讶，但她并没有直接出声，而约翰那边也毫无动静。吴琳不能完全判断出她见没见过约翰，不过从她开始惊讶的时间来推测，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几率她见过约翰。
“梅根，我的名字是琳。我和我的朋友，约翰，相信你已经见过他了。我们知道你姐姐的事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为你为其他相同遭遇的女孩们感到遗憾。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将要犯下的罪行的借口。”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当你的亲人，被别人夺走时的痛苦吗？”
“我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你的感受，不是吗？可我知道一件事情：正义，永远不是复仇。而复仇，永远是错误的。”
这句话脱口而出，让吴琳有些惊讶，并且突然想到了一些……回忆。似曾相识。是的，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真实的微笑。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用这句话来劝人。
“但总归有人要做点儿什么！加百列什么都没有了……是他毁了加百列。”
提尔曼医生激动的样子，让吴琳若有所思，她最终却还是笑笑：“可是，梅根，没有人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就算你现在一时痛快，杀了这个人，然后呢？你就能够得到安宁吗？就算你觉得自己复仇以后，杀了这个社会的垃圾能够让你得到内心的安静？就算你可以逃过坐牢，但……你想过杀人的感觉吗？杀人和正常的死亡，是有区别的。”
吴琳的眼中突然有些涣散：“最开始，你或许还反应不过来，脑中一片空白。然后，你会看着自己一双干净的双手发呆，或许还会看见血迹，尽管你可以确定你没有。你有些害怕，拼命地揉搓着双手，希望能够让血迹不见，可是怎么样也洗不干净。夜晚的时候，你会发现一闭眼，脑中永远都是那人怨恨的双眼，亦或是你看见他最后一眼的样子，噩梦让你无所适从。整夜整夜地失眠渐渐成为习惯，然后，某一天，你会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亦或者永远处于行尸走肉的状态。”
就在吴琳逐渐增加提尔曼医生的心理压力时，提尔曼医生的反应告诉吴琳，她选择的是一个正确的劝导方式。提尔曼医生渐渐放下了她手中紧握着的泰瑟枪，整个人却还是异常痛苦的样子，眼中含着泪水。
吴琳终于说出了压倒她的那句话：“你……准备好了吗？”
提尔曼医生的手仍然紧握着泰瑟枪，但已经对着地上了，吴琳渐渐走近提尔曼医生，将她的手放在提尔曼医生的手上，也握上了泰瑟枪：“把这个给我吧。你无法做到的，我们可以帮你，只要你现在离开，对你来说，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虽然听起来很狗血，不过，这个人，也不会逃出正义的惩罚，相信我。相信我们。正义，一直都在。”
提尔曼医生稍微有些抗拒吴琳的动作，可在看到吴琳真诚的双眼后，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被说服，把泰瑟枪松开。她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在确认她的确没有染上鲜血，之后便愣愣的战在那里。吴琳冲她友好地笑笑：“梅根，离开这里吧，剩下的，交给我们。不要担心，对你来说，一切都还来得及，继续做一个救人的医生吧。只要你多救一个人，或许就能够少一个将会死去的人，不是么？”
吴琳默默地看着已经走远的提尔曼医生，轻声松了口气。站在她旁边，与她并肩而立的约翰突然开口：“你杀过人了吗？”
吴琳回过头，得意地露齿一笑：“从未。”
约翰正准备说什么，吴琳继续冲着他得意地笑着：“不过我看了太多电视剧了。”
吴琳的解释让约翰本能地摇摇头，随即才反应过来，继续给了吴琳一个“你又调皮”了的表情。吴琳耸耸肩：“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这回换成约翰冲着吴琳得意地抿唇加勾起嘴角：“还不过来帮忙。”
吴琳也下意识地赶紧上前，帮着约翰扶起本顿，在约翰的指示下，把他放在了椅子上，而约翰则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椅子上。他把枪放在桌子上，静静地等着本顿醒来。吴琳等着约翰做完了所有事情后，被约翰告知，她应该藏起来。她选择了一个正好可以看见本顿的背和约翰正面的地方，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