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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忠义侯天生反骨-第71章

小说: 忠义侯天生反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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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砚看了他一眼:“不用你,阁中就快办好了,再过几日就能出来。”

    “好。”

    李砚叹了口气:“你还是有事情瞒着朕。”

    “这事情……”陈恨抓了两下头发,这事情还实在是说不得,“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再告诉皇爷吧。”

    马车直接到了养居殿前,一月未归,高公公领着宫人在阶下候着。

    风尘仆仆,一路上马车又颠得厉害,草草用了午膳,就钻回西边的暖阁睡觉。

    一直睡到傍晚,夕阳余晖透过窗纸照进来的时候,高公公把他喊起来:“离亭,起来了。”

    陈恨揉了揉眼睛,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皇爷该用晚膳了,高公公你等会儿,我收拾收拾,这就过去。”

    “皇爷先不用晚膳,但你还是要先收拾收拾。”

    “皇爷出去了?”

    “没有,皇爷在养居殿等你,你且去换身衣裳。”

    陈恨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蓝衫:“我不脏啊,莫不是我丑?”

    “你好看,你换身衣裳更好看。”高公公拍了拍手,早在外边候着的小太监各自拿着各自的东西鱼贯而入。

    陈恨凑过去看了两眼,浴桶、热水与新衣,他们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叫他洗干净,再换身衣裳。

    但是,仅此而已?

    “诶!别撒花瓣,不符合我的气质!”陈恨弯腰,将散落在水面上的两三片花瓣一一捞出,“等等,这水为什么是香的?高公公?”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用袖子捂着脸:“行了,我大概知道要做什么了,你们出去吧,我自个儿来。”

    高公公摆了摆手,将小太监们都遣出去,轻声问道:“离亭,怕了?”

    陈恨甩了甩手:“我才不怂,又不是没干过……”他瞪了高公公一眼:“高公公你真是人越老越不正经。”

    高公公一时无语,所以到底是谁不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高公公:我们都知道到底是谁不正经,但是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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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比目(4)() 
三星斜月,陈恨是从心的。

    他怂怂地洗了快半个时辰; 都快被水里的香料熏入味了; 直到高公公在外边敲门喊他。

    衣裳是厚重的礼服,玄色绣金线的; 同他从前穿的侯王衣裳没有什么差别; 就是——

    好重!

    陈恨拖着步子磨蹭着出去:“高公公; 我感觉……”

    “老奴就说你好看。”高公公捋了一把他腰上的玉佩,又往上边挂了个红颜色的长带子; “等会儿见了皇爷,一句话也不能说,先把这带子系在皇爷腰带上。”

    “噢。”陈恨傻了吧唧的把带子解下来了。

    高公公将带子夺过来; 重新给他挂上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道:“两头都绑着,一头绑他; 一头绑你; 你拆下来做什么?”

    陈恨随手拿那带子翻花绳玩儿:“你不说清楚。”

    高公公拍了一下他的手; 正色道:“别玩儿。”

    “我……”陈恨低声抱怨道,“有点紧张。”

    “去吧去吧。”高公公推了他一把,“养居殿没人伺候; 你去伺候吧。”

    “玩也不让玩儿……”陈恨一抬眼; 却看见李砚就站在阶下等他,吓得脚下一滑,“皇爷……”

    才说的不能说话; 他转眼就忘记了。高公公戳了戳他的腰,要他注意些。

    台阶不高,只三级,李砚一伸手就抓住他了。也不用陈恨帮他系那带子,他自个儿就捻了起来,穿过腰带,绕了三圈。

    每系一圈,李砚就看他一眼,目光与红绳都系在他身上,系得紧紧的。

    而陈恨自觉犯了规矩,被高公公一提醒,不敢再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瞧着他。

    倒好像从没见过他的模样。

    其实他只是在心里犯嘀咕,从前怎么不曾注意,皇爷与侯爷的衣裳,都是一个款的?

    李砚心情颇好,拽着他的手,把他带下台阶来:“走了。”

    谨记着不能说话的规矩,陈恨便乖乖地跟着他,不说话。

    穿过个廊子就到了,一路无人,李砚道:“朕与你父母俱亡,无人做主,上回在行宫,才自行做主,写得了婚书。现下回来了,还是要告知他们一声。”

    陈恨才要开口,只听李砚又道:“知道你不喜欢陈家,没有管他们,只从三清山上请了两位阿娘的牌位下来。”

    这回倒是忘记什么不能说话的规矩了,陈恨点点头:“谢谢皇爷,皇爷想的周全。”

    哪能不周全呢?李砚在梦里翻来覆去的想了百来回。

    殿中两个牌位。

    两位娘亲生前也都不是讲死规矩的人,他二人只叩过三个响头,就算是全了礼数了。

    牌位叫人捧下去供着,而陈恨被腰上系着的那根红绳子牵到内室去。

    陈恨扭了扭脖子:“皇爷,我能先卸两件衣裳么?太重了。”

    “嗯。”李砚把他腰上的红绳子拆下来,转手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皇爷,你……”你傻了?陈恨举起自己的右手,“这样没用。”

    “那就不脱了。”

    “重,从前封侯也没穿这么重。”陈恨抱怨道,“现在就我同皇爷两个人,里里外外都这么熟了,不用讲礼数了,脱两件衣裳没关系的。”

    “随你。”

    解下红绳,怕他生气,陈恨便将自己绳子的那头儿衔在了口里。

    红绳无钩,陈恨却自个儿上了钩。他朝李砚笑了笑,解了外边两重衣裳,搭在衣桁上。

    他一面将带子系回手腕上,一面道:“其实就穿这么一回,这也太重了些。”

    “你若是想,可以多穿几回。”

    多穿几回……

    好了,陈恨知道是什么时候穿了,难怪方才不要他脱。

    “那还是不了。”陈恨摆手,在心里暗戳戳记了一笔——李寄书爱制服。

    下回李砚要是不高兴了,可以用这个哄他。

    但是现在……现在不行。

    这时候天色还早,桌上摆着的点心又全不是甜的——他怀疑李砚是怕他一吃起来就忘了事儿,所以特意吩咐底下人,不要甜的。

    陈恨不大喜欢吃,同李砚分着吃了两个团子,起身在房里溜达,消消食儿。

    忘了自己与李砚之间还系着绳子,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全然不知他把李砚也牵着到处走。

    李砚这时候也好脾气,跟在他身后陪他乱走。

    最后走到榻前,陈恨随手一掀被子——满床的瓜子。

    这东西一准是高公公放的。

    只是他同李砚两个男子,撒再多的瓜子,这寓意也成不了真。

    陈恨摸了摸鼻尖,伤感了那么一瞬,转眼就脱了鞋爬上床,把满床的瓜子都收拢起来,准备剥瓜子儿吃了。

    李砚算到了点心别放糖,却没算到他还爱剥瓜子儿。

    陈恨盘腿坐在床上,转头见李砚也在,才想起来还牵着绳子,他去哪儿,李砚跟到哪儿。他拍了拍对面的位置:“皇爷,坐吧,时候还早,我们说说话。”

    李砚随手拿了个花瓶子摆在床边,给他装瓜子壳,也上了榻,就盘着腿坐在他对面。

    他不爱吃瓜子,只是看陈恨喜欢吃,才时不时捻起一两颗。

    陈恨有一项绝技,他可以一边剥瓜子,一边喋喋不休地说话。这个绝技是跟他娘学的。

    “我十五岁加冠的时候,我娘就给我操心大事了。那时候我想,要是连人都没见过,就绑在一块儿了,还挺不自在的。”陈恨想了想,“谁知道最后,就同这辈子见得最多的皇爷一起了。”

    他放下手里的瓜子,点着手指算了算:“我同皇爷,有十来年了吧?”

    李砚点头:“十五年了。”

    十五年,说长也不长,宫墙里榴花开落几回,也就过去了。

    而陈恨却想起李砚重生了一遭,他又等了几个十五年呢?

    陈恨默了默,李砚哪里知道他想的什么,怕他闲得无趣,便道:“你好久没讲故事了,讲个故事罢。”

    “嗯……”陈恨想了想,“今日不讲故事。”

    “怎么?”李砚轻笑,“你的故事也有讲完的时候?”

    “今日不叫旁的人抢风头。”陈恨想起从前被自己随手丢在外室花瓶里的话本子,“今日臣给皇爷‘尽忠’。”

    陈恨把脸埋在衣袖里,使劲嗅了嗅,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献宝似的将双手伸到他面前:“皇爷,我今天洗得有点香哦。”

    是挺香的,闻着就是甜的。

    李砚起身,陈恨一愣:“皇爷,你把我的瓜子弄翻了。”

    李砚一拂袖,就将陈恨拢起来的瓜子儿全拂开了。

    不但把你的瓜子给弄翻,还要把你也给弄翻。

    *

    次日晨起,陈恨翻了个身,揽着被子捂着腰坐起来。

    高公公给他的那根带子,压根就不是他绑李砚,是李砚绑他用的。

    李砚绑花结,比他这个玩儿花绳的江南人都会系。绑在手腕上,绑在脚踝上,松松地系着脖颈,略紧地圈着腰,也缠着别的什么。

    江南四百四十曲,几乎首首都是绮丽隐晦。陈恨唱的时候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儿,其实骨子里还是规矩。

    穿越之前就单着。过来之后,也就前几日在九原行宫里,同李砚弄过两回。那两回李砚还顾忌着,没太过火,让他唱唱曲儿算是最厉害的。

    陈恨此生没见过昨晚这样的架势,而李砚也不知道自己碰了哪儿,就把人给惹了。

    没流泪,眼睛红了,像桃儿熟时,最先红起来的那一抹。

    陈恨用额头撞他,说不要了,而李砚吻吻他的额头,咬着他的耳朵说荤话:“忠义侯,你不要了,得你放朕走呀。”

    李砚说话哄人的时候百依百顺,但是动作不带停的。

    陈恨手软脚软的,像江南的春水,推不开人,反倒将人越缠越紧。问李砚什么时候好,永远都是下一回就好。

    下一回,永远做不完的下一回。

    陈恨揉了揉眉心,殿内换了新香,还开了半扇窗子,不像昨晚那样,黏黏腻腻的。

    他下床穿鞋,榻前摆着热水巾子,还是才换上的。衣桁上挂着新衣裳,蓝颜色的春衫,绣竹叶的。

    陈恨一边用发带系头发,一边推门出去,外边李砚与李释在,都不说话。

    一见他来,李砚就起身,双手圈着他的腰,把他抱到位置上去。

    陈恨的腰碰不得,又疼又酸。想一想,这全都赖李砚,于是抬手就打他。

    “起来了怎么没动静?朕以为你还睡着。”李砚把甜的点心塞给他,陈恨只尝了一口就消火了,甜的,尝了一口又一口。

    将一整块枣泥糕都吃了,陈恨拍了拍手,转头去看李释:“世子爷怎么过来了?”

    李释清清冷冷的,略垂了垂眸,道:“我在宫里念书,这是第一日,来谢恩。”

    “时辰不早了,世子爷还是快去罢。”

    “我这就去了。”李释顿了顿,“你的嘴怎么了?”

    “嗯?”陈恨用指尖碰了碰唇,微肿,想也知道,大约还红透了。

    李砚道:“小孩子不要问。”

    而陈恨与他同时道:“吃瓜子上火了。”

    说谎话也不串供的。李释起身行礼,愤愤地一甩衣袖就出去了。

    李砚轻轻拧了一把陈恨的腰:“你方才说什么?”

    “没有。”陈恨往案上一趴,又捻起一块点心来吃,半讨好道,“皇爷精神头儿真好。”

    “朕偏执,早让你要小心了。”

    陈恨懊恼捶桌:“谁知道皇爷说的是那种偏执!”

    作者有话要说:  恨恨:皇爷,我今天洗得很香哦~

    诸位,这个应该算是车吧(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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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忠奸(1)() 
永嘉二年四月二十七,阁中将徐府与几个世家; 上下查清; 拟好了旨递上来,

    阁中几位大臣; 由朝中苏相牵头; 为配合江南的改制; 迅速把徐府清算完毕,把折子递上来的时候正是傍晚。

    瑞王府的世子爷李释近来在宫中念书; 就住在了西边的弘庆殿。

    李释每日早晨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武场打一个时辰的拳,回去收拾收拾; 就去先生那儿念书。

    玉堂里还养着几位老先生,从前是教李砚兄弟的,赋闲许久。这会子让他们再教,几个老头子全围着李释转; 也亏得李砚能经得住折腾。

    雷打不动的是; 李释每日得了闲; 要去养居殿请安。

    请谁的安?自然是请忠义侯的安。

    陈恨给他讲过几日的文章,算是他半个先生。李释每日傍晚去,只告诉陈恨今日又念了什么书; 有什么体悟。但他的话少; 坐不到一刻钟就回去了。

    四月二十七这日,阁中前脚刚把折子递上来,后脚李释就到了。

    高公公引他进去时; 李砚同陈恨正凑在案前看折子。

    “这儿是不是说得不大好?”陈恨顺手拿过李砚手里的朱砂笔,手腕轻转,在纸上画出一个红圈儿。

    高公公赔着笑,轻声提醒道:“皇爷、公子,世子爷来了。”

    “来啦。”陈恨抬眼,只见李释低着头作揖,吩咐高公公,“琉璃缸子里的荔枝拿上来给他。”

    这时李释略抬了眸,陈恨便朝他招了招手:“今日事情多,世子爷先过来坐着吧。川蜀知府送了荔枝,你尝尝鲜。”

    李释在书案的对面坐下了,双手置在膝上,规规矩矩地垂着首。眼角余光只瞥见案上的三卷帛书。

    其中一卷是治徐府的罪的圣旨,阁中拟了一半,李砚同陈恨在改,全是朱砂御批。

    一卷是给太子爷平反的,同样是阁中拟的,才改了两句,还只有两个圈儿,看来要改的还多。

    还有一卷,是李砚代老皇帝下的罪己诏,没有旁的人经手,是李砚自己拟的。李释认得他的字,一笔一划都像刀剑,凌厉。

    哪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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