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之上-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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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女孩想哭又哭不出来，想叫又张不开嘴的时候，一只大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大手的感觉很熟悉，暖洋洋的，没有粗硬的老茧，手掌还比常人少了些。
心儿眼珠子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是白天，一片光亮。
“心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胖子正在想办法生火，回头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正好发现她复苏的迹象，欣喜地守在一旁等小女孩睁眼。
“唔。。。。。。叔叔。。。。。。”心儿醒来就看见胖子在身边，一下子来了精神，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
“心儿别动躺好了，你受伤了，得好好休养。”胖子哪里肯让小女孩起身，这么小的年纪万万出不得岔子，被血眼洞穿胸膛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有神奇的果子救回条命来，但陈亦锋也不敢说会不会落下病根。
“叔叔。。。。。。我们在哪儿呀？”心儿恢复得还不错，至少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多变化。不沙哑、不虚弱，甚至连胖子预计的脱水都没出现，依旧脆生生的，好听极了。
“咱们逃到安全地方了。这里是石头山，等心儿好起来了，哥哥想办法带你出去。”胖子又摸了摸小女孩的发丝。小女孩或许是老天爷如今唯一留给他没有夺走的了，也只有小女孩才能让胖子找到活着的感觉。
心儿这才晃着脑袋打量起四周来。周围都是大石头，除了自己的小包包之外什么都没有，身上裹着的是胖叔叔的衣服，不远处还有只长得吓人的虫子。
“那。。。。。。”心儿望着一旁的灰白色长虫有些害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是这里的生物，还想吃了哥哥，已经被打死了。”胖子笑着说了句，把长虫外远处踢了几脚。他没料到心儿这是时间醒过来，否则一定把虫子遮掩起来。别说心儿害怕，就是他陈亦锋看见那肠穿肚烂的玩意儿也是一阵恶心。
“叔叔。。。。。。胳膊。。。。。。”心儿最在意胖子，陈亦锋的任何变化都躲不过小女孩的双眼。胖子的双手手臂都受了伤，没有纱布胖子只能撕开点衣袖简单包裹，血是止住了，衣袖也红了一大圈。
“这是那怪物的血，没事的心儿，别担心。”胖子亲了亲小女孩的额头，把水和饼干递到她面前，心儿乖乖张开小嘴吃着食物。昏迷这么久也确实饿了。
“叔叔你也吃。”心儿不知道现在情况，也不懂去考虑食物和水的问题，只是见胖叔叔自己一点也没碰，这才轻声说了句。
“心儿是小朋友喜欢吃饼干，哥哥已经是大人了，大人不喜欢吃甜的。”饼干并没太多，就那么两盒，心儿食量小还能勉强支撑一个礼拜，要是加上胖子恐怕一天就得见底。陈亦锋没信心找到合适心儿是食物来源，他能做的就是把饼干都留给小女孩。
“骗人，你昨天还偷吃杨姐姐的点心呢。。。。。。”心儿咯咯笑起来。胖叔叔老是说谎话，如果他也是灵叶洲的哥哥，早就被花婆婆打屁股了。
“心儿，以后要喊杨哥哥。杨无讳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胖子脸色暗淡了许多，看女孩吃够了便把饼干收起来，倒了些蜂蜜水给心儿，重伤初愈太需要补充营养和能量了。
心儿最终还是坐了起来，穿着胖叔叔那件超大羽绒衣，连脚丫子都露不出来，乖乖坐在石壁上看着胖叔叔忙碌。
心儿刚醒过来，很多时间还一下子没想起来，可坐起身来稍稍回忆，那些可怕的记忆竟然一件件重新出现在小女孩的脑中。
杨姐姐给自己带了冰淇淋，叔叔打开石壁，坏爷爷和石头人打架，红眼睛叔叔打坏了石头人。。。。。。是了！红眼睛叔叔把杨姐姐抓走了，还把自己也抓起来了，然后。。。。。。
心儿的脑袋剧烈疼痛起来，捂着头失声惨叫，心里很急想知道究竟怎么了，扬起小手用力拍打自己的头。
“心儿怎么了！”胖子再一次扔下手里的活，一下子跑过来抱住心儿，把小女孩的手抱在怀里，大手盖住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连声问道。
“叔叔。。。。。。我们去救杨姐姐，姐姐被坏人抓起来了！”心儿很着急，和杨姐姐一起的那些叔叔们呢？他们去哪里了？杨姐姐被抓走了得赶紧告诉他们啊！
“心儿没事了，乖，没事了。坏人已经走了，没事了。。。。。。”胖子轻轻拍打小女孩的后背连声宽慰，可怀里的心儿却更加激动起来。
“叔叔你别生杨姐姐的气。。。。。。她被坏人带走了。。。。。。坏人眼睛红红的，手上还能。。。。。。啊！”心儿又惨叫一声，捂着脑袋扭动起来。
小女孩想起来了。那些叔叔们不是不见了，红眼坏蛋把蒙面叔叔给杀死了！和花婆婆一样，都是被那黑色的光杀死了！心儿讨厌黑色，更讨厌红色！
“心儿！心儿！哥哥在呢，哥哥保护你，没有人再能伤害你。哥哥给你保证。。。。。。”胖子是成年人了，有些伤痛得封存在心里一点点消化。感情处理不了的疼，只能交给时间，如果只是他自己，陈亦锋能一点点从阴影中走出来。
可是心儿不一样。小女孩不懂什么人生，不懂什么经历。花婆婆没了、爹爹没了，灵叶洲没了，这一切已经给心儿极大的打击。心儿的坚强不是天生的，她和无数小朋友一样，也曾是柔弱的花儿，也曾是家里的小公主。从来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坚强，从来没有人，自然而然变得坚强。
心儿的记忆触碰了胖子不敢回首的伤痛。是啊，杨无讳已经死了。金玉门高足、天下楼的杨老板，已经死了。
“叔叔求求你。。。。。。我们去救杨姐姐好不好。。。。。。坏人在乱杀人，蒙面叔叔死了。。。。。。”心儿急得掉下眼泪，抱着胖子的脖子哽咽着。杨姐姐对自己很好，给自己好多好吃的，还让自己坐大轿子。
心儿确实不大，但喜欢谁不喜欢谁却比大人还分得明白。杨姐姐常常和胖叔叔吵架，但心儿喜欢杨姐姐，就像她喜欢胖叔叔那样。
“心儿，你听哥哥说。杨老板已经。。。。。。”陈亦锋了解心儿，小女孩本就是什么事都愿意藏在心里的性子。现在虽然没当初那样孤僻，但也不是真正开朗外向的小女孩。什么事能敷衍，什么事得让心儿知道，陈亦锋心里有自己的标尺。
心儿镇静了一些，乖乖坐在胖子怀里，仰着脑袋听叔叔说。胖子是她唯一的寄托，无论何时，心儿都很愿意信赖胖叔叔。
陈亦锋讲故事的本事不大，很多细节他也记不分明，比如当时杨无讳在做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神态，他想回忆却发现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说着说着，眼泪潸潸落下，他甚至连杨无讳最后那句话都没能记全。
“杨老板说，我本还是天下豪杰客，不可学了楚霸王自刎于乌江……哥哥没用，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什么都做不了……”胖子显得很平静，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扣着心儿。
“杨老板看错了我，我当不了豪杰霸王，我甚至连死去的勇气都没有……杨老板把你还给了哥哥，哥哥才没敢疯掉……”就在胖子低声说着的时候，一双小手捧住了他的脸。
“叔叔，你说得不对。杨哥哥没有看错呢！”心儿没有了哭闹，捧着胖子的脸认真说道。
胖子低下头看着那张认真的小脸，小女孩的安慰确实稍稍让胖子好受了些。
“那时候，叔叔就帮了连云城的叔叔阿姨们，好多和心儿一样的小朋友都吃不上馒头，是叔叔给他们东西吃的。。。。。。心儿知道，叔叔是大好人，和爹爹一样做大事的好人！”胖子被心儿的话惊到了，他头一次从这么小的小女孩嘴里听来这些，目不转睛盯着心儿，痴痴地等心儿接下去的话。
“不光是在连云，后来的眼镜伯伯，白胡子老爷爷，大肚子伯伯和帅哥哥。。。。。。都是叔叔帮了他们，他们才没有像小朋友那样可怜。悲风姐姐说叔叔是大好人，萱萱姐姐也这么说。心儿觉得叔叔很了不起，一次次帮了大家，救了大家。他们说不可能的事，叔叔都做到了。。。。。。”心儿说得格外认真，很多人她都喊不出名字来，只能用自己紧知道的词汇形容着。但胖子却听得格外清楚，他深知心儿在说些什么。
“所以心儿觉得，杨哥哥也一定是这么觉得的吧！叔叔很棒，杨哥哥没有怪叔叔，心儿也没有！”
陈亦锋再也没法平静下去，一把保住了怀里的小人儿，咬着牙屏住气，努力不让泪水再掉下来。
都说女儿是最贴心的小棉袄，似乎除了大小姐之外，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能把胖子从牛角尖里带出来。心儿年幼或许无知，杨无讳最终的想法或许并没有她想得那样单纯，但对此刻的陈亦锋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是啊，不管杨无讳有没有看错自己，心儿的未来就在自己手上，天下楼自上而下十三条人命的仇也在自己背上。陈亦锋还没到能垮掉的时候。
心儿说得有一点没错，这件事怪不了胖子，也怪不得杨老板、心儿或者零博士。最终要负责的人是血眼，该死的外星人！
第379章 物尽其用（）
心儿坐在石壁旁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些汗珠子来，背靠着大石头，看着胖叔叔在身边忙碌。
胖叔叔的举动很奇怪，拿着块黑不溜秋的小石头敲打着，小石子啪嗒作响，偶尔闪过些红光来。心儿不知道叔叔想做什么，歪着脑袋打量起四周。刚刚脑袋里装着全是杨。。。。。。哥哥，哭过、静过也想过，现在才有心思看看自己的小家。
这个家真的好小，不光是比不了灵叶洲的大房子，就连一路上他们住的地方都比这里大。能见到的地方全是大石头，歪歪斜斜、高低不平的，坐久了都膈得屁股生疼。这儿一点儿也不好，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
心儿呆呆坐了好久，似乎在记下这个地方。这个看着什么都没有，却以后得住下去的小家。不过也还好，至少胖叔叔还在就够了。
想到这里，心儿抬头看了看陈亦锋。
胖叔叔又骗了自己，心儿找了老半天也没发现别的食物。胖叔叔说自己吃饱了，但石窟里头除了石头，只有那只好大的虫子，心儿看了一眼就不敢再望过去，肚皮里流出来的油都是黑的。
“叔叔。。。。。。你在做什么？”心儿睡醒了很精神，特别是记起之前的事情，叔叔和杨哥哥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小女孩更加想出一份力。
“我在试着生火。这儿虽然白天很长，但说不好夜晚也一样，而且我们以后的食物也得靠火来蒸煮。打火机不见了，所幸岩层里找到了不少燧石。”胖子稍微解释了两句，心儿如今正是好奇心强的时候，说得太深又听不懂，胖子只能捡一些简单的解释道。
“但是没有黑木头啊。。。。。。”心儿这些天跟着杨无讳看了很多，杨老板排场大，安营歇息都要木炭取暖。心儿说不清那上等无烟碳的名字，却也记得杨无讳说过要黑木头才能点着火。
“心儿真聪明。”胖子回头夸了一句，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燧石，一把把小女孩抱起来，放在自己身边，让心儿看得更加清楚。
活在这样的世道，胖子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陪女孩长大，有些事早晚需要自己面对，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多给心儿一些也算是对女孩负责。她还小，自己动手显然不可能，但多学多看却总是不会出错。
“心儿你摸摸，这是什么。”胖子挑了一块小一些的石块给女孩，还特意叮嘱女孩只能稍稍碰一下。
心儿很听话，伸出根小指头一点便缩了回去。有些软，有些油，指甲刚碰到就戳出了个小印子，落在石头上梆梆作响，听上去像极了木头的声音。
心儿摇着脑袋说不知道，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似乎和她见过的小石头都不太一样。
“这东西呀，叫油页岩，是一种可以燃烧的神奇石头。不过小朋友要离它远一些，它点燃之后又烟又臭，还能让小朋友变笨！”胖子拿回了油页岩，说得认真不像是玩笑话，听得小女孩害怕地躲了躲。这些东西都是挖井的时候发现的，说起来还得多谢死去的长虫，没有它胖子也弄不到这么多回来。
油页岩对胖子来说很重要，周围极少又稻草和木头，即便有火种也难以找见染料。胖子手上没有工具，用只剩剑柄的御虚砍树应该会遭天谴吧，有了油页岩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只是这东西并不安全，完全燃烧后的气体也是类似煤气的燃料，遇着火明会烧起来不说，被心儿吸了还危害健康。而且它的燃烧反应和沥青相似，刺鼻之味臭不可闻。也正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弊端，胖子才这么费心思教会心儿该怎么处理。
“臭石头。。。。。。”心儿记东西很快，一下子就记住了这油页岩的特征，小手捏着鼻子，眯着大眼睛躲在胖子背后看着，怕臭味和黑烟的同时，又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来。
燧石打火比想象中还要难，胖子只见野外生存节目里头，人钻木取火取一下午的，结果到了自己这儿，打了老半天也是一个样子。
关键问题出在，燧石本身敲打石块的摩擦力并不足以产生火花，只有和铁器碰撞才容易些。胖子身边除了御虚之外，哪还有什么铁器，敲了半天石头也没发现啥铁矿石，碎石头倒是攒了一大堆。
本来心儿没醒来也就罢了，慢慢试总能找到铁矿石，可既然心儿已经复苏了，陈亦锋便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考虑，也不管啥天谴不天谴的，心里祈祷着御虚仅剩那点儿剑身是含铁的吧。。。。。。
果然，一换御虚立马就成了，火星子落在下边的油页岩上，发出一阵噼啪的爆裂声响，黑烟随之冒了出来，浓烈的刺鼻味一下子弥漫开去。
“臭臭。。。。。。”心儿闭上眼瘪着嘴嘟囔了句，真的好难闻。
陈亦锋赶紧把石块往洞穴门口推了推，抱着心儿往里头去，靠近里面那处开了天窗的通风口，又把通风口给凿开了不少。
做完一切，让小女孩乖乖呆着，自己又拿着断剑处理起长虫的尸体来。反正已经宝物蒙尘了一会，再多一次也无妨吧？
胖子心里有些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