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之上-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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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秦晓乐，算是这家店三分之一个东家。瑾哥儿，何大哥咱们坐下说话吧。”路上秦晓乐已经把合作听了个大概，本来就是答不答应都行的事儿，此刻更是没有了推脱的理由。甚至连谈都不愿意再谈，三人直接聊起了以前有意思的经历来。
有时候男人谈事情的方式就是这样，只要对了胃口和路数，什么利益啊付出啊都算个屁。看得一旁的童菲瞪大了眼，也不知道究竟算不算是成了。又不敢轻易打扰，又不敢擅自离去，只得静静站在一旁听着三个男人的惊险经历。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入了迷，原来城外的世界更是不加掩饰的残酷，血淋淋的故事让女人深深沉迷，无法自拔。
童菲自己都还没发觉，越是听着秦晓乐的故事，男人在自己的眼中越是高大英武起来。尤其是独自一人留在城中，试图救出数位老家主那段，听得童菲甚至冒出不少小星星来。
“喂！小圆球！你又在偷用我灶台！”小胖墩儿一缩脖子，赶紧把煮好的馄饨端了碗过去，脸上委屈巴拉地望着大师傅，一句话都不说。
“你快点儿啊，童掌柜万一进来我可帮不了你。”大师傅是为老师傅了，当初就是童老爷子的弟子，从童菲很小的时候起就一直在天一阁掌勺。
老底子的东西都有着传统的味道，天一阁是老底子传下来，外边商业社会的分红、股份、跳槽似乎都和这个小小的店铺无关。老爷子收弟子很严，可一旦真的看上了便是倾囊相授。弟子们学本事也全看个人，有些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有些偷奸耍滑和尚撞钟。可无论是哪一种，拜了师就注定成为天一阁的人，走到哪儿都离不脱这块招牌。
老规矩看着不近人情，却偏处处都是情。弟子们不离开不是因为招牌，不是因为待遇，更不是舍不得童老爷子的本事，而是这一亩三分地里吵吵闹闹的情谊。如师如徒，如父如子，一家人的感情，如何吵得散。
当初的弟子，如今这位大师傅也是个老派的人。手艺至上，却不会亏待手下的人，像袁靖涛这样本事滔天，天资不凡的后辈怎么会不喜欢？更别说这小圆球一点儿傲气都没有，反倒是个处处被人拿捏的小怂货了。才两天功夫，大师傅就把袁靖涛当做了弟子，当做了自己人，童掌柜不在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凭小家伙折腾。
“是是是，大师傅你歇会儿。我马上给你把灶台擦干净！”袁靖涛满脸讨好着。他何尝不是个更加老派传统的人？
珍肴殿千年前便存在，隐于山野间，远没有外边开放，宗亲之礼看得更重。小胖墩儿就是被师父从小打到大的，厨房的规矩自然一清二楚。任何手艺都是一样，没有了恭敬的谦卑心，一辈子别想有所成就。虽然他比这儿的厨师厉害不少，却也从不自鸣得意。
袁靖涛很是高兴，今天一上午都没撞见掌柜姐姐，难得没有挨训受罚。早上迟到的事儿算是过去了，端着煮好的馄饨屁颠屁颠跑了出去。他可是说好了给闻爷爷带吃的，虽然早饭迟了，尝尝味还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出去，立马就碰上了事儿。
“小胖墩你站那儿别动！”一个女人的声音吓得袁靖涛一哆嗦，手里的碗甚至都不敢松开打碎了，咬着牙哆哆嗦嗦站在原地，头都不敢回。童菲太恐怖了！
“手里拿的是什么？”童菲一步一步走到了袁靖涛的身前，伸手正了正大脑袋上的小圆帽，语气随意地问道。
“馄。。。。。。馄饨。。。。。。”袁靖涛不敢乱动，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珍肴殿里边女人本来就不多，想童菲一样又精明又凶的更少了。小胖墩儿看见掌柜姐姐就是一阵发憷，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勇气来。
“自己做的？有这么多碗，给我尝尝行吗。”童菲绕着小胖墩儿，饶有兴趣地开口道。要说这么些人里面谁最有意思，必然是这个看着乖巧却到处惹事儿的祸患，女人都甚至收拾他有些习以为常了。
“嗯好。。。。。。啊！不是！不是我做的！”袁靖涛一出口就中了圈套，苦着脸眼泪汪汪的，死命发誓自己没有做过菜。
“嗯。好吃。”童菲尝了一只便停不住嘴。以前也不是没吃过好东西，大多都是吃一口尝尝味道就是了。可小胖墩儿做的菜就是就这样的魔力，让人欲罢不能没法停下。
其实食物的本质就是充饥，若是一味强调口味而忽略了本质，料理便失去了灵魂。世界上味道好的东西很多，可真正能称得上伟大料理的却极其有限。不是有句很中二的话是这么说来着么，料理就应该让人产生幸福的感觉。什么是幸福？吃着放不下筷子，就是满满的幸福。
“这里还有，掌柜姐姐您再吃些。”小胖墩儿确实是个乖巧的人，捣乱其实大多是因为外面世界和宗门不同，他做事又不太过脑子，总是惹出些啼笑皆非的岔子来。除了性子活络脱线之外，袁靖涛并不是个驾驭不住的野小孩。
“早上几点回来的？”童菲一阵好笑，这小胖墩儿大多时候还是非常可爱的，就是太闹腾。板着个脸放下碗，一本正经开口询问着。
“十。。。。。。九点半！”袁靖涛一想坏了，莫不是被发现迟到了一小会儿。赶紧谎报了个时间，往前提了半小时。
“去鲜肉林买雉鸡了吧？”童菲还是云淡风轻，脸上甚至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看傻傻的小笨蛋撒拙劣的谎，倒还真是件有意思的事儿。
“对！那雉鸡可好了！掌柜姐姐晚上我做给你尝。。。。。。诶呦！”小胖墩儿心眼少，脱口而出才发觉问题，这不等于承认迟到了么。刚要改口耳朵就被揪了起来，嘴里头哇哇喊着疼。
就这样，在闻老先生和伙计们人手一碗馄饨的众目睽睽之下，小胖墩儿被一路揪着耳朵上了二楼，哭喊声直到进了会客厅才算是消停下来。
天一阁又恢复了本来的平静。
很多时候，谁也说不好，身边有一个这般闹腾的活宝到底是好是坏。总是大家伙儿心情都好了许多，又是一个没有雪的日子。
第304章 春在谁与同（）
过了中午最忙碌的时间，天一阁终于又稍稍平静下来。伙计和厨子们有了休息的时间，收拾完大厅、厨房，一个个坐下来聊着天，期待其他们自己的丰盛午餐来。
今天的午餐很特别，全程由袁靖涛独自负责，食材也尽是那些送来的变异体。童掌柜说了，这会宴席算是对小胖墩儿转正的考验，只要过了关，日后升为副厨，能够拥有一个自己的小灶台。
袁靖涛大喜过望，自己又离大厨近了一步。即便信心十足，小胖墩儿还是不敢大意，老早就求爷爷告奶奶找来了三位师兄妹，请他们一一出手相助。最后连秦晓乐也被他缠得没办法，卷起袖子一同帮着处理肉食。
秦晓乐的异能神奇无比而且无可替代，就连对付食材都异常有用。别人家晾干、腌制少说都是按小时和天计算的，到了秦晓乐手上，也就是能量多少的区别而已。本来不可能实现的腊肉、干货都一一上了菜单，更是叫人看着期待无比。
有了这么多助力，小胖墩儿变得更有信心起来，拿出早上准备好的顶级厨具，走起路来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气势。
“瑾叔，你说那老女人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刚吃饱，现在才安排午宴招待。”朱小少爷是小胖墩儿的死忠，本来也想进厨房帮把手，却被一伙人嫌弃到极点给赶了出来。没了办法，这才在陈瑾身边坐了下来无聊得说着话。
对于身旁这位陈大叔，朱小少爷也是佩服得紧，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认为的麻烦事儿给摆平下来。他从来就很羡慕有本事的人，要不是童菲态度极差、心高气傲，小少爷也一样佩服她。
“所以啊，你赶紧跑两圈儿去，等饭菜上来了接着吃。”竹竿闲来无事打着瞌睡，秦晓乐高兴非要弄得这般丰盛，不过反正最终都是等小胖墩儿的料理回去，混上一顿也挺好。只是奈何身边有只苍蝇时常打扰，趴在桌上换了个姿势，随口给小少爷出了个馊主意。
“我跑不动啦。。。。。。还真别说，他们的烤鸭确实比家里好吃一点儿。”朱小少爷小声说道。他也就敢没人的时候私下说说，生怕传出去给老爹抹黑，更怕老女人得意忘形。天一阁毕竟是正宗的北府老味道，童家本就是宫廷御厨流传而来的，就算小少爷再不情愿也没啥办法。
“小混蛋我可告诉你，变异体肉对异能者大有好处！就算普通人吃了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胖小子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一会端出来的必定是极品。”既然睡不了，陈瑾也索性坐了起来。折腾人谁不会是怎么的，小屁孩还不玩死你！
说起来也古怪，变异体肉对寻常人来说可能稀奇，可在队伍里却是太多了。尤其是老五失踪这段时间，没了强制要求罗鸣也放松了不少，不再非得用变异体换取物资，队伍几乎三天两头能开开荤。可变异体肉对孟娇娇并没有效果，反倒是小胖墩儿那碗不知来历的牛肉粉丝出现了奇效。看来光有肉还没用，没有手艺就是碗寻常肉食。
“嗯嗯我知道！瑾叔你放心，我一定多吃点！”朱小少爷毕竟还是脑子慢了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陈瑾的含义。
“这就完啦？你倒真是个孝子，延年益寿都想不起爹妈？”竹竿乐了，和朱小少爷讲话还得全说破。
“啊！那我也打包给爹娘带一份！”朱小少爷一拍大腿，朝着陈瑾竖起了大拇指。对呀，不是说好要坑童菲嘛，别以为道了歉认了错就算了。不好好敲她一笔怎么算解气呢？瑾叔就是瑾叔，连吃带拿这样不要脸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拿才能拿多少呀！你们仨人六只手，满打满算能拿动一条猪腿？花这么多晶石，亏不亏得慌！”竹竿一肚子坏水。倒不是他偏帮谁，只要有事儿能让他折腾人，他就愿意干，才不管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
“那你快帮我出出主意，我可不能亏了！瑾叔你不知道，老女人太坏了，以前她总是。。。。。。”没长大的孩子有个极其明显的特点，小时候叫告状，稍微大一些叫诉苦。朱小少爷虽然生得高高壮壮，显然就是个孩子罢了。
“所以你快回去，把家里能找的人都找来才对。特别是你的爹娘。”竹竿眼睛都没眨一下，满脸为了小少爷好的样子。“这么说吧，你爹不是让你来送礼吗？这么大的礼从了出去，怎么能不让他也来沾沾光。到时候童掌柜千恩万谢不说，他也一定没吃过这么豪华的大餐对吧？”
朱小少爷想都没想就是一阵摇头。这可是售价三十晶石的至尊奢华大餐啊，别说朱老板了，恐怕整个北府也就杨无讳能说随便吃不眨眼了。
“这就对了嘛，你爹娘来了还不得眉开眼笑，拼命夸你有本事么。”竹竿一个劲给小少爷灌迷魂汤，就想折腾他到处跑，能让自己耳根子清净些。
“对对对！瑾叔您说的是，我这就去！”小少爷越想越有道理，对爹妈身体有好处不说，还能被夸一番。尤其是在童菲面前，那可真是大大长脸啊！心里一高兴就要往外跑。
“哎你慢点！我还没说完呢。”陈瑾伸手拉了小少爷一把，拽回了兴冲冲的朱小少爷。也不能光折腾他不是，也总得给点好处维护自己的形象吧。“还有刚才童掌柜说了啥还记得么？”
“道歉呀！说她自己是小女子，让我这个大丈夫别计较。”小少爷洋洋得意，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个爆栗。
“你怎么净听些没用的！”竹竿苦笑着摇摇头，有时候帮人真是件费力的事儿。“童掌柜是不是还说，两家都是北府餐饮的龙头巨擘，本就该多多走动，互相关照。你把这话原原本本告诉你爹，记住了吗？”
“啊？这不是客套话嘛。。。。。。”朱小少爷一愣。每每远房亲戚来拜访的时候，老爹就常说这句话，可也没见后来真的多走动不是。小少爷不太明白竹竿的用意。
“道歉才是客套话好吧。。。。。。”陈瑾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解释了，教儿子这么费力的事情留给朱老板自己操心去吧。“小混蛋你还想听表扬就原话说了，再废话我揍你。”
“哦，那瑾叔我先去了！你帮我盯着，别让坏女人故意少了我那份！”朱小少爷对童菲的偏见只怕一时半会儿消退不了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防她一手。若是小少爷对别的事儿也能这般上心，恐怕已经得聪明无数倍。
有了帮手，小胖墩儿很快就把厨前准备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独门秘籍的时间，袁靖涛一个人霸占了整个厨房谁都不让进。倒是给了秦晓乐坐下来休息的时间，明明是幕后大老板，这一整天干的全是小工的活。
切菜、配料、热锅、蒸煮。。。。。。这是午宴，不光要做天一阁几十号员工的分量，还有那一众宾客，怎么算都至少得六七桌，换作别人早就忙断了腰。袁靖涛基本功无比扎实，又有厨道功法辅助，一个人竟也显得毫不费力。
菜色都是被安排好的，照单上菜算是考核的其中一项。好厨子可不是自己擅长什么就做什么，只能是客人喜欢什么就得拿手什么。变异体肉在袁靖涛刀下纷飞，切片、切块、切条、切丁、切丝，厨刀一旦在他手上就成了魔术棒，小胖墩儿想要什么，食材就能变成什么模样。
宫保鸡丁、鱼香肉丝、九转肥肠、蚝皇凤爪、松鼠桂鱼、腊味合蒸。。。。。。菜单上的大都是硬菜，肉多菜少很是考验厨师功底。天一阁明明是北府正宗，可这单子确是天南地北，各大菜系无所不包。只是光是这些，实在难不住袁靖涛，等开饭的众人屁股都还没坐热，服务员就已经开始传菜。
天一阁的准备的食材丰富，除了菜单上的这些，袁靖涛还抽空做了些冷盘、汤羹，光看那些冷菜的雕刻，就又得为他加上不少分。
主宾落座，菜肴被一一端了上来。朱小少爷赶得很急，朱老板协同夫人来得更快，直接坐着马车闻香而至。原本路上还是满脑子的生意，对未来兴奋不已，可一进门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