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战争-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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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怎么着，哈，那是个女的！”
隔间里是两个披着白大褂的年轻女性，一个正在调配试剂，另一个在观察墙上一字排开的各种仪表，似乎并不是特别需要费心的工作，两个人边工作边闲谈。
“哎，不会吧？”
“真的！我当时经过门前就看了一眼，但是不会错。”
“那她在和谁说话？”
“她没说话，倒是伊戈？诺斯特别吵。”
伊戈？诺斯。矮身经过窗户下方的我顿了一下，这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你先把这个送过去吧，不然地中海又要发飙了。”
“嗯，我这就去。”
没时间思考了，我站起来蹑着脚步飞奔到楼梯间，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那女的往另一个方向远去了。我倾听了几秒钟，感觉无碍，于是向上攀登。一连跑了十几层，算算都快到俯览厅了，眼前适时出现一道红门。门上方分明标着：Dais．Lab…CA（Core…Area），是这里。
暗自祈祷白芷一定要在这里，我打开门走了进去。
依旧是一条光线暗淡的长廊，简直像是惊悚片里那种闹鬼的医院。远方传来若有若无的，铁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不过我觉得这是我的错觉……
两边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容器，里面全是奇形怪状的东西，我不敢肯定那是生物，或者说我不想承认那是活着的玩意儿……然而这里确实和两年前H．C．地下室惊人的相似。
果然，黛丝露家族在跟踪研究G．S．C．L的技术？
从之前对X系列武器进行加工升级的时候我就有所预感，可是G．S．C．L真的会同意黛丝露家族这样做吗？据我所知，他们既然会为了Cyan不惜毁掉一座城池，甚至一个国家，就绝不可能向黛丝露家族开放C计划的全部。这两者的关系大约只是生意上的合伙人罢了。
这样看来，东塔秘密进行的工作，应该是对G．S．C．L有所隐瞒的。一旦这些被曝光出去，恐怕G．S．C．L会和黛丝露家族分道扬镳，转而全力支持杰克家族。桃丽在skii发表双方合作的演说，可能只是一种试探，大抵是为了确认G．S．C．L所能容忍的底线。从二者关系并没有明显僵化的局面来看，G．S．C．L并没有将X系列武器系列作为核心机密的一环，或者说——我突然想到从G．S．C．L本部死里逃生时的情景——Umbra才是Loki的王牌，所以他们不在乎？
我摇摇脑袋，暂时摒弃思考。这两个巨头暗中在进行怎样的斗争，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要找到白芷就好。
前方出现岔道，我拐进有灯光的道上，又走了大约两分钟，左手边出现一道门，由于感应非常灵敏，明明还有两米距离，门却已经打开了。
“嗯，你吃夜宵回来了？”
眼睛睁大了。在视野的正前方是一个解剖台，鲁宾正躺在台子上，浑身结满了黑色甲片、血痂，腹部被粗鲁地开膛破肚，呈现出一片猩红。在他身边的操作架上零星堆满了各种工具，甚至有凿子和钢斧。
“喂，怎么不回答我？”一头乱发、埋头工作的科学怪人终于转过脸来，看到我之后露出非常吃惊的表情，正要叫喊，却被我掏出的枪堵住了嘴。
“这是怎么回事？”我快步走向他，抓住他将他压在墙上。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
“为什么杰罗德？鲁宾会在这里！为什么黛丝露没有把他转交G．S．C．L！”
“什么？我不——”
“别给我装傻。”我冷然道，用枪顶住他的鼻子狠狠往上一提，瞬间科学怪人变成了不科学八戒，脸皮都害怕得皱了起来。
“Q要我们从Cyan身上提取SV病毒。”他哭丧着脸说。
“Q？就是说黛丝露家族想掺一脚是吗？”我喃喃道，“他们并非只想着杀掉Cyan，他们和G．S．C．L一样想要夺取它吗？”
“这个……你应该去问Q……”
“是吗？”我卸了劲，枪口仍然对着那家伙，“我问你！Q带上来的小女孩在哪儿？”
“小、小女孩？”科学怪人结结巴巴的说，“没有什么小——真的！我是说真的！”他见我蹙眉条件反射地嚷起来，“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
“那么，Q今晚来过这里吗？”
问题一出，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老实说，我、我回答不了。”
“耍花招吗。”
“不敢！不敢！是真的回答不了，因为——因为没有人见过Q！”
胡扯。我瞪着他，见他怕得要死——确实有这种人，在自己的领域叱咤风云，性格上却有严重的缺陷，比如胆小怕事，比如自私自利——所以他应该不是在说谎，但是这样一来……
“没有见过，是什么意思？”
“他只会传达命令给我们，对实验个体进行数据分析，对X系列武器进行加工升级，严守Dais．Lab机密不可外泄，但是他自己从来没有露过面……从来没有……”
“你知道伊戈？诺斯吗？”我突然道。
“认、认识啊。”他呆了一下，“那不是第四队队长吗？”
什么。屏住呼吸。我下意识地松开那人，他立即屁颠屁颠地冲出了实验室。但是我没有心思管他，怔怔地盯着裹了钢皮的墙壁。“Q”是伊戈？诺斯？
怎么可能。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所说的Q，和我认识的“Q”绝对不是一个人。
不过没心思管这么多了，我已经听到走廊里传来杀猪般的叫喊，科学怪人一边拉响了警报一边狂奔，我只希望这家伙没有尿裤子。
走近解剖台。
最近搜到的一份伤情报告中，显示了这家伙最后的战绩。
凭借一己之力歼灭黛丝露第三部队包括队长在内的所有精英——难怪从蚀月城堡归来之后就再也没听见过第三队的消息——重创了第四队，据说Q，虽然我现在已经不确定他是不是Q了，也只是捡了一条命而已。
他之所以能死里逃生，根据报告所言，是“现场出了变故”。
什么样的变故不得而知，文件后半段是加密的。不过可以推断的是，正是由于此次变故，这台恐怖的杀人机械停止了运转，你永远不会看到其惊慌失措的表情、永远不想与其为敌的这个男人，杰罗德？鲁宾，死了。
其实，也很好猜吧。那里一定出现了新的敌人。非常强大的敌人。扭转乾坤，全身而退。
是谁呢。谁既具备不逊于鲁宾的能力，又有与之为敌的理由呢？思考不出结果，警报声将我拉回现实。当务之急是找到白芷，这些事回头再考虑也不迟。
下了决断，我冲出实验室，走廊里到处是起伏的红光，晃得人眼难受。很快我便听到楼梯间脚步大作，随即冲上来几名武装人员。我一看是Q的手下，暗叫不妙，如果是其他几个分队的人还好说话，Q一定是想先斩后奏，在此将我干掉。
正想着果不其然那边就开枪了，子弹打在墙壁上迸出火花。我一边躲闪一边冲进走廊深处，寻找另外可能存在的逃生通道。不知不觉间奔出数十米，绕过了几个岔口，我的路感一向不错，然而路程总会有终点，无论我选择多少次岔路，避开了多少个死胡同，最后迎接我的百分之百仍然是——
尽头的门，被Aero＋封锁。
调头回去就只能硬碰硬了，可是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被乱枪射杀的几率太可观。我冲到那扇门前，只听“叮”的一声，一道细光扫过我的眼珠。
“身份认证失败。请输入指纹。”门上探出一块触摸板。这声音……
“不在这条道上！”“也不在这里！”“往南走！”
持续的吼声令人心烦，脚步声亦是越来越近。然而此刻只能抱着一线希望，我将手指按上去，很快，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
“指纹认证失败。是否开启备用认证？”嘀嘀。声控开启。这声音好熟悉。
“是。”我回头望着漆黑的过道——已经能听到他人粗重的呼吸声了，心说快点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请输入密码。”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声音了。我凛然道：“莉莉？麦乐蒂雅。”
系统陷入暂时的沉默。我心说不对吗？正要再试一次，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找到他了！这边！！”
我急忙回头，却见三四个人已经举起枪对准站在尽头处的我——无从躲避——可恶！居然要死在这种黑不隆冬的鬼地方吗——
“密码正确。已进入解锁状态。”
我一头扎进门内，随即门就闭合了，子弹打在背后的Aero＋上，类似于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总之，看来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我站直身子，观察眼前的这个空间。
毫无疑问这里是指挥台。三百六十度的全景屏幕和键盘仪器，在空间的中央是一个——如果我可以这么形容——类似于棺椁的东西。或许是因为对科技的生疏，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它。
门外的一帮杂鱼对着门狂叫，在我听来却像是挠痒痒，不得不称赞这里的隔音效果。我自然不会理会他们，径直走向房间对面——那里的屏幕上显示出的明兰地图引起了我的注意。
随着距离缩短，我看清了地图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红点，随即我张大了嘴巴。
我看到了所有人。
※所有人。
第90章 08。3 被改造的少女（）
我看到了所有人。
所有人。
玫瑰组剩余两名成员，爱丽丝和雷克斯在A区东方公园，附近布有黛丝露的一些岗哨。
往南一些是极少数杰克家族兵力留守的B2区蚀月城堡。
由此延伸向东，翻越未知山（目光特意扫过没有生命迹象显示的山间小居）直至B7区，能够看到克鲁尔、卡宁的名字，莱姆佩吉却没有显示，估计他没能撑过那个夜晚——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我真的看到了龙夏的名字，它就在杰克家族的营地里。
伸手去点，名字上方立刻弹出详细的资料，毫无疑问是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要慌乱。我提醒自己，虽然头不由自主地开始疼起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一定是龙夏去找杰克家族报仇了，我真傻，居然还在意着卡宁的谎言……
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跳过明兰内海，巡视着C区半岛，突然我的心再度狂跳起来，这一次完全无法抑制。
我看到了坎瑟的名字！它就在半岛西南部的海滩区域，离G．S．C．L总部至少有十几公里远。
这家伙居然没死！果然命硬得很呐，我是不是应该立刻就去找他呢？
刚刚兴奋起来，突然心情像是被泼了冷水。我已经是黛丝露家族的人，坎瑟是不会接受我的吧。
沉默了片刻，我不愿再想，转念回去，既然坎瑟都能找到，白芷就更不在话下了。正当我转移地图上的视线之时，整块图版突然暗了下去，紧接着身后传来询问的声音：“你是蓝雨，沉默家族的杀手？”
我迅速回头，却没看到任何人影。远处，门外的杂鱼们依旧骂骂咧咧。“谁在那里？”我开口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里”究竟是哪儿。
“我们曾经见过一面。”那个声音又道。这一次我更糊涂了，因为只听声音里判断来源的话，这家伙的方位是——四面八方，然后我就醒悟了，这是一种环绕音。
“你是谁？”我继续问。
“真的不知道吗？明明知道我妹妹的名字。”
心中一凛，我想我知道这是谁了。
“莉莎？麦乐蒂雅？”
“是的。谢谢你，五年前在镰刀庄园救了我们。”
“不，那只是执行任务罢了。”我并非过谦，“莉莎，你在哪里？”
“我……”声音沉默了一下，“蓝雨，见过莉莉吗？”
“嗯，几天之前。她在森林里。不过谈不上安全，黛丝露家族一直在搜寻她。”
“是吗，那就好。”莉莎顿了一顿，“……蓝雨，请帮我一个忙。”
“等等，先告诉我你的位置，我把你救出来。”回想起鲁宾被解剖的惨状，“黛丝露家族不会把你交给G．S．C．L的，他们想把你们占为己有。”
“他们已经这么做了。”莉莎道，“蓝雨，帮不了我。但是请救救莉莉。”
“什么意思，我可以帮你的！”我道，“你在哪里？”
“蓝雨，现在是第五队的队长。但实际上，这个职衔并没有多少权力。队长级别随着数字递增而递减，如今麾下各怀心思的部将都在蚀月战役中阵亡，只是挂个名罢了，没有人会听蓝雨的。这是个阴谋。蓝雨，不应该和黛丝露合作。”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惊讶道。
“我知道一切，蓝雨。”莉莎轻声道，“我是Sub．16，Seeker，莉莉能够操控实体的‘电’，而我能掌握虚拟的‘电’。我能轻而易举控制明兰政府的网络和电子终端，自由网罗并修改虚拟世界中的所有信息。”
“那这些就是你的能力……”我看着地图上的那些红点，“黛丝露家族抓住了你，利用了你的能力……所以弗拉才说黛丝露的情报收集能力已经登峰造极了吗……”
“是的，我的身体已被植入中央箱盒，脑腔与黛丝露的核心CPU连接在一起。我已经没有机会重塑人形了，所以蓝雨，请听我说。”
“……你说。”我攥紧拳头。
“离开黛丝露，然后，救救莉莉。我被Dais．Lab设下了权限，虽然能够突破其中的一部分，却已经是极限了。我没法告之所有真相，尽管我知道某些对蓝雨非常重要的核心信息……总之，请离开黛丝露。另外，我自己封杀了关于莉莉的全部搜索渠道，这样黛丝露家族就无法找到她。但是，我也因此无法知晓她的安危。作为姐姐的我，无法保护妹妹……”
“莉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接过话，“我答应你，我会找到莉莉的。她曾经救过我的命，这一次换我报答了。”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