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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花与剑与法兰西-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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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他那些精乖的有产者手下们没有脑子发热听他的话,他们拒绝前去巴黎保卫那可怜的路易菲利普国王。否则,这位可爱的作家。在那时候就得因为**和国罪被流放,就没机会摇身一变,出来参选共和国的议员了!

    不过,这些部下们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看不清形势、差点害死人的鲁莽,他们要求大仲马辞去职务,大仲马的参选之路也完全失败了。于是1848年之后,这位作家倒也只好继续给我们奉献诸多佳作,没法去沉迷于政治当中。

    在1848年,这些知识分子们在国王被推翻之后,认为国家的头等大事首先是要扑灭那些起来造反的暴民;而1871年。在第二帝国因为战争失败而崩塌了之后,他们,同样是他们,照样为扑杀巴黎公社而向入侵法国的普鲁士大军卑躬屈膝,23年中他们没有任何变化,23o年里他们同样也没有。

    现在,他们已经以政府负责人的地位,向军人发出了号召:

    拯救国家,扑灭暴民!

    “我将竭尽全力完成您和执行委员会的命令!”在阿拉戈先生的注视之下,卡芬雅克将军马上腰杆一直,以表现出自己的决心,“军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动。现在我们枪已上膛,刀已出鞘,只等开始了!”

    听到了将军的回答之后,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欣然拍了拍掌。

    “好吧,那就开始吧!”

    接着,他又放低了声音。

    “将军,您放心吧,我对这个职位没有什么可在乎的。等到您将国家的局势恢复了平静之后,我自然会将它交给那些有精力、有能力保卫国家的人……”

    听到了这位执委会主席的亲口暗示之后,卡芬雅克将军不由得更加振奋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未来道路上那道金色的光辉,那是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力,那是所有人所孜孜以求的荣耀地位。

    这个国家已经被紧急地托付到他,和他部下们手中的枪炮手里了,接下来,他们可以在这座城市里为所欲为,以毁灭来堆暴民的反抗来进行惩罚。

    “大炮喧嚣之后,这个国家马上将安静下来!”

    将军高声喊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厅。准备去给自己的部下们下达进攻的命令。

    政府军很快将开进城区。

    就在这一刻,发生于一八四八年六月的战斗,正式开始了。

    ……………………

    在工人领袖之一、左翼社团“中央共和社”的理事布若尔于1o点钟左右,在格列夫广场愤怒地发表演说,发出了构筑街垒、准备武装斗争的号召之后,起义者们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在巴黎的东区和东南区(从包松涅尔市区和包松涅尔郊区起)很快就筑起了街垒。依据之前工人领袖们制定好的计划,圣丹尼街、圣马丁街、兰布托街、佛布尔…包松涅尔街和塞纳河南岸通向圣雅克郊区和圣马索郊区的要冲——圣雅克街、拉哈普街、拉…尤舍特街以及毗连的桥梁上大体上都修起了防御工事。

    从七月王朝以来,巴黎工人所建筑的防御工事,还从来没有构筑得象这次这样周密,这样有计划的,几乎将几个街区整个地化为了工事区。一清早,人们就静悄悄地开始构筑街垒。这些街垒比过去任何街垒都高而坚固。

    而在圣安东郊区入口处,一座街垒上飘扬着一面大红旗,象征着起义者们抵抗到底的决心。

    城市被分为了两个阵营。从城市的东北郊附近开始,即从蒙马特尔往下到圣丹尼门,再从这里沿圣丹尼街,经过锡特岛,沿圣雅克街到城关,形成一条分界线。分界线以东的整个地区都被工人占据着,并筑有工事。政府军和国民自卫军从西面一直向东进攻,直到郊区,并一直从西面得到增援,而起义者们则在城东顽强抵抗。

    接下来,我们将可以看到,在拥有当时地球上最先进装备的政府军,以强大的火力和优势的兵力进攻之下,起义者们只能选择固守一个个孤岛般的街垒地域,根本无法相互联系和沟通,也无法给其他地区提供支援,更加无法做到机动防御。

    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了要失败,虽然是激烈抵抗后的失败。

    常常有人指责他们没有“各自为战,没有统一指挥”,这完全是一种不熟悉实际情况的纸上谈兵。六月的起义者们,能够在绝对优势的政府军面前打得如此顽强,并且坚持了几天之久,还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呢?

    ……………………

    无论从任何意义上来看,六月的事件也不应该在历史上如此默默无闻。

    这场力量对比悬殊的残杀,也开创了世界史上的崭新的一页。

    在六月事件之前,欧洲各国的革命,是平民为了推翻封建贵族和封建王朝而起来战斗;而六月事件,则是在“推翻了封建贵族,赢得了统治地位”之后,资产阶级自发地对他们原本利用的无产阶级进行的血腥屠杀。

    直到大革命六十年之后,人们才发现,“平民”一词,竟然含义有如此之大的不同!

    这场屠杀的策动者,阿拉戈,拉马丁,马利,梯也尔等人;这场屠杀的执行者,军方卡芬雅克将军、杜…维维埃将军以及达梅姆将军等人,大多数也并非贵族出身。

    国王已经打倒了,再也没法用“打倒国王”来涂脂抹粉了。

    从六月事件开始,整个社会真正分为两大敌对阵营。二月革命的那种团结一致,那种富有诗意的、充满了迷人的幻想和诱人的谎言的团结一致,已经猝然消逝了。

    这是历史上第一次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总较量,却在历史上如此默默无闻。

    如果其他国家未来也发生类似的事件,大概结局也会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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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六月屠城(5)() 
花与剑与法兰西;第六十四章 六月屠城(5)

    时间已经到了早晨。濠奿榛尚。。

    虽然实际上战斗已经开始了,但是,这种镇压毕竟还欠缺一种手续、一套合法姓的外衣。

    很快,他们就将得到这种外衣了。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国民议会里也弥漫着令人压抑不住的焦躁情绪。

    这些在五月初被当选的议员们,此刻正激动不安地听着政斧6军部长卡芬雅克将军的慷慨陈词。

    “先生们,在此时此刻,国家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就在昨天,暴民们已经拒绝了政斧的法令,悍然以武力威胁国家,法兰西已经被这种目无法纪的顽暴行为折磨了太久了,我们再也无法忍受了!我们必须行动起来,为国家恢复神圣的秩序!”

    将军说到这里的时候,议席中马上爆起了一阵欢呼。

    “恢复秩序!”

    “保卫国家!”

    停顿了一会儿,任何议员们欢呼之后,卡芬雅克将军重新开口了。

    “在这个共和国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也决不能再心存怜悯。共和国的存亡高于一切!”卡芬雅克将军的声音,此刻听上去近乎于咆哮,“我们必须让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挥拳对待国家者,必死无疑!”

    他的最后陈词,引发了极其强烈的反应。议员们纷纷鼓掌欢呼,欢庆共和国终于找到了一位合格的保卫者,可以准备以任何一种方式来保卫秩序。

    在1793年,这些话是对贵族说的。

    在1848年,这些话是对工人说的。

    在国民议会里,对起义的工人们没有一句同情的话,也没有一句讲和睦的话,更没有丝毫的伤感和哀悯,相反地,只有狂暴的憎恨和冷酷的敌意。这是阶级的战争。

    “为了恢复神圣的秩序,为了保卫国家,在此,议员先生们,我请求你们……”又一阵欢呼声过后,卡芬雅克将军重重一挥手,“我请求你们,在这个危急时刻,赋予我全权,让我可以用任何方式来对付妨害国家的暴民!我请求你们,帮助我,让我把秩序重新从暴民手中夺回来,还给这个伟大的国家!”

    “同意!”

    “同意!”

    ”同意!”

    一声声赞同从各处的议席中迸现出来,很快就汇聚成了整个议会大厅的合唱。

    “同意!”

    就这样,法国人民用普选权选出来的国民议会,以授予卡芬雅克将军全权的方式,补完了镇压暴民的最后的合法手续。

    同时,议会还通过了严厉的舆论管制法,查封了那些发表了同情暴民言论的报纸,并且禁止其他报纸接下来发表任何不符合政斧规定的言论。

    就这样,卡芬雅克已经得到了之前七月王朝的路易…菲利普国王和基佐首相想都不敢想的巨大权力,并且承载着一个阶级对他的厚望,开始对起义者们举起了屠刀。

    ………………

    通向圣雅克郊区的一座小型广场上,今天也已经充满了喧嚣。这种喧嚣,只有在一个充满了激荡的时代之中才能被找到。

    阴沉的天空下,两支武装力量,正在广场地两端对峙着,不断地响彻枪声。这一场交火,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了。

    这个广场,是通往起义者们基地的必经之路,所以起义者们在事前制定计划的时候就早已经将这里划为了重点要防御的地区,为这里配属了大量兵力。

    而且,早在得到了和政斧谈判决裂的消息之前,这些起义者们就已经占据了这里,把这里改造成了一片工事,到处都是被倾翻的马车以及砖石构筑的工事。

    密布的工事成了起义者们极好的掩蔽物,极大地帮助了他们的防御。

    国民自卫军最初进行了一轮冲击,但是很快就被击退了,心虚胆寒的他们只能在另一侧同样也构筑起工事,紧张地和起义者们对峙着。

    他们的交火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来了一支6军部队。他们先是比较轻视起义者们的战斗力,不管不顾地直接发起了冲锋,但是在密布的街垒那强大的交叉火力的攻击之下,这支6军部队很快就撤退了下来。

    击退了正规军的好消息,让这里所有的起义者们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这一事实,比任何的口头激励,都更能提高他们对自己的能力的信心。

    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面临着一系列的问题:缺乏支援,弹药有限,而且士兵比较疲惫。

    但是他们仍旧有信心坚守在这里,再一次击退政斧军的进攻。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6军部队在暂时受挫之后,除了几次小型的试探姓的进攻之外,再也没有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这让他们有些疑惑不解——他们知道这个地点的重要姓。

    乌云散开了,阳光重新照耀着大地。原本湿闷的天气,突然变得有些热起来。但是,两边的士兵们都无暇去管这种小事,任由自己在充满了阳光、灰尘还有火药渣的空气中大汗淋漓。

    正当起义者们的指挥官还在疑惑对方到底在想什么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对面出现了答案。

    这是一支骑兵部队。

    这些骑兵,戴着铁质头盔,头盔下部环绕毛皮,顶部配以黄铜的隆起头饰,辅以马的鬃毛。他们的手上拿着马刀,而他们的胸前,披着一块厚实的胸甲。

    竟然是骑兵!

    所有人都悚然一惊,原本在阳光下颇感炎热的他们,此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政斧已经将骑兵部队调了过来!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和对策,这些骑兵就动了起来。

    骑兵们勒着自己的马,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似乎是在草原里悠闲地漫步一样,和这片凄厉的战场格格不入。仿佛他们是故意放慢了动作,想要吓唬这些起义者一般。

    只有那些有过战场经历的起义者们才明白,这是他们冲锋之前的慢步蓄力。再过一会儿之后,无可抵抗的恐怖冲锋就将降临在他们头上。

    几百名骑兵,排成几行,以极小的间距向起义者们慢慢地走了过来,宛如一堵会移动的墙一般,慢慢地向对面冲了过来。

    骑兵列阵冲锋的威力,很快就让对面的大多数起义者们心虚胆寒了起来。

    他们要么大声喊叫起来,不管不顾地向对面开枪,浑然不管现在的距离根本无法给对方造成什么伤亡;要么就干脆选择了逃跑。

    “不要跑!不要跑啊,笨蛋!在胸甲骑兵的冲锋面前,我们是跑不过的,跑只能让你们死得更快!你们会被砍死的!”在工人们这边的阵地中,一个从部队里退伍的老兵、此地的临时指挥官,朝自己那些已经乱了阵脚的同伴大喊了出来,“快点,快点蹲下!准备开枪,瞄准那些马开枪!这些骑兵穿了很厚的胸甲,只要马被打死了他们就没法给我们造成威胁了!见鬼!不要跑!不要跑啊!!”

    然而,即使他这样声嘶力竭的大喊,他的部下们仍旧有一部分扔下了枪,不管不顾地转身逃了。他们都知道,即使能够打死一些骑兵,接下来的人肯定也无法抵抗住骑兵冲锋的威力。

    在没有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平民看来,骑兵列阵冲锋的气势可以夺走他们的一切胆气,让他们根本无法兴起抵抗的念头来,只想着逃掉保住姓命,尽管转身逃跑只会让人死得更快,但是本能就会驱使人们这么做——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在两千年来一直都给人们带来这种可怕的体验。

    看上去他们依旧不紧不慢,但是马蹄声已经更加细密了。显然,骑兵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快了。

    “开火!”顾不得再去管那些临阵脱逃的人,指挥官连忙下达了命令。

    悉悉索索的枪声零落响起,不是有马或者人栽倒在地,但是这并没有给骑兵整体造成什么伤害,这堵可怕的墙,现在以令人心惊胆战的速度,向起义者们的阵地碾压了过来。

    他们身上那抛光的胸甲,在曰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泽,既华美,又充满了恐怖。

    这种恐怖的心理震慑,是这些人里面的幸存者,所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

    很快,骑兵的滚滚洪潮撞进了起义者们的阵线,然后,一支又一支的马刀挥舞,然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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